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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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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问,园子里的琼花都谢了没。”
秦苍皱眉,挥手让暗卫退下。他伸手摘了朵蔷薇花,苍劲的手指爱怜地在花间轻走,突然撕碎,娇嫩的花汁染上手指。
卫襄在一旁担心道,“王爷!”
秦苍眸色幽深,不辨喜怒,他将凉茶泼掉,卫襄忙着为他续上热的。秦苍看着茶,并不喝,对卫襄道,“一个女人,她因何,不死?”
卫襄怔了一下,秦苍道,“若说被赶出御史府时,她不死,是想报复萧慕然让他后悔,我觉得她刚烈。上次王仲卓索要,我让她走她不走,是因为她知道回去了也不能重获宠爱,反受其辱,我觉得她通脱。而今她背负重罪,自知我不会轻饶,还不曾有死念,你,不觉得奇怪?”
卫襄道,“王爷是,怀疑她?”
秦苍弹落手中的残花,叹息道,“宁可上吊死,不饮安平水。这世上当真还有女人,愿意走进我安平王府,真的忘却一生心,尽君三月欢吗?”
卫襄一时不敢言,秦苍放下茶道,“去前厅,吃饭。”
夏心夜沐浴过后,半湿着头发,又一次素衣垂首站在秦苍的房间。
秦苍一身黑衣,侧身靠窗站着,皎洁的月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他温柔的眼神浅浅笑,美若出水的白莲花。
秦苍唤她过去,夏心夜温顺地低着头,一张脸仍是煞白。秦苍抚着她的脸,笑着柔声道,“罚跪苦不苦?”
夏心夜不敢看他,只更深垂着头,轻声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哦?你哪儿错了?”
夏心夜咬着唇,默声。秦苍不以为意,俯首在她耳边笑问,“你恨我吗?”
他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夏心夜偷偷向后躲闪,摇头。
秦苍笑,身体往后一靠,玩味地看着夏心夜笑道,“国舅爷开口,要你回御史府你不走,原来是看上太子了,区区一个御史,自然是看不在眼里,是不是?”
夏心夜惊骇地后退一步,秦苍笑道,“不过今天拿剑杀你的小姑奶奶,你受得了?就算是墨儿属意于你,他就敢,开口向我要?”
秦苍最后的话突然严厉,吓得夏心夜当即跪在地上,秦苍看她的样子却是突然笑了,问道,“你还没跪够?”
夏心夜道,“王爷这般说,奴婢不敢不跪!”
秦苍俯视着她,脸上笑嘻嘻的,语气放柔了起来,说道,“本王吓唬你呢,起来吧。”
夏心夜看了半晌秦苍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起身垂首站着。秦苍道,“眉目传情,想来我也追究不了是有还是没有。依儿那丫头说话做事向来不靠谱,我倒也不信她的,不过墨儿,倒像是真的很喜欢你,临走还怕我责罚,给你求情呢。”
秦苍话声落,夏心夜又一次跪在地上。
秦苍于是笑,笑得很愉悦,半晌敛笑道,“我让你起来,你不听我话是不是。”
夏心夜跪地俯首道,“奴婢不敢不听王爷的话。”
秦苍道,“那就起。”
夏心夜站起来,犹自畏缩。秦苍笑道,“死丫头,让你去拿碗樱桃,就给我惹出这许多事来!惹得本王心情不悦,不责罚你责罚谁?”
夏心夜垂首不语,秦苍靠着窗抱臂笑道,“罚罚跪我可没消气,怎么办?”
见夏心夜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秦苍道,“伸手。”
夏心夜乖顺地伸出左手,秦苍笑道,“两只手。”夏心夜于是又伸出右手,秦苍用布带把她的两只手捆缚起,夏心夜骇然望着他,哀恳道,“王爷!……”
秦苍笑道,“我还没打,这就求饶了!”他说着将夏心夜一把扯倒在床上,“嗤”的一声撕开夏心夜的衣服。
夏心夜一声惊叫,秦苍扯落她的衣裳拿着条牛皮鞭子在身后笑道,“你使劲叫,让所有人都听见,安平王府里的妖精,也会痛。”
夏心夜哀声道,“王爷,奴婢没有。”
秦苍的眸光突而冷冽,甩手一鞭重重地抽在夏心夜的背上,哼笑道,“没有?没有我就不能责罚你!我打不得你吗!”
