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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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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业没有回答，却是不断吸着鼻子。
“干什么啊！”谢灵不满道。
“我怎么觉得，醋坛子翻了！”
“讨厌呐你！”谢灵不依不饶的打着段业。
这一刻，两人哪里像代表不同势力的人呢？活脱就是两个少年仔打闹么。
直到酒足饭饱，段业这才告辞。而谢灵也没有多留，只是默默看着段业的身影消失。”小姐……“”我自有主张。“谢灵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
回到了馆驿，很明显大家都很关心到底谈了些什么。
于是，段业就大概的说了下，结果不出意外，大家都非常震惊。
崔浩马上紧张的问道：”大人你答应她没有？“”当然没有！“段业道，”其实后来，我们甚至完全就没有谈过这个问题。“”这就有趣了。“崔浩背着手踱了几步，道：”大人，虽然我也觉得，他们不大会开出太好的条件，但是多个人抬价，总归是不一样的。“”这个不必担心。“段业道，”卫彬那个老狐狸，肯定早就知道谢灵过来了，这样的事情瞒不住的，如果他们聪明，会主动抬价的。“”这倒也是。“崔浩点头。
“话说回来。”段业道，“其实，也不是我非得给氐人干不行。主要是，谢灵明显是代表其他人过来的，什么敕封，那八成是朝廷那些人顺便想的，我答应了，就空手套白狼，反正是好事。我不答应，那也好说，过些日子江南就会传什么我认贼作父不识抬举之类的话，横竖我都吃亏他们都赚，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大人英明！”崔浩点头，“虽然这样，小可还是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可能，大可以火中取栗一番。”
“我却是不怕烫手，就看是栗子还是别的什么了。”段业笑道。
众人又讨论了一番细节，才各自回去。
这一夜，是之后必然注定的大事件前的一夜，大家都希望这一夜能够平平静静的。
只是，都希望平静，就注定了不会平静。
首先，是火。
其实，任何年代，防火都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年代，大部分建筑物，都是木头做的，都是一点就着的，如何防止失火，失火了如何去灭火，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一千年前，其实在典籍之中就有消防法规的记载了。春秋时期，夜晚照明以木柴当火把，为防火灾。在《礼记·少仪》中规定，举行仪式时，点火把的人，用左手举着火把的同时，右手还要抱着未点燃的木柴，因干木柴很容易烧完，必须有备用木柴随时续火；还要准备个大碗，随时接灰烬，使火星不落地。举火把的人一定要坐在房子的角落里，“不让、不辞、不歌”（不准跟别人打招呼，不准讲话，不准唱歌），做到专心守职，心不旁骛。
这些规定，其实说明了很多细节的东西，比如那时候的人左手常居静职，右手常居动职。用左手举着火把，就减少了明火乱动的危险。右手捧碗随时接灰烬，以防残火落地乱溅。要求举火人坐屋角，是因为屋角不是人们活动中心。这些严格的规定表明，主要都是防止发生火灾。
另外，谁都知道，半夜打更的，总是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据《周礼》记载，仲春二月，当天上的火星行将出现之日，宫廷中掌管用火的官员要敲着木铎在宫中走动，以做好防火的宣传工作，这便是我国喊火烛的由来。而从那个时候以后，民间喊火烛经久不衰。每到冬天，时近黄昏，街上就会传来一阵阵“寒冬腊月，火烛小心，水缸满满，灶仓清清”的呼喊声。这时，人们就会去看一看灶门口有没有火种，并将柴草拿净。而由于在计时的时候，人们把一昼夜分成几个时辰，又把一夜分为五更天，并存专人按时辰报更喊火烛，以敲打竹制响器发出信号。
当然了，在这长安城，本来水就少，防火更是一个大事，苻宏经常都要亲自过问，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倒写的“火”宇。宫殿也好，府库也罢，民间的作坊或库房、厨房的墙、柱上贴有“火烛小心”的字条，以告诫人们安全用火。但字条上的“火”字多数都是倒着写的。火灾是人们最犯忌的大事，谁都不会希望火灾“到”了，那为什么还需要倒着写呢，其实这目的，就是因为人们看到这倒写的“火”字，就会引起好奇，甚至还会对此发议论。写标语目的就是要引起人们重视。
不仅如此，苻宏还亲自制定了非常严酷的法律，来严惩放火纵火的人，一旦造成失火，就要坐两年牢，哪怕是很小的火灾，只要被人看见，就没得商量。
而如果在山川草原等地，造成大伙，由于造成了延烧山林的效果，罪责就更重了，可是要流放两千里的。
其他的比如在库藏及仓内，燃火，要判一年，就算后果不严重，起码也要打五十鞭子。总之林林总总，规定的可以说是非常之细。
天色已近渐渐暗下来了，城内到处都冒起了炊烟，是到了做饭的时候了，到处都是香喷喷的。
而这个时候，本来也是着火可能性很大的时候，自然，有人就走街串巷的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其实这样喊来喊去的，过去很多人也感到很烦人。
但是天王陛下那法律可是玩真的，不少人已经吃了苦头了，现在可没有人再敢置若罔闻了。流放两千里，这可不是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打更的更夫已经在这一带走了很久了，尤其是这儿块成了馆驿之后。因为三年前打了败仗后，这馆驿就没什么人了，可以说草高三尺呢。
