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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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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面有惧色,隐忍半晌,开口道,“二哥,我知道你与北狼仇深似海,可身为大周王爷,自当,为天下计!”
“这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秦苍一巴掌抽在齐王脸上,回首,怒吼,声音如愤怒的猛虎踩上了烧红的烙铁,阳光仿佛被烧糊了,瞬间黯淡了许多。
秦轩被打得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众人一窝蜂要冲上前,秦苍怒目而视,拂袖咆哮道,“我们兄弟吵架,干你们什么事!给我滚开!”
众人裹足不前,低头往后退,似乎很怕自己站在最前面而被秦苍盯住。秦苍跨步上前,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整天吵着闹着叫嚷着,逼我大哥与我反目,直嫌他不下旨杀了我!你们整天话不离家国,语不离天下,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祸乱之源,今儿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倒是想让我大哥用个什么法子杀了我!”
秦苍逼近一步,冷冽道,“说啊!不是商量好一起过来逼我的吗,当着我的面,倒是说啊!刚才诸位也都看见了,我秦苍光天化日之下干了件禽兽不如的缺德事,罪不容诛是吧,还等什么,”他伸手指着永煦帝道,“我大哥在那儿站着,你们就跪地一起求他,杀了我啊!”
秦苍在众人面前慢踱着步,侧首处只用余光半扫,众人便皆瑟缩着避其锋芒,秦苍道,“请问诸位忠臣义士,与大周为劲敌者,是我还是北狼?我身后无子嗣,行将就木,德行败坏无药可救,诸位难道还害怕我夺权篡位弑兄杀弟不成!北狼与我之仇,杀我仇可解,大周边患也可解了吗!北狼窥视我大周江山,野心未得逞,杀我秦苍一匹夫便会善罢甘休吗?诸位这是愿意助北狼而灭我,我纵有不堪,可总还算是大周的王爷,你们安的这是什么狼子野心!”
衣衫不整的秦苍,乱发跣足在人前肃然一立,顿时一股俾睨天下的王者气喷薄而出,轩昂华贵,气压全场,直令人要仰其鼻息。
秦苍一顿,哼笑着凛声道,“北狼王炎烈不好惹,我安平王秦苍便好惹是不是!你们这些人,食国家俸禄,为君王耳目,肱骨之臣国之重器!强兵压境,没有退敌之谋略,大战当前,没有迎战之胆量,就知道蛊惑君王,去杀害兄弟以讨好仇敌吗!口口声声苍生社稷家国天下,你们这群国之蠹虫,苍生社稷家国天下要你们还有何用!我是猪狗不如,你们鱼肉天下,就不是衣冠禽兽吗!”
一干人轰然跪倒,胆战心惊。“皇上!微臣不敢!微臣死罪!”的呼声此起彼伏,秦苍道,“兄弟阋于墙,御辱于外,皇上罚我秦苍,要杀要剐,用得着你们添油加醋吗,都给我滚!”
众人屏声静气地向行礼永煦帝告退而出,秦苍一头跪在地上,请罪道,“臣弟该死,求皇上降罪!”
秦非仰面看着湛蓝的苍穹,刺目的日光斜照脸上,那毫无血色的灰白,直生起一种人不胜衣的错觉。
他的目光弱小而苍凉,虚飘一笑,轻声叹气道,“还是,你赢了。”
那话语虽是叹息,却更像是喃喃自语,轻细得好像暮春的游丝。永煦帝说完这句,轻轻地把手伸向齐王秦轩,被秦轩搀扶着,蹒跚地进屋去。
绚烂的夕阳如同火在烧,染红了窗前的白芍药。秦苍拄着头横卧在阁床上,夏心夜跪坐在他身后,细细地为他梳发。黄昏的阁楼光影有几分幽昧,秦苍一身宽大缁衣半敞着怀,映着他白皙的脸,幽深俊美。
夏心夜伸手拢过他散至前胸的头发,秦苍噙着笑,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侧首凑过去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夏心夜垂眸低首,另一手中的梳子从秦苍的发根通顺地直梳到发尾。
秦苍侧过身,手上微微一用力,夏心夜便被他半抱在怀里,低下头正想亲吻,卫襄在外面敲门,唤“王爷”。
秦苍蜻蜓点水般亲吻着夏心夜,头也没抬,随口道,“进来。”
门半掩着,卫襄推门进,艳丽的斜阳一下子盛满了少半屋。他见秦苍衣衫半掩地埋头在夏心夜的颈项,不由迟疑了一下,话也没说出口。
秦苍抬头,放开夏心夜朝前移动了下身体,大概是牵动了伤口,他蹙着长眉问道,“什么事?”
