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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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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古抱着崇崇从如厕出来的时候,因泽拿着一个大氅等在外面,看见他们就将大氅摊开,扑在崇崇身上,费扬古刚要接着往前走,因泽把大氅又往上提了提,搭到了费扬古的肩头,费扬古看了一眼因泽,暖意由外到内,又由内到外,浸透漫延。
费扬古他们的新房,正房的中间是一个中厅,中厅左侧是卧房,右侧是放着塌的暖间。崇崇睡着后,费扬古就抱着因泽来到暖间,榻上一番云雨后,费扬古拉过一条缎面的被子裹住怀里的因泽,因泽想起身穿衣服,却被费扬古按住,“急什么,还早呢。”“人家都说你正直,鬼话,整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些。”费扬古笑着抓住因泽的指尖轻嗅,“难道正直的人就都是和尚?再正直的人也都有当爹的一天,我今儿晚上,就很想要个儿子。”
因泽倚着费扬古胸膛,半晌无语,费扬古的手游走于因泽腰际,再往下时却被因泽抓住,“那要是我生不了孩子呢?”费扬古轻蔑一笑,“笑话,也不看看你相公是谁?”因泽转回头目视费扬古,不依不饶,“那要一直没有呢?”费扬古愣住了,皱眉片刻后释然一笑,“那就是我命中无子了。”因泽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的傻哥哥,你真是一根筋。一年后,要是我还没有身孕,我就张罗着给你纳妾。若是不拘家世背景,这世上比我出挑的女子有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姐姐就是一个!”
费扬古闻言便将因泽推开,站起身气急败坏的穿着衣服,“没见过你这么煞风景的人!一碗破汤洒出了这么多狗屁话!”因泽连忙拽着他的袖口说,“你若是看不上她,别人也行。”费扬古瞪着因泽,怒火冲天,片刻,他使劲把自己的袖子一扯,咬牙切齿的说,“我,我,我操你姥姥!”说罢,理都不理因泽,直奔卧房。
这一夜,费扬古睡在卧房,因泽睡在暖间。
因泽习惯早醒,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睁眼就看见费扬古衣衫整齐的坐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看见她醒了,费扬古沉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我没和你说过吧?我们家和你们家不一样,我爹一辈子就我娘一个女人。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从京里给我爹送来了一对孪生的姐妹花,漂亮,会唱曲儿,会画画。可我爹前脚把她们接进府,后脚就拿银子打发她们回原籍了。后来还有人用这事儿嘲笑我爹惧内成癖,你知道我爹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女人应该从一而终,男人,也要洁身自好!”
“从一而终?洁身自好?”因泽重复着费扬古的话,转脸看向窗外隐约可见的晨曦,陷入了沉思。
转眼到了腊月里,年前,因泽在府里忙前忙后的张罗,府内一派除旧迎新的喜气。这一天,费扬古风风火火的回了家,却在大门口撞见了怒气冲冲的阿纳海,费扬古主动上去打招呼,叫了声大哥,阿纳海却阴阳怪气的说,当不起。费扬古碰了一鼻子灰,转身进了府。
他刚进前厅就看见因泽拿着手帕坐在椅子上哭,阿汝在一旁劝。费扬古连忙走到跟前,轻抚因泽的后背,低声下气的问,“怎么了,哭什么?”因泽把他的手推开,也没说话。
费扬古抬头看阿汝,阿汝叹了口气,“哎,还不是我们家那位大少爷,平常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到了年底欠了一屁股债,人家催债,他又不敢回家管鳌大人要,前两年咱们格格当家,总能想法子给他挪出来,他也就越发的有恃无恐了,今年居然一下子就亏空了一千多两,这不,格格出阁了,他又来这里要,格格说自己的嫁妆都折成田地了,府里的银子是将军的,她不动,大少爷听了就急了,说了些难听的话。”阿汝边说边叹气。
费扬古低头看了一眼哭得喘不上来气的因泽,心中莫名一疼,“来人,去账房取前些天皇上赏的那一千两银子,给亲家大少爷送去!”因泽听罢,狠狠地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歇斯底里的喊道,“用不着你,你充的什么好人,你又不是他兄弟老子,你管他做什么?来人,把这个给那畜生送去,让他去京里最大的当铺兑成银子,还他那些催命鬼去!”说着,因泽把手上的凤镯褪下,塞到一个小厮手中。
费扬古本想阻止,可是看见因泽气得直发抖的样子,也只有慢慢坐下,手里握着腰间的龙佩,锁眉沉思。
第二天,费扬古一大早就揣着银票出去,驾着快马,他跑遍了京城所有像样儿的当铺,却没有凤镯的下落。暮色降临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失望的回到家中,正好看见因泽在院里指挥下人揭掉红喜字,预备着年里贴春联和福字。
因泽的左腕,凤镯上下摇晃,灵动可爱。
费扬古上前执着她的手腕,“这镯子?”因泽得意的笑着将手抽回,“这玉芯凤镯自然是有灵气的,它今儿上午,自个儿飞回来了!”
