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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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授予了都卫的军衔，此次行动是做为李宇扬的副手。

“睿云，谁是姚潜述啊？”身旁的李宇扬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姚潜述是我同村的乡人，我们两人当年一起参加了凤翔的第四军团。现在他是凤翔西线边防军的副指挥。其实说句实话，凭他的能力，就是担任正的指挥也是绰绰有余啊！”

“听你的口气，好象你的老乡还挺厉害的啊！那怎么会派了这么几个人去救援伊格内修斯城啊，这不是明摆了去送死吗？”

“是啊，我也正觉得纳闷呢，他怎么会仅派了五百兵士去救援伊格内修斯城，这显然不合情理啊！”

李宇扬与万俟睿云对于眼前的事情都是一团雾水，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不理他，管他是送死还是飞蛾扑火。家主已经有命令，我们下面的任务是攻下左堡，这五百人就交给我们的李少将了。说不定到时候别人会认为我们先吃了一口，才留给他这么一点呢！”李宇扬见那五百人的凤翔队伍已经过前面的转角，即下令部队到道路上集中，准备去攻打左堡。

也就在部队从道路两旁走出来，还没有完全整理好队形的时候，左堡方向突然传来了喊杀声，一千五百名铁甲步兵如狼似虎般的直冲过来。

“不好，中计了！”万俟睿云大声喊道。

“快集中，所有人都到路上集中！”李宇扬此刻也明白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命令部队赶快组成防守阵形。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可是，当整个部队开始布阵时，那一千五百名敌军已经杀到面前，双方顿时战到一处。没有列好阵形的”家园”刚一交战就处于明显的劣势，但由于人数上的优势，还能撑住，局势还不至于太过恶劣。

但是，此刻的万俟睿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所有在后面的队伍前部变后部，后部变前部！”

也正是因为这个及时而准确的命令，使得李宇扬的这支军队避免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万俟睿云，你在干什么，是要撤退吗？”一旁的李宇扬显然误解了万俟睿云的意思。

“不是，难道你忘了刚刚过去的那五百名敌军步兵了吗！”

李宇扬也非愚钝之人，一经万俟睿云提醒即明白怎么回事，心中对其才智深感佩服。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他能临危不乱，一举看破敌人真正的杀招，的确了不起。

也就在李宇扬，万俟睿云两人说话的时候，那五百名步兵果然去而复返。如果不是万俟睿云让部队及时做好准备，那面对这背后突然杀出来的五百生力军，自己的这支部队肯定会崩溃。

战争进行了约一个时辰，前面的步兵在苦苦支撑，抵抗着一千五百名阵势齐整的敌方步兵的冲击，人数伤亡相当大。而位于后方的则是“家园”的部队占尽了优势，那五百名步兵在“家园”优势兵力的围困下，仅剩百余人还在垂死挣扎，做最后的努力。两军此刻的情况可谓是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到对方的便宜。

“看来‘家园’果然是卧虎藏龙啊！家主李宇轩与客卿徐若愚都还没来，仅仅是一支负责伏击的部队统领，就有如此能耐，看出我布下的圈套，看来自己以后要小心应付了！”身处阵前厮杀的姚潜述将对手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看到敌人后面的部队掉转方向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对方不是想逃跑，而是瞧破了自己的杀招。

又经过了两刻钟左右的拼杀，姚潜述见自己方面已无获胜的可能，再打下去也只是无谓的耗损兵力，就下令撤退。而那五百名从“家园”部队后面杀出的凤翔兵士已经全军覆灭。

这场战斗“家园”以五千之众面对凤翔的两千人，最终打了一个平手，而且如果不是万俟睿云见机的早，对部队及时做了调整，”家园”很可能将会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也就在战斗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大本营移到伊格内修斯城的李宇轩感到有些不对劲。

右堡的凤翔援军一千五百名军士早已到达了伊格内修斯城，在其指挥官的“倡议”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而白云起也已凭借自己十倍于敌的优势兵力顺利攻占了右堡。所有的一切都在李宇轩的意料中，惟有左堡方面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原本应该早已到达的援军至今还不见踪影，而作为这方面的军事指挥，李宇扬也没有一封战报送答伊格内修斯城。

“家主，会不会是左堡的凤翔军队没有派出援军，不然应该早到了啊！”李放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李宇轩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但额头拧紧的模样却分明显示了他对现在这种状况的不满。

“家主，李统领方面的情报到了！”一名亲兵手执一卷羊皮纸冲入大厅中。

李宇轩一把抓过亲兵手中的羊皮纸，立即打开。

羊皮纸上的内容显然比较长，过了约一刻钟后李宇轩方才看完，将它交到李放手中。

“家主，该怎么办？”李放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也是暗暗心惊，这是“家园”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不胜的记录。而且还是以多打少的情况下，不清楚做为统帅的李宇轩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次失利的主要责任在我，是我计划上的疏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让对方看出了我们‘围点打援’的战术。”

