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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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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中唱出,别有一番风味,让所有听着这些人歌唱的红巾们心中都感到深埋在这些貌似粗鲁的大汉心中柔情的一面,更让他们各自想起了自己家中翘首等待的妻子爱人,而那些战死的弟兄则永远也无法再让那些等待的女人们惊喜了。这些幸存者们行走的脚步越发沉重了,沿着狭窄的山道前行着,没有人还有心去欣赏周围苍翠的山碧绿的水优美的风景。望着远方高高耸立入云的燕回山的主峰,整个队列都选择了沉默,侧耳倾听着这些骑在马上的西北汉子反复不停的唱着,唱着。
蒋锐侠歪歪斜斜的端坐在马上,头依然是昏昏沉沉,但心中却悲苦的很。听着这些西北豪爽的汉子唱着悲伤的情歌,蒋锐侠心中却不知不觉地沉入深渊。战斗结束后,蒋锐侠终于遇到了曾天养这个留守在老营保护锐字曲家眷的哨长;另一个哨长冯怀诚已战死在天最城下,留下这个长须大汉将王翼直张文定等人失踪的噩耗告诉于他。当时的蒋锐侠差点失去理智,如果不是站在身旁的颜云放见势不妙,牢牢抱住蒋锐侠的腰,陈英起快速抢下了蒋锐侠手中大刀,曾天养就要被蒋锐侠当场给活活劈死。
在蒋锐侠心目之中,张文定就是他和逝去的父亲的唯一联系,而张文定对他的器重对他的亲切更是让他感动,冥冥中已隐然代替了自己的父亲;而刁蛮可爱的张思真在他心目中也如自己的妹妹一般。更不用说还有自己的亲弟弟蒋锐霆也在失踪的人之列,如何不让蒋锐侠急火攻心,六神无主。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蒋锐侠恍惚之中回头看去,看到的是周海羡焦急的面容和急促的呼吸。“昂永相失踪了……”,周海羡看到蒋锐侠,劈头就将这个消息说出。蒋锐侠“哦”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表示,依然痴呆呆的看着急切的周海羡,心中还在纳闷。周海羡看到蒋锐侠这样毫无意义的发呆,不由眉毛微皱,脱口叫道:“如果昂永相投奔官兵,我们撤退的路线就可能被敌人察觉了,那样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周海羡如此语气郑重的警告,蒋锐侠突然一下醒悟过来,一勒马缰,立刻反应道:“他会不会是去找思真妹子去了?刚才听到思真妹子失踪,昂永相不是闹着要去找思真妹子吗?”
周海羡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心中一疼,毕竟他也是喜欢着张思真的人,何尝不理解?抑制了心中的激动,周海羡依然冷静的分析道:“这个可能完全存在,可是也无法排除他投降官兵的可能。再说,就算他不去投降,黑灯瞎火的,他怎么找?官兵又正四处围捕我们,而张大人他们又很可能落入官兵手中,昂永相如果真想救人,就不可能不接触官兵,所以说……”
“所以说我们的行动被别人知道的可能性很大……”,旁边一个声音接上周海羡的话茬。周海羡回头一看,颜云放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眉头紧锁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们二人。
向颜云放施了一礼,周海羡退了下去。蒋锐侠看到颜云放过来,脸色却依然不豫;刚才就是他和陈英起强行拦住了自己回去救人,否则现在他也和昂永相一样了。此刻他心中倒反有点羡慕昂永相,毕竟为了自己心中所爱去冒险,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让人欣赏的事情,心中隐隐的盼望着这个傲慢的年轻人真的能救回张思真等人。
看到蒋锐侠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颜云放倒也不甚介意。随手递过一块干粮给蒋锐侠,口中道:“厮杀了一夜,吃点东西吧,都要给饿死了。”蒋锐侠依然倔强的不说话,颜云放淡淡一笑,将那干粮直接塞到蒋锐侠手中,看着蒋锐侠笑了起来。蒋锐侠感觉手中霍然多了一物,举起一看,居然是一块大大的卤牛肉,那香气扑鼻而来,顿时食指大动;再抬头看着颜云放似笑非笑,自己心中不由也哑然失笑。毕竟颜云放等人也是为了自己好,考虑的更加理智一点罢了。咧开嘴笑了笑,一口撕下一块牛肉放入嘴中,蒋锐侠看着颜云放含糊不清的道:“君弥,谢谢了。”