又一鞭。夏心夜突而绝望,只痛呼,不再求饶。
他说的很清楚,不管有没有,他就是想打她,责罚她。
他想打,她是他的鬼妾,就只有挨。夏心夜埋首在一个他不可见的角度,嘲笑着落下泪来。
一鞭鞭噬骨的痛,她的泪如泉,笑颜如锥心溅血的花。
她的发乱,汗如洗,如同入油锅的活蛇一般,惊叫着扭曲。
秦苍揪着她的长发仰起她的头,在她意识涣散时问她,“你是谁?给我说。”
第八章 那一夜
夏心夜面白如纸,疼痛得蹙眉闭目,似乎没听到秦苍在她耳边的那句逼问。她气若游丝地言语,秦苍侧耳倾听,却是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娘,……,疼……,撑不住了,……,疼……”
她在,喊疼吗?秦苍皱了皱眉,这种反应,不对。
他抚着她鬓角湿淋淋的汗,柔声道,“告诉我,你是谁。”
夏心夜吃痛地蹙了蹙眉,身子一软,昏倒在他手上。凉风拂面,月如霜。秦苍静静地望着夏心夜后身的伤,捋齐她凌乱的长发,在自己的手上缠卷,拧绕。
松了发,任它堆砌一旁,他冷酷地沉声道,“来人,冷水!”
秦苍起身开门,门口候着的是卫襄,身旁备着冷水,见了他,开口求情道,“王爷,算了。”
秦苍道,“唤徐奶娘来,泼醒了,给她治伤!”
卫襄躬身应了声“是”,急匆匆地退下。徐奶娘很快从外面小跑着进来,正看见秦苍用一桶冷水把夏心夜泼醒,一看见那身触目惊心的伤,徐奶娘急得跺脚道,“王爷,您这是何苦!”
秦苍随手往夏心夜身上扔了件衣服,沉声道,“抬走!”
夏心夜煎熬半夜,直到天蒙蒙亮,药效把疼止住了,才昏昏沉沉睡去。徐奶娘在一旁照顾着,怜惜地直叹气。
总算是睡去了,徐奶娘松了口气,伸了伸腰,用手轻轻地捶着背,收拾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从花园往外走。
竟是碰见卫襄,徐奶娘道,“卫总管,这么一大早,你怎么就起来在花园里转啊!”
卫襄忙示意徐奶娘轻声,徐奶娘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道,“王爷在……”
卫襄往林子里一指,小声道,“咱们爷,一晚上没睡,不发火,也不说话。”
徐奶娘道,“为了那个疯丫头一句瞎话,生生把夏姑娘打成那样,王爷怕也是心里难受吧,咱们王爷,三年没碰活人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夏姑娘又是个贴心可人的,不过三两个月时光,还得违着心打……”
卫襄拦声道,“奶娘,主子的事咱们少说,王爷的脾气,不定什么时候发火。”
徐奶娘点头,深以为然,打了声招呼去前头了。秦苍后脚从竹林里出来,他刚刚用泉水洗了澡,发半干,乱掩着衣衫,踏着鞋,卫襄唤了声“王爷”,躬身迎上去,秦苍笑得风轻云淡的,说道,“又和奶娘说我什么坏话呢,她这才来了几天,你们就都心疼她,倒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卫襄陪笑道,“王爷说笑,属下哪敢忘了主子。”
秦苍不以为忤地笑,他的衣襟半湿,笑容却如同晨露般璀璨清透,即便卫襄是见惯了这位主子的喜怒无常,此刻也对秦苍这莫名的愉悦感到困惑,秦苍招手唤他过来,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
卫襄迟疑道,“王爷,这……?”
