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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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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刘璟眼睛里变得热切起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蒯越,蒯越仿佛明白刘璟的心思,他笑了笑,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眺望着蔚蓝的天空,良久,他才淡淡笑道:“你知道张允为何要对陶家下手?”

“晚辈不知!”

蒯越叹了口气,“你伯父一个月前同意张允恢复他的部曲私兵,准许他拥有三千部曲,这就是祸根,张允手中无钱粮,无以募兵啊!”

刘璟微微一怔,蒯越一句话道破了天机,原来刘表又重新准许张允募集私兵,他不由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上次伯父不是说,要借这件事消除荆州的部曲私兵之患吗?”

蒯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荆州三大患,部曲、奴隶、庄园,都是和荆州各大世家有关,包括我们蒯家,也有同样拥有部曲私兵五千余人,拥有十几座大庄园,奴隶数千户。

势力更大如蔡家、黄家、庞家,这些只是四大世家,其实还有数十户中小世家,比如柴桑陶氏就是其中一员,州牧想借张允之事对世家部曲下手,可是他又没有这个魄力真正对世家下手,最后不了了之,所以答应他张允恢复部曲,其实就是因为他放弃了此事。”

刘璟默然,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细细一想,又在意料之中,他前世读三国演义时,一直以为刘表是个窝囊无用之人,被蔡家蒙骗,白白丧送了基业。

可到了这个时代,他才明白,其实刘表也是一个有雄才大略之人,单身入荆州,依靠荆州世家,十几年南征北战,打下了千里江山。

但刘表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他缺乏魄力和决断,太看重名望,不敢得罪荆州世家,事事迁就妥协,到最后就变成了对荆州世家依赖,以至于朝令夕改,令人无所适从,就显得有些优柔寡断。

他已经走不出这个怪圈,一生都在忙碌着平衡世家利益,甚至安排自己的婚姻,也是一种对荆州世家的利益妥协。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在剥夺张允曲部两个月后,又重新恢复了张允的曲部,这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复杂的政治经济问题,现在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刘璟的思路又回到陶家之事上,沉声说:“希望蒯公能助我解决陶家的危难。”

蒯越点点头,上午李圭已经来找过他一次了,他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蔡瑁在操纵,这件事和他无关,他不想涉及太深,但现在刘璟也来求他,蒯越最终决定插手此事。

“好吧!我去和州牧谈一谈,另外,你也要尽力找一点对陶家有利的证据,如果陶家私贩军器的证据确凿,又有蔡瑁、张允等人的坚持,就算州牧想调解此事,恐怕也不容易。”

“晚辈明白,这就去寻找证据。”

刘璟行一礼,离开了蒯越官房,他担心陶湛安危,便立刻返回了樊城。

蒯越坐在官房又沉思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刘表的官房,刘表的官府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楼建筑,位于蒯越官房的隔壁,可实际还是相距了三百余步,要走好一会儿。

蒯越走到官房门口,问侍卫道:“州牧可在?”

“回禀参军,州牧正和蔡军师商议军务。”

蔡瑁也在,这有点不太好办,蒯越沉思一下,还是对侍卫道:“替我禀报州牧,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第102章 各有理由

“蒯公找我有什么急事?”房间里,刘表停住了和蔡瑁的谈话,笑着注视蒯越。

“是关于陶家。。。。。”

旁边蔡瑁一下子挺直了腰,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已猜到蒯越要说什么,看来蒯越果然要插手此事了。

蒯越瞥了蔡瑁一眼,又缓缓道:“听说昨天晚上陶家船只被扣了,连陶利也在今天上午被水军抓捕,主公知道这件事吗?”

刘表眉头一皱,虽然昨晚张允向他禀报了一件事,但他并不知道这竟是涉及陶家,而且他当时尚未清醒,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德珪,这是怎么回事?”刘表有点不高兴地拉长声音问道。

蔡瑁主管军事,水军调动,他必须向刘表汇报,蔡瑁心有定计,不慌不忙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特地派人去质问张将军,他说昨晚已向主公禀报,得到了主公的同意,他才出兵抓捕私运武器的船队。

至于是不是像异度所言,被抓者是陶家船队,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荆州自有法度,这和谁贩运兵器关系不大,如果陶家私贩兵器,触犯法度,也该接受惩处。”

蔡瑁是个极为精明之人,他知道这里面涉及两件事,一是张允有没有擅自出兵,其次是陶家贩运兵器是否证据确凿,只要把这两件事办好,基本上就稳操胜券了,至于从陶家勒索钱财,那个可以私下进行。

说到这里,他迅瞥了蒯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和挑衅,这一次他们做得滴水不漏,他不信蒯越还能找出什么漏洞。

刘表有些为难,他昨晚确实是答应了张允,但他没有想到是陶家,陶家是极为重要的家族,拥有雄厚的财力,每年给他提供大量的钱财,以支撑他的军队开支。

其实他也知道陶家也暗中和江东有往来,不过他能理解,商人嘛!在商言商,总是利益第一,既要做他荆州的生意,也要做江东的生意,他也装聋作哑,每年坐收陶家进贡。

此时刘表心中微微有些恼火,他已意识到张允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禀报了没错,但为何不明说是陶家,张允身为校尉,难道他不懂陶家对于自己的重要?张允很明显是用了某种手腕,让自己入套。