颜云放摆摆手,不置一词:“公义,昂永相失踪这事真的比较麻烦。我们现在是打算退回燕回山去,但心中却对这个有点不敢苟同。若不是怒翔坚持,我想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蒋锐侠愣了一下,口中的咀嚼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颜云放。颜云放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方压低声音道:“怒翔急着赶回首阳,那是因为他看到吴州精兵已被调开,就认为可以解除首阳重围。可在我来看,这却绝对是错误的选择。”
“所谓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有我们这支偏师在外策应着首阳的红巾大营,在敌人后方攻城略地,绝对好于大家都回缩到那个绝地中去。再说,如果有我们在外,首阳的义军还能有得救的指望;如果我们也回去了,那还能指望谁可以突破官兵的封锁,真心救援我们啊?需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啊。”
听着颜云放所说,蒋锐侠却不是很明白。但他可以理解的是颜云放绝对不赞成大家都回到首阳山去据险防守。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当年在燕回山上遇到狼群的事情。当时他和蔡亚炯等人上山打猎以作当年缴纳的赋税,结果在山上遇到大群的恶狼,被困在一个山谷之中。后来若不是他自己拼死爬上山去,绕到狼群身后放起一把大火,恐怕当日没有人能生还。想到这里,蒋锐侠不由点头道:“是啊,在狼群屁股后面点火,他们才会惊慌失措啊……”
颜云放倒是没有想到蒋锐侠如此一点就通,当下大喜:“好啊,既然你也这么想,我们现在就去找怒翔哥。这样不行,再说昂永相又失踪了,必须改道前进了。”蒋锐侠看着兴奋的颜云放,心中有点了然,看来颜云放是早有心来说服自己了,然后就是要拉着自己去当挡箭牌了,不由笑了起来,一拳打在颜云放肩上。
两人策马越过拉的长长的队伍,快速向前赶去。张鹰此刻正当先领头而行,这次的惨重失败让张鹰心中无法接受,为了惩罚自己,张鹰不顾众人阻挠,非要当先而行,当全军的开路先锋。打败郑川留守的那部官兵之后,余下的红巾总人数包括伤员在内,已经不足千人,而颜云放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对兵法的精通,让张鹰不顾真文节的劝阻,把兵权完全交到了颜云放手中。而颜云放也算不负众望,短短时间里就将整个败兵整顿成了五部,相互照应:臧质谅领着梅文隽所部和真文节余部,配上张鹰亲兵前方开路,左右分别为诸飞燕和聂君览两部护卫,断后所部包括了锐字曲的大部步兵以及交由朱隽琅带着的一些敬字营旧部,则统交给了孙庭先带领。中军则由他亲自带领弓箭手和由蒋锐侠带着的周海羡陈英起两部以及其他的骑马红巾来回接应,组成了一个首尾相互照应的圆阵,在张鹰坚持下,向着燕回山方向疾行而去。
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晚上的厮杀让所有红巾军战士都感到了无法抗拒的疲惫和困倦。张鹰大踏步的走在队伍前方,口中不停的吆喝着走路偏偏倒倒的部下们加快行军的速度。臧质谅也在离他不远处不停的用脚踢嘴骂的方式催促着失去动力的部下前进。真文节闷声不响的跟随在张鹰身后,方才他劝说张鹰提防蒋锐侠和颜云放等人,反被张鹰臭骂一顿,倒让他不好再多说什么。但在真文节心中却已隐隐对蒋颜等人生了顾忌,尤其是此刻双方实力对比颠倒的时候。悄悄通知了他的心腹符彦澜、李惕锋等人,他又暗自去找了臧质谅沟通;臧本人倒是无所谓,但他属下的左尉梅文隽右尉王之辩却都隐隐赞同真文节所想,各自答应暗自戒备。此刻真文节默默跟在张鹰身后,倒是心中在盘算着出路何在。
蒋锐侠和颜云放二人联袂赶了上来,看到张鹰领头而行,蒋颜二人跳下马背,躬身相见。张鹰虽然脸色依然铁青,可口中说话倒还是客气:“公义,君弥,你们二人有什么事情吗?”