卫襄看了夏心夜一眼,轻声道,“王仲卓府上死了人,报给官府说,凶手,是夏姑娘。”
秦苍几乎就笑了,“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安平王秦苍,原本是个他说话就由不得别人说话的主啊,积威犹在,都半死不活了,还这样可着劲地放肆~
第十六章 凶欢
不及卫襄说话,秦苍回头看夏心夜,笑道,“卿有这本事吗?怎么没连王仲卓那厮,一齐杀了!”
夏心夜低着头不说话,秦苍伸手抚她的脸,对她道,“若是把你交给官府,我性命交到你手上,严刑拷打之下,让你招什么,你会不会招?”
夏心夜惊颤着身子,抬目看了眼秦苍,复低头,咬唇道,“奴婢不敢乱说。”
秦苍捏着她的下巴淡淡笑,松手问卫襄道,“是什么人过来了?”
卫襄道,“京兆尹宋大人,在前厅。”
秦苍吃痛地起身敛了敛衣襟说道,“卿安生在这儿呆着吧,我到前面先看看去。”
秦苍一进门,京兆尹宋云起身见过,两个人寒暄半晌,落座重新看茶。秦苍道,“宋大人公务繁忙,有事情传唤一声便是,何至于亲自跑一趟。”
宋云拱手道,“下官岂敢传唤王爷,平日不常来拜会,但求王爷恕罪。”
“宋大人客气了,”秦苍呷了一口茶,言笑道,“听闻国舅爷府上死了人,怎么着,倒和我新纳的鬼妾,有什么关系?”
宋云见他自己点破,免去了自己开口的尴尬,微微松了口气,缓声道,“王爷容禀,这件事委实透着诡异,夏姑娘侍奉王爷,深受宠爱,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昨夜国舅爷府上宴客,一名侍宴小厮去为客人换酒,久候不至,另一名小厮去催,听得‘呀’一声惊叫,众人奔出去,见一白衣女子正掐着催酒的小厮,已走出三四丈远,见众人出来,回头冷笑一声,弃了人翻身逃了。”
秦苍静声听着,唇角笑若游丝。宋云看了眼他的脸色,继续道,“那女子快如鬼魅,转眼消失了踪影,可她回头冷笑之间,令众客人都看清了她的形容,与王爷的爱妾夏姑娘,无二。”
秦苍呷了口茶笑了,“宋大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仅凭众人惊骇之际的惊鸿一瞥,就说杀人者是我王府里的鬼妾,这似乎,不太妥吧。”
宋云道,“兹事体大,下官也不敢冒失,实在是众人言之凿凿,要说别人会认错,可是御史萧慕然,万不会认错。”
秦苍冷然笑,对宋云道,“昨天,是我王府上什么日子,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宋云道,“昨夜是王府祭花之日。”
秦苍道,“我祭花的规矩,凡破了我王府外围警戒的,一律与我单挑独斗。北狼王收买天下勇士,闯入者不过一人,王府的戒备滴水不露,倒是能放任一女人来去自如吗?”
“这……,”宋云语迟。
“大晚上的,还穿着白衣服。哼,”秦苍笑道,“当我王府的人是瞎子,是不是?”
宋云道,“下官不敢,但众人有目共睹,言之凿凿,下官也只好公事公办,请夏姑娘前去询问,剥除嫌疑,这岂不是更好。”
秦苍道,“既是公事公办,那叫宋大人问问也好。我带上奶娘和心夜,唤上昨夜负责守护心夜的侍卫,一起随宋大人走一趟就是。”
宋云面露难色,“这,王爷千金之体,下官岂敢叨扰。”
秦苍笑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这一个半死不活,见疏于皇上的王爷,宋大人不必拘礼才是。”
宋云没料到秦苍要同往,他是坐轿子来的,却也只能陪着秦苍走路。夏心夜很自觉地和奶娘走在秦苍身后,秦苍却是牵了她的手过来,和自己并肩前行。
如此不合法度,宋云一怔之下,当下悄无声息地向一旁避开。
夜幕已降临,秦苍旁若无人地牵着夏心夜走在繁华街市上,过往的人流停步观望,窃窃私语道,看,那个就是安平王,那个,便是鬼妾。
秦苍从容自若,俯首在夏心夜耳侧言笑道,“你觉不觉得咱们俩,就像是过大街的猴子?”
