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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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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老父那一听数十年的《河桥柳》不是为了失踪的母亲、是为了她。其实在她八岁前,父亲身边还有许多姬妾,其中有一个独孤贵妃,是他最珍爱的,甚至容许独孤贵妃生下一女,不久,独孤贵妃又生下一子,所有人都说,这会是新的太子。
“宝宝啊……你不要担心,爹爹总是护着你的……”当时的上皇笑嘻嘻地对她说。
但是真正担心的不是她,她对于皇太女的位置根本不在乎,直到有一日独孤贵妃抱着小公主来,说要邀她去三海池上玩,她便去了。她与两岁大的小妹妹坐在船头看鱼,突然后面有人叫她,便转头去看,此时,响起一声尖叫,小妹妹竟掉入水中,等到捞起来时,已无气息。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那次意外,是独孤贵妃策划的?还是真的是她不转身时不小心将小妹妹推了出去?她只知道,那次是父亲第一次严厉地瞪视她,他怀中抱着小妹妹湿冷的尸体,一手握着独孤贵妃的手,而独孤贵妃旁边则是从不离身的小皇子。
“宝宝,你下去。”他那时是这么说的。
走出两仪殿,她哭着跑去找小叔平王,平王又找来霍国公主夫妻与相王等人,她在后面听他们说话。
“陛下立皇太女本就是为了显示后继有人,以免皇叔们竞争皇位,现在独孤贵妃生子,改立恐怕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独孤贵妃手段这么狠,连亲生的女儿都下得了手。”、“我看也是等不及了……”、“那宝宝可怎么办哪?”、“女儿家、又那么小,赐死是不会的,但是若是独孤贵妃倚儿之势做了皇后,处境就难了……”
众人说了半天没有结果,等他们都散去,还是平王狠下了心:“宝宝,小叔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活?”
“想。”
“好,独孤贵妃若占了你母后的位置,你就不只是降为公主,很有可能被关起来、或者像你妹妹一样被弄死,你明白吗?”平王说,女皇发抖,却依然点了点头,她看见妹妹的惨状,浑身泡得肿胀,面容青紫,她不想变成那样“所以,小叔要去独孤贵妃那里,假装要杀她,那时,众人一定会吵吵闹闹,你要想办法,把你小弟抱出来给我,知道吗?”
“小叔,你要做什么?”
“妳信不信小叔?”
“信。”
“那就去做!”
于是平王带着她回到两仪殿,独孤贵妃正在殿中哭哭闹闹,而上皇则在旁好言相劝,此时,平王叩首近前,一把抽出上皇腰间配剑,随即一劈,砍断独孤贵妃一只手臂,众人吓坏了,一起涌上前。而女皇则早已看见那乳母吓得抱着皇子躲避在侧,跑过去,往乳母的手上一咬,将小皇子抢过来。
“小叔!”她叫了一声。
“宝宝!”、“摔死他!”是上皇与平王同时出声,她听见小叔的命令,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弟。
但是,上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混帐!你这是做什么!”
