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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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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可不能再胖了,胖得跟我们韦中丞一样,迟早有一天杀猪的拖去宰啦。”
“为娘不怕杀猪的,倒怕极了你那位专门杀官的台主啊……”
“娘,台主在你身后,他很火……”
众人兀自玩笑,韦中丞回头,果然见李千里下楼来:“新入京的台官,都知道今日仪程了吗?”
“禀台主,钟中丞已宣读过了。”韦中丞回答。
“那就好……”李千里命台官聚集,正色说“今晚是大殓仪,接着设铭旌、悬重,明日清晨殡礼,而后就剩下各种奠礼与移灵诸事,今晚之后,国事便要逐渐回归常轨,虽说乌台于山陵礼中不过附班行礼,却要小心监督礼部与诸寺,待山陵礼后,台院殿院务必查核此间诸多花销,慎防有人中饱私囊。今夜大殓,望诸君严密注意百官动向,明白否?”
“下官遵奉台主之命。”
“好,赶快去换上法冠袍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太极殿内已经设好了大殓床、梓宫 与各种所需,由于此时已是夜间,宫殿诸门尽皆封闭,直等到大殓仪前两刻,承天门才会打开,放官员们进入。
崇昌郡主静静站在飞凤阁上,看着脚下如流萤一般的灯火,从各个官署聚集到承天门前。大殓仪要穿朝服,大殓三日后才换丧服,因此她身穿大袖翟衣,簪着花钗,湿热的晚风将一缕发丝吹到她腮边,轻轻地搔着,像小时候每次她哭了,祖父便搔着她的脸、逗她笑。
已经哭了好几日的眼睛,前日小殓时肿得几乎睁不开,前额痛得快要炸开似的,今日略好了些,只是晚上大殓后,大约又要肿起来了吧?
“玉瑶。”
女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崇昌郡主转身,低头躬身,见白裙滑过眼前。此番仪注上已经议定,主父的葬礼规格高于皇后、低于皇帝,于臣为君、于君为臣,不过上皇女皇身为君,便不能参与祭奠,只在飞凤阁上垂帘而视,因此他们并不穿朝服,况且上皇还在,女皇也不能穿丧服,所以她与上皇都只穿临丧时的白帢服。
这白帢服乃是在中衣、白襦之外,披上一层白纱大袖单衣,外系素裳裙,穿乌皮履,此服在梁国典章中虽是明文规定皇帝临大臣丧服,但是多年来都以素色袍服代替而已,不过主父的地位高于大臣,若穿素服显得随便,所以主父去世隔日,李贞一便命宫人为上皇女皇赶制白帢服,在一干朝服中,上皇与女皇却是一身银白,甚是醒目。
“你父适才又在殿外与李国老争吵,说仪礼太仓促,你觉得呢?”
崇昌郡主低着头,从主父断气到今日大殓,才短短数日,虽说李贞一在丧具典仪上并未疏忽,但是看在她与太子眼中,却很难受,这是他们父女二人相处了一辈子的父亲、祖父,却仅仅数日就要封棺,今夜之后,她再也看不见祖父了……
“你觉得呢?”
女皇的话音淡淡的,崇昌郡主却觉得有一种力量直压过来,她一咬唇:“孙儿也觉得太仓促了些。”
“李国老说,古礼三日大殓,加上近日天热,再放下去,只怕……”
女皇没有说完,崇昌郡主低着的脸却顿时涨得通红,她当然知道尸体在大热天会发臭,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只觉得愤怒难当……她紧咬着牙、攥着拳,强迫自己不哭:“中书令……说的……”
“说的如何?”