“家主无需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包围左堡将其攻破，扫除我们进入凤翔的最后一块绊脚石？”李放没想到李宇轩竟然主动承担了责任，看来自己的这位家主已颇有王者之风。

“你率领五千铁甲步兵赶去与李宇扬部会合，我不想在明天日落之前还看到敌人在那里存在！还有，带上我们的‘投降专家’，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李放转身离去，谁知走到门口又被李宇轩叫住。

“你等一下！”李宇轩回转到帅座前，抽出一张羊皮纸急匆匆写了几个字，并掏出随身印信在上面郑重其事的盖了章，用蜡封好交给李放。

“这是万俟睿云进升都统的命令，你给一并带去。还有，那名凤翔的副指挥，看来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属下知道了，一定将他带回来见家主！”李放从刚才看完战报后，心中就猜到李宇轩肯定有招降姚潜述的念头，果不其然。对于现在的“家园”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唉，或许凤翔注定要亡在我的手中。如果担任凤翔边防军的指挥不是那个胆小如鼠的贵族，而是平民出身的姚潜述，自己真的很有可能尝到败北的滋味！”李宇轩感叹道。

凤翔边境，左堡。

李放和李宇扬的大军此刻已经将这座城堡团团围住，姚潜述此时站在堡垒的城墙上也是一筹莫展。“家园”的整个阵势严谨有序，张弛有度，可说是攻守兼备，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机会。

唉，“家园”能有此战绩，果然不是侥幸所致。能够将围城部队布置成如此，为将者定非泛泛之辈，或许是李宇轩亲至也未可知。

就在姚潜述暗自沉思之时，一名将军在几十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堡垒下，在弓箭手攻击范围之外停住脚步。

“姚将军可在城上？”声音浑厚有力，显然此人的武艺已经达到了高手境界。

“来者何人？”姚潜述的声音也不输于对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战场双方的每一名将士都听的一清二楚。

“在下‘家园’少将李放，伊格内修斯城与右堡现在都已经处于我军控制之下，希望将军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家主对您也是相当倾慕，命我前来与你相商，只要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我们绝不伤害任何一位凤翔军士。”

“伊格内修斯城城池坚固，又有三千将士把守，岂是如此容易就可拿下，你无需在此鼓惑我军军心。”

“将军若不信，可看看立于我军阵前的是何许人！”

那名胆小鬼被押至”家园”阵前。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双眼呆滞，对于周围的事物似乎没有任何的感知能力，嘴里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只要能够劝姚潜述投降，我们不但放了你，而且还有一笔钱让你回自己家乡！”李放厌恶地瞪了一眼那名胆小鬼。若不是家主有言在先，自己早就砍了他的脑袋。

一听说放了自己，那胆小鬼的神情一下子清醒过来。竟然一个人冲到堡垒下面大喊道：“姚潜述，我是王副将，我命令你马上投降！你听见没有，我命令你现在就开城门投降！”

姚潜述在城楼上往下看，的确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王国西线边防军的指挥。

“拿弓箭来！”姚潜述愤怒的喊道。

旁边的亲兵赶紧递上一张弓箭，交到了姚潜述手中。

“这是军队的耻辱，是对我和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的侮辱！”姚潜述的喊声让阵前双方的将士都明白他要做什么。

“嗖！”

一支青羽箭从那名王副将的胸口穿过，这名一心想着自己活命的贵族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死神的召唤。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围城军大帐。

“从他射杀那名指挥官来看，要他投降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李放此刻的神情相当沮丧，原先认为只要姚潜述知道伊格内修斯城被攻陷的消息后，肯定不会再做抵抗。谁想到他不但没有投降，反而亲手射杀了向他劝降的人。

“是啊，现在对于我们时间是最重要的。万一我们不能及时与深入凤翔境内的骑兵会合，很有可能会使我们的骑兵队伍遭受到重大损失。”李宇扬对于目前的形势也是十分担心。

“我看就让我去一趟吧，我和姚潜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一旁的万俟睿云突然开口道。

“不行！万一你有什么危险我没法向家主交代。而且我看姚潜述也是一条硬汉子，是典型的天生做军人的料。这种人的意志一般而言都相当坚定，将军人的荣誉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这也是他射杀那名指挥官的原因。我想他不会因为和你的朋友关系而改变主意。”李放的态度明显是不同意。

“是啊，从克菲尔德出发之前，客卿可是亲口提醒过你，让你小心点，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且我也答应过客卿，要将你安全送回他手中，你可是他钦定的副手啊！”李宇扬也在一旁劝说万俟睿云放弃这个念头。