既然没人，当然也就没着火的可能了，因此更夫也乐意轻松些。
只是最近，听说凉州的段大人进来了，更夫无奈，也只好继续尽责一下。反正再干二年，他就退休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还是无奈的喊着。
段业抱着胳膊站在窗台，看着那个更夫敲着板子缓缓走过，道：“盈儿你看，那才是普通人的生活啊！”
盈儿站在段业身边，神色有些落寞。
段业却还是自顾自说道，”这些人，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什么本事，做的事情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这些事情他们不做，总要有人做啊！他们根本没什么钱，也没地位被人瞧不起，可是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啊！你想想，如果这些人能够吃得饱饭穿的暖衣，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第十三章 长安（13）
“大人。”盈儿缓缓说道，“您的理想，实在太过远大，其实，只要能够让天下人都起码能够吃上萝卜白菜，恐怕就是尧舜一样的君王了。”
“是这样。”段业点头，“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过得有多么艰难，所以我才一直想拼命的赚钱，拼命的搞制度改革，搞各种实业，其实想要一统天下，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多少王朝，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为什么？因为他们能够征服天下，却不能养活百姓，呵呵，孟子说的民贵君轻，可绝不是什么套话。”
盈儿点头，现在她由于一直跟着段业，视角和思路和过去都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来说，这大半年来，盈儿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冰冷的心，开始渐渐融化。曾经她已经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人，因为所有人，对自己都很不好，不是贪图自己的美色，就是觊觎自己的地位，或者兼而有之。
可是眼前这个人，他却不是。他身边有足够的女人，他现在足够有权势。自己其实毫无反抗能力。
但是他在自己面前，那么守礼，那么纯粹，那么真实。
他完全给自己展现他的生活，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更重要的，是他的理想。
自己出身皇族，这些人是什么德行，自己太清楚了。
可是段业，他炽热的心，他坚定的信念和执着的追求，让自己开始简直不敢想像。自己曾经一直认为他就是王莽再世，他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装的，迟早都要现行！自己留在他身边，就是想要揭穿他！
可是到了现在，却还没有现行。相反自己却快要沦陷了。
盈儿正痴痴的看着段业，可是段业却眉头一皱。
“咦，什么味道？”段业现在的六识非常灵敏，马上就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火！”几乎同时，盈儿和段业一起大喊道。
片刻之前，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赤红色的火舌轻轻吻着黑色的夜，显得分外壮观。
但是段业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来欣赏这壮丽的景色，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热lang袭来。饶是他功力深厚，也感觉到额头有汗！
“这是冲着我们来的！”段业大声喊道，“小楚！”
“大人！”楚云深这个时候也马上跑来，他对着段业急切的说道：“大人，这是对我们图谋不轨啊！””早看出来了！“段业道，而现在那外面的围墙已经全部着火了，只是因为那木墙相当厚实，所以暂时，院子里还没有着火。”大人，我们快走！“楚云深急切的说道。”来不及了！“段业仔细一看，”你看火势已经包围了馆驿了！“”那怎么办？“楚云深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大人，我们冲出去！“盈儿道。”不，不行！“段业道，”咱们里面这么多人，一来时间不允许，再者很多人功夫不好，他们没法抵挡这么大的火！““只要保住了大人……”楚云深这话刚说了一半，却迎上了段业严厉的眼神！他马上就知趣的闭嘴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完整的把这话给说出了，恐怕段业就再也容不下自己了！段业从来是把自己的随从们都当做亲人一样，让他抛却他们，自己逃命，那办不到！
段业这个时候也非常着急，其实这个时候他的镇静完全是装出来的，毕竟，自己的属下们都在这里，如果自己都先慌乱了，那么可想而知他们也就会失去了信心。
可是段业平素也只知道消防器，消防车这些办法，可现在也没有手机也没有119，自己根本就没招啊！
段业心里不由得有一丝苦涩，看起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大火面前，都是这么的脆弱。
关键是这是谁想要害自己？
段业还在心急火燎的想办法呢，突然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段业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