女皇冷冷地问,崇昌郡主用力抿了一下眼睛,才能咬着牙说:“中书令,说的是。”
“玉瑶,你这般孩子气,怎么镇得住天下?”女皇更加冷漠地说,崇昌郡主身子一晃,直挺挺地跪下,女皇背着手,望着脚下的西京城“你阿翁一心要你接朕的位置,朕应允,不是因为你配、你能、你想,是因为这是朕欠他的……朕送过他很多东西,他都不喜欢,但是,把江山给你,他就高兴了……他真的很疼你、很宠你呀……”
崇昌郡主把头压得更低,听得懂女皇话语中对主父的恋慕与怨恨,却也感到沉重的期待与严苛的审视,女皇缓缓地说:“往后,你头上压着父皇、压着朕、压着你父,在朝有太师父子、中书令与你姑父他们,在外则有藩镇,底下还有你的弟妹,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盯着你,稍有差错,他们就会把你扯下……今夜之后,你就不能再随便显露情绪,只要是从你口中出来的,哪怕一个字、一个声音,都要思量再思量……”
崇昌郡主泪流满面,却听女皇叹了口气,裙襬一甩,便离去了,空荡荡的飞凤阁上,只有她一人,抬起头,隔着泪眼,她看着脚下西京城中万家灯火,却觉得无比孤单。
※※※
李千里率领台官到达承天门外,已有一些其他官署的人聚集,此时纷纷闪出一条路来让御史台过去,李千里刚站定,从旁边跑来一个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说:“李台主,驸马有请……”
“韦相公在何处?”
“在太极殿外。”
李千里点了点头,随那小内侍到偏门,监门卫识得他,便放他进去,他一直来到太极殿通往飞凤阁的偏殿边,却听得里面人声喧嚷,不知是怎么回事。
“老师……”
李千里听得这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崇昌郡主,她一身朝服,却脂粉不施,看来十分憔悴,他一拱手:“郡主万福。”
“老师,请别进去。”崇昌郡主疲倦地说。
“敢问为何?”
“我父哀痛欲狂,正与中书相公争吵仪礼之事。”
“那下官更应入殿了。”李千里侧了侧头。
“老师,让中书相公和姑母、姑父去争就好,请你千万不要与我父争执,就当作你不曾知道此事吧!”崇昌郡主揉了揉眼睛,勉力抬起头来看着李千里。
“那么,请郡主给下官一个理由。”
崇昌郡主哀伤地看着他,在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他对她没有一丝温柔,但是他那日在众人面前说起虞璇玑,分明是柔情万状……她用手背抹了抹脸,强忍着说:“皇祖母已与我说了,待丧仪一毕,先立我为太孙,随即退位与我父,待我熟习政务,再传位与我……”
“此事中书相公知否?”李千里惊问,他与李贞一等人都以为太子已无用处,怎地冒出这个消息来?
“此事我只与老师说,中书相公自然不知。”崇昌郡主微微颤抖,她见李千里瞪大眼睛就要跑入偏殿,情急之下,揪住他的衣袖“老师,不要与我父争吵,他即将登基,若你在此时缄口不言,我尚能为你周旋,你若去,我……”
李千里回头,见崇昌郡主珠泪盈盈,他侧过身子,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开,拱手说:“郡主,下官是有妇之夫,虽有师生之谊,还是应当严守男女大防才是。”
“老师……”崇昌郡主见他又要往偏殿去,一咬牙,泪眼婆娑地说“我在你眼中,是个不重要的人,但是你不能不为璇玑姊姊想,她是你的……你的……你的妻子……她与我父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你若是不肯与我父妥协,她就会是第一个被我父迁怒的人……”
终于到了这一日……李千里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一撞,站住脚,再一次回头,沉声说:“璇玑先是御史、才是下官之妻,不论是今上、东宫或者郡主,下官事主报国之心都不会改变。”
“所以你就可以不顾璇玑姊姊的前程?”崇昌郡主无法置信地说,她望着不为所动的李千里,一时间,突然觉得离她遥远而陌生“老师,我以为你为了璇玑姊姊,可以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的人,是她……”
李千里淡淡地抛下一句话,拱手作揖,转身离去。崇昌郡主站在原地,觉得天地之间,似乎已无容身之处,她从来不想做女皇,去东都入道是她自愿的,她不想待在西京里看父亲的妾侍与弟妹们尔虞我诈,只想好好地读书,若是能找到一个诚心待她、不慕荣利的人,安安静静地过完一生,也就是了。
是在御史台公廨田,她见到身为宰相却仍轻骑布衣来去的李千里,才觉得这世界也许有一个人是与她一样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名利的。但是此时的李千里,已经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她心头涌起一阵对虞璇玑的怜悯,他怎么能对虞璇玑那么狠毒?他不是才在女皇面前信誓旦旦愿为她领罪吗?为什么他却毫不在乎虞璇玑的仕途呢?
