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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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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皇太极略有几分疑惑,随即点头,布泰最后那一思希望随着寒冬的冷风消失殆尽了,她凄苦一笑,双手抬起汤碗,大口大口喝着里面的浓汤,也许,这便是人生,明知是毒酒,该你喝的时候,逃不得躲不了,也只剩下当仁不让甘之如饴的分了。放下了碗,布泰的泪水喷薄而出,她对着皇太极说了一句话,“若是你要我死,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说罢,摊倒在地上。
皇太极大步迈上前来,把布泰扶到凳子上,“布泰,你这是怎么了?胡乱说些什么?”布泰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的说,“那天,那天我在书房里间,你和洪承畴说的话,我,我都听见了!”皇太极一惊,扶着布泰的手放下了,“这么说,你以为我这是要毒死你?”布泰没有说话,皇太极长舒一口气,看得出是在平缓纷乱的心绪。他走到布泰的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白玉筷子,在桌案上顿了一顿,把布泰刚喝过的那碗野物挪到自己面前,抬起筷子撕了片肉放到口中,慢条丝理的嚼着。
“你当真以为朕会毒死你,眼睁睁的看你死在朕的眼前?你还说朕怎么对你的,你全都明白了?”“哼,”皇太极冷笑一声,接着说,“亏你平常还都是个明白人,单不说朕和你平日里如何如何,即便你是宫里随便的什么妃嫔。你用脑子想想,他洪承畴是个什么人?他让朕杀妻,朕便杀妻?他让朕杀弟,朕便杀弟?朕就昏聩到那个地步了吗?杀了你和多尔衮,朕撒手一走,福临年幼,这天下是谁的?他洪承畴有虎狼之心啊!能说出,成大事者,计策其次,要下狠心,这样的话的人,朕是万万不敢放到身边重用的。你以后也要记住。袁崇焕那样的英杰崇祯皇帝百般忌惮,可是洪承畴这样的臣子他却不防,他不是亡国之君谁是?”
“不错,多尔衮是朕的心头大患,可是如今天下未平,朕还用得着他们兄弟,什么时候打下山海关,朕就什么时候把他圈禁起来,让他绫罗绸缎,美酒肥羊的过一辈子,朕才不担杀手足的坏名声呢。至于你,的确也是朕的顾虑,布泰,你哪都好,就是有一点,锋芒太露,你不懂得什么叫守愚藏拙,亏你还学了孔孟的中庸之道!想起你朕就头疼不已,这些日子朕在外面就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不是考虑毒死你与否,而是,”皇太极顿了一下,“而是在想要不要把你带走,让你给朕殉葬。”
说到这里,皇太极起身来到布泰的身边,看着她说,“不错,洪承畴有几句话说到了朕的心里,他说,你不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太后,他还说,朕只要一死,你对朕的情也就死了。朕舍不得你,想让你与朕生死相随。给朕殉葬,布泰,你愿意吗?”