一瞬间,有一种感觉油然而生,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那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小皇子大哭起来,哭声那样尖锐刺耳,她眯了眯眼睛,奔出殿外,将身子一矮,钻过汉白玉栏杆,站在那不过一尺宽的梯台上,低声说:“对不起。”
接着,她一松手,将小皇子抛到数十尺下的草丛中……
后来,父皇杀了独孤贵妃,却将尸身藏在含凉殿内,数年之后才在群臣的劝谏下改葬他处,那早夭的小公主封为华阳公主、小皇子封为殇王,与独孤贵妃合葬。
这事使得她与上皇的父女亲情从此蒙上隔阂,上皇装痴作傻,想抹煞这一切,好像从来没有独孤贵妃这个人,而她很清楚,父女二人都没有忘记贵妃母子三人。如果真的忘记了,上皇不会一直要她叫『爹爹』,不会一直试图回到他们毫无芥蒂的时候。
这事也是上皇传位与她的关键,因为她在年幼之时,就表现出足够的残忍,在父亲斥骂她的瞬间,她似乎感觉怀中的婴儿会用力将她推入水中淹死。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种本能的反应、本能的掠夺、本能的杀戮。
她的目光落到案上那个卷轴与遗书,庶人萧邕……在陉原兵变时,上皇与她一同逃离西京后,与一个投奔来的士族女子生下萧邕,封为成王,其实她本来是想好好待这个小弟的……也一直都待他很好,上皇则是刻意地不理会他。
直到萧邕与太子一起长大后,她与主父才发觉他们舅甥的天资与政治才华,有如云泥……萧邕与上皇一样到处玩耍,甚至一文钱也不带就跑去东都,回来时没挨饿受冻、也没有腰缠万贯,据他说,他一路上什么都做,得了工钱就去玩耍,就这样一路玩回西京。此时,女皇才惊觉幼弟的果决英明、能屈能伸。
“还是身不由己啊……”女皇低低地说,放下主父的东西,展开幼弟的遗书,骨肉亭匀的字迹,依然不急不徐地乞求着长姊让他回到父亲身边。
萧邕在一日,陛下就一日不是正统……褚令渠当年劝她压迫萧邕时的声音还在耳边……
萧邕不同于平王相王,他是上皇之子,恕臣直言,在朝廷的角度,他比陛下更应该继承皇位,陛下千秋之后,他可以扯下东宫,以皇太弟的身份继承,这有孝皇帝继承孝和皇帝的先例可循……褚令渠搬出她的高祖父孝皇帝的案例,让她下定了决心。
孝皇帝与孝和皇帝同是顺圣皇后与高宗大帝之子,在孝和皇帝去世后,本来是由其子继位、其弟孝皇帝辅政,但是平素温良恭让的孝皇帝扯下侄儿,并说孝和皇帝曾有意立他为皇太弟,因此继承皇位,而孝和皇帝的儿子则在数年后夭折而死。
所以她放手让丈夫去做……
也许皇帝是这世上最污秽的人,有很多事,虽然不经过她的手,但是那些鲜血依然是为她而流的……
而主父,是她手中的杀人刀,但是,刀已经折了……
外面有声响,随后有人开门进来,木杖点地的声音来到她案前。
上皇一身玄色道袍,拾起她手上的遗书,女皇依然坐在榻上,不动如山。
“邕儿要怪,就怪他母亲吧!若不是他母亲临死前一定要看到他载入宗籍才肯合眼,依邕儿的个性,跟我一样活成精也不成问题。”
上皇淡淡地说,女皇心中清楚,这是以退为进,逼她道歉。但是这里没有旁人,她也就毫无忌惮地张狂起来:“父皇说的是。”
父女二人对视,上皇看了片刻,便移开眼睛:“让他回来吧……一切都是阿爹的错,邕儿是无辜的,就算只能在黄泉下向他说声对不住,也求你让他回到阿爹身边吧……”
衰老的身形、凄凉的声音,让女皇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住跪在老父面前求他原谅的念头:“儿臣自当体谅父皇之意,这就追封邕弟为王,陪葬定陵……”
“他还有什么遗物吗?”
