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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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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听面前这文质彬彬的俊秀少年公子竟然自称身负杀人重罪,均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听他说有一个机会,赵云精神不禁一振,急切道:
“是何机会?”
宝玉却也开门见山道:
“我如今却是要上京赶赴边关,径直去寻一位军中任职的世叔,想在疆场上勾干一番功名大事出来。本朝最重军功,一旦能够建功立业,什么大罪也抵消了,荣华富贵也唾手可得。到时候大权在握,区区王富一个土豪算什么?不过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我们此去乃是要面对凶顽猛恶的元人,性命只在须臾之间,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话中之意甚是坦诚,招揽之意也呼之欲出。赵云闻言再不犹豫,拜伏道:
“公子若不嫌驽钝,云愿追随左右!”
何铁横在旁边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甚是轻蔑。
宝玉收了赵云,仰天长笑,状极欣悦,忙唤人在船上给赵云的红颜知己腾了个单独房间来,又去采购了些女子的随身衣物。待一切办妥之后,一行人便要上船起程了。自赵云归附以来,何铁横便一直沉着脸在旁不说话。默默的立在一旁似一根木头。想是怨恨宝玉对他师徒二人使心机,冷冷的旁观一切。
待赵云来拜别完师傅以后,此老忽将那匹桀骜不驯的黄马牵将过来,将缰绳向典韦手中一塞道:
“你这汉子方才仗义,救了我的徒弟媳妇,你天生雄壮,背上双戟又沉重,普通马匹只怕坐上去就被压挎了。这匹怪马吴先生方才说能负千斤之重,正适合你,拿去骑吧。”
这一下端的是喜从天降,典韦诚似何铁横所说,一直苦无坐骑,冲杀间战力大打折扣,一时间得此喜讯,搓着手,兴奋得连客套的话都没说。马上披挂完毕,看上去若一座钢铁的大山一般,行动里似乎连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典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翻身骑上了那匹黄马,那马儿却一直竭力的想去挑惹赵云的那匹白马,似是根本未觉得有人骑到了自己背上一般。典韦策缰行了两步,见这马若无其事的从容行之。忙跳下马来,激动得对着何铁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玉却在旁笑道:
“老先生高义,在下代典兄弟谢过了。”
何铁横却翻着白眼睛不答话,直到船起航后才在岸上冷冷道:
“你若敢辜负了我徒弟及你手下这些热血汉子,老朽哪怕是赶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的性命!”( )
第七章 告急
赵云人本豁达,与典韦又一见如故,只有李逵在其师傅手上吃了个大瘪,虽已过去几日,但还是泻得现下都两腿发软,心中总盘算着要在徒弟身上寻回些面子才是。这日众人聚集在舱中闲话,一干汉子就了半斤煮花生,饮几两白酒,倒也甚是热闹。李逵这厮牛眼一转,他也是粗中有细,对着赵云道:
“赵兄弟,我们此去可是要真刀真枪面对面厮杀的,你这文绉绉的模样可得仔细了。别让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典韦却觉不妥,方欲出言呵斥李逵——除了宝玉,这蛮牛也就只服他一个——赵云却抢先微笑道:
“那李大哥可愿来较较力气?”