秦苍道,“照我的话做。”
夏心夜无力地伏在床上,疼痛稍歇,半醒半寐地睁开眼,看见一段常春藤新嫩的蔓芽,正俏生生地似欲爬进窗。
四顾无人,很口渴,夏心夜刚尝试着撑起身体,后身便抽搐着痛,只能停止动作,埋头静静地喘歇。
徐奶娘忙了一夜,上午服侍她喝了几口银耳羹,这个时辰应该是休息了,王府人口少,徐奶娘休息,应该是没人理会她这个挨了打的鬼妾了。
她想喝口水,抬头看茶壶就在床头的小桌上,一个侧身伸手的距离,近在咫尺。
夏心夜等那被牵扯的疼痛褪去,小心地活动胳膊腿,还好,胳膊没有伤,挨打的是背臀和大腿,关节和小腿都没有问题。
应该可以爬起来喝水。夏心夜正准备忍一时之痛起身,秦苍走了进来。
夏心夜一时惊恐,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见礼,秦苍道,“趴着别乱动,挨了打,还敢动。”
言语中倒是有几分关怀责怪,夏心夜僵着身子看着他走过来,掀开她的衣裳查看伤。
有几分难为情,夏心夜轻轻战栗着,埋头,汗湿衣袖。秦苍打了盆水,用软棉布轻轻擦拭着伤,重新上药,动作甚是温柔仔细。
他是王爷,怎么能做这种事。夏心夜躲闪着欲推辞,秦苍故意重重地按了下她的伤,见她绷紧了身体“呀”一声叫,秦苍笑了,嘴上道,“要你别动还动,还敢不了。”
他说着继续擦伤上药,夏心夜道,“王爷,……,奴婢不敢让王爷做这种事。”
秦苍笑道,“人是我打的,还不能为你治治伤吗?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恨我呢吧。”
夏心夜道,“奴婢不敢。”
秦苍道,“有什么不敢,我便是再凶狠残忍,也管不了人的心,你要恨尽管恨,在心里恨恨,不打紧。”
他正在处理她臀上的伤,夏心夜咬住唇不言声,死命地往床里埋头,绷着身体羞愧难当。秦苍察觉她的异样,笑道,“你躲什么,什么地方没被我看过。”说着拍着她的腿道,“放松,绷这么紧想让伤口裂开吗?”
夏心夜放不松,出了一身汗,战战兢兢躲闪着。秦苍为她一点点拭汗,柔声道,“卿怨恨我可以,可这逃避我可不是办法。我们时间虽然短,也总要做三个月的夫妻,卿这身子,总归是我的。”
清凉的棉布轻柔地拭过肌肤,他的话语带着种温柔抓心的蛊,夏心夜瞬间平静,任秦苍轻抚着,处理伤处。
秦苍上完药,用扇子轻轻扇去夏心夜身上的汗,他起身洗手,对夏心夜道,“这是王府最好的药,上过三次,过了今夜,卿便可以自由走动,没事了。”
夏心夜抹去额头汗,看他走过来,避着他的眼神轻声道,“谢谢王爷。”
秦苍用手试了试她伤处的药,说道,“都渗进去了,屋里闷,我抱你出去散散心。”
夏心夜脸一红,向后缩道,“王爷,不用……”
秦苍捡了件柔软轻薄的锦绸,为她穿上,乱系了前面的带子,将趴着的夏心夜抱起,出了屋。
外面幽深的花木中有藤床小桌,秦苍径直走过去,抱着夏心夜半躺在藤床上,夏心夜缩着手脚伏在他怀里,像只胆怯慌张的小兔子。
秦苍笑着,宠溺地捧起她的脸一阵热吻。夏心夜无处退却,柔弱地被他纳在肩怀,不敢动。
他湿热的气息在她耳鬓间吞吐,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手温柔地抚上她背后的伤,含混地轻声道,“卿,疼吗?”
夏心夜埋首在他颈窝,轻轻地摇头,浅笑。
秦苍宠爱地用下巴摩挲夏心夜的脸,轻声道,“昨天让你受委屈了,吓坏了吧。我打你,也是不得已。勾引太子的事,定会被林依那丫头胡乱宣传出去,我不处置你,对那边无法交代。”
夏心夜的手指在他的锁骨处滞留,没说话。
秦苍淡笑道,“满城都传言卿是妖孽,如若是勾引太子我都舍不得打,卿这个妖孽可是做定了。”
夏心夜只笑不语,笑也淡薄苍白。秦苍望着她清秀的眉宇,说道,“人皆听到你半夜的哀嚎,便也都知道你也是血肉之躯。只是,这一场无妄之灾,苦了你了!”
见夏心夜只温顺不语,秦苍伸嘴亲了一口,莞尔道,“卿受委屈,饶不过本王了是不是?”
秦苍说着,伸手从身后藤床下拿出朵半开的粉莲,送到夏心夜鼻下,笑道,“卿闻闻,香吗?这是今年开的第一朵莲,我一早着人为卿采来,在清水里养着。”
夏心夜不敢给脸不要,接过莲花绽放欢颜,谢过秦苍。秦苍端来桌上的冰糖莲藕,笑道,“我让人可是连根拔起,新鲜的藕做成的,卿尝尝,来。”
秦苍端过碗亲手喂,夏心夜受宠若惊要自己拿,秦苍不依,用勺送到她口边,柔声道,“卿张嘴,本王昨夜下重手,理应赔罪。”
夏心夜拿着莲花吃着藕,这秦苍斩花拔根,也不怕是罪过,怕不是晚上再让人端来一碗荷叶粥。
秦苍喂完莲藕,拿帕子擦夏心夜的嘴角,整个人在花荫里温柔清透地笑。
是夜秦苍为她上完了药,捋着她的长发亲吻她的颈项,抚着她的伤,柔声道,“卿,痛吗?”