夏心夜忍俊不禁,秦苍看她破颜笑了,柔声道,“卿笑起来真漂亮。”
夏心夜委婉低头躲闪,秦苍竟是轻薄地印唇于她耳际,伸手勾住她的腰,夏心夜轻轻地推他,他禁锢更紧,柔声道,“害羞什么,全天下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最宠你。”
他说完张嘴咬住了夏心夜的耳唇,竟然还细细地磨牙,夏心夜推他,被他惩戒性地咬了一下,麻酥酥的疼。
秦苍松开她,露着白牙便笑了。他拉着夏心夜的手,迎着温爽的风,目光瞟向了街边的一个女人,他望着人家看,那女子骇然躲在男人身后,秦苍微笑道,“看来我还真不是猴子,我是人见人怕的鬼。”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不知所以,随着人流退至路旁,仰慕地抬头盯着秦苍和夏心夜看。秦苍放慢脚步,对着卖花的小姑娘温柔和善地笑了一下。
就在那个擦肩错过的瞬间,秦苍走至前面,宋云为避开小女孩后错了一步,花篮陡然滚至秦苍脚下,篮里的花洒了一地。
秦苍定住。
他高大的背影在幽暗的夜色中一停顿,未回头,全身是无懈可击的戒备。
蠢动欲攻击。秦苍用余光一扫,三五个人刚从人群中冒头,却又不约而同地,隐忍未发,混迹淹没于人群之中。
宋云也顿住脚,觉察不妙。秦苍回过头笑道,“宋大人,您这是唱哪儿出啊,拘人便罢了,找一群江湖的朋友,这是要杀啊还是要抢啊?”
宋云的脸一时煞白,汗颜道,“下官不敢。”当下命随行的差役去追捕。
秦苍道,“官府传召疑犯,我纵是放旷无拘检,也自是不敢不来。看来宋大人是信不过我,安排了很多人监视,但他们穿的可不是官府的衣服,真要动起手来可别怪我不认账啊!”
宋云冷汗涔涔落下,当街跪地道,“下官万万不敢,万望王爷恕罪。”
围观人群自动退后,开始疏散离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刀剑无眼,能躲远点还是躲远点。
秦苍笑着躬身扶宋云起来,拍肩抚背道,“宋大人这是做什么,当真折杀小王了!你我同行为伴,想来宋大人不必多此一举,刚才是我多心,误会了!”
宋云道,“王爷深明大义,贵体亲躬,下官诚惶诚恐,唯恐护卫不周,哪竟敢藏兵劫持!”
秦苍的笑颜一时如同白莲花般俊美,“宋大人勿自责,我乃不祥之人,年不过三十,遭遇五次暗杀,两次毒药,三次冷箭,想来是因为昔年征战杀戮太过,被仇家索命,反连累宋大人,让宋大人受惊了。”
一行人至后堂,自有香茶奉上。宋云秉公询问,刀笔吏记录在册,结束时已是人定时分,宋云甚是为难地对秦苍说,夏姑娘嫌疑未洗,按律羁押。
秦苍道,“宋大人要羁押无妨,但我每夜无鬼妾不欢,宋大人总不是,要我回去再去抱死尸吧。”
宋云刹那变色,没料到秦苍这样明目张胆露骨直说。秦苍望着他笑道,“我这毒,天下无人不知,今天脸都丢到圣上面前了,自也不必在宋大人面前隐瞒。我缺了她生不如死,眨眼不见就心痒难耐,既然鬼妾我带不走,就索性和她一起羁押好了。”
宋云惶恐下跪,仓皇道,“王爷万万行不得,此事,下官万万不敢。”
秦苍道,“有何不可?我自己愿意的,就是皇上也没办法怪罪你!”
宋云磕头道,“王爷还是饶了下官吧,就是再给下官个胆子,下官也不敢羁押王爷!”
