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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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深海中的万年寒铁，不是传说中天山寒铁，比之却更为稀罕。”囚笼里的老人终于啃完手里的鸡腿，舔了舔手指，双手在衣衫上摸了摸，抬头淡淡道：“你是李夏的儿子，没理由不知道的。”

李宇轩不由想起家族在卡罗尔王国西海岸的铁矿场，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矿场出矿率那么低，父亲仍不放弃。

“是，我是李夏的儿子，今日正式从父亲手里接过家主之位，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李宇轩执晚辈礼，问道。

“你和你父亲很像，彬彬有礼，心里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老人哈哈大笑，反问道：“我无名无姓，呆在这个鬼地方几十年，可为什么每年总有人想进来看我？”

老人说到这个鬼地方，眼睛还对着李宇轩调皮的眨了眨，可眼里的得意和其中隐含的沧桑，连这个未成年人都可以感觉的到。

“我不知道斗兽场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老前辈被困在这里。”李宇轩心里一动，老实地说：“不过，看上去，前辈的日子过的还算滋润，比起上面朝不保夕的奴隶来说，要强的多。”

“哈哈……有趣有趣，你是第一个说我日子过的滋润的人，不愧是李家后代。”老人仰天大笑，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

李宇轩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老人看起来还没有笑完，突然绷紧脸庞，冷冷地道：“只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李宇轩轻轻的靠在囚笼上，感受着寒铁的刺激，淡淡道：“哦？我不明白。”

老人情绪的突然变化，无非是想控制住谈话的节奏，让李宇轩跟着走，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事实上，从开始的反问开始，老人就想掌握主动权，可惜，情况的发展显然超出老人的估计，也不知道输给李夏，还是输给李宇轩了。

“你不明白什么？”老人静了下来，有点像李家的大长老。

“我什么都不明白。”李宇轩很老实的说：“你为什么会对我失望，在哪方面失望？还有，你和我父亲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古怪的地方？”

老人舒展了一下身体，躺在椅子上，静静的注视着李宇轩，一眼不发。李宇轩给看的心里发毛，靠住囚笼的铁柱，眼睛不示弱盯了回去。

一老一少就像情侣一般眉目传情，就差空中“噼里啪啦”的电光了，半晌后，老人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不觉得在长空无忌面前表现的太过优秀，在无名面前，表现的太过窝囊吗？”

“窝囊？”李宇轩低头掩饰眼睛的累，学习老人的说法，道：“呵呵，我第一次有人说我窝囊。”

老人看着李宇轩一阵怪笑，道：“看起来，你身边的人对你很有信心嘛。”

“对啊，所有人对我的看法，基本上都是可以确定，不用怀疑的。”李宇轩眼角瞟了过去，苦笑道：“我听过有人说我白痴，说我傻瓜，说我哑巴，说我是干吃饭的，可就是没人窝囊，你说好不好笑。”

正文　第九章　隐秘：战神堂

第九章　隐秘：战神堂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只能怪这里的消息实在不够灵通，或者说，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知道。　

“长空无忌是个人才，他不像你老消息不通，如果我表现的差了，难保不会被怀疑是骷髅会的成员，我们父子都成为发动这个*的阴谋者。”李宇轩自顾自的解释，没有理会老人的神色，道：“我想，这个*，你等了很久了吧。”

“难道这样做，长空无忌就不怀疑你了吗？”老人表示不屑，然后解释道：“不错，我也该出去走走了。不然，我也不会冒险暴露身份，去组织这次*。”

“至少现在长空无忌给了我三天时间，足够我带走他们。”李宇轩看着神秘的老人，不明白他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怎么突然想出去了，压下心底疑惑，问道：“骷髅会是什么组织来的，听起来很有威慑力。”

老人似乎放弃了争论，听到骷髅会三个字，古怪的看着李宇轩，放弃了这个纳闷的话题，问道：“我想，天快黑了，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三天的时间。”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无名的问题，或许，这是应该你的问题。”李宇轩轻松笑道：“难道你不想成功逃出这个寒铁笼子吗？”

老人打量着李宇轩，终于笑了起来，道：“李夏的心思慎密，擅长周密的计划，数十年来，大陆从未出错，可这些你都没有学到，倒把他的无赖学个了十分。”

两个人说话看起来一点都衔接不上，但是两人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倒也没感到沟通的困难。李宇轩没有追究老人故意转移话题，只是问：“这里虽然比起地牢来要舒服的多，但比起外面的世界，显然要逊色的多。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这句话问的有点怪，笼子里的是老人，不是李宇轩，老人也古怪的看了看李宇轩，道：“不用急，你想不想去战神堂看看？”

“大陆五大武学圣地战神堂，我当然想去。”李宇轩也有些古怪的看着老人，道：“但法兰克王宫不是一般的商人可以进去的。”

老人叹了口气，道：“斗兽场的历史有多久，战神堂就消失了多久。王宫的战神堂不过是后来重建的，真正的战神堂，就在我们下面。”