此话正中李逵下怀,他小巧功夫欠佳,惟有一身蛮力可圈可点。顿时挽起袖子,露出水牛大腿一般粗细,筋肉鼓突的胳膊来,咧嘴笑道:
“如此最好。”说着又担心的看了看赵云的右臂。“你这厮胳膊上伤处未愈,要弄伤了你,被公子知晓又要变着法儿整治俺了。
这黑厮天不怕地不怕,第一就怕宝玉冲他微笑,第二就怕力气比他大的典韦。
赵云一笑道:
“已经过了这几日,伤处已经结疤,不妨事的。”
他既然这样说,典韦自然不便出言劝阻,只见赵云也轻轻挽起袖子——他虽然也结实壮硕,但仅从体形上来说何止逊色李逵一筹?两人将手放在桌上相互角力。旁观的众人在船上闷得久了,难得有这等闹剧,忙簇拢过来看热闹。岂知之前还未觉得,后来却越发吃惊:
只见赵云面不改色的将手稳稳的放在桌子上,任李逵如何由自满到惊讶,再到瞪了一双牛眼死命折腾,最后哪怕是涨得面色紫涨,也始终无法将赵云那只手给扳倒下去。
终于…陈旧的桌子再难承受庞大的巨力,轰的一声散架了。李逵顿时失了重心,眼看就要跌个重的,不料赵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黑厮闷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说不出的憋屈,不意一抬头便看见赵云真诚的笑容近在眼前,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芥蒂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典韦才发现赵云的右臂上赭了一大团,还在不断扩散,知道是因为使力过度,创口迸裂所至,忙急急唤人前来包扎。赵云却若无其事的同大众打成一片,说起往事笑道:
“看来命中有时候终须有,想来是我天生便要入这军旅生涯的,记得两月前,有三名气度不凡之人便来寻我,说西南刘蜀踞天府之险,文臣武将繁盛蓬勃,有一统中原之兆,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于这世上,何苦老死蓬蒿之中。”
“一席话游说得我心下颇动。若非老父身子羸弱,家中未婚妻子尚未过门,早已随他们去了。不料转来转去,竟还是走了这条路上来。”
旁边忽有人沉声道:
“子龙,寻你那人是何必形貌,可否细细说来听听?”
众人回头,见正是宝玉,人人忙恭敬起身,口称公子。原来他听说李逵蛮性发作,要找赵云角力——他知道下属失和实乃大忌,忙赶来调和,不意一来便看到两人言归于好的模样。遂未马上现身,听听他们的议论,听到有人早已来邀赵云时候,忍不住发声询问。
赵云忙将那三人相貌一一说来,其中一人虽然矮小丑陋,其貌不扬,但是口齿便给,反应奇速,似是此行的首脑人物,说到此人自称姓张时,宝玉心中一凛,“莫非是过目不忘的张松?”
他表面上若无其事,装作只是随意问起,心中却暗自吃惊,刘备麾下竟然已经集聚,收罗了这许多能人!
而赵云见宝玉与下属间言笑不禁,不嫌粗劣,一般的吃花生喝酒,全无一丝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意。而这群桀骜不驯的大汉乃至实力不逊与己的典韦对其的那种崇敬也俱是发自内心中的。也是暗自心折。
……
终于到了运河的尽头,船家纤夫固然是喜悦非常,久闷在船舱中的宝玉一行也是大呼快意,下船之处离京师尚有好几十里路程,看看天色尚早,用过午饭便赶着入城。
一行人扮作是外地来京的大队商贾,倒也无人前来盘问。唯一的麻烦却是典韦的那匹黄毛瘦马,端的是顽劣非常,一路行来,只要见官道上的哪匹马儿敢于超越于它,便势必要追上去騒扰一番,撒尿扬灰尥蹶子,无恶不作。
偏生最奇的是,这厮虽然体格瘦弱,旁的马儿任你如何高壮,都只有忍气吞声,任它欺侮。这一点上,不仅是旁人,就是将其拯出火海的吴用也是啧啧称奇。
不久便到了城门,只见门口盘查森严,想要入城的人足足排了一大条长龙,黑压压的绵延了数里。门口百余名官差面色凝肃,手按刀柄,往来行商的包裹俱被一一挑开,查验后方才允许放行。宝玉见状眉头微皱,自己一行人身上弓箭,兵器俱人人齐备,虽然有两江总督开据的路引及凭证,看这架势能不能放行却也难说。何况看这人龙推进的速度,只怕闭门前能否轮到自己也是个未知数。
正踌躇间只见随行的陈府管家引了一个人过来:
“公子,此乃小人的妻弟,奉老爷之命在京师里开了间客栈。听说公子即将入京的讯息后便每日里遣人在城中三门等待悬望。以便接我等入城。”
身边人闻言大喜,只有宝玉与吴用对望一眼,均从目光中看到了对方心中的隐忧。
在那客栈老板的引领下,一行人调转马头向南门行去——今日在南门当值的却是此人的把兄——放他们入城自是轻易而举。进城后,宝玉重赏了那老板,忽开口询道::
“前方战事可是吃了个大败仗?吃紧到了什么程度?”
