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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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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喝道:“你个死奴才,敢摔你爷爷啊。起来,给老子滚上去,问问来者何人?”
麻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揉着刚才被黄竹狠压的自己的肚子,口中暗自咒骂着向前走去。那骑兵满脸不耐,看到麻二走近,手中长槊一抬,槊尖直直的对着麻二,口中骂道:“来者何人?知道不知道我吴州左骑营将士在此剿匪?敢擅闯重地?”
那麻二听得一个激灵,回首看看黄竹满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无奈下也只得颤声道:“我们是天最团练,奉太守之命进山捉拿反贼。不知道将军率人在这里剿匪,得罪勿怪啊”,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那晃动的槊尖,生怕那马上人一个不爽,顺手就要了自己小命。
“太守?天最太守路大人不是以身殉国了吗?又哪里来的太守?”,那马上骑士皱眉道。斜眼看着马下的麻二讨好的笑,那骑士面色一冷,手中长槊“呼”的送出,寒光青漾的槊尖已经搭在麻二的咽喉之上。麻二顿时给吓得三魂齐冒,七魄离身,脚一软,已经跪在地上,口中乱嚷道:“真的真的啊。我们真的是太守派来的啊。黄大人,救救我啊。”
这时黄竹已经站定,一双肿眼仔细打量了来骑一番,见来人作势威胁麻二,毕竟这麻二也是自己亲随,当下咳嗽一声道:“这位大人,我们的确是天最太守钟大人派来的。路大人殉国,耀帅章大人令钟琪钟大人暂代太守之职。”
那骑士“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们是钟大人的部下啊。嘿嘿,果然不负你们民军的虚名啊……”,言语之中微露出不屑和嘲笑。
黄竹自然知道因为钟大人带领的都是各县的丁勇衙役等组成的乌合之众,在章帅大营里就落了个杂牌的骂名,此刻听那骑士嘲笑,虽然心中不满,但也证实这人确实是正统官兵,否则如何得知这些私下流传的逸事。当下也不敢怠慢,向那骑士施礼道:“在下天最团练使属下右曲曲长黄竹,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马上骑士脸现傲慢之色,口中自语道:“想当年天最右曲曲长郭公知琢如何英明神武,哎……”。他叹息一声,就顿住不语,看着黄竹的眼神似乎表露出你想知道我的姓名,恐怕还不够格的神态。
黄竹心中勃然大怒,这等辱慢简直是奇耻大辱。眼睛滴溜溜一转,黄竹向着那骑士道:“这位大人,不知道你们吴州兵不赶往宁阳杀敌,留在这里却是剿的哪门子的匪啊?”
那马上骑士冷哼一声,口中低喝道:“你敢怀疑我不成?”,手中长槊用力,麻二咽喉上顿时沁出一滴血来,吓得麻二如杀猪般嚎叫起来。黄竹毫不在乎的说道:“那也随你,不过老夫既然负责这云山一带治安,无论何人想冒充官兵,那也是杀无赦……”
骑士闻言大怒,手中长槊抖动了几下,那麻二已经被吓得屎尿齐发,顿时恶臭弥漫。那骑士更是愤怒,顺手长槊一偏,从麻二脸边刺过,再横着顺手一拍,槊尖在麻二脑袋上重重一敲,麻二干脆利落的昏倒在路边。
看到黄竹稍向后退,背后的亲兵已经挡在黄竹面前,那骑士瞪眼看着黄竹,片刻方无奈的道:“好,我告诉你,我是吴州左骑营曲长阎仲元;本部在燕回山下拦截红巾损失太重,所以暂时在这里休整。昨日有人来报,说这里孙家村藏匿有红巾,我方率部赶来拿人。不知黄大人又是为何而来啊?”
黄竹心下恍然。他倒是知道吴州兵在天最城下损失颇重,郑川和赫令侠两营伤亡都不下千人,好几个死的没剩多少人的曲哨就被留在天最整补。此刻他倒是不再疑心了,但是听到这些官兵和他居然是同一目的地,这等公然抢夺功劳的事情,他黄竹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要让他明目张胆和这个阎姓曲长抢功,可又是不敢。当下黄竹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亲兵,走了上来,向阎仲元施了一礼,口中道:“原来阎大人和我等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啊。如此甚好,我们一起去得了这个功劳可好?大家既然相逢,自也有缘啊,且让我等助上一臂之力,如何?”