布泰身子一冷,随即笑了,从从容容地说,“皇上到底因为什么想让我殉葬,要说清楚了。要是你单怕我做不好太后就想让我死,那布泰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布泰不愿,布泰不想死。你若是怕你死了我就把你忘了,那我告诉你,忘不掉,和皇上的情分是最深切的。我就是被扒了皮抽了筋化成灰,即便肉身没了,魂儿里也会对皇上念念不忘的。”
说到这儿,布泰又哭了,“可是,皇上要是当真舍不得我,想同我生死相随,那布泰就殉葬,汉人所说的双宿双飞,我想这里面,飞,也有飞升成仙,共登极乐的意思吧。你因为这个要布泰死,布泰死而无怨,布泰谢恩。”说着,布泰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良久,皇太极过来把布泰扶起来,竟是流泪眼对流泪眼。皇太极有些哽咽的说,“你愿意,你愿意朕还不愿意呢,朕告诉你这两天,朕都想明白了什么,打下了什么主意。”
“可能是年纪愈发的大了,年轻时最爱闻血腥气,闻了就热血沸腾杀心顿起,可是如今,看见被追着满林子跑的野兔,野鹿什么的,居然也生出了怜悯之心,难怪说上苍有好生之德,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又何必苦苦相逼呢?”皇太极叹了口气,“朕想到这儿,不由得一阵心惊,你说如果对猎物都还抱着一丝悲悯,那对你呢?朕还要让你去殉葬?那不就成了天下第一的荒唐事了吗?”说到这里,皇太极有些激动。
“洪承畴说,人都不在了,情存不了多久。可是我相信,若我用一片赤诚来待你,我就是你永生不忘的夫君。我已是知天命的人了,你却还不到三十岁,我是要走在前头的。到时,你的眼便是我的眼,帮我去看大清的万里河山,你的脑子便是我的脑子,替我去筹划爱新觉罗的千秋基业。布泰,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是全天下的主宰,儿子是天子,孙子也是。”
“让福临当太子不仅是你的愿望,我的愿望,也是小雅图的愿望。光给太子之位那是空的,他又太小,没法子给兵权,等到崇德九年吧,福临七岁时,朕立他为太子,同时把两黄旗给他。朕从现在起就私下知会两黄旗的将领,听你们母子调派。布泰,你还有娘家科尔沁给你撑腰,福临的大位稳得很,你也就放心的做你的太后吧。”
说到这儿,皇太极抓紧了布泰的手,“你说你只想做夫君一心疼爱的女子,可是你嫁给了我。所以,我不仅可以让你成为夫君一心疼爱的女子,我也可以让你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布泰,我的这片赤诚,你可都看清了?”
布泰无语,投入皇太极的怀抱,这是崇德六年的年尾……
未来不可预计,无论你是洞察世事的智者还是看透人间的贤人,任是皇太极如何的思虑周详,可是还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历史上,有崇德六年,崇德七年,崇德八年,可是,唯独没有崇德九年。那一年,准确地说,应该是,顺治元年……
第二十三章 盛京辞旧梦
顺治元年八月,永福宫中,夜已深,“太后,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
布泰点了点头,示意宫女退下,灯火通明,房中空荡,推开东窗,一轮钩月当空,盛京城的初秋一如既往的清透宜人,明日就要举朝迁都北京了,盛京城的二十载就这样转眼逝去了,深宫不觉流年飞度,布泰恍然觉得自己仍旧是当年初嫁而至的蒙古格格,可是如今,转眼间就成了太后。
一人独坐深宫,布泰思绪纷飞,一年来的人事变故,如今才有那份回首的心境……
崇德八年的八月九日,一个看似平常的燥热傍晚,宫女说皇上今天乏了,坐在清宁宫的炕上小憩,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皇太极的这一次小憩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夜近亥时,传来了皇太极仙逝清宁宫的消息。一宫的孤儿寡母,铺天盖地的哀嚎,布泰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哭的人,她还没来得及正视皇太极已经撒手人寰的事实,就已经卷入了他们叔侄几人的夺位之争中。
皇太极生前还没来得及立太子,饶是他表现得如何属意于九阿哥福临,他走了以后,多数的王公臣子还是不愿意把赌注押在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身上。虽然有两黄旗部分将领的支持,也有科尔沁娘家的势力。可是,相对与多尔衮和豪格来说,布泰母子还是势单力薄的。就当多尔衮与豪格旗鼓相当、剑拔弩张的时候,布泰向多尔衮伸出了援手,于是二人联手挫败了豪格。多尔衮喜不自胜,皇太极的尸首还停在崇政殿里,庄妃布泰却倒在了睿亲王多尔衮的帐中……
布泰揽衣而坐,多尔衮将布泰手中的鸳鸯帕抢来,笑嘻嘻的摊平,盖在自己的脸上。
“虽是晚了十几年,可是但凡我的东西,哪样都逃不掉。”“你倒是想要什么都有了,可我却没得到什么好处。”多尔衮拿开手帕,看了布泰一眼,“你还想要什么?我让你作皇后还不行吗?”多尔衮压低嗓音说。“我不稀罕”“那你想要什么?”“但凡我要的你就会给吗?”沉吟片刻,多尔衮说,“嗯,只要是你要的,只要是我有的。”
“我要一个新帕子。”多尔衮笑着拍炕道,“好,我给!”“我要你的那匹马!”“好,我给!”“我要做太后!”多尔衮的笑容凝在脸上,良久,意味深长的说,“布泰,我不傻,我有了天下,我们才有来日方长,福临有了天下,那我们俩就是有了今日没明日了。你再管我要点儿别的吧!”“除了作太后,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布泰脸上毅然的表情看得多尔衮有些心寒,片刻,他居然开心的笑了,“好,好,朕答应你,等朕死了,你就是太后了!”
