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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泪(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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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该死的老婆娘,竟敢欺骗少爷我……”
新娘子徐徐回过身来。
“真是不知死活,我要……”
突然,声音不见了。
就在他的目光对上新娘子的那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声音,脑袋里好像刚收割过的稻田,一片空空荡荡的,只是怔怔地盯着眼,痴了,傻了。
说实话,他的新娘子并不美,尽管五官还算是挺清秀的,但素素净净的脸蛋平淡无奇,毫不显眼,她甚至没抹上半点胭脂花粉,朴素洁净得不像个新娘子,杭家的丫环打扮得比她还花俏呢!
可是……可是……
愈看愈失神,现在,他连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了,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吸不进空气。
都怪那双眸子的错!
那双悠然回视他的瞳眸,宛如晨雾里的露水,纯净无垢,又似静谧的沉夜,清幽深邃,充满了无比澄澈的灵秀之气,仿佛包含了天地万物最原始的自然灵性,朴实无华,却是那么的纯、那么的净,毫无半丝虚假,也毫无半点尘垢。
好美,好美,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
“杭公子……”
轻轻细细的三个字,犹如惊雷般震醒了杭傲,他蓦然回神,而后,令新娘子惊吓一跳的突然大喝一声。
“暂停!”然后扬手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很不客气地,重重的甩了自己好几巴掌。“我该死!我嘴贱!我烂舌!”还一边打,一边咒骂自己,打完骂完之后再郑重宣布,“重来!”
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茫然不解的新娘子请回喜床上落座,再把红巾盖回新娘子凤冠上,而后转身四顾寻找红秤杆……
有了!
严肃地拿着红秤杆,轻轻掀起新娘子的红巾后,他才绽出得意的笑。“现在,你可以叫我夫君、相公什么的了!”
新娘子讶异地连连眨了好几下眼。“但……”
“蛋破了!”杭傲斩钉截铁的断然道。“我们已经成亲拜过堂了,你甩不掉我了!”
第2章(2)
甩掉他?
是他要甩掉她的不是吗?
新娘子业已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了,怔愣地看着杭傲喜滋滋的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她,另一杯端在手上。
“来,交杯酒,先喝再说!”
新娘子迟疑一下,方才举杯就口,小心翼翼地啜入小半口,旋即呛咳不已,杭傲立刻抢去酒杯,一口将剩下的酒喝完,连同自己早已喝完的酒杯随手扔到一旁,关切地轻轻拍拂她的背。
“不会喝酒吗?放心,往后我会帮你挡酒的!”
一边柔声安抚她,一边体贴地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好让她轻松一点,又另外倒了杯茶给她,直到她止住咳声。
“怎样,好多了吧?”
“妾身……”新娘子掩唇。“没事。”
“那好。”他牵起她来到桌前。“来,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说着,他扶她坐下,再殷勤地为她夹这个水饺夹那个菜肴,夹满了整整一大盘后,又舀了一碗花生莲子汤给她,看得新娘子傻眼。
“妾身……吃不了那么多。”
“没关系,你吃不完的,我会帮你吃掉。”
看她斯斯文文的咬下一口糕饼——那一小口大概连蚂蚁都喂不饱,杭傲漫不经心地吃下一大颗水饺。
“你叫什么名字?”
“琴思泪。”新娘子轻语,“妾身已是二十五岁了。”再加一句提醒他。
“我知道。”杭傲颔首,再吃一口桂圆糕。“我叫杭傲,二十岁,看你是要直呼我的名字或随便爱唤什么都可以,可就是别叫我少爷公子的,就算小你五岁,我还是你的丈夫,不是路上偶遇的陌生人,别忘了!”
琴思泪困惑地看着杭傲大吃大喝。
“但妾身是个曾被休弃的女人,你……”不在意吗?
“这我也知道。”杭傲满不在乎地说。“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琴思泪静默了一下,旋即轻启樱唇,柔声细语地徐徐道出她之所以会被休离的原因。
他是她的丈夫,有权利知道。
“原来如此!”杭傲恍然大悟,他就知道绝不会是她的错。“那家伙也太自私了吧!”