只是刘表喜怒不形于色,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蒯越很清楚陶家对于刘表的重要性,刑不上大夫,到了刘表这个层面,什么法度、什么违法犯罪,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利益,以及权衡利益得失。

不过有些道理要说清楚,要让刘表心中明白真相,既然蔡瑁张允已经搬起了石头,就让他们用这块石头砸一砸自己脚,也未为不可。

“主公,先是流程上有问题,据属下所知,这支船队是游缴所查获,而随即水军出动,把这支船队劫走,属下就有两个疑问,这件事为什么游缴所不向上汇报?另外就是游缴所完全能够处理好此事,这也是他们的份内之事,为什么水军要把这件事抢走,明明是地方管辖之事,和水军何干?”

蔡瑁连忙接口道:“贩运兵器军弩,当然和军队有关,张将军是担心游缴所处理不好此事,引起混乱,才接管此事,至于游缴所为何不向上面汇报,或许是耽误了,也许他们明天会汇报。”

蒯越毫不退让,针锋相对道:“就算是水军是好心,怕出问题而插手,那么为什么天亮后不把这件案子移交给郡衙,反而越主代庖,自己审理案子,这分明是郡衙之事。

退一步说,就算张校尉一时想不到,那为什么上午李太守去军营索要人犯,他却置之不理,同时还要出兵冲进樊城,抓走陶利及陶家管事,这些都是地方官府事务,与军队何干?

难道他堂堂的校尉,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或者蔡军师也觉得这个无关紧要,可以把地方官府撤销了,一切由军方来代管。”

蒯越抓住了张允越主代庖的事实,句句逼问,针针见血,问得蔡瑁哑口无言,他心中暗暗焦急,必须要立刻通告张允,堵住这个漏洞。

蔡瑁连忙向刘表拱手道:“启禀主公,这件事因为张校尉一早向属下禀报了,所以属下才会关注此事,或许具体情况我们都不了解,我也不能信口开河,请主公让属下先去调查一下,然后回来禀报。”

刘表摇了摇头,“不用军师亲自去调查,很简单,命张允来见我!”

有人去通告张允了,官房又安静下来,蔡瑁心中暗急,借口要处理一件紧急军务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蒯越和刘表两人。

刘表这才淡淡问道:“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启禀主公,属下只是觉得不合常理。”

“怎么个不合常理?”刘表注视着他问道。

蒯越捋须一笑,“陶家经商几十年,几时做过违禁之事?以陶家千万资产,吞吐长江的气魄,主公认为他们会冒抄家灭门之险,贩运区区三百把军弩,赚这一点点蝇头小利吗?”

“如果不是陶家干的,那又是谁干的,是有人栽赃陷害吗?”

蒯越一笑,“主公,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支船队事先失踪了半个月,所以陶利才会来襄阳寻找,这里面早就有文章了,还有一件事,主公忘了吗?两个多月前盘点兵器库,可是少了几千把军弩啊!”

一句话提醒了刘表,他已经明白,这是有人陷害陶家,企图从陶家捞取钱财,至于是谁干的,他心中多少有数了。

这时,有侍卫在门口禀报:“张校尉来了。”

“让他进来!”刘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蒯越连忙起身道:“那卑职回避一下。”

刘表点点头,“去吧!”

张允是刘表外甥,蒯越在,有些话他们就不好说,这一点蒯越心知肚明,他便起身退下了。

不多时,张允匆匆走了进来,他在半路上得到蔡瑁的紧急通知,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他只要一口咬死,就不会有什么漏洞。

“甥儿拜见舅父!”

刘表坐下,不紧不慢问道:“昨晚你告诉我,有人私贩兵器,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禀舅父,此事已经查清,是陶家胆大妄为,私运军弩战刀,所有伙计管事都已承认,确实是陶家所为,证据确凿。”

说完,张允将厚厚一叠口供呈上,刘表接过口供看了看,又不露声色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这件案子你不转给郡衙,听说李太守问你要人,你却拒绝了,这是为什么?”

张允已经想到了对策,他欠身道:“回禀舅父,因为甥儿在审讯的过程中,现陶家和李太守关系极为密切。

这次陶利来襄阳就是去拜见李太守,他们有很深厚的私交,所以甥儿怀疑李太守来要人,其实是想假公济私,帮陶家脱罪,所以我坚决不答应。”

张允的回答也很有道理,刘表也知道,陶家和太守李圭的关系极好,难道真是这样?

这时,张允又补充道:“甥儿也相信,以陶家的雄厚财力,自然是看不上这一点兵器,但甥儿怀疑,这其实是陶家在给别人运输,和陶家本身无关,在供词中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认为这是给谁运输?”