多尔衮脸上的顽劣表情激怒了布泰,“哦?你死了我就能作太后了?好,那我现在就要你死!”说着,布泰伸出双手扼住了多尔衮的喉咙,多尔衮下意识的抓住了布泰的双手,随着布泰用力,他反而放开了手,坦然的看着布泰。正当多尔衮被布泰掐得满脸通红时,布泰忽然松开了手,她穿罢衣服,夺门而出……
多尔衮一面剧烈的咳嗽,一面握着手帕轻笑道,“你怎会忍心杀我?”坐在轿中的布泰,看向轿帘外,自言自语地说,“杀了你?杀了你,你弟弟多铎比你还难对付。”
几天后,布泰的一支金箭调来了科尔沁倾巢而出的兵士,老汉王宫中,在当年大妃阿巴亥自尽的地方,布泰一身缟素,搭白绫于梁上,召八旗贵族说:“如今皇上走了,这天下有睿亲王,我一个妇道人家无用至极,惟有效仿大妃,殉葬皇上,以报皇恩。”
多尔衮闻讯匆忙赶到,身边只带了几十个随从,他刚一入老汗王宫,宫门便被紧闭,哈尔率领科尔沁强兵将老王宫团团围住,多尔衮的前面是福临和博果儿哭天抢地的喊额娘,一如二十年前在这间房中的自己和弟弟,后面的是严阵以待的数万科尔沁铁骑。更让多尔衮不寒而栗的是,他眼前的布泰那一心赴死的神情,掺不得半点假,虽然多铎耳语道,多拖一时半刻,他们的人到了,事情就会有转机,可是布泰求死的心似乎已经可以用急不可待来形容了……
在众多八旗贵族的面前,多尔衮自嘲的笑了一笑,随即走到六岁的福临的身旁,跪下说,“来日九阿哥登基,新皇尚幼,庄妃还未尽抚育之责,怎可一心求死?天子之母,不可轻生。”说罢,率领众人给福临行三拜九叩的天子之礼。
礼毕,多尔衮出了老汗王宫,在外面,他看见哈尔便劈头骂道,“你个狗娘养的,当初要是没有老子,你早死在大雪地里了!”哈尔从袖口掏出金箭,说,“死生于我无妨,生,我能出力,为她达成心愿;死,我能相伴,与她双宿双栖。王爷,你还看不透吗?其实今天这局,庄妃娘娘赢定了,生,她能为儿子赢得天下;死,她照样能和先皇生死相随。”多尔衮不怒反笑,说道,“傻子,你不知道吧,你拿金箭当宝,可八格格却是用它来寻死的!”哈尔闻言便侧身望向科尔沁的方向,良久,他回身道:“雅图在家等我回去,我要赶回去告诉她,她的弟弟,做皇帝了。”说罢,策马而去。
多尔衮回首看了看老汗王宫,无奈道,“她布木布泰可真不简单啊,额娘算计了一辈子,把命都算计进去了的事,她就这么做到了。”多铎冷笑,“那是因为,你像额娘,她却像皇太极……”
布泰回首往事,不由得心潮澎湃,这时,哲哲带着几个宫女进来了,“布泰,明天咱们就要启程走了,有样东西恐怕你会落下。”说着,侧身让宫女把东西抬出来,居然是皇太极的灵位,哲哲挥手让旁人退下,“今早皇上哭着对我说,你又一夜未归,我说,你可能是去打猎了吧,皇上说,他知道你在哪里。福临这孩子年龄虽小,却通透的很,他后来自言自语的说,一定要这样吗?那他情愿不做皇帝。”
布泰闻言泪水涟涟,哲哲摇头接着说,“我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即便是大逆不道,也是要去做的,可是,千万别时间长了就迷了自己的本心。先皇的灵位就放在你身边,以后,但凡做些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想想,你,对不对得起先皇。”
哲哲说过话就回去了,布泰却是久久不能入眠,她披衣来到福临的寝宫,却看见儿子正在挑灯夜读,“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就起来读书。”“小小年纪,怎么会睡不着呢?”“想皇阿玛了。”布泰愣在那里半天,随即将儿子抱在怀中,轻叹一口气,说,“额娘也是想你皇阿玛,所以才睡不着的。”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福临手中,福临认得那把据说已经陪了他额娘二十年的匕首,据说,那是他阿玛给他额娘的第一样东西……
第二十四章 春闺梦里人
顺治七年初冬,北京紫禁城,慈宁宫中,空阔的宫宇中青烟缈缈,做了七年太后的布木布泰虔诚的焚香,她面前的桌案上并排摆着清太宗皇太极和孝端文皇后哲哲的牌位,生死一线间,昨日筵席间欢声笑语的至亲,蓦然变成今朝清冷宫殿中的漆黑木牌,对于人世的感悟,不经历几多生死悲欢,又怎能参透?