原来，那刘六这个时候居然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这可是让段业开了眼界，那水缸都够装得下刘六这种壮汉了，且里面很明显还有水，可刘六还是举着水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但是毕竟还是太重，刘六还是没法子说话。
“闪开！”段业大吼一声，而刘六这个时候也几乎力竭了，他用尽全力的把水缸朝前一推，只听见一声巨响，水缸砸在地上，里面的水迎着火苗而去。
只是现在，段业才真切的理解了杯水车薪的意思！
那么大一缸子水，几乎完全无法阻挡火苗的势头！
而那刘六，早就如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
刘六已经用行动证明，靠水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这个时候，崔浩，刘穆之等人也都起来了，都已经很快的聚在了段业的周围。
他们都眼神坚定的看着段业，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现在就算是要死，也要一起死！
段业感动了，在这生死时刻，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是谋士，护卫，属下，还是女人，他们都没有离开自己，他们都坚定的站在自家这边。
如姐轻轻的拉起了段业的手，眼中温柔无限。
段业也反手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两人的心也更近了一步。
盈儿看在眼里，犹豫了下，也轻轻伸出了小手。
段业却是毫不迟疑的把手攥紧，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矫情了。
可是这些东西，都还懒洋洋的躺在库房里，没有人管他。谁能想到现在着了这么大的火呢。
难道真的要就此殒命吗？段业一想，就觉得不甘心！自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却难道又要死在黎明前？
就在这个时候，段业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曾经看过的一个节目！
没有错！就是那个喜欢说“挺紧的”赵老师主持的节目——人与自然！
小时候段业是非常认真，非常崇敬的在看这个节目，也学到了不少知识，而现在，里面的一个画面，瞬间让段业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四个字：以火灭火。
那一次节目，讲的是澳洲的原住民们，虽然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可是他们却非常善于对付很大的草原森林火灾。
段业现在还记得，他们面对大火，不是用水，你不可能找到那么多水，也没有动力。他们也不是用树枝这些玩意儿，热lang让你根本无法近身，再说扑打的灭火效果非常有限。
他们的办法，就是当火势很大的时候，就逆着火的方向点火！
当火和火相遇后，火就灭了！
其实段业当初看的时候还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一直认为这根本不可能。直到后来，自己也受到了高等教育才晓得这根本是高招里的高招啊！
道理很简单，当火异常大时，火场中心的气压很低，火场外围气压是一个相对的高压，造成一个向火场流动的强大气流。这时在火场外围放火，火会被气流吹向火场，将这个火源与火场之间的可燃物烧光，然后因为缺少可燃物，火就会熄灭。
以火灭火不是为了烧去氧气，是为了提前把可燃物烧掉。这就是里面最妙的一环，想想看，连烧的东西都没有了，还烧什么呢？氧气只是助燃，而不是真的能直接烧。
想通了这一环节，段业顿时就胸有成竹。
看了看火势，自己大概还有将近一盏茶时间，差不多够用了，段业大声道：“你们都带刀了吧！”
“带了！”武士们齐声呼道。
“谁带火折子了？”
“我有！”
“大人，我也有！”
“那好！”段业道，“各位，现在一切都要听我指挥，马上执行，不要问为什么！”
“是！”众人齐声应诺。
“楚云深！”
“在！”
“你马上带人回去，把所有的被子，枕头，闲置的衣裳，丝绸，等等所有能直接快速燃烧的东西，都搬到外面院子里来！”
“是！”楚云深马上飞奔而去。
“如姐！”段业回头。”大人，你吩咐吧。“刘亿如的眼神温柔里透着坚定。
“如姐，麻烦你一趟，去把我书房里所有重要的文件全部带出来，这一次可能要损失一些了，但是有多少，带多少！”
“放心吧！”刘亿如坚定点头，扭头翩然而去。
“剩下的人！”段业大声道，“我们开始挖！”
“挖？”众人有些奇怪。
“赶快在我们身边挖沟啊！”段业急道。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说的是挖沟，其实是挖渠了。
段业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众人在自己所在的地方的外围，挖一条护城河一样的沟！
只是现在，他们却没有办法找到足够的水来填满沟。虽然这样，刘国等人还是遵照段业的命令弄了几大桶水来。
众人看了，心里都暗暗摇头，大家由于非常拼命，毕竟是到了生死关头，这沟挖的很快很深。
但是再怎么样，这几桶水哪儿够啊？
段业却不管这些，他见楚云深等人回来，马上道：“小楚，把被子这些大件的扔到墙边去！”
第十四章 长安（14）
楚云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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