“遗物在此,邕弟说要呈与父皇。”女皇拿起案上的小布包,双手呈上,上皇接过遗物遗书,背过身去,掩面离去。
他一走出紫兰殿,门刚关上,就放声嚎啕:“邕儿!我的儿啊……”
从含凉殿随从来的宫人内侍连忙抢上去服侍,殿内的女皇听着老父痛哭而去,身子一歪便倒在榻上,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似的。
拖着梁国走了这么久,也许,是该放手让太子和李贞一斗出胜负……
胜者为王,如果太子斗不赢李贞一,他胸中的梦想也该跟他一起死亡……
败者为寇,如果李贞一输了,或许梁国能有一番新气象……
她心中清楚,李贞一虽有国相之才,但是他已经老了,韦奉正也堪当国相,背负着京兆韦氏的利益,决计不可能进行内部的改革,而李千里虽有心改革,却无人望也无手腕。至于太子,他虽然才干不如萧邕,却与萧邕一样将梁国的延续视为第一,在他的手中,必然会有改革,但是他缺乏人才,在他身边的人并不足以担负改革的责任。
大梁的未来……是一盘死局……
除非能再有第二个萧宝宝……第二个与她一样手段老辣无情、却比她还年轻有活力的人……玉瑶,还远远不及……
庶人邕
虞璇玑策马绕过群山万壑,今日的天气郁沉沉的,是个赶路的好时节,走了一阵,决定在路旁的一个酒肆歇脚,主奴三人要了一壶酒,几两腌肉,也不入店。虞璇玑让果儿去处理,自己翘足坐在道旁的一块大石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因为她今日一身男装,甚至贴上一撮假须,所以这样坐着一点都不突兀,旁边的春娘也扮成个小厮模样。
“官人,这里离潞州州境不到百里了。”果儿拿了几个店主烘的胡饼过来,用匕首从中切开,夹入腌肉,递给她。
虞璇玑接过,吃了半个才缓缓地说:“想不到徐州崔大帅竟然死了……”
“还是淮南宣武二帅机警,早知道崔帅不济事,将崔帅调出徐州城做诱饵,把乱军引过去后围剿了。”
“淮南杜大帅……本来以为他几经风波,心灰意冷,这才天天在淮南纵酒,到底还是一国之相哪……”虞璇玑说,她曾经短期当过淮南河南里行,自然明白淮南的状况。
“只是您怎么走昭义镇回东都呢?路很不好走啊……”果儿问。
“横竖绕下去的时间也差不多呀,反正这里本来也就关东监察的范围。”虞璇玑散漫地说,果儿眯了眯眼睛,她回瞪回去“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官人您有点怕死啊……”
“命只有一条,大水无情。”虞璇玑说。
果儿微微一哼便不再说话,虞璇玑默默啃着胡饼,事实上很是心虚,因为她刚顺着永济渠要东下武宁镇,就从水驿传来河水暴涨的消息,所以她就没继续往下走。
换了是李千里,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吧……可是她实在不敢冒着被大水冲走的危险去探武宁。若是去刀兵之地,也许她还不害怕,因为对于说服别人,她还是多少有点自信的,但是乘舟可就不同了,河水不讲情面、不问官职……
“我们家娘……官人说的没错!果儿哥你一个人走南闯北不害怕,可是官人才新婚,怎么可以冒险呢!”春娘在旁不服气地出声,虞璇玑没说话,心里默默点头如捣蒜。
既然是对着春娘说话,果儿索性指桑骂槐到底:“谁说冒险了?不过是水驿说涨水,又没说冲垮堤防!连汛报都没出来!干么回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春娘回嘴。
“只有胆细!没有万一!”果儿吼道。
“你说谁胆细了?”春娘气得跳起来。
“谁搭腔我就说谁!”果儿哼哼冷笑,简直像极了李千里。
春娘不敌,随即搬出娘亲来:“我娘说了!娘子的肚子还没大起来前都不能死!”
虞璇玑一惊,本来以为露馅,后来一想,其实她扮成男装,春娘的话在旁人听来大概以为是西京的娘子吧……不过她西京里的那位『娘子』若是大了肚子,里头只会是肥油,不会是娃娃……
果儿本想还嘴,随即一默,转过头去,忿忿地拿了鞍旁革囊去装水,春娘瞪了她一眼:“官人,妳看他!”
“春娘……别惹果儿了,他也是一片忠心。”虞璇玑微笑着拍了拍她,低声说“不过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春娘露出小小的得意表情,虞璇玑看向果儿的背影,起身跟过去。果儿来到一口井边,拿起一个瓢往革囊里装水,瞄见她在旁边,抿了抿嘴才说:“官人,翁监察那时明知将死,却不肯稍为自己设想,抛下了刚生下孩子的娘子,慷慨赴死……小人那时劝他,他说『御史若稍存私心则一事无成』,小人前些日子去看翁家娘子……”
说到此处,果儿便不再说话,虞璇玑低声说:“你是责备我存着私心吗?”
“是。”
“存私心而活,也许我能为御史台做更多事,一本公心而死,我顶多挣一个追封官职,果儿,哪个比较重要呢?”虞璇玑一撩袍角,坐在井边,看着井中自己的倒影。
果儿把水桶往井里一抛,击碎水中的人影,又缓缓拉起:“小人愚钝,无法判断高下,小人只知道,眼下该做什么,就该全力以赴。”
“即使明知是无谓的牺牲?”