李千里一步一步走向偏殿,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想离开太极殿,以求将来在太子面前存身保泰。但是,是郡主的话提到了虞璇玑,他才下定决心,不能不管此事。
因为他早已失去在太子跟前献媚求荣的机会,太子不可能忘记从前,即使要利用他,也只是一时而已。太子是个不重门第重出身的人,只有属于他体系里的人,才能安安稳稳在东宫里为官,李元直就是其中一个最标准的例子。李元直虽是韦尚书的女婿,却与韦氏父子并不亲近,这是受其妻影响,韦棠华自幼养在宫中,太子无弟妹,便将这外甥女视作小妹妹一般,连带地也相当照顾李元直,这李元直门荫起家后,接连任东宫右庶子、左庶子,外放刺史后不久,就又调回来任太子少詹事。
若是太子一登基,不管李千里是奴颜婢膝还是不卑不亢,早晚只有罢黜一途。若是他向太子屈服,就会有更多的要求压下来,也许他连好不容易的婚姻都保不住……
要想存身,存的只有他一人。
要想保住夫妻二人,唯有将太子彻底斗垮。
要想彻底斗垮太子,他就不能背叛师门。
不管是做你的妻子,还是做你的部属,我都会尽力……她是这样说的。在她嫁给他时,确实已是不顾一切……思及此,李千里心意更坚,缓缓来到偏殿门口,只听得里面吵吵嚷嚷,他伸手敲了敲门。
“下官李千里,来覆台……”李千里猛然住口,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忍不住会叫李贞一做台主“下官李千里,来覆中书相公之召。”
里面声音暂歇,韦尚书的声音传来:“进来。”
李千里打开门,却见里面楚河汉界壁垒分明,正中是女皇与上皇,左边是太子、霍国大长公主、平王襄王、太师父子与几个东宫官,其中有两人,李千里却没有印象,心中警觉,又瞄了他们一眼。右边则是唐安公主为首,其下坐着李贞一、韦尚书、两位仆射与门下侍中。
李千里一拂下襬,下跪拱手:“臣,御史大夫李顿首拜上,上皇万福金安、陛下万福。”
上皇点了个头,却见女皇面色不豫,只一抬手,李千里再一拜,起身坐到门下侍中之下,侍中是个老好人,平日与谁都相处得好,只是与太子不甚熟络,所以坐过来老狐狸帮这边。侍中向李千里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将一张熟纸推给他。
李千里低下头,迅速看完,那纸上字迹秀美,与太子的笔意有几分相似,写的是太子重新拟的仪注,侍中低声对他说:“李台主,你知道东宫那两位王待诏吗?”
“听过,没见过。”李千里说,他知道东宫有两大宠臣,都姓王,一位是翰林书待诏王丕,专门指点太子的书法,另一位是翰林棋待诏王叔闻,已是陪太子下棋近二十年了。只是翰林待诏无品无阶,比流外官还低些,倒是与教坊的歌伎乐师差不多,自然不太可能与三品高官见面。
侍中下巴微抬,指向李千里没见过的那两人:“在那里……”
李千里眉头一皱,却听女皇问:“李大夫与侍中说些什么?”
“臣启陛下,臣正待询问侍中相公,太子身后那二位官人是何人?”李千里却不说破,故作不知地问。
女皇似乎也有些不悦,看向那两位王待诏:“此是御史大夫,尔等拜见。”
“下官翰林书待诏王丕/棋待诏王叔闻,见过台主。”二王连忙拱手说。
“咄!”李千里拍案而起,将正在打盹的平王吓了一跳,只见他沉声一喝“这是何等场所?尔等区区翰林待诏,岂能列席?还不出去!”