这位爷怕是还要行男女之欢,夏心夜压着内心的恐惧,咬着唇轻声道,“痛。”
秦苍伸手轻轻在她的伤处按揉,笑问,“有多痛?”
夏心夜面苍白,身体轻轻战栗了一下,秦苍的脸对着斜落下来的月光,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
他笑得俊朗,说道,“我不过就问问,看你吓的!你放心,冰窖里还有能用的女尸,今晚上我不动你。”
夏心夜本已经准备着承受恩宠了,她命不过三个月,只要死不了,他会理会一个鬼妾痛不痛?
秦苍笑着拍拍她的脸颊,啄一口她的唇,起身优雅地出门去。夏心夜愕然地望着他英挺的背影,他要用女尸,她骤然惊悚。
床前一片白月光,夏心夜突然想逃离,想吐。
秦苍幽暗的房间,紧紧关着窗,也没有烛火。
夏心夜是活人,才有光,会开窗。面对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死尸,没有人再举着光细细观赏。
尸身在黑暗中散发着沁人的寒凉,秦苍静坐着,久久地,没有动。
酷烈的欲望,斩不灭,只有疏泄。只有死。
以生欲对死尸,他这么做了,不是超越生死,而是让尊严彻底的沦丧。
他这一生被毁得彻底,万劫不复。可是他已经彻底认输了,还是,不能放过他吗?
秦苍一身冷峻,沉默,长身而立走向死尸。
他的手摸向了死尸冰冷的腕子,停在脉搏处。这是他惯常的动作,他每次都去摸死尸的脉搏,即便知道那个人绝对生还无望。
那一瞬间,很诡异。
秦苍摸向尸体左手的脉搏,却不料他的手被“死尸”反手握住,然后面目狰狞一声尖叫,“死尸”屈腿几乎顶着他的小腹,披头散发凶猛地弹跳起,双手死死地掐住秦苍的脖子!
第九章 林依
夏心夜百无聊赖地伏在床上,看着皎洁的月光,摇曳的树影碰撞窗棂。
王府的深夜万籁俱静,突然“啊——”的一声惊吼,撕心裂肺,宛如困兽。
那是男人的惊吼声。夏心夜悚然惊心,正在鸣叫的蝉似乎被惊吼声吓住,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骚乱。凌乱的脚步伴着火把灯光来来往往。
“快点!跟上!”
“王爷出事了!”
“快去宫里请太医,诈尸了!”
“王爷吓疯了,还不快点!”
……
夏心夜茫然地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只看见远远的几道火光。脚步声慌乱且嘈杂,听样子情况很严重。
诈尸了?王爷疯了?
夏心夜听着那些惊恐急促的字眼,抓着枕被的手,指节泛着青灰的苍白。一阵风,似乎带着某种烧焦的气味,他带来的那枝荷犹自在床头的瓷瓶里半放,浅粉娇美,在夜色中几分冰清玉洁。
仿似他英挺的背影尚未走远,仿似他温柔的指尖正在她肌肤上穿梭。他疯了?用了三年的死尸,他被吓疯于枕席?
夏心夜突然感觉空旷的房间里有影子飘浮冷笑,她咬着唇,惊恐地瞪大眼,毛骨悚然。
京城里一时沸腾,安平王爷秦苍,遇鬼袭,悚然病。据说他风声鹤唳,动辄冷汗湿衣,竟是不能下床。
他不是有活鬼妾吗,怎么还用死尸?
那个鬼妾勾引太子不是挨了打吗,王爷倒是懂得怜香惜玉的,饶她一夜,就用女尸,结果竟然诈尸了,据说差点把王爷掐死。
真的假的,那个鬼妾,果然是怨灵报复,要安平王爷的命来了。
这次,王爷怕是命不久矣。
秦苍一病,安平王府倒是权贵如云,煞是热闹。平日结交不结交的,来往不来往的,一窝蜂过来探望,齐王秦轩,竟是突然兄弟情深,在安平王府住了下来,陪伴左右。
秦苍需要休息,可是来的不是王爷国舅,便是京城权贵,卫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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