“台主在此,他会说:是。”果儿目光凛然。
虞璇玑沉重地看着井中摇晃的倒影,心也如井中水波那样摇摆不定,她确实不知道河水暴涨的程度、确实从李千里那里接到了刺探武宁镇的台令,也许她真的只是太过胆小、也许刺探武宁镇真的不太困难……
但是……若有万一呢?万一她莫名其妙地葬身波底,虞氏血脉就此断绝,父母将永远失去血食,成为两缕游荡人间的孤魂……而李千里……他是不是只能去求陛下追封她为郡夫人?在往后的岁月中,他要去哪里再找一个虞璇玑?
水波渐渐平稳,水中倒影一如方才,映出虞璇玑微簇的眉间:“果儿,对不起,我没有翁监察那么决绝……”
果儿沉默地凝视着她,黑亮的眸子积聚着不赞同,但是他只能低头:“是,就依官人。”
随后,他将水桶往井边一磕,发出响亮的撞击声,低头栓好革囊,却听虞璇玑毫无悔意也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是翁监察,我只知道,我必须完好地回到西京。”
“身为台主夫人,官人,您不能让他蒙羞。”果儿冷冷地说。
“我知道……”虞璇玑淡淡地说,果儿抬头,看见她脸上竟然微微有笑意“可是,我是关东监察,武宁镇,并不归我管。”
果儿生气了,他起身,握拳说:“只要台主说了,就必须要做,这没有什么关东还是淮南的问题!”
“这一次,我只遵守监察的分际。”虞璇玑斩钉截铁地说。
她回到酒肆前,把手上剩的一点胡饼囫囵吞了,擦净手,翻身上马。山外青山伏在远处,马蹄子慢吞吞地叩在路上,发出无精打采的沉重声响,山路缓缓地往下蜿蜒,随着微微前倾的路途,阴郁的云似乎沉了下来,将山压得更低,在行人头上落下更深的阴影。
她知道若是她判断错误,李千里一定会追究此事,也许会把她赶出御史台吧……她唇边弯起一弯寂寞的微笑。
行过一处山坳,前方有什么东西一闪,绯华吓了一跳,人立起来,虞璇玑促不及防,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官人!”、“娘子!”果儿与春娘大叫了一声,将她扶起,虞璇玑痛呼了一声,左臂又麻又热又痛,果儿撩起她袖子一看“官人,只怕是骨头断了……”
“去他娘的……”虞璇玑骂了一声,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强忍住臂上火灼一般的痛楚,看向前方。
一个衣甲残破、披头散发的男人伏在马前,手上一柄马刀已经折断了。
果儿抽出怀剑,护住虞璇玑:“大胆贼子!”
“您是御史台的人吗……”那个男人哑声说,虞璇玑痛得说不出话,男人抬起头,急切地问“您是御史台的人吗……”
果儿怕他有心伤人,正想套他的话,虞璇玑却已经出声:“是,我是关东监察御史虞璇玑。”
男人像是看到了救命明灯一般,扑上前抓住虞璇玑的脚,果儿手中怀剑迅速往他手腕砍落,男人却不避不挡,虞璇玑喝住:“住手!”
“不,让他砍了我的手吧……”男人说,透过那纠结肮脏的长发,虞璇玑感觉到他带着绝望和期待的目光“如果能取信于官人,就斩了我的双手吧!”
“你是谁?”虞璇玑握住手臂,试图动一动手指,一动却痛得连嘴唇都发抖“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求官人领我入京,拜见中书令李相公。”
“你是谁?”虞璇玑的牙齿都发颤了。
“求官人不要问我的姓名,若是怕我加害李相公,尽管斩断我的手脚,只求留一张口能与相公说话。”
“官人!不能信他。”果儿解下腰带,绑住虞璇玑上臂止血“他身怀武艺,可能要行刺台主!”
“我绝无此意!”男人焦急地说,他抓住虞璇玑的脚,连连叩首“官人!我闻说关东尚有一位监察御史,徒步跋涉数百里而来,只求官人领我去见相公,只见相公一面,虽死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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