费扬古还想接着问,因泽却转身忙其他的事去了……
第十二章 眉眼盈盈处
眼看就要过年了,这是康熙四年最后一次御门听政的日子,下了朝后费扬古骑着马走在街上,就见街上热闹喜气,小贩叫卖着过节的物品。时不时的,路边窜出三五成群的半大孩子,在街上嬉闹,在路边放炮,乐不可支的样子。因为怕碰到路上的孩子,费扬古任是心里急着回家,也只有带紧了缰绳,不敢走快。
“呯,嘭!”一声,一个炮仗在费扬古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带着他五六岁的弟弟捂着耳朵躲在一旁,那小一点儿的孩子高兴的蹦着喊,“三哥!三哥,我也会放炮仗了!”费扬古看见后,略笑了笑,随即,心里有了主意。他依稀记得今天下朝后,鳌拜好像有什么事要去一趟户部,应该不会很快回府。于是他连忙去集市上买了两大口袋的各色烟花炮竹,随即快马加鞭的赶往鳌府。去鳌府的路上,经过一家京城有名的大酒楼,他顺带买了几盒新出炉的精致糕点。
鳌老夫人接过孙女婿孝敬她的糕点,笑得合不拢嘴,“别人送我老太婆金子银子,绫罗绸缎,我都不稀罕。活了一大把岁数,就觉得只有吃进肚里的东西才真是自己的呢!”费扬古坐在一边,笑中带着晚辈的恭顺,“就是,老祖宗说得是,喝进肚里的酒,也是自己的。”“就想着喝酒,馋嘴猫!你等等,我已经叫人去催你丈人快些回来了,今儿晚上,你和他多喝几杯,你别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爷俩,一样的酒缸。”
费扬古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昨儿因泽说想崇崇了,让我下朝就来接,她在家里预备了一大桌崇崇爱吃的玩意儿。我在这儿贪口酒倒不要紧,要是害得崇崇吃不成了,回去啊,我又得落一身的埋怨。阿奶你不知道,您的好孙女,可厉害着呢。”
老夫人听毕,面色严肃,一双眼睛直视费扬古,眼神凌厉,刚才她脸上那种老人特有的平和慈祥转眼间烟消云散,看得费扬古直发毛,他心里埋怨自己,和老人精斗法,自己还真是不自量力。
片刻后,老夫人居然又哈哈的笑起来了,她指着费扬古道,“窝囊废,白长了这么副壮实的身板儿了,才俩月,就被那小丫头片子拾掇得服服帖帖!行,你们赶快带他去偏院的书房吧,让他接了人快些回去和媳妇交差!”屋里的人闻言也都开怀大笑。
费扬古着实松了口气,老太太放了他一马。
下人刚带着费扬古离了屋,老夫人就冷笑一声,“哼,泽泽想侄儿了不会自己来接吗?让他下了朝来这儿接?我看明明是他想献宝哄老婆开心吧!又要讨好媳妇,又要和媳妇娘家撇清,迟早有一天,难为死他!”说到这儿,老夫人陷入沉思,半晌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他一心对我的小泽泽,疼我们家崇崇。也许他站在别的船上,反而是好事!偌大的一家,也要有人能全身而退才好。”
下人领着费扬古穿堂过户,走到一处侧院,里面书声朗朗,费扬古正要驻足,下人却引他接着往前走,“五姑爷,这是府里其他小主子读书的地方。崇小爷另请了师傅在别处授课,您和我再走一段。”
接着往前走,又过了两三进院落,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院里植着梅花,寒冬时节,含苞欲放。树下的圆桌石凳都是汉白玉的,雕得精致雅气,旁边一个小巧的池塘,想来是夏日养金鱼的地方。塘边散落着几块不高不矮的怪石,石头上刻着三个字——“横波池”,字体洒脱俊逸。池边一个小巧异常,仅容两人的亭子,亭子上的横匾也是三个字——“聚峰亭”,字体与上三个字一样。