那老板惊讶道:
“公子你怎会知道?此事可是严密封锁,禁止泄露的!我也只是从把兄弟口中得知了一些片段消息。”
宝玉淡淡道:
“门口盘查如此严密,而大白天的堂堂首都却只开三门,其意不是昭然若揭么?只是当今圣上也非庸主,怎会作出此等不智之举?”
老板惊道:
‘公子当真是明辨秋毫,半月前皇上因为故疾发作,因此去了盛京(沈阳)祭祀,现由八皇子弘泰监国。此令乃是五日前颁下的。”
宝玉默然了半晌,眼前忽然又泛起了弘历那落魄而郁郁的孤独身影。
他忽然道:
“你且将从你拜弟口中听说的那些片段消息说来听听?”
老板咳嗽一声,便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十日前蒙人忽然不顾天寒地冻,物质匮乏,便自悍然进袭遵化一线,两国交战长达几十年,对方的习惯,战术自然都烂熟于胸。守将料他不过是来劫掠一些粮草物质,也未加深究,岂知其攻势迅猛淋漓至极,转眼间便连下长城外三座大城。这时方才察明,原来统军的是元帝手下四杰之一赤老温。此人本在西面战线对付欧罗巴人,不知怎的,竟被调集到这东面战场来主持攻势!
顿时长城告急,烽烟四起,兼前线士兵已欠饷两月,人心浮动,故急调镇守山海关,还在整备,训练军队的徐达前去增援,怡亲王闻说前线告急,也忙一同前往以振军心。
遵化?
宝玉唤人寻来一张地图,在其上寻找到了遵化的位置。沉思良久,眉心始终锁而未解。身旁影子一般随侍在旁的焦大忽然肩头微晃,也不见其有何动作便已“轰”然一声似一只大鸟一般撞破瓦面穿了出去。
行动趋退间灵动如鬼魅,初观其身手的赵云不禁吃了一惊,他未料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于身法上于自己的师尊相媲!
屋上人显然也善于轻身工夫,见事机败露后顿时逃遁,以至片刻之后才若一条死狗一般被拎了回来。自然有精于刑讯之人将其接过来——却发现此人口角溢出黑血,显已服毒自尽。
焦大淡淡道:
“不用问了,他的身法与那日伤了少爷的人同出一辙,当是大罗教中人。”
众人心中一凛,他们自问一路行来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未料到一入京后,便被这最大的仇家盯了个死!( )
第八章 失陷
“我们走!”
沉思着的宝玉忽然凝肃的道。
见身边人一副茫然迷惑的模样,他这才醒悟起自己话中的语病,哑然失笑道:
“我们趁天色尚早,马上起程,连夜赶往遵化!”
他说话时候面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是语声中的那种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
同行人虽然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宝玉向来治下主张是令行如山,心中即使纳闷,手上倒也不停,又纷纷结扎好打开的包裹,依言而行。好在往日在聚贤庄中,不要说是夜间赶路,就是连夜奔袭杀人放火也做了不下七八次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奔波跋涉之苦。
宝玉接着转首向引他们入城的客栈老板,丢了一张银票过去。
“我们走后,你马上遣散店中伙计,将这个店烧了,自己找个隐秘的地方躲一躲,如今大罗教摸不清楚我们的虚实,到明天天亮前应该不会再来,你有充分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掌柜闻言心中一凛,忙应了。此时天尚未黑尽,入城虽难,出城却甚是容易。宝玉引了一干人出了京师东门,勒马回望被笼罩在暮色的烟霭朦胧里,依然巍峨峭拔的这座庞大都市,微微谓息了一声:
“原来,号称八贤王的这位监国八皇子,目光竟然如此短浅!只希望徐世伯和怡亲王,也不要犯了当局者迷的失误才好!尤其是允祥,你不能死!”
