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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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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快来看,是不是这个?”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前面的草丛里响起。
后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呼呼哧哧的喘着粗气追了上去。
这千把人里,大部分都是包着红头巾,粗布的红肚兜反穿在汗衫外面,拳民的打扮。还有些穿的是官军的号衣,其中还有几个是走兽补服、顶戴花翎,武官的装束。从山下往上看,初秋的山上还是一片翠绿,夹杂着一片片的红色,万绿从中片片红,倒也好看的很。
“就是这!把香案摆上”一个穿着一品武职麒麟补子的老头子被两个亲兵搀扶着,说是搀扶是好听的,实际上要不是这两个戈什哈架着,老头早就瘫在地上了。
几个亲兵和团民,把香炉、供果赶紧的摆上,山势太陡,怎么都放不平,当供品的苹果骨碌碌的滚到山下面。
“笨死你们了,娘的,就不知道找点东西给垫平了!”一个穿着熊罴补子的男人骂道。
旁边不远处,两个六十岁左右的人,也是弯着腰喘着粗气。
“老了,老了,不比当年喽。想当年,一天一夜,快马行军三百里,不耽误第二天打仗,现在腿脚不行了”一个肩膀宽阔,四方脸,细长眼睛的老人边喘气边道。他也是一品的武职打扮。
旁边一个穿着二品狮子补服,头上插着单眼花翎的老人,也是喘着粗气道:“是啊,都老了,你说的还是当年跟着江大人打长毛时候的事儿,都四十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候,咱们都才不到二十岁,现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能不老?”突然,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咧着大嘴笑了起来,都六十岁的人了,居然笑的象个孩子般的天真。
“老李,你笑什么?俗话说,老返小,老返小,你怎么笑的象个吃奶的娃娃。”一品官服的老人打趣他道。
“刘大人,说到腿脚,下官想到当年一个笑话。”二品狮子补服的老人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自顾自的道:“想当年,腿如铁,翻山过岭不用歇”
被成为刘大人的老人眼睛里泛起一丝光芒,悠悠的接口道:“现如今,不行了,出门三步轿子接,想当年牙如铁,生吃牛筋不用切,现如今,不行了,只吃豆腐和鸭血。”
二品官服的男人又接着道:“想当年,顶风还能尿十丈,现如今,不行了,顺风还能尿湿鞋,想当年,硬如铁,一天三次”
刘大人急忙摆手道:“老李,你停了吧,再说下去,真成了荤段子了,都六十的人了,还是兵痞相!”
老李悠然一笑道:“这是四十年前,咱们编排了笑话那些军中的老家伙的,没想到,现在用到自己身上,还真合适,报应啊!嘴臭没好处!”
刘大人一看,旁边一群戈什哈竖着耳朵在听,虎起了眼睛,环顾四周,一群戴着大帽子的亲兵吓的赶紧跑出八丈远。
“永钦啊,这些陈谷子,还说他做甚?你说,这方友升当年也是楚勇里的悍将,血里火里爬出来的人,怎么也跟着神机营、健锐营的这些旗人大爷胡闹!”