“何公子另有所爱,会与我成亲是不得已,休离我也是不得已的。”不是为任何人辩解,只是说出实际上的状况。“更何况,何家的公公、婆婆很疼爱我,在何家八年的日子也过得很平静、很闲逸,妾身很满足了。”
嫁做人妻,被冷落了八年,最后还被休弃,她居然一点怨言也没有,还替对方说话,这女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不,她只是……
“你太善良了!”杭傲闷闷地咕哝,心头有一把郁卒的火,替她感到不平。
琴思泪淡然而笑。“妾身只是懂得知足的道理。”
知个屁足!
杭傲更是冒火,好想杀人,但他并没有在她面前爆出来,反而眼泛怜惜,温柔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纤纤荑手。
“这么说来,你就不是不能生啰!那可好……”说着,牵她起身,“还有个习俗得做,来,跟着我念……”拉着她的小手,他开始绕转,一边念诵。“拜……一拜……拜四角,四角娘娘保护着,儿多着女少看,婆夫两个常好着。”
念完,他回头暧昧的挤眉弄眼。“这叫拜四角,是在祷告送子娘娘早赐恩典,给咱们一个胖儿子!”
琴思泪顿时羞赧地红了脸,杭傲见了心更柔。
“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保护你的,绝不会再让你……”
“小姐!小姐!那个可恶的金媒婆溜了啦,她……咦咦咦?你是谁?”
怒气冲冲地跑进新房来,刚跨入一脚,碧香便愕然止步,满眼疑惑地上下打量杭傲。
“你又是谁?”杭傲不高兴地反问,竟敢打断他甜言蜜语诱惑新婚娇妻。
“她是妾身的丫环碧香。”琴思泪柔声解释。“碧香,还不快见过姑爷。”
“姑爷?”碧香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大变,两步就跳到琴思泪身旁,以保护之姿怒瞪杭傲。“不许你欺负我们小姐!”
杭傲怔了一下,继而朗声大笑。“有种,我喜欢!”
举起手中柔荑重重亲了一记,放下,蓦而起身走向外室,大步迎向愈来愈清晰的嘈杂声——起码有十几二十个人在醉言醉语,又叫又闹。
不用怀疑,全都是他那些狐群狗党,也只有他们敢来闹。
“碧香,伺候你家小姐更衣,闹洞房的人来了,我先去打发掉他们!”
由于急着要回到新婚妻子身边,他的应付方法也格外简单利落,没有多余的繁琐枝节,直接就放嗓门吼了过去。
“通通给我滚蛋,谁敢来闹,明儿我一个个去杀你们全家!”
“那怎么成,我们就是特地来闹洞房的,不然谁稀罕吃你这一席!”
“真不怕死?”
“谁怕谁呀,命就一条,要就拿去,洞房非闹不可!”
“好,那就别后悔!”
“呃?”
没有更多的废话了,接下来就是一声声的惊叫,一道道的惨呼,还有一个个肉体被东扔西砸的奇异声音,不过一会儿功夫,惊叫惨呼都没有了,只余下凄凄惨惨的呻吟。
“来人啊,把这堆垃圾全都给我扔到客房去”
“是,三少爷!”
志得意满的拍拍手,杭傲迫不及待的又回到新房里,可一见到已然换上寝衫的琴思泪,当下又两眼发直地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艳丽的美貌,也没有性感的身材,更没有撩人的风情,但那清幽婉约的气韵,素馨沁人,淡雅脱俗,纤细窈窕的身姿,袅袅娉娉如弱柳扶风,浓密的长发宛若乌云瀑布般披泄在柔滑的白缎寝衫上,随着窗外吹来的夜风微微飘扬,轻轻飞拂。
有那么片刻间,他真以为她就要乘风而去了,差点飚向前捉住她,免得她真的随风飘走了。
真是美啊!
看她,是要用心去看,不能用眼睛去看的;而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很自然而然的用心去看她了。
因为,她是他生平仅见最纯净无垢的女人。
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丽,也没有灿烂夺目的艳光,在一般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姿色寻常,平平凡凡的女子,然而,在他所见,她却是一个飘逸安然,宛如世外仙灵的女人,要用世俗的美丑来评论她,简直就是侮辱她。
那超脱世俗的美,令他怦然心动,想到要占有她的冰清玉洁,他甚至觉得是亵渎了她。
但另一方面,他又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如此一来,她才会真正属于他。
对,一定要先占有她,她才不会被别的男人抢走,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绝不容许其他男人觊觎!