布泰将手中的香毕恭毕敬的插入香炉,随后用手扶了扶鬓角的头发,“摄政王还没到吗?”身边服侍的宫女翠阁,乖巧喜气,一面扶起布泰,一面笑呵呵的说,“回太后,到了,就到了,太后喝完这碗参茶,摄政王爷就来了。”布泰皱眉嗔怪,“你又是把我扶来扶去,又是让我喝这吃那,你们到底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还是拿我当成个老太太来唬弄?”
布泰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外面推门而入的多尔衮叫嚷着,“咱们带兵打仗的再苦再累都不哼一声,你一个坐在蜜罐里享福的倒是成天介叫苦连天的,翠阁,是不是你没有尽心伺候好主子啊?”翠阁示意旁人退下,随即跪下道,“王爷的吩咐,奴婢焉敢不从,翠阁尽心服侍,单等着王爷得胜回来打赏呢!”多尔衮伸手掐了一下翠阁的脸笑道,“死丫头,下去领赏吧,这老太太就留给我来唬弄吧!”翠阁含笑关门而去,房中留下布泰与多尔衮两人。
“哼,你倒是说,我怎么就成了老太太了?”布泰有几分懊恼,多尔衮笑嘻嘻的伸手揽过布泰的肩,“想和你白头偕老,所以巴不得你马上变成老太太,其实你哪里老啊?上次在御花园里远远的看见福临陪着你赏花,我一时没认出来,就问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皇上纳了个这么标致的妃子啊?谁家的姑娘啊?”布泰白了多尔衮一眼,凑趣问道,“那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告诉你,那是谁家的姑娘啊?”“说了,他们说,摄政王自己的人,您自己都不认得了?”说罢,二人都笑了。
“不和你胡扯了,这次虽是打了胜仗,一定也很不容易的,多尔衮,你劳苦功高。”多尔衮冷哼一声,“明明是你在胡扯,这些年我为了你们母子出生入死,你倒是回回拿句‘辛苦了’给我搪塞过去了。”布泰低头微笑,将刚刚那杯参茶递给多尔衮,“皇父摄政王这样的封号还不够吗?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你了,你还说我在搪塞你。人是要知足的呀,不知足,则,祸至,天罚。”
多尔衮仰头喝尽碗中的参茶,用袖口擦了擦嘴,坚定地朗声说道,“我要做皇帝,这天下明明就是我打的,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和皇位擦肩而过,我已经快四十的人了,我不愿意再挨下去了,我不想我死的时候我的灵位上还写着什么忠勇什么亲王,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和你这么偷偷摸摸的,你觉得皇太极对你好?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能让你做正妻,他舍不得给你的,我多尔衮巴不得能给你,”说到这儿,多尔衮俯下身,轻声细语的接着说,“我没有儿子,等有一天我死了,这皇位照样是福临的,他还年轻,不用急的。”
慈宁宫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沉不住气的多尔衮颇为急躁的追问:“布泰,你说话啊,布泰。”布泰慢慢站起,伸出手到火炉前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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