“他是老悖晦了,七十的人了,还弄这些鬼画符的东西,连累咱们也要跟着来。”李永钦老脸上满是不悦。
刘大人揉揉膝盖,找了块山石坐下,又舒张了一下肩背,方道:“他是老前辈,二十多年前就保举到提督的人,总要给个面子。”
“你刘军门也是提督衔实授的总兵,和他平级”
“他们武功营前些日子在直隶吃了些亏,来烧烧香,去去晦气也好,再说,他和我是湖南同乡,多少也要顾念点香火情分”刘军门摆手打断他道。
“你瞧瞧,这些武功营的湖北蛮子,还有这些八旗的大爷,是能打仗的吗?我瞅着悬!”李永钦也在周围瞅了半天,没现合适的平整石头,只得坐在地上。
“能不能打,也得打!他们打败了,拍拍**走了,我的忠毅军,你的晋威营,都是土生土长的山西子弟,丢了娘子关,洋兵还指不定把山西祸害成什么样呢!”刘军门苦着脸道。
“这仗要是你刘军门挂帅,我老李没二话,你指到哪,我打到哪,可朝廷派来个二十岁不到的监军,荣中堂又远在西安,咱们这些大半辈子的老行伍让个毛孩子摆布,我看这山西也够戗了!”李永钦鼻子一抽,满是不屑。
刘军门摇头无语,他也是够糟心的。朝廷一天几封急电调驻扎江宁的忠毅军回援山西,一路上绕山东、河北跑了一大圈,好容易到了地方。结果这里乱哄哄的不成个样子,健锐营、神机营的旗人和拳民搅在一起,弄的大营里天天香烟缭绕,成了庙会,污七八糟的。武功营在正定和洋兵刚碰了个照面,就一溃千里。方友升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也跟着义和团的大师兄打的火热,就差递门生帖子了。
现在大营里也不知道是谁当家了,前几天,义和团的讨器械,差点把武库给砸了。自己说尽了好话,磨破了嘴,又对付了他们两百杆洋枪,才算支吾过去。想想自己,我刘光才十七岁那年进城卖猪,不想路上遇见设赌的,贪图两个小钱,结果被人把卖猪钱都诓了去,没办法投了军,打长毛、平捻子,几十年从死人堆里熬出个红顶子,自己一个大字不识的猪贩子混到提督衔的总兵,也算是头品的顶戴,二品的大员了,现在居然要受这些个乡野神棍的窝囊气。依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脾气,大刀片子都把他们给剁了,可是现在老了,官也做的大了,牵绊也就多,顾及也多,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忍着。
“刘军门,那个钦差也该到了吧?”李永钦问道。
“哪有那么快,朝廷的钦差什么时候不是慢慢走,一路上顺便勒索地方,就这二百里,不走半个月就算很可以了,就指着这趟差使财呢!再说,咱们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兵凶战危的,快不了!”刘光才对朝廷的官也是看得透透的,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问道:“这姓庄的钦差是个什么来路,能扯上线不?”
“前几天,乔家就快马传了信,他是刘省三手下的庄毕,就是那个开炮打死孤拔的庄三疯子,他的独养儿子,原来随两宫銮驾做个粮台,刚放了个钦差,听说太后对他很是恩宠,正红着哩!线倒是好扯,他和乔家正合伙做着生意,这次乔家把高大掌柜都派到他那里当差了!”李永钦对庄虎臣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清楚。
“哦,这样就好,别到时候没人扯线搭桥,这小子又年轻,弄出个不好来,老脸没地方搁。”
“这都邪性了!大清朝几百年了,也没见派过什么监军,咱们都是打了半辈子仗的,也没见过这个景儿啊,更别提,军中还有这么些个东西!”李永钦恨恨的用手指了指不远出正在焚香做法的义和团大师兄。
“朝廷对这些个团民姑息,不是国家之福啊!这些个人,要用就收来好好用,定个章程,就当招安了,就算打仗这些人不好使,起码还能耗费点洋人的枪子,现在倒好,团民砸了衙门,朝廷不管,聂士诚在北京杀了上千的神拳的人,朝廷还是当看不见,真是奇了怪啦!”刘光才苦笑道。
“妖孽,就是妖孽,国之将亡,必出妖孽!”李永钦咬着下唇,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刘光才眼睛睁的老大,恶狠狠的瞪着他道:“糊涂!说话小心着些!这些话是做臣子应该说的吗?”
李永钦低着头,沉默不语。
“军门,刘军门!”一个穿着飞天彪补子的中年胖子顺着山路爬了上来,看样子是累着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出什么事了?洋兵打来了?”刘光才登时就紧张了起来。
“不是,不是,是钦差到了辕门了,正脾气呢!您快去看看吧!”