“姑爷?”
“嗯?”
或许是琴思泪跟碧香说明过了,碧香不再满身敌意,反而兴致盎然地盯着杭傲直瞧,嘴角扭曲,在偷笑。
“你在流口水耶?”她好意提醒他,色狼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知道,我自己擦。”杭傲漫不经心地横臂抹去糊了满嘴的口水。
噗哧!
“姑爷,要不要……”碧香死命憋住爆笑的冲动。“碧香伺候您更衣?”
“不必,不必,我自己来就行了。”杭傲一边脱衣,一边挥手,两眼还流连在琴思泪身上流口水,“现在……”
“姑爷?”
“你可以滚了!”
“是,姑爷。”碧香窃笑着退出内室,并拉上门。
三两下脱掉外袍内衫,又褪下了靴子袜子,只剩下一件衫裤,杭傲两只眸子两个大大的“色”字,就像个龌龊的采花贼,迫不及待的爬上床,再拍拍床铺,请老婆快快上床让他“吃”。
“春宵一刻值百万金,来来来,快上床吧!”说着,又抹了一下口水。
听他说得如此露骨,琴思泪不禁又赧红了脸儿,水眸垂落,默默地拂裙偏腿,正待上床……
“啊!”一声惊呼,整个娇躯已被色狼掳掠入怀。
“起码那家伙把你清清白白的身子留给我了,就这一点,我会感激那个自私的家伙的!”唇口覆上她耳际,杭傲沙哑地喃喃道。“放心,我会小心不会让你太疼痛的。”
“……”
十六岁出嫁,直至二十五岁这一年,琴思泪终于成为真正的妇人了!
第3章(1)
八岁,偷看府里丫环洗澡;九岁,半夜不睡觉跑去丫环房里偷摸粉嫩的大腿;十岁,丫环和长工在草丛里偷情,浑然不觉某个浑蛋小子躲在一旁“见习”;十一岁,色胆包天的跑到妓院想要开荤,却被妓院保镖像拎小猫一样丢出来……
十二岁,“尽责”的师父领进门,“好学”的弟子终于品尝到色欲的滋味;十八岁之前,跟着师父天南地北跑江湖,弟子也很尽兴地玩遍了大江南北柔嗲静辣各种不同风味的女人;十八岁,为了扛起“吃喝嫖赌样样精”的金字招牌,大剌剌地独点妓院头牌花魁。
尽管才二十岁,杭傲早已是身经百战的“老鸟”了
然而,在新婚夜里,他方始品味到男女之间情与欲交融的美妙,不再单纯只是肉体上的发泄而已,于是,一次又一次,总是欲罢不能,直到曙光初现,他才倦极睡去。
决定了,以后每天都至少要来上三次!
“姑爷,姑爷,快起来呀,姑爷,小姐在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快起来!”
“唔唔……别吵嘛,我累得要命,别……咦?欺负?”猛然弹坐起来,不用点火,两眼的火就自己飙出来,“谁谁谁?是谁敢欺负我老婆?”狂怒地咆哮。
“照规矩,小姐要去奉茶呀,”碧香急道。“那老爷……老爷……”
明白了,杭傲立刻掀被跳下床去……光溜溜的,气急败坏的往外就冲——一丝不挂……
“姑爷,你疯了!”碧香惊声尖叫。“你你你……你想出去‘溜鸟’吗?”
呃?
杭傲愕然低头看,旋即掉头跑回来,随便套上一件长裤,发没梳,长衣没穿,鞋子也没套 ,就这样披头散发,光着上身,光着脚丫子又飙出去了,一出房门就提气纵身上屋顶,朝正厅方向飞去。
碧香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哇,这个厉害,姑爷会飞耶!”