秦苍笑道,“宋大人言重了,什么羁押啊,我这是闲来无事,在您府上叨扰喝茶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是个出了名的无赖,莫说是赖在您府上,就是赖在大内皇宫,皇上也磨不开面子把我赶出去。”
宋云急得一脑门子汗,却也只能给他们找客房安顿下来。秦苍道,“我的鬼妾是杀人疑犯,宋大人多派些兵士把守,人太少了,”秦苍笑了一下,语味深长道,“我也怕。”
深夜的月光斜落在床上,长发狼籍散落,发上玉体横陈。秦苍披衣按着夏心夜的肩膀,浓酽地笑着,俯身去咬她的唇,咬她的颈项,在她的耳边柔声笑道,“我们再来一次,你给我好好叫,不合我心意,可别怪我动粗。”
夏心夜延颈仰面,肌肤在乱发间玲珑起伏,几近一种妖冶的放纵。秦苍咬着她的耳朵笑,她侧首跟秦苍耳语,“奴婢怎么叫,才合王爷的心意。”
秦苍抚着她的额,一挺身便进了去,啄住她的唇,身体狠狠地撞了她几下,在她耳边道,“怎么显得我荒淫下作放浪形骸,你就怎么叫!”
秦苍突然抽身,猛地翻转过她来,在她的腰肢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惹来夏心夜“啊”一声痛呼,秦苍笑道,“对,就这样子,叫得满京城的人都睡不着,认为你生不如死才好。”
又一声叫痛彻心扉响彻天地。值守的兵士面面相觑,一人咂舌道,“这,这是欢爱呢,还是杀人呢?”
另一人道,“安平王的欢爱,可不就是杀人吗?”
“这独阳散果真就这么邪性,这都折腾了大半夜了,没完没了啊!”
“所以说那个鬼妾,当真生不如死啊!”
“不都是说,那个鬼妾原本就不是人吗?你们想想,这要是人,哪能禁得住这么折腾,光想想那位爷平时抱的是女尸,也要咬舌自尽了!”
“据说那鬼妾长得,漂亮得不得了,温柔风雅,还与那鬼王爷,琴棋书画恩恩爱爱呢,你们想想,这可能吗?听听这声音,恩爱得了吗?”
“听说那夏心夜也是烈性女子,出了御史府的门就自尽了,被卖进鬼府便又活了过来,你想想那哪能是人啊,分明是鬼魅附身,那些妖鬼吸食人的精阳便能功力百倍,安平王,不就是一个现成的靶子嘛!他被妖怪迷得,一刻离了也活不了,御前都失态,可他想抽身,也是来不及啊!非这样死在妖鬼手里不可!”
“那你们说,她霸着王爷,现在怎么又开始害别人了?”
秦苍一边在夏心夜身上纵横驰骋翻云覆雨,一边对她耳语道,“你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夏心夜道,“身下承欢啊。”
“错,”秦苍捏着她的下巴笑言道,“你正在外面杀人夺魄呢!”
话说着,兵士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奔跑而至,火光照得庭院骤然雪亮,宋云急步赶到,敲门道,“王爷!王爷下官有急事禀告!”
秦苍笑着,俯身对夏心夜耳语道,“本以为你被我一个人欺负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都不肯放过你。”
他本来是柔声浅笑,可是一转眼掉头吼出去的话却咬牙切齿很是火大,“宋云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呼,更新了~
第十七章 宠
国舅爷王仲卓,昨夜歌酣舞热之际,被一女子扼住咽喉掳走,那女子快如鬼魅来去飘忽,众人大声惊呼,追出去寻至中庭,发现王仲卓竟被赤身裸体吊在一棵大树上,颈上一道血痕,又疼又吓,惨叫连连!
那女子白衣,长发,形容俊美活脱脱一个鬼妾夏心夜。而是夜,夏心夜正被羁押在京兆府,宋云闯进去时,她还正委婉承欢。
外面有重兵守卫,安平王与鬼妾□爱,动静之大,人尽皆知。国舅王府的护卫在追捕白衣女子时,白衣女子右肩中箭,而夏心夜右肩肌肤如雪,没有任何外伤。
妖鬼虚无,但是铁证如山。秦苍一大早便携了夏心夜离开京兆府,宋云要派马车送,被秦苍拒绝。
清晨有淡淡雾,太阳未出,天色半晦半明,大街上空旷无人,静寂无声。
秦苍牵着夏心夜在宽阔的街市上走,淡雾拂面,清凉如细雨。远处房屋影影重重的雾影,像极了夏心夜低眉垂目的表情,温柔委婉。
好像偌大的天地,都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牵手,静静地呼吸。
秦苍侧头看她,他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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