“来的好快呀!”刘光才和李永钦异口同声道。
第五十八章 下马威(二更)
一把太师椅就摆在辕门口,庄虎臣阴沉着脸坐着,一言不。/身边的亲随都是横眉立目,枪栓扯得刷拉拉响,都顶上了火。
“钦差大人,您老先擦把脸。”一个四十多岁的旗牌官,谗笑着递过来热手巾把子,后面一个穿个号褂子的兵勇端着黄铜的面盆。
庄虎臣看都不看他,陈铁蛋一把将面盆掀翻,溅了旗牌官一身的水。
“你们可以啊,都吃了豹子胆了,三天前滚单就出了,离大营五十里的时候,又专门派人来通传,你们如此怠慢钦差,眼睛里还有没有朝廷!”杨士琦话音里结着冰凌。
“钦差大人还是先到大帐里休息片刻,已经去给刘军门和方军门传信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旗牌官吓出一身冷汗,身体一直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舌头也不利索了。
也难怪庄虎臣恼火,按照朝廷的体制,宣旨的钦差,地方官员要出城五十里迎接,接到衙门,要摆了香案,打走闲杂人等,全家跪接。自己这个钦差倒好,离大营都不到二十里了,还没见人接应,当时也是心里一惊,莫不是娘子关已经出事了?当时撇下大队,只带着五百甘军的回回马队,连钦差仪仗都扔到后面,飞马直奔大营。等到了以后,差点气炸了肺。各路兵马自游击、守备以上,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到山上去拜神了,居然拜的还是什么白面将军陈馀!这个被韩信背水一战打的找不到北的家伙,居然在两千年后,被人当了偶像来膜拜,这都成什么了?
庄虎臣连大帐气的都没进,搬把椅子直接坐在辕门口,你们不来接钦差,老子倒过来接你们!
大营里留守的参领、佐领,躲在一边偷看钦差的派头,连跟前都不敢去,一群包着红头巾的义和团也来凑热闹,被大营的戈什哈端着洋枪给撵走了。现在面对庄虎臣一群人,这些武弁既不知道如何伺候,又敢上前答话,一时间变的没人理,冷了场了。
远处,烟尘滚滚,三十多匹战马飞一般的向辕门冲来。刘光才和李永钦两个老家伙,二马当先,一路上话都没说一句,只是一鞭紧似一鞭的抽在马**上,就嫌跑的慢了。
离辕门还有三十多丈远,俩人先拉缰绳带住战马,两匹马都是被拉的前蹄悬空,直立起来。后面的亲兵也都急忙勒住缰绳,跳下马,跌跌撞撞的跑到辕门前。
旗牌官苦着脸迎了上去,用手一指,轻声道:“军门,坐在椅子上的就是钦差大人,您怎么才回来啊,钦差都恼了!”
俩人也不答话,急忙跑到庄虎臣面前,跪倒行礼道:“标下迎接钦差大人。”
庄虎臣半晌无语,俩人跪在地上,瑟瑟抖,钦差大人不话,自己也不能起来,就这么一直跪着,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过了许久,庄虎臣才冷冷道:“二位大人说错了吧?是本钦差在迎接二位大人吧?”
两人面面相觑,更是脸上烧,身体抖的筛糠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面又是一阵战马嘶鸣,又有几十匹马到了辕门口,一个七十多岁,清瘦的老头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几个亲兵急忙把老头扶起,老头挣开了他们的手臂,小跑着过来,离庄虎臣还有三丈多远,脚一软瘫在地上。戈什哈又是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老头膝行着到了庄虎臣身边,声音都颤抖道:“标下方友升伺候钦差大人!”说罢,身子一软,直接就昏迷了。
刘光才一见,也顾不得礼仪了,急忙叫道:“快传医官!”
庄虎臣见到如此场景,也是无奈,只得道:“算了,都起来吧。”
刘光才和李永钦都是双手撑着地,半天才爬出来。都是六十多的人了,今天爬山已经累了个臭死,听说钦差已经到了,又是一个吃惊,连滚带爬下了山,一路飞马奔来,接着就看到钦差大人脸色不善,心里再加了一个吃惊,又跪了这么许久,早就脱了力。可是再支持不住,还要强自支撑,对着旗牌叫道:“快去安排香案!”