“不，有一件事情我认为能够说动姚潜述，如果那件事情仍不能使他弃暗投明，那我们再进攻也不迟。到那时，家主若真的怪罪下来，我也有了理由。”万俟睿云的态度仍然很坚决。

“可是……”李放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万俟睿云下面的话打断。

“李少将，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现在的情势是每耽误一刻，我军的处境就恶劣一分，我们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了！”万俟睿云站起身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

“万俟都统，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李宇扬与其相处一段日子，两人的感情自然要比其他人深厚一些。而且他们曾在战场上并肩战斗，互相扶持，那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之情并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万俟睿云仅仅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毅然决然地走出了营帐。

“但愿一切都顺利！”李放感慨道。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与观察，万俟睿云身上那种做为军人漠视死亡的精神在自己心中也引起了共鸣。如果设身处地的换做自己，自己会这样选择吗？

“是啊，但愿一切都顺利！”李宇扬也在心底默祝万俟睿云此行能够取得成功。毕竟每个人都不想看到太多的鲜血。

左堡，议事大厅。

姚潜述凝神注视着此刻身处自己对面的万俟睿云，这位以前一起长大的伙伴此时却已是敌人。而万俟睿云的眼光也是直视姚潜述，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

“睿云，是你吗？还记得当年你我参军的目的吗？”姚潜述首先开口道。

“没有忘记，从我穿上军装的那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忘记！”万俟睿云的回答干脆利落，豪不拖泥带水。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身上穿的是敌人的制服，你难道认为凭那些人能够完成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吗？”姚潜述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其中隐约有些责备。

“没有，我没有背叛自己当年的誓言。背叛的人是你，姚潜述！”

“是吗？”姚潜述不怒反笑，但笑意中却含着明显的苦涩，“你领着敌人进攻自己的国家，侵略自己的家园，残杀自己的同胞，这就是你当年许下的誓言吗？你和那个该死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国家？你还认为凤翔是自己的国家吗？”

“你说什么？”姚潜述暴怒着从自己的椅子中站了起来。

“凤翔不过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国家，是那些人渣的国家，是那些曾经将小静从你我身边抢走的禽兽们的国家。对于我来说，那不是自己的祖国，是地狱，是有冤难述，有恨难平的地狱！”万俟睿云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显得异常激动，泪水竟也不由自主地从这名军人的眼中涌出。原先暴跳如雷的姚潜述在听到万俟睿云的一席话后也一下子跌倒在自己的椅子中。

原来当年姚潜述和万俟睿云是同一个村子中的好伙伴，而同他们一起玩耍的还有一名叫小静的女孩子。长大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爱上了小静。也就在三人处于爱情与友情的旋涡中时，小静家中因为无法担负贵族的地租，她被当地的贵族抓回了城堡。三天后，当小静回到村子里时，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而在小静临死前，他留给两人的只有一句话。

为我报仇！

当时万俟睿云还在外地，留在小静身边的只有姚潜述一个人。万俟睿云可以想象当时姚潜述的内心受到怎样的打击。

可是两个平民出身的小伙子又有什么能力去找一名贵族报酬呢。于是两人同时参加了军队，只有当兵，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出人头地，才有机会能够找那个该死的贵族报仇。这也就是两人当年参军时立下的誓言。

“你认为‘家园’能够将那些贵族都铲除干净吗？其实，那不过是另一批人渣，另一批压迫我们平民的贵族！”

“不！不是的。我告诉你，在‘家园’中没有贵族，无论是何出身，只要有能力，你就可以得到重用。”

“可是，如果以屠杀自己的同胞来换取所谓的重用，我宁愿战死沙场！”

“你曾见过‘家园’屠杀过凤翔的老百姓吗？‘家园’军纪的最后两条就是规定了*掳掠和杀人放火都要斩首。我在‘家园’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一名士兵违反过这两条军纪。而且你可以亲自上城墙去看看。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外面包围你的八千多士兵都是凤翔人，都曾经是凤翔第四军团的士兵。如果说让他们去屠杀自己的同胞，他们会同意吗？”

听了万俟睿云这番话，姚潜述开始冷静下来，坐在椅中陷入了沉思，显然万俟睿云的话起到了一些作用。

“潜述，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有一天真的出人头地，杀了那名贵族，可你自己还不是一名新的贵族，你能够去摧毁这整个贵族体制吗？只要这种体制存在一天，那发生在小静身上的悲剧还会不断的发生！”

万俟睿云最后的这句话终于打动了姚潜述，他站起身紧握住昔日朋友的肩膀道：“我出城投降！”

两位曾经满怀仇恨并为此走上军人队伍的好兄弟此刻又因为同一目标走到了一起。姚潜述，万俟睿云，这对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这个时代绝佳组合的将军从这一天开始了他们传奇的一生。

当李宇轩在伊格内修斯城第一次见到姚潜述时，问的第一句话是。

“姚将军，你是怎么看出我‘围点打援’的战术的？”神情甚是急切，令整天与那些傲慢贵族打交道的姚潜述大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