水是眼波横,
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
眉眼盈盈处。
这诗费扬古知道,写的既是佳景,也是佳人。
这样的做派,在满洲贵族的家中,很少见。他父亲鄂硕就总说,一个骑马打仗的人,读再多的书也顶多是脱去了粗蛮,风雅情趣对其而言,却还是望尘莫及的。
费扬古走到正房的屋檐下,下人要敲门,费扬古却拦住了,先生授课时被没头没脑的打断,这是学堂上的大忌。外公是大儒,这点儿规矩,他还是懂的。就听见里面的崇崇正稚声稚气的诵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听着崇崇认真、一字一顿的背诗,费扬古欣然一笑。接着,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说道。
“一首诗,不是区区二十几个字而己,诗文之美,自在诗外。唐朝时的汪伦是泾川豪士,他仰慕李白的才华,希望李白经过泾川的时,能到他家去看看,于是汪伦修书给李白,说,‘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李白欣然而往,到地方,他才说:‘桃花者,潭水名也,并无桃花。万家者,店主人姓万也,并无万家酒店。’李白开怀而笑,款留数日。”
说话的声音温和亲切,却带着万事随心的坦然,兴之所至的洒脱,叫闻者不禁驻足凝神。
“林师傅,那,那汪伦不是骗了李白了吗?”崇崇嘟囔着。
里面一声轻笑,随即淡然说道,“那不叫骗,那叫哄。”
“有什么不一样啊?”
“骗是为名、为利、为野心,哄是为情、为义、为安心,这就是区别。”
费扬古听到这里,略一皱眉,示意下人敲门。
“你们家五姑娘不是说过吗?授课时不许有人来打扰,你们都忘了?”里面的声音颇为不悦。“林先生,这次是五姑娘叫五姑爷接崇小爷去他们府上玩的,赶得急,五姑爷怕打扰了先生,已经在门外站了半天了。”里面寂然无声,随即,彬彬有礼的说了一声,“请稍等。”然后脚步声不紧不慢的由远及近,吱扭一声,门被打开了。
费扬古眼前,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颀长,肤色白皙,双眼和善含笑,却带着机智精明,相貌俊美,玉树临风。但是他这身气派,并不是用外表的俊秀就可以形容的。温润如玉,含瑾握瑜,温文尔雅,这些词好像本就是为他造的,用在他身上,有种天经地义、舍我其谁的架势。男子身上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着貂,上好的江南织锦,做工考究,缝制精美。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没有奢华繁复之感,反而叫人看了,就种有说不出的舒服。
费扬古愣在那里的时候,里面的中年男人却有很耐性的看着他,眼角余光扫到费扬古腰际的龙佩上,停留了片刻,才作揖道,“在下鳌大人府的西席,林珩,林行之。”费扬古一笑,“先生真是好风度,我,莽夫一个,费扬古。”林珩摇头轻笑,“费将军,自古以来,真正的莽夫,都不会说自己是莽夫!”