李永钦拉住了刚才送手巾把子的旗牌,低低的嘱咐了几句。不多时,医官带着药箱赶到,又是掐人中,又是往鼻子里滴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洋药。半天,方友升才悠悠的醒转。
“钦差大人请到大帐,标下,标下,”刘光才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方友升才从阴间还阳,就被两个戈什哈搀着,又到了庄虎臣面前,暗哑的声音道:“标下迎接钦差大人来迟,请大人恕罪!”
庄虎臣冷着脸道:“迎接本钦差算什么事情?你们拜大神才是正经!”
方友升似乎听不出庄虎臣语气里的讥诮,正色道:“回钦差大人的话,两宫圣驾西狩,洋兵占了北京,标下心急如焚,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圣恭蒙尘,做臣子的只有死节而已,今洋兵势大,此一战胜负难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大清,标下只有舍了性命。今日拜神,非为标下一人一姓之安危,实在是为了两宫的周全祈福!为这娘子关、旧关、固关三关的数万将士祈福,怠慢了钦差,标下情愿领罪!钦差大人如果怪罪,罪在方某一人,与三关众将士无干!”
庄虎臣心里苦笑,这老家伙刚才昏过去了,是不是那个白面将军陈馀显了灵,对他耳提面命,这一瞬间居然有这么好的奏对,满口的忠臣孝子之言,拜大神都拜出了政治意义,提到哲学的高度了!临了,还没忘了对三关众将士卖个好!什么钦差怪罪,罪在一身?明摆着是拉拢三军,和自己打擂台,法不责众啊,这方某人还真是有一套!
刘光才和李永钦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唏嘘不已,觉得这老东西,二十多年前就混到提督职衔,那是一点不侥幸,瞧瞧人家奏对的急智,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自己刚才就只剩下哆嗦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他俩也忘了,自己好象也算老姜的范畴了!
庄虎臣站起身来,鼻子哼了一声道:“走,进大帐!”
说罢,独自一人在前面,挺着腰板,仰着下巴,旁若无人的走向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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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钦差要杀人
中军大帐里,很简单的陈设,几把椅子,一个硕大的沙盘,公案上摆着金陴令箭。庄虎臣对这令箭很感兴趣,脑子里闪现出一副很拽的画面。庄钦差大人看哪个不顺眼,直接从里面抽出一枝,扔到堂下,高叫一声:“斩!”,下面一群衙役齐声喝道:“威武!”然后一个倒霉鬼哭着喊着:“钦差大人饶命啊!”,衙役不为所动,直接还是把人给拖出去了!最好还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大堂自然就是开封府!
都什么年月了,电报传信瞬息万里,火车跑的嘟嘟叫,就连兵勇们都是洋枪洋炮,这些当官的还拿着令箭,扮包公,就差下巴上接个髯口了。
“臣连镇总兵,赏穿黄马褂方友升恭请圣安!”
“臣大同镇总兵,赏穿黄马褂刘光才恭请圣安!”
“臣晋威营统领,赏穿黄马褂李永钦恭请圣安!”
哦,都有黄马褂?看来这玩意也不值钱了,怎么我这个钦差反而没有,什么时候也弄一件穿穿,就当是穿名牌了。
庄虎臣心里好笑,但是脸上还是绷得紧紧,大帐里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清楚。
“圣恭安!”庄虎臣终于冷冷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都起来吧!”庄虎臣的声音里还是阴沉的滴水。
三个人半天才爬起来,一个个拉长了脸,看着钦差大人,心里都是打鼓,还不知道今天怎么过关了。本来也是的,没事干跟着义和团的大师兄去山上找个没主的坟包做什么?一个供着个白面将军的荒庙,楞是被些个师爷们考据出来是祭奠秦末赵军的统帅陈馀的。这下好了,陈馀本来就是倒霉鬼,二十万大军让韩信几万新编乌合之众打的落花流水。靠这个废物保佑?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的稳妥些。
现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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