“甥儿怀疑是甘宁,供词中说,船队并没有被劫持,而是去了比水,在那里等了半个月,有人将兵器军弩送上船,其中一人似乎是甘宁手下,但在抓捕的过程中,被他跳水逃走了。”

刘表心中也有一点疑惑了,张允的回答也有道理,想想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当初甘宁可是从汝南搞来五百奴隶,刘表心中有数,是刘璟帮他脱了罪。

如果说甘宁再从汝南弄一批兵器过来,也完全有可能,走陆路太危险,容易被盘查,一般都是走水路。

而陶家商队基本上没有人会盘查,让陶家运货是最合适不过。

至于陶家为什么要为甘宁涉险,那是因为甘宁驻扎之地距离柴桑很近,陶家有很多事有求于甘宁,自然会替他铤而走险。

刘表觉得自己这些推测都合情合理,其实根本原因是刘表不相信甘宁,张允正是抓住了刘表的这个心理,把甘宁拖了进来。

刘表沉吟一下又问道:“那昨晚你禀报时为何不对我说清楚,此时和陶家有关?”

张允连忙磕头禀报:“回禀舅父,昨天甥儿也不知道此事和陶家有关,只是在昨晚审讯时,才知道他们是陶家船队,甥儿绝不敢隐瞒舅父!”

刘表见张允一脸无辜,不由相信了几分,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暗暗忖道:‘难道此事真是甘宁托陶家运货?’

沉吟良久,刘表对张允道:“此事暂时停下,不要再审讯了,我要亲自问问陶胜,让他来给我解释,另外把陶利放回商行,软禁起来便可,不准对他用刑!”

张允心中暗喜,这样他就有时间把这件案子做实了,堵死所有的漏洞,再用一点手段,不愁陶家不把黄金乖乖奉上。

“甥儿遵命!”

第103章 关键证人

刘璟急急赶回了樊城,他担心陶湛会被张允的人抓住,一旦陶湛被抓进军营,就算最后他一刀宰了张允,也无法挽回陶湛可能受到的伤害。

刘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关心一个女孩,他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她的风趣、聪明以及她的美貌,深深刻在他心中。

有些事情他虽然不想面对,但有一点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卖力地帮助陶家,并不是因为陶家能给他什么恩惠,也不是他有什么崇高的助人品德。

当然,也不可否认刘璟有拉拢陶家之心,但此时此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别有心意。

刘璟纵马疾奔,不多时便奔回了住处,翻身下马,咚咚急促敲门,不多时,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小包子一只圆圆大大的眼睛,“是公子!”

眼中的惊恐顿时变成了欣喜,她打开门,欢喜得直拍胸脯,“我还以为是哪个强盗上门了。”

“你们没事吧!”

刘璟话音刚落,便看见了跑到院中的陶湛,一双美丽的双眸中带着关切和期待,刘璟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蓦地落下了。

刘璟笑着向她点点头,又发现她身旁又多了一个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和小包子的年纪相仿,长得眉目清秀,乖乖巧巧。

“公子,有消息吗?”陶湛走上来紧张地问道。

“消息有一点,我们去书房谈。”

刘璟把门关上,走进了书房,心中微微一怔,他发现自己书房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案上随意摆放了十几卷竹简书也被码放得整整齐齐,是这位千金大小姐替自己收拾的吗?

他知道不是小包子,他不准小包子碰自己书房里的东西,刘璟心中微微一热,眼角余光扫向身后,正好陶湛走进来。

刘璟立刻装得若无其事,请她坐下,小包子上了两杯茶,刘璟关切问陶湛:“今天我不在,你没有出门吧!”

陶湛摇摇头,“我没有出门,我请小包子把阿娇找来。”

原来这个丫鬟叫阿娇,刘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丫鬟,怯怯生生,看样子挺胆小。

“公子,情况怎么样?”陶湛声音柔婉地问道。

“我今天从游缴所得到消息,是因为陶家私贩三百把军弩和上千口战刀,被张允的水军抓住了,现在所有人都关押在水军大寨中,”

“然后呢?”

陶湛又继续问,她神情冷静异常,丝毫没有一点被激怒。

刘璟有点惊讶她的冷静,他以为陶湛会站起身怒斥张允血口喷人,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冷静沉着,这让刘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陶湛。

一个冷静、理智,能处理大事的陶湛。

刘璟也冷静下来,又继续道:“然后我去州衙,找到了蒯越,请他帮忙说情,现在暂时没有什么结果。”

陶湛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起头注视刘璟,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公子,那支船队毫无疑问就是失踪的船队,主谋应该是张允,他栽赃陷害陶家,目的是要从陶家手中勒索金钱,如果是这样,他们暂时还不会伤害我二叔,不过其他人都估计遭受了酷刑,被迫录了口供,形势对陶家不利。”

说到这里,陶湛又低低叹息一声,“其实他们想让二叔屈服也很容易,只要抓到我,二叔肯定就屈服了。”

刘璟脱口而出,“所以我才急急赶回来,就害怕你被他们抓走。”

陶湛轻咬嘴唇,羞涩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阵甜蜜,原来他是这样关心自己,昨天还以为他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片刻,她又低声道:“璟公子如果不放心我的安全,我可以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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