阎仲元脸上却傲气盎然。看着黄竹的一张胖脸,阎仲元轻蔑的道:“这些小小毛贼,有我们吴州兵就足够了,不劳烦你们天最兵马了。一个小小村子能够如何,难道还成了龙潭虎穴不成?既然我们比黄大人你们早点,黄大人,我就劝你还是早点打道回府的为好,否则,万一遇到个什么漏网的毛贼伤了大人,那可不是好事。我可听说,这孙家村里世代猎户,颇有几个箭法高超的,黄大人,早点回去吧。”说着不理黄竹,策马转身,一鞭挥过,黑马四蹄踏风而去。
黄竹看到阎仲元身影消失,呸了一声恨恨吐了口口水,看着周围那些呆傻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不由怒骂道:“都是些混蛋。平时叫你们多练练,你们不听;现在这个紧急关头给老子拉稀摆带的,到手的鸭子都让这些吴州来的混蛋抢了。妈的,回去怎么给钟大人交待啊?”
一众天最兵丁沿着来路垂头丧气向山下走去。黄竹边走边喘,看到那被两个亲兵架着的昏厥的麻二,问道那隐隐飘来的臭味,不由心中鬼火直冒,提起大脚就照着麻二屁股踢去。那麻二大叫一声,疼醒过来。黄竹听到他鬼叫,心中更是烦闷,抽出腰间的马鞭就劈头盖脸向这麻二打去,边打边骂道:“你个混蛋麻二,早一天给老子通风报信也好啊。现在那些吴州兵把功劳都抢了,老子怎么回去给钟琪那个贪心鬼交待啊。要不你干脆不说也是好事情啊。”
麻二被黄竹一顿鞭子打得抱头鼠窜,口中忙道:“我怎么知道啊?他们这些吴州兵又是那里得到消息的啊?黄大人,你不要冤枉我啊,他们肯定是知道我们的消息赶来抢功的。”
黄竹听了更是冒火:“老子当县尉的时候就喜欢冤枉人,老子高兴,冤枉你不行啊?哼,别人堂堂一个曲长,还能来骗老子不成?”说到这里,手中的鞭子突然顿了下来,黄竹自言自语道:“不对,既然他是曲长,怎么会单身一人来拦我们?周围也没有看到他的部下啊?老子也没有看他的腰牌,这……”。想到这里,黄竹不由浑身冒汗,立刻大声喝斥住慢悠悠撤退的部下,转身吆喝上麻二带路,又向着孙家村继续赶去。
远远看到浓烟在孙家村的方向升起。天最兵勇气喘吁吁的翻过一连串山梁,沿着崎岖的山道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他们这次出动的目标。只见那村子里早已空无一人,那些茅草搭成的房子也被点燃,可是却哪里看的到一个吴州兵的影子。
“完了,上当了……”,黄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村子冒着浓烟,知道自己来晚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撤到了什么地方,“麻二,怎么办啊?”
麻二利索的跑了过来,看到黄竹满脸苦闷,不由悄声道:“黄大人,你担心什么啊,这孙家村的人跑了,这周围还有常家堡,许家村呢……”。麻二话未说完,黄竹已明其意,不由桀桀怪笑起来。
那孙家村燃烧的黑烟飘摇直上青天,被风轻吹,烟形散乱,居然渐渐凝成了一张可怕的狰狞笑脸,笼罩在燕回山的山颠之上……
一名胡子满面的朗州军官,口衔大刀,身背巨盾,猛地从云梯腾跃而过,跳上城楼,人未落地,左脚已先蹬飞一名躲闪不及的红巾,右手摘刀若泼水般发疯挥砍,左手捞下巨盾,牢牢护住自己身侧。神情彪悍若疯,动作敏捷似豹,刀法凶横如虎,离他三尺之内的四个红巾转瞬间均身首异处。
季韦俨大吼一声,顺手劈飞一名跳在半空的官兵,不理那人惨号着跌下城楼,季韦俨已经大步往那朗州军官而去。那军官极为彪悍,仓促围上的十来名红巾居然又被他砍死三人;看他死死守在那垛口,显然是想护住云梯通道,以便后续人马登城。“闪开,儿郎们……”,季韦俨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个部下,举起丈长的陌刀,在耀眼阳光下,以雷霆之势向那军官劈去。
那军官显然是好手,一见季韦俨挥刀,身形一矮,以盾护头,人已在并不宽阔的城头翻滚起来,一把钢刀却在灰烟中贴着地面削出,直奔季韦俨脚踝。季韦俨怒吼一声,脚下不得已连连后退,手中的陌刀却已失去力道,砍在那人盾上,溅出几点火星,顺着盾面的弧度侧滑而去。
一刀逼退季韦俨,那军官立刻就地滚回,那刀就在地上打圈,几名围在他周围的红巾连声惨叫,小腿都被那军官的地堂刀法所伤,再也立足不稳。又有几名朗州兵从云梯出跳下,刀光挥舞中,一时之间,这个垛口上附近再也没有站立的红巾。
季韦俨咆哮着,陌刀奔雷般再度劈出,离他最近的两名朗州兵顿时身首异处。那朗州军官猛然回目怒视季韦俨,口中怒喝道:“朗州前锋营前锋曲曲长关锋城,来者何人?”