蒋锐侠看了一样颜云放,见他依然恭敬不言,当下走上一步,口中低声道:“张大哥,我属下玄荼营中有人失踪,有可能投靠官军去了,咱们的行踪可能暴露。”
张鹰听见蒋锐侠所说,本来阴沉的脸突然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口中闷哼一声,突然怒吼道:“公义,你是怎么带的你的部下的?临阵逃脱,你又该当何罪?”
蒋锐侠浑身一颤,忙单膝跪地,口中连声道:“属下治军无能,让部下叛逃,贻误军机,请大哥惩罚……”
张鹰还在暴怒之中,猛然向前一步,眼中精光四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抚上了刀柄。天最城下的大败,让他这个在光明宗里被尊称为鹰王的人感到一种可拍的挫折;众多他熟悉的弟兄的惨死更是让他心中内疚;而真文节的进言虽然被他斥责,可心中却也留下阴影。此刻看到蒋锐侠恭敬的跪在面前,他心中突然有一种想借机杀死蒋锐侠的冲动。
突然,眼角里感受到了一个寒冷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张鹰顺着目光望去,却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目光如雪冰冷彻骨,而在这冰冷的目光之中居然还有一点奚落和悲哀,张鹰突然警醒过来,手一下离开了本已被他不自觉地握住的刀柄。长长叹息一声,他伸出手来,将依然埋头跪在地上的蒋锐侠扶起,口中道:“公义勿怪,我也是一时心急。此刻我们兵败,谁都无法阻止这些见势不妙的混蛋借机逃走,我怎么能怪你呢?”
蒋锐侠有点惶恐的站起,三人立在路边,看着红巾军们从身边一个个走过,一时间都沉默不言。张鹰闷了一会,方看着二人道:“你们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又要劝说我不要再回首阳山去啊?”
颜云放点了点头,也不等蒋锐侠开口,颜云放已经接过张鹰的话头道:“张大哥,本来现在赶回首阳,以我们这点实力也是杯水车薪,还不如在外面好好的闯荡一番。现在的淮州,苛捐重赋,百姓早民不聊生;而淮王新平,各地还残留不少淮王叛军;淮州各地残破,这,正好是我们发展的时机啊。”
顿了顿,颜云放继续道:“再说,我们如果困守在首阳,能有什么作为?不过也就是坐地分赃的山大王罢了。而现在,东有泉州王潮王汐兄弟据海而乱,西有郎州陈君嵩自称天王,东南有苏州徐玉,西南有洪州阮凝。而就是在这淮州境内,也还有大大小小不下三十支义军,我们完全可以联系他们,结成同盟,共襄义举啊。困守孤寨,岂是正道?”
“而和我们同出一支的红巾也为数不少啊。我记得张大哥你曾告诉过我,光明宗四大王,龙凤虎鹰,你是鹰王,在首阳随父举义;虎王陈虎哮为王潮手下大将;凤王凤行彦据守天夷山;而龙王傅翠龙神龙见首不见尾,却能为红巾提供大量兵器粮草,也必然是手握重权之人。此等大好良机不用,却自蹈死地,欲图何为呢?官兵虽精,可如这等遍地起火、互相呼应的态势,他们又能有何作为呢?”
颜云放话音刚落,张鹰脸色已经一变再变。且不说颜云放分析的是否在理,单凭他掌握的这些情况也让张鹰心中战栗。红巾起事本是秘密,也没有多少外人知道更多的光明宗的密辛,却不料颜云放加入红巾不过短短一月,已经是抽丝剥茧看破其中联系,让他如何不惊。
这时候真文节抱着受伤的手臂走了过来,正好听到颜云放谈及光明宗四大王,心中顿时惊骇。立刻走到颜云放对面,脸色肃然,真文节道:“君弥公义,你们二人果然豪杰不凡,让宁操佩服。今日宁操多个嘴,二位可有愿加入光明宗?依你等能力,做到一方使者没有任何问题。而我光明宗也是求贤若渴,虚席以待”。张鹰听到真文节如此说法,倒是愣了一下,但旋即明白真文节所思,知他在借接纳二人入教来拉拢二人,当下也对蒋颜二人好言相劝。
颜云放不好越俎代庖的做出决定,偷偷回头看了看蒋锐侠,却惊讶的看到他没有显出意料之中的激动之色。只见蒋锐侠平静异常的对张真二人拱手回礼,说了一句:“怒翔宁操两位大哥,我蒋公义一直盼着加入光明宗。如光明宗此等为国为民,如愿接纳小弟,自是小弟荣幸。不过现在兵危势急,此事暂时休提,待我等退敌之后再说,如何?”