老人说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搬动椅子，突然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地面开始晃动，然后慢慢下沉。随着地面的下沉，李宇轩就发现，寒铁笼子并不是封闭的，其实是吊在天花顶上，老人和椅子就在眼前。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走出这个寒铁囚笼吗？”老人笑道，看起来很是得意。

“我不是怀疑你能不能走出这个笼子，而是在想，你是怎么进去的。”李宇轩撇了撇嘴，道：“我想，自困囚牢的人，在大陆上毕竟不多，能走进这个笼子的人更是稀少。”

“哈哈……何止稀少，全大陆也就我一个。”老人大笑，率先走进对面广阔的战神堂。

寒铁囚笼下面，正是战神堂的门口，刚走进去，也不知道老人怎么弄的，大堂里头突然亮起油灯，展现在眼前的是宽阔的大殿。大殿上面站着一个巨大愤怒的雕像，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大剑，好像随时都要劈过来一般，牛眼般的大眼珠子稍微突出，仔细一看，怒气喷薄而出。

“这是传诵无数年的战神？怎么衣服穿成这个样子？”李宇轩震撼中仍用纳闷的口气问起。

“嘿嘿，这个小无赖，什么都不看，就看人家穿的衣服。”老人没有停下来，笑道：“名扬天下的战神，怎么会没有震古烁今的战神甲呢，只不过，这个神器已经被人扒了。”

“哈哈……战神若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被后人气死在天上。”李宇轩哈哈大笑。

“战神的后人……”老人沉吟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走到雕像的面前，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回头喝道：“无知小儿，还不跪下。”

李宇轩正抬头看着大剑，想着奴隶手里拿的大剑是不是战神专用，被老人一声怒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我跪天跪地跪祖宗，跪这个战神干什么？”

“你的祖先也曾跪过战神，为何你不能跪。”老人气的皱纹都拉直不少，道：“若没有一颗敬畏的心，行事如何还有约束。”

“我父亲曾经跪过？”李宇轩两腿崩的直直，问。

“你父亲还没资格来这里，你是跪还是不跪。”老人手指着李宇轩，喝道。

“我祖先敬他，我也敬他，只是，敬他就要下跪吗？”李宇轩不看老人，抬头看剑，道：“行事有没有约束，那是每个人心中的准绳，你又如何知道，我心中没有这个准绳？”

老人怒极反笑，指着雕像脚下，道：“好好好，你来这里看看，看看千年来最优秀的帝王留下的字迹。”

李宇轩疑惑中慢慢走了过去，却见那地上写着一行古东方文字，虬劲有力，手指放下去，刚好容下，缓缓在字里行间走过，可以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气。

“真战神也，当受世人膜拜。”李宇轩喃喃念出那行字，抬头道：“这是一代帝王李昊天的字迹。”

“他曾来过这里，发誓要在一统大陆之日，让战神堂重现天日，可惜未能成功就殒身黄金通道。”老人讲起帝王李昊天的事情，眼泪默默的流出来而不自知，道：“难道真的是天意难违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老人说完这句话，已经泣不成声，也让李宇轩心中的疑惑大致解开。

“你说我的祖先也曾跪过战神，他就是帝王李昊天？”李宇轩只感到一阵眩晕，李昊天何许人？一代帝王李昊天，历史上最接近一统大陆的帝王，自己居然是李昊天的后裔，这也太……恶搞了吧。想到父亲那不似商人的行径，想到自己暗中修习的神龙心诀，看起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哼，若不是帝王李昊天，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今天我怎么会见你这个小无赖。”老人郁闷道。

老人很郁闷，李宇轩更加郁闷，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父亲一早就安排好的，那么，叶枫是不是也是安排的呢？

正文　第十章　无名：烈震北

第十章　无名：烈震北

“你是我先祖李昊天的手下？”李宇轩灼灼地看着老人，问道。　

“我是谁，你回去问你家大长老好了。”老人从缅怀过去中走出来，道：“你只需要知道，战神堂对争霸天下很重要。”

“为什么？”李宇轩不解问道。大长老在李家的权威无人可以动摇，问题在于，大长老到底多少岁了？竟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猜到的，至少李宇轩就不知道，听老人这么一说，难道大长老就是李昊天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这是帝王李昊天说的。”老人每回提到李昊天时，总要带上帝王两字，总有点眼神迷离，道：“不过，战神堂的后裔，是五大圣地中，第一个宣布效忠帝王李昊天的。”

李宇轩点点头，问道：“如今掌控法兰克的长空家族不算是战神的后裔？”

“百年前帝王李昊天殒身后，大陆势力重新洗牌，战神的后裔已经失散在大陆，我花了多年时间也未找到。柳启智的血脉算是最近的，也不过是旁系的血脉。”老人嘘唏叹道。

“那，你是？”李宇轩想起那气质如雪的柳启智，却仍无法想象这神秘的老人到底是谁？

“我……呵呵，我不过是柳家的仆人罢了。”老人终于松了松口，透露了一点消息。

李宇轩相信老人说的话，但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老人应该不仅仅是这个身份。迷幻大陆如此长寿的人不是没有，但非常稀少，一般都只出现在武学圣地，武学的最高境界其实只是强身健体，这也是神龙心诀的精髓。