这时崇崇从林珩的身旁钻出个小脑袋,“五姑父,五姑姑让你来接我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话是问的费扬古,可是小家伙却扯着林珩的袖子撒娇。林珩轻抚他的后脑勺,颇有几分溺爱的说道,“快去吧,余下的功课等你回来再学也不迟。”崇崇噌的一下子钻出去,攀到费扬古的腿上,“五姑父,我们走,我们走,你抱着我骑你的大马好不好?咱们不告诉五姑姑!”费扬古一下子把崇崇抱起来,“好!”他接着笑着对林珩说,“林先生,那我们先走了!”林珩微笑点头,“恕不远送!”
“五姑父,你们家的院里还有大公鸡吗?”“有!”“那你今晚还同我和姑姑一起睡,好不好?”“好。”
当费扬古抱着崇崇走到院门口时,蓦然回头,只见林珩还站在房门口。见他们转身,林珩略挥了挥手,随即又闲适的将手背向身后。
费扬古一阵怔忡,心道,这样的男子,负手而立,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道写意的水墨风景。
等费扬古抱着兴奋的崇崇坐在马上时,看着崇崇的衣服,费扬古疑窦顿生,怎么林珩这个西席先生的衣服,比崇崇这个鳌府的小少爷还要精致华贵得多?
因泽看见被费扬古带回来的侄子,喜形于色,晚上三个人在后花园里放烟花。满园的绚丽烟火,笑声不绝。崇崇玩得忘乎所以,一兴奋,夜里怎么哄都不睡觉。
“我的小祖宗,姑姑求你了,快睡吧,你看都什么时候了?”
“五姑姑,睡觉行,不过你得让五姑父答应我,明天教我射箭骑马!”
“你才多大?学那个做什么?”
“我要像五姑父那样,上阵杀敌!做将军,做英雄。”
“不许!刀剑无眼,我可不想后半辈子为你担惊受怕!”
“啊?那,那我就做师傅那样的人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逍遥!”
“逍遥?逍遥有什么用?没权没势的,你照样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给我好好读书,考状元,以后做明珠大人那样的文官!”
“哼,没意思。”崇崇失望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下午,兄弟们说年前要好好聚一聚,于是拉着费扬古到一家酒楼。晚上,他们吃完饭往楼下走时,一个商人摸样的人拦住了费扬古,硬说是非常喜欢费扬古腰间的龙佩,要出一千两银子买下来,费扬古说了声不卖,接着往下走。那商人在身后忽然喊道,“三千两?”“不卖。”“五千两!”“不卖!”那人略一顿,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万两,现银!”酒楼内哗然一片,费扬古转过身,歉然一笑,“对不住了,兄弟,我真的不卖。不是银子多少的事儿。”那人抢过一步,迫不及待的说,“那,那一万两现银加一把吴越名剑和一匹汗血宝马呢?”
费扬古愣住了,接着摇头笑,“你还真会投其所好,其实那么块破玉佩,哪儿值这些?要是放到仨月前,你给我百八十两银子,我就把它让给你了。可是现在,你给我什么,我都不和你换。我看你是买卖人吧?你应该明白,这世上有些玩意儿,没价钱,也买不来!”说罢,他大步向前走,他身后的兄弟叽里呱啦的聒噪,怎么不卖啊,这么些钱,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费扬古哈哈大笑,一摆手,高声说道,“咱家媳妇,不让啊!”酒楼内一阵哄笑。
第十三章 乱花迷人眼
在因泽的张罗下,费扬古的将军府中一派过年的喜气,年前的几天,每天回家,费扬古都有新奇的发现,从府门口系着红绸的石狮子,再到窗明几净的大房小厅,纤尘不染的房梁屋檐,还有下人们身上一水儿新换的鲜艳衣裳,就连前几天刚从索额图那里移来的海棠树上也挂了几盏小巧的红灯笼,在他们的卧房向院里看,几个圆圆的灯笼挂在枝头,在冬日的风中蹦蹦跳跳,顽皮又讨喜。
大年三十,费扬古回到家,看见家中大门小门上渐次贴起的福字,春联,不浓不淡的喜将他的心烘的异常温暖,前院看见明珠时,他对费扬古说,“你们家越呆越有意思了,我以后都不想走了。”费扬古嘴上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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