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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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彬冷冷的说道，“你的话还真不少！”

“哪里哪里。”

卫彬这个时候，却不再理会苻宏，而是看着段业，轻轻说道：“段业，我没有看错你！”

看起来，又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段业又笑了。不过，他也只是心里笑，面色还是很沉静。段业说道，“卫叔，恐怕不是这样。”

“喔？”卫彬很好奇的说道，“怎么说？”

第七十八章　突围（38）

段业叹了口气，对卫彬说道：“卫叔，我的意思，恐怕不是您想的那样。”

“喔？”卫彬眉毛挑了挑，道：”你却是想怎么样呢？“”卫叔，段业方才说的话，是认真地！“段业神色凝重的说道，”段业的确是认为，如今天下时局糜烂，陛下也需要天下人帮陛下出主意，这样才能够克服危局，振衰起弊！不是吗，巨鹿王？”

要说，段业前面讲的，其实都是一些车轱辘话，套话，没有什么人当回事。

可是他最后一句话，可就颇为耐人寻味了！这个时候，局势摆明了已经是逆转了，他还提苻睿，是要干什么？

果然，连苻睿也愣了一下，因为他一时也没有搞清楚段业是想干什么。

但是政客就是政客，反应速度，是必修的。很快苻睿就说道：“不错！武英郡王所言甚是！臣完全同意！陛下啊，您看，武英郡王也是赞成的！”

苻宏这个时候的感觉，却是非常诧异。之前，段业给他的帮助，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帮了他的大忙！因为谁都晓得，在那个时候，自己可以说是山穷水尽，什么都没有了！人都是势利眼的，在这种时候，段业如果落井下石，这是很正常的，即使自己，当时也一度这么认为。

可是段业没有！不单没有，他还选择在那个时候支持自己！这就很让人受用了。要知道，那个时候，苻睿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他段业的势力虽然很强大，但是，他的军队都远在凉州，那个时候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力，他也只能是仗义执言罢了！

他为自己说话，苻睿顾虑到凉州的情况，可能也不好对他太苛刻，但那也没有什么好处，自己那个时候都是自身难保，就更没有任何理由去回报他了。

因此苻宏只能理解为段业这个时候，真的是义薄云天了！

可是那个时候既然能够为自己雪中送炭，如今卫彬帮自己扭转乾坤后，这段业却是为什么选择给苻睿说话？

虽然自己心里还没有想透，但是该表态，还是要表。苻宏冷冷的说道：”巨鹿王，武英郡王说的，当然是有道理的，可是如今情况复杂，局势不明，暂时也没有什么可能性，定远侯，你认为呢？“苻宏这话，是要逼着之前闹事的七个侯爷表态了，这一手转移焦点的法子，倒是让段业颇为惊讶。

姜丰现在心里可以说是五味陈杂，本来，他也认为，这一局的局势已经不会有什么悬念了，苻睿完全掌握了一切！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勇士们居然会失守！卫彬这个老黑狗，在这个时刻居然都能逆转一切！

本来，他也认为，卫彬这个时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卫彬说的是真的，因为自己的人本来按照约好的，每一盏茶，都要进来和自己通报一声，目的是让自己知道形势没有变。‘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来，那么答案很简单，只能说因为他们现在来不了了。

方才姜丰的话说的太过狠了，现在自己就算是倒戈，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吧！

姜丰神色阴晴不定，还没来得及说话，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武清侯折彦简，突然一路小跑的走了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陛下！陛下！臣有罪啊！“”喔？“苻宏眉毛一挑，道：”你有什么罪啊？“段业暗自叹了口气，这个折彦简，也太没有出息了，这形势还没有彻底明朗呢，你就跳出来，这样不等于自降身价嘛！就算你押对宝了，人家也看不起你啊。

折彦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居然很快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陛下！陛下啊！微臣不该跟着这群有狼子野心的人一起逼宫啊！臣有大不敬之罪！陛下要怎么处置，臣都没有怨言！可是陛下，臣是真的有苦衷啊！“苻睿闭上了眼睛，简直不想再看这丑态百出的事情，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中年人，居然是之前和自己一起歃血为盟的人！

可是苻宏却颇有兴趣，他笑着说道：”苦衷？什么苦衷啊？“”陛下！臣自从祖父一来，三代人，都对大秦帝国忠心耿耿！臣也一直愿意为陛下效劳犬马！可是……可是姜丰却对仗着他的部族在臣的部族的上游，他的部族的军队比臣的军队要强大，以武力威胁臣，并且绑架了臣的女儿和母亲，逼微臣就范！臣虽然誓死反抗，可惜他兵强马壮，臣实在不是对手！而且家人的性命被其掌握，臣是实在没有办法啊！“”呸！你无耻！“姜丰再也忍不住了，”折彦简！明明是你为了巴结老子，自己把女儿和母亲一起送来给老子暖被窝的！这个时候你居然说是老子逼你？你还要不要脸？“众人一听这么劲爆的话，都竖起了耳朵！这个年代，想要联姻，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谁都想靠着联姻和对方拉关系嘛！送女儿，其实也没什么了，无非是下的本钱大一些，很多人，其实也认为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赔钱的货嘛！