张鹰看到不是颜云放出口拒绝,相反是他心中一直老实的蒋锐侠说话,不由脸现讶色,旋即不豫。倒是真文节反而神色不变,呵呵笑道:“那是自然,等到打败官兵,你们二人可就不要再加推脱了,一点要加入我圣教之中啊。”
蒋锐侠颜云放二人当然应诺。颜云放接过刚才话题,看着张鹰却依然坚持的问道:“大哥,我们现在何去何从?”
张鹰脸上有点恼怒,顺口问道:“你觉得现在去什么地方比较好?”
颜云放倒是不计较张鹰的这种口气,手向南一指,道:“宁阳。民间一直相传,宁阳熟,淮州足,天下富,那里是朝廷的赋税重地,粮多民富,却无险可守。官兵少而地位重,我们到那里一闹,官兵做梦都想不到,必然被我们调动。而宁阳紧靠泉州,离天夷山不过百余里,凤王总不会倒时不接纳我们吧?再说,现在泉州空虚,泉州兵一部集于章亮基属下四处征剿,一部用于防范王氏兄弟,还能有多少来阻挡我们?现在绝对是大好时机。”
真文节听了颜云放此话,眼睛顿时亮了。虽然他心中疑忌蒋颜二人,但颜云放此说却明显是执重之言,顾虑周全,让他心中佩服,不由更加仔细打量着颜云放。张鹰沉吟半晌,依然抬头倔强地道:“不行,我不能丢开我父亲还有首阳山里几千红巾弟兄不管。没有我们赶去救援,他们缺衣少粮,如何坚持得到我们把那些围困的官兵调走。不行,我必回首阳……”
听到张鹰如此决绝的回答,颜云放神色黯然,沉默一下方徐徐道:“怒翔大哥,你这样是要把我们都带进一条死路啊……”
张鹰脸色大变,真文节却已经在一旁失色大吼道:“姓颜的,你还有没有半点尊卑?这是和统领说话的语气吗?你想造反了不成?”
回答真文节的不是颜云放的声音,而是那突然响起的大鼓沉闷的敲击,声声入耳,心随声沉。走在队伍当头及两侧的几个斥侯游骑被突如其来的羽箭射倒在地,而队伍后面却传来马蹄踏地之声,正是那熟悉的重骑发动冲锋的突击;在这个狭长的山道里,一时之间,整个正在撤退的红巾队形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用最惊惶的语调最恐怖的声音大叫起来:“不好了……中埋伏了……”
满天的飞鸟惊飞而起,绕林不歇……


“两军相逢勇者胜,杀……”,颜云放蒋锐侠二人猛烈策马,一人挥枪一人持剑,向着队尾狂奔而去,身后紧随着是周海羡和陈英起率领的骑队。队伍中的人慌乱的跑着,其中一个少年埋头跑到蒋锐侠马前,蒋锐侠坐下骏马收足不住,直直的将那人撞飞到路边,看着他手足抽搐,眼见是不活了。蒋锐侠心中有点慌乱,回头直勾勾地看着那少年发着愣,颜云放在旁猛喝一声,蒋锐侠才回过头来,长叹一声,握紧手中枪杆,看着那远远猛扑而来的敌人,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空灵起来,仿佛现在正在冒死冲锋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自己,顷刻间慌乱的心情就变得平静下来,看着远方越来越大的映着阳光扑来的敌人,蒋锐侠的嘴角居然绽放出一抹笑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来关心那人的死活了,此时此刻,队伍慌乱,衔尾而来的骑兵一旦突破阻截,队伍中间的所有毫无准备的人都只有身受屠戮的命运。冲,冲,冲,所有的骑兵都如疯狂一样,从那些慌乱入受惊的兔子般乱窜的红巾身边狂掠而过,带着满天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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