难怪姑爷有资格做小霸王。
***
“总之,就是如此,杭家丢不起那个脸,只好容你在杭家多留上些日子,但过一段时日之后,你还是得……”
堂苑的正厅上,端坐上位的杭老爷鼻孔向天,脸色比腌了十年的咸鱼还臭,对伫立在眼前,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托盘奉茶的新媳妇视若无睹,半声不吭,压根儿没打算喝她的茶,受她的礼。
两旁座位则是杭傲的哥哥杭升、杭儒和他们的老婆,还有几个杭家的族叔、族伯,每个人都硬着正宗棺材脸,随时都可以埋进土里了。
打从进厅里来的那一刹那,琴思泪就感受到鄙夷、唾弃的生硬气氛,心中已有所准备,
当杭升开始语气不善的数落她的不是,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在她身上,最后再“通知”她未来的“计划”时,她也只是静静地,安祥的聆听着。
直到……
“得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挺拔的身影随着咆哮声一闪而至,杭傲怒气冲冲的探臂将琴思泪搂过来护入怀里,满眼敌意地朝四周人扫去。
“你们想对我老婆干嘛?”
“夫君……”琴思泪抬起眸来,却只能瞧见杭傲紧绷着怒气的下颔,因为杭傲的个子很高,就算踮高了脚尖,她的头也都顶不上他的下巴。“妾身是来奉茶的,这是规矩。”她轻柔地解释。
奉茶?
杭傲眯着眼环顾众人一圈,冷哼,“行,要奉茶是吧?我来!”说着,将琴思泪推向原该属于他的座位,并硬行将她按坐下去,然后一把抢过托盘来。“你在这儿休息!”
“咦?”琴思泪满面错愕的惊讶。“但是……”
“闭嘴!”杭傲怒叱。“我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
“可是……”琴思泪有点啼笑皆非。
“嫁夫从夫,你敢违抗丈夫的命令?”
“……妾身不敢。”
杭傲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那就给我乖乖的坐在那里,等我奉完茶,就带你去见我娘。”
“……”完全的无言。
于是,杭傲捧着托盘,挂着一脸作恶的假笑,转身朝杭老爷行去,披头散发又衣衫不整,还学女人家扭腰摆臀的走碎步,到了杭老爷跟前,又猛抛媚眼,两旁众人俱忍俊不住地别过脸去无声失笑。
“老三,你这这这……”杭老爷又气又恼地上下打量杭傲一身的狼狈样,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究竟是在干什么?”
杭傲眨了眨眼,很无辜地。“奉茶呀!”
杭老爷朝琴思泪瞟去一眼,再拉回视线来,十分疑惑。“但你不是也……”
杭傲耸耸肩。“那是昨儿个的事。”
昨儿个?
怎么着,才过一夜,天地就变色了吗?
“昨天?今天?可是……”
“好了,好了,老爹,别罗索了,喝茶吧”
罗唆?
罗唆?
他罗唆?
竟然说他罗唆,这不肖的浑小子!
杭老爹一肚子火,满脑子气愤,既火自己老是拿这不肖子没辙,更气愤自己总是窝窝囊囊的“臣服”在不肖子的雄威之下,终于忍不住兴起“反抗”的念头,于是,用力别开脸,硬声拒绝。
“不喝!”
见杭老爷竟然“反抗”他,杭傲眉梢子猛然扬起半天高。
“不喝?”
“不喝!”
这老小子,不想活了吗?
“真不喝?”
“打死都不喝!”
很好,那就别怪他!
“不喝我现在就去烧了你的书房!”
“唉?”杭老爹骇然一惊,“我喝!我喝!”慌忙道。
“对嘛!”杭傲得意地眉开眼笑,亲手奉上一斟茶,“这才上道嘛!”再伸出手。“喏, 红包拿来!”
“红包?”根本没准备喝茶,哪里会准备什么红包?
“不给我马上去烧了你的帐房!”
“我给!我给!”
“果然识相!”
无奈,杭老爹只好命老帐房去取银两。
“没一千两不收喔!”
“一千两?!”
“没一千两我立刻去烧了你的寝室!”
“好好好,一千两就一千两!”很不情愿地丢下内封一千两银票的红包到托盘上,“喏, 一千两!”杭老爹抽了抽鼻子,好不委屈!
可真不甘心啊!
“谢了,老爹!”杭傲窃笑着再送出第二杯茶。“喏,老娘的,麻烦老爹帮娘喝,顺便帮娘给红包。”
“……”
托盘上又多了第二封红包,杭傲这才满意的转向哥哥、嫂嫂们,不待他开口,哥哥、嫂嫂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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