可是，连女儿送出去的同时，还把老娘也送出去，可就是太无耻了！是个人，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啊！

而且折彦简你无耻也就罢了，你姜丰一把岁数了，居然这么老不修！人家送，你就收啊？

姜丰很快发现，大家看自己，看折彦简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那眼神可是充满着蔑视与暧昧啊！

折彦简却是不依不饶，他继续哭诉道：”不是你刀兵相加，我怎么会被迫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求您给臣做主啊！“段业这个时候却乐了，他抱着下巴，看着正在表演的这群人，心情极好，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可是严重超乎了段业的想象啊，早些年自己看过的那些个极品杂志，也没有这么狗血啊！

难怪有人说，朝廷，是比市井更肮脏的地方！

轰的一下！大家就都来了劲头了，哪怕是刚才还在那里装睡装聋装死的人，这个时候也都来了精神！

中国人嘛，都喜欢八卦，听见男女之事，都会很有兴趣，如果这男女之事，再不正经一些，再来一点违背伦常的料，那么大家就更是喜闻乐见了！

不过，这个时候，有人却气的小脸通红，她愤怒的站起身来，走到还跪着的折彦简面前，指着他怒骂道：”你无耻！”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时候，苻宝公主居然也站出来表态了，呃，虽然您也是贵胄，不过您是女人，这事儿大概和您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这种想法，大家也只敢想想，却没有人敢说，谁都知道，苻宝可是暴躁的脾气，谁敢惹她？也得掂量下自己吧！

姜丰看了，心里大喜，他忙走到苻宝边上，拱手道：“公主，这折彦简的确无耻，他……”

可是姜丰还没有说完，还没来得及细数折彦简如何无耻，就被苻宝打断，她马上就回了一句，“你也够无耻的！老不修！”

“呃……”姜丰没有想到，苻宝居然会两个人一起骂，让自己也下不来台！而且，那句老不修实在是有些狠，殿内不论大小官员，这个时候好像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神色里说不尽的揶揄。

姜丰也颇为尴尬，他这辈子，其实名声一直还算可以，却没想到，临了了，居然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给人破了功！恐怕，苻宝那句老不修，不久就会传遍天下！以后人家很可能背地里就不说自己名字了，代以老不修来称呼！而他最怕的，则是千秋之后，史册上，会不会提到自己是老不修呢？

苻宏咳了一声，这些人，这些试图反抗他，背叛他的人，被人修理一顿，自己当然是高兴的。可是，现在的主题，不说争论这些个道德操守的问题！之前，苻睿做的事情，可是逼宫！现在，到了要跟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苻宏一咳嗽，大家马上就不敢议论聒噪了，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苻宏，都想知道，这一次自己该会面对什么呢？

有些人，已经开始悄悄的编排台词了！自己方才还像还是跳出来说了几句，不过……回想一下，说的好像都是不打紧的，好像都是什么回复祖制这样政治很正确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而且，就算有点问题，您天王陛下，把领头的几个收拾掉不就好了嘛，干嘛和我们为难呢？我们只会干活，别的不会啊！您不可能把我们都杀了吧！这样谁给您干活呢？

总之，千言万语，就一句话，天王大人，您老，就把我们这些人，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可是没想到，苻宝这个时候，几乎是一句话，就要让这些人彻底绝望！

苻宝说的是，“陛下，这些人参与叛乱逼宫。罪该万死！”

第七十九章　突围（39）

苻宏颇为惊喜。因为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这个妹妹，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

毕竟，苻宏也晓得，自己和苻宝，只是一个父亲，却不是一个母亲，不是一母同胞，这感情上，多少也都会有生疏。更何况，苻诜和苻宝的关系，肯定比起自己和她，要亲近太多了。

但是，苻宝还是做出了明显支持自己的动作，让苻宏心中感慨不已。

对苻宝及时的力挺，苻宏也马上做出了回应，他说道：”那么你以为，该如何去处置他们呢？“苻宝回头，冷冷的看了姜丰等人一眼，然后厉声道：”陛下！大不敬之罪，如同叛国！应当将他们明正典刑！“苻宏先是一愣，继而马上就明白了，苻宝这是在给自己台阶呢！

其实，大不敬这种罪名，名义那是很大很吓人，杀头都够格，株连全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是没有太多人，真的把这个事情太当回事，尤其是氐人这样由胡人建立的政权。

想想看，那些个将军们，勇士们，在君王面前失礼的时候多了！严格说起来，这都是够得上大不敬的，可是，你也总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吧？