“——至少在大罗教还对我构成威胁前,你不能死!”
………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看上去就仿佛是谁用鲜血在漠漠苍穹上涂抹过一番。
是元人的鲜血,还是己方士兵的热血?
遵化已近。
窥一斑而知全豹,只是看到天空这等壮丽规模的场景,便可以在心中观想其下那宏伟战场的模样,宝玉的心中终于忐忑起来——虽然他也知道,徒然的焦急是毫无用处的。
直到驰上一座山岗,宝玉与随行的人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了。已是夜正央的时刻,但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四面散了开来。星罗棋布在长城内外遥阔的土地上,依稀的勾勒出一个庞大的军营轮廓。可以隐约的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与热切气氛协调地交融在一起。宝玉率领众人立在高坡之上,四面环顾着满山满野帐篷中灿烂的***。这壮丽的景色却分外的给他们以一种曲终人散的冷冷凄凉。
一众人驰下山来,早有巡夜的兵士喝令截住。宝玉知道军规森严,客客气气的取出徐达信中所寄来的令牌,要这兵士拿去通传一声。那兵士见他神情雍容,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喝人将他们这百余人看住,自己飞也似的向上级通传了。
宝玉打量着四面的兵士,见他们虽然精神抖擞,神色中却还是掩饰不去那呼之欲出的疲惫模样。人人身上都带了些被草草包裹的伤势,身上盔甲也破损严重。而旁边帐篷中也有微弱的呻吟之声,宝玉笑着试探性对身旁的一个士兵道:
“这位兄弟,看你们的架势,仿佛刚同元人来了一仗狠的?”
那中年士兵嗡声嗡气的自豪道:
“这个自然,昨日元人大举进犯,中了俺们元帅计谋,死伤狼籍,少说也死了几千人,俺割了个元狗子的脑袋,赶明儿去领…”
旁边一人忽然喝道:
“田大牛,你又在多嘴!回去自领三十军棍!”
这敦厚中年汉子顿时若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吭了。宝玉却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
“此处驻军少说也有十余万人,元人中了计谋,死伤狼籍才死了几千人!元人的强悍,由此可见一斑!”
说话间已有一名神情阴翳,虎背熊腰的汉子领了十余名亲兵行了过来。旁边士兵皆尽躬身行礼,此人淡淡道:
“金陵来的贾宝玉在哪里?”
宝玉属下典韦一干人等听他直呼公子名讳,无不大怒,对其怒目相向。宝玉却若无其事的道:
“我便是,不知阁下有何吩咐?”
那人略略抬眼睛,眼神却凌厉非常的在他面上一扫而过,旋即淡淡道:
“哦,你便是,此间兵凶战危,过的是刀头歃血的生活,怎是你这等富家公子来的地方,不如听我一言,早些回家去正事。”
宝玉踏前一步淡淡道:
“原来徐世叔的部下,竟然尽是你这等不从军令,纪律散漫之辈。”
他这番话说得更加盛气凌人,更是将周围人统统得罪了——这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须知军中最重资历与实力,若自己一上来气势便被此人压倒,此事传扬出去,以后统率兵的日子只怕也过得不安稳。
果然旁人闻言尽皆大怒,,有的脾性暴躁的更已将雪亮的利刃拔了出来。那神情阴翳的男子也按耐不住,怒喝道:
“你说什么!”
手已按在了刀柄上。
宝玉森然道:
“徐世叔相必是吩咐你来接我前去的,可没叫你说这些废话把!”
那男子气息顿时一窒,此人名为罗横,出身低微,历年靠拼杀出来的战功做到了这个副将的位置上,平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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