“李千里,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是我的人!你敢赶他们?”太子也跟着怒声大喝。
李千里眼风一瞄老师与李贞一,见他们依然淡淡地喝着茶,索性火力全开,哦了一声:“既然是太子养的狗,就该乖乖在外面看门,侵门踏户入屋来,简直没有家教!”
“你!”太子为之气结。
“好了!两位翰林待诏,既然御史台觉得你们不宜在此,就出去吧。”上皇用指节敲了敲案说,他既然发话,太子还想争辩,却见上皇一睨,那两位王待诏连忙出去,带上门后,上皇冷着脸说“萧昭夜!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听信他们两个的话,你这太子越当越回去了!”
“他们说的有何处不是?”太子抗辩。
上皇难得地虎起脸来,声色俱厉:“把中书令的大礼仪注全盘推翻,从头再来一次?你嫌钱粮太多,可以浪费?外头还在用兵,你知不知道神策军一次出去要花多少钱?关东招抚行营要花多少钱?你父是个勤俭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你这样浪费,走过了奈何桥都要回头从黄泉里爬出来打死你!”
太子兀自与上皇争论,侍中又趁机对李千里说:“适才太子在此与我等周旋了半日,就在你进来前,上皇与陛下用完了膳,才过来的。”
“父皇……”女皇虚弱地喊。
上皇没听见,女皇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一动,没有声音,李千里见她神色间有些不对劲,其他人却都没看清楚,他是在场最年轻的,一骨碌起身就快步走向上首,正好接住女皇向外倾倒的身子:“陛下!”
众人这才惊觉女皇不对劲,此时涌上去,女皇胸口堵得慌,又气又恨又无助,此时,却听得有人说:“陛下,应当传侍御医前来才是。”
女皇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李千里怀里,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脸与褚令渠年轻时的样貌有些相像,都是留着短须,肤色也都是麦色,她在心里低低地叫了一声『褚郎』,却点头:“传……吧……”
李千里点头,却先回头找公主:“公主在否。”
“我在。”
“劳烦公主在殿旁清出一处睡榻,让陛下暂歇。”李千里说,公主应了一声,连忙去旁边拉过一些枕头,在偏殿后面长榻上铺了,李千里这才要将个子娇小的女皇抱起来“请陛下恕微臣冒犯御体。”
女皇听了,无力地一笑,自她幼时,宫人内侍若是要为她更衣擦背,有肢体上的碰触,都会说此话……就是当年李贞一、褚令渠侍寝于她,都也曾说过此话。只是到了此刻,她已是七十老妪,又有什么好害羞?什么好冒犯的?
李千里抱着女皇,将她放在榻上,自有公主为她盖上薄毡,上皇连忙挤过来,傻兮兮地说:“宝宝,都是阿爷不好,你自幼心口就常疼,都是阿爷不该与你那笨儿子吵嘴,你放心,阿爷不与他吵了……”
女皇正待说些什么,又听李千里说:“上皇请一旁坐好,人气混浊,陛下会更不舒服。”
“呜……是吗?宝宝,你当真不要阿爷陪吗……”
女皇无奈地摇摇头,上皇才垂头丧气地坐到旁边,她的目光看了一圈,公主细心在她身边揉背顺气,李贞一伫杖在屏风边若有所思,李千里韦尚书站在上皇身旁,那左右仆射与侍中挤在帐子外……目光停留在太子身上,他绞着手,站在榻尾,微拢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也有些不知所措。
侍御医很快就带着针博士与几个女医来了,女医们先为女皇诊脉,将脉象转告侍御医后,侍御医问了几个问题、又看看女皇的脸色,便命女医为女皇推宫活血、疏通经络,女皇稍稍喘过气来,便说:“时辰快到了,太子与众卿去吧……”
李千里等人随着太子离去,走出偏殿后,便看见崇昌郡主站在殿外,眉心微拢,抬着头,太子向她伸出手:“玉瑶。”
“阿爷……”
“打起精神来。”
太子难得说出一句让李千里点头的话,韦尚书却故意慢了脚步,走到李千里左前侧,低声说:“你出宫做什么去了?”
“回家拿东西……”李千里也压低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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