而且，政治斗争，本质上要看的是输赢，但是真的分出输赢了，有些斗争，却不需要去赶尽杀绝的。相反，这些时候，需要更多的，是妥协！

苻宏也知道，这一次他就算赢了，其实，赢的也是非常勉强，非常侥幸。他也只能暂时取得优势，却没有实力去把这些试图背叛他的人给赶尽杀绝。因为困兽犹斗的道理，古今皆然，如果苻宏真的要下狠手的话，这些人拼死反抗，后果也是很难预料的。

苻宝的话，其实就是典型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苻宝先给他们，定个很大，很吓人的罪过，目的当然不是提醒自己杀了他们，而是提醒自己需要给他们施恩了！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温暖人心。

苻宏因此也徐徐说道：”方才各位侯爷的话，确实很是不妥，如果按照律法来的话，恐怕对各位很是不利啊。“苻宏说这话的语速并不快，而且，面无表情，听在这些人耳朵里，那就等于是胜利者在怜悯失败者了，他们心里当然非常忐忑。

这一次最先顶不住的，果然又是这个折彦简，他马上连着给苻宏叩头，边磕边哭喊道：”陛下！饶命啊陛下！“段业看了这个家伙的丑态，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气，看来，有句老话说的真是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苻睿这是怎么了，怎么找来这样的货色来合作呢？就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气节，这么软的膝盖，要是能帮你办成事情，那才真是见鬼了！因为背叛这种东西，这一次你能背叛我，谁知你下一次还会不会背叛你的新主子？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报酬不够高而已！这样的人，哪怕是对手，哪怕是因为你的背叛而成为受益者，也没有人看得起的！

正好，苻宏这个时候也看见段业一脸不屑，便问道：”武英王有何见解？“段业忙说道：”陛下！这七位侯爷，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站不稳立场，实在辜负了太上天王对他们的信任，辜负了陛下对他们的厚爱，而且，在大殿之上，他们对陛下也多有不敬，臣以为，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如此，才能上下一心。“”喔？“苻宏笑了，”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呢？“”陛下！现在看，他们还是有过，不过事情既然没有完，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再立功呢？“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猪都听得懂了！还好，还是折彦简反应最快，他马上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说！“苻宏淡淡点头。”臣要举报巨鹿王苻睿！苻睿身为王弟，却一直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试图篡位，他曾经多次找……找微臣，去说一些非常不忠不孝的话！还试图拉臣入伙一起造反！臣……臣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啊！始终没有答应他！可是，他以臣的家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臣实在无奈，才虚与委蛇，不过……苍天在上！臣的一片忠心可是天日可表！求陛下宽宥！“”虚与委蛇？不是吧！“苻宝不屑的看了折彦简一眼，”方才逼宫的时候，可没见你虚与委蛇！既然你说虚与委蛇，你如何证明？“”陛下！公主！“折彦简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地说道，”臣有证据证明！陛下！这一次，巨鹿王以及其他人的兵丁们，之所以能够混进来，都是走地道啊！“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苻宏愣了很久，这才回想过来！

原来，这个让他曾经困惑不已的问题，居然是这么简单！

地道！是啊！是地道！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长安城有地道，他是早就知道了，不过那些地道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估计现在这些地道最主要的功效，就是养老鼠了。谁还去管他？

可是仔细一想，这些地道如果能够得到地图，那么，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这个地道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因为这一次，苻睿居然能够靠着地道把大批的勇士给偷偷弄进来，还缴了自己羽林军的械，那么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们都能做成，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呢？

因此苻宏马上逼问道：”你们的地图，是从哪来的！“折彦简讷讷一会，却说道：”陛下，微臣的确不知道！巨鹿王只给了我们分段的地道地图，臣只知道自己的族人要从那里进去，去了英国怎么走，至于巨鹿王是从哪得到的地图，臣不知道。“苻宏把目光投向了苻睿，苻睿却笑了笑，道：”陛下，您觉得，我会说吗？“苻宏不置可否，段业却走了上去，道：”巨鹿王，段业认为，您应该说。“”你？“苻睿冷冷的看了段业一眼，道：”你这个小人，不配和我说话！“”呵呵呵呵呵。“段业突然笑了，”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恩？“苻睿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大步走到段业面前，怒道：”段业！你这个人，好生无耻！你不想帮我，不会勉强你！你拒绝我了就是了！苻睿虽然和我的好哥哥有分歧！可是你要搞清楚，那是政见之争，不是别的！而你如果拒绝我，效忠他！我不单不会看不起你！相反，我会敬佩你，帮你当个爷们！毕竟忠诚本来就是美德！但是你！你何必玩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苻睿这话一说，大家就心里嘀咕了起来了，很正常的想法，是大家都觉得，原来苻睿也找过了段业，那目的，自然是要段业站在苻睿这一边来帮他对付苻宏。

那么很明显，现在大家都会认为，之前他们谈的显然不错，段业至少是答应了一些什么事情！不然，苻睿没有必要这么愤怒！

而对于君主来说，只要你动过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