老人看着沉默的李宇轩，突然问道：“你生长在李家，你走的路也有人帮你铺好了，你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我的人生只有一个意义，做没有人能够做成的事情。”李宇轩闻言笑了笑，道：“别说我父亲，就是先祖李昊天都没能做成的事情。你说我走路的意义是不是要大过铺路的人。”

“狂妄。”老人哼了一声，不屑道。

“人不狂妄枉少年。”李宇轩大笑，道：“也许很快，我就不是少年了，再不狂妄，以后就没机会了。”

老人闻言也不禁笑了笑，正经地道：“虽然我对你很失望，但是，你比起你父亲来，要有意思的多。”

“是吗？承蒙夸奖了。”李宇轩四周打量着战神堂，然而战神堂不过是一个大堂而已，除了一个战神雕像外，再无其他，不由问道：“曾经名震天下的战神堂就这么简单？居然还有不少人来寻找，难道他们只是寻你，而不是寻找战神堂？”

老人严肃地回答道：“战神堂不在于它有多壮观，不在于它有多出名，而在于它蕴含的精神。这种精神曾经感动和震撼过整个大陆，所以，这是大陆独一无二的战神堂，所以，当年帝王李昊天也曾拜服在它脚下。”

李宇轩看着眼前的战神堂，两眼空洞，道：“精神需要延续的，可惜曾在这个地方训练的战神卫也消失在茫茫历史中，还有谁来延续战神堂的精神呢？”

“该看了也看了，也该出去了，走吧。”老人颓然，看向李宇轩的眼神开始有点认同，道。

“走吧。”李宇轩走出战神堂，回头凝视威武的战神，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届时，我将亲自为你披上战神甲。”

李宇轩走出战神堂，柳启智也走出地牢，当柳启智再次出现在奴隶们面前，带来老人的意思：“无名大哥，老爷子让你进去见他。狼和鹰把队伍集中在斗兽场的门口，等候老爷子命令。”

叶枫等了半晌，没等到李宇轩出来，此时再次见到少年也没有李宇轩的消息，不由急道：“宇轩兄弟怎么样了？”

“家主怕你担心，特意让我陪你。”柳启智看着叶枫，笑了笑，没有透露更多消息。

简单的一句家主，已经透露很多信息，叶枫也不再苛求其他，只能耐心等待，看着无名一个人快步走了进去。

“烈震北。”

无名刚走进地牢，就听到一声大喝，不由大惊，连忙执剑在手，留神防备。

李宇轩和老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老人看着无名，平静地道：“烈震北，你潜入玛赛斗兽场有一个多月了吧。”

无名了解老人显然比李宇轩要多，看到老人过来，直接弃剑，黯然道：“世间已无烈震北这个人，老爷子的消息再灵通，也有不通的时候。”

老人看了看地上的大剑，抬头看向无名的眼光出现赞赏，却严厉地道：“你弃国弃家弃己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无名全身放松，平静的看着老人，一言不发。老人仿佛看穿了无名的心思，叹道：“战神堂只留下一个雕像，你找了又有何用呢？它值得你可以让你放弃一切吗？”

无名依然平静，只是眼神出现一丝激动，道：“我不是来寻找战神堂的，我是来寻找一个另类的战神卫，一条帝王最忠实的猎犬。”

猎犬也是犬，也是狗的一种，说人是条狗，总是不礼貌的事，老人平稳的心态也开始出现波动，却不是愤怒，而是激动，道：“你怎么知道战神卫还未消失？”

无名看了看老人旁边的李宇轩，沉默着。

老人有点了解无名的想法，自是知道无名眼神中的含义，道：“他是李宇轩，帝王后裔。”

“扑通”一声，无名一愣，震惊之后，双膝跪下，哈哈大笑，泪眼朦胧：“想不到我追寻千里，苦等十几年的梦想，一朝实现。主公，血师，请受我一拜。”

不想两人同时让开，李宇轩和老人对望一眼后，扶起无名，道：“我只是身份占了便宜，现在还受不起你一拜。”

无名不愿起来，却看向老人，老人叹道：“我已经不是什么血师了，现在出去，不过是想找个好地方埋骨罢了。现在的大陆，是你年轻人的舞台，我早就该退出了。”

李宇轩终于知道老人的身份，没想到百年前的先祖李昊天身边最隐秘的血师竟然还活着，不由对这位历史从未记载却影响历史百年的人物肃然起敬。

无名终于站了起来，道：“帝国四大家族，赵家在帝王逝世后篡位，萧家、司马家、烈家均支持赵家，以致帝王后裔失散在大陆。我为烈家羞愧，曾游历大陆，追寻主公下落失败，后回家查阅典籍，方知血师可能藏身玛赛斗兽场。”

老人看着无名，也不由肃然起敬，接下去道：“所以你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后代？”

“不错，我也没想到血师你的还活着。”无名看起来有些羞愧。

“呵呵，我也只是借战神的余力，才苟活在世上。”

正文　第十一章　探讨：逃亡计划

第十一章　探讨：逃亡计划

“借战神余力？”李宇轩不禁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