季韦俨口中闷喝一声,也不答话,陌刀侧晃,阳光下挽出一个刀花,从右拦腰向关锋城削去。关锋城猝不及防,左手盾一守,硬生生接了季韦俨一刀,大盾表面受到巨力轰击,立刻裂出一道白生生的纹路,身子也被季韦俨的刀势推的向后连退几步。季韦俨得势不饶人,跨上一步,反手旋身,又是一刀从左砍过。关锋城手忙之间,急忙将盾拉过遮挡,这次更是没有力道,陌刀入盾,一声巨响,顿时裂为两半,而那陌刀则已劈入关锋城右肩,一片血肉带着铠甲飞溅。关锋城吃痛不过,右手大刀落地,人已软跪在地。
这时,从其他垛口支援过来的红巾已经将那突入城上的官兵通通砍死;两名箭手飞速的射出十来支火箭将那靠近的云梯点着。云梯上没有跳过墙来的官兵被烈焰一熏,嚎叫着从近五丈高的云梯上跌下,眼见都是不活。
关锋城抬起血红的眼睛,愤怒的眼神毫不畏惧的瞪视着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季韦俨,一口酽痰向着季韦俨狠狠吐去。季韦俨侧身闪过,口中喝道:“怎么?不怕老子杀了你?”。关锋城嘴角轻蔑一撇:“要杀就杀,妈的个巴子,什么玩意,给老子偷袭。反贼就是反贼,屁都不是”。
季韦俨老脸一红,当下也不说话,缓缓从他脖子上收回滴血的陌刀。城下的朗州兵已经退去,城上幸存的红巾们一个个脱力般沿着城墙垛口滑倒在地,躺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和那些死去的人一起,若不是还能看到胸口上因为呼吸而有的微弱起伏,已经无法分辨这些城头上的,那些是尸体,那些是活着的人。
季韦俨喘息着回过身,看着那朗州军官,口中道:“这是打仗,讲哪门子的礼节,你是活该”。说到这里,季韦俨向城下一指,道:“你去吧。下次你攻进来,老子一样能活劈了你”。
关锋城抬头,眼神中不见丝毫感激,口中依然凶狠桀骜地道:“你别以为放了我,下次老子就对你手下留情。哼,下次老子抓到你,一样活剐了你”。说完,转身寻到一根悬挂在城墙上未被砍断的飞抓,左手单臂拉住抓上绳索,“呼”的一声纵身跃下,健壮的身子已消失在城墙之上。
蒋锐侠艰难的出着粗气,将手中的那只已经断折的染血长矛顺手扔到城下。腰上所挂的箭囊已经空空如也,“繁弱”神弓也被蒋锐侠顺手扔到了一旁。蒋锐侠站在那里,茫然四顾,只见周围躺满了或官兵或红巾的尸体。偶尔有还残留着一口气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让人心中凄然。蒋锐侠身后不远处,亲兵哨哨长杨神秀一手拄刀,脸上涕泪横流,怀中紧紧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白凤翔,浑然不顾肩上背上十余处汩汩冒血的伤口;一支长箭从白凤翔胸口直贯后背,鲜血早已将杨神秀的衣服浸的变成朱红。杨神秀左近那眼神焕散的却是斥侯哨的哨长朱隽琅,他的一张本来颇为俊秀的脸上却赫然出现一道狰狞的交叉血痕,而大腿上一道被大刀砍出的可怕伤口如婴儿小嘴一般外翻,露出肉里白森森的骨头;而此刻的他,却还倔强着,一跛一跛的向着垛口走去;离朱隽琅不远处,孙庭先的身子紧紧靠在城墙之上,一支长枪从他的左肩穿贯而入,将他的肩胛击得粉碎,并穿透他的肩膀刺入墙缝之中,将孙庭先颇为高大的身子牢牢地钉在了城墙之上。孙庭先强忍着疼痛,闭目苦捱,口中艰难的呼吸着,翕张的嘴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不时有一股一股的污血从他口中忽然溢出。
蒋锐侠跌跌撞撞的向着他们走去,脱力的手酸软的腿都在打着颤,步伐是一走一顿。杨神秀抬起头看着渐渐接近的蒋锐侠,眼神中是痛苦茫然;白凤翔在他怀中无知觉的打着冷战,失血过多的脸越发的苍白,而箭创处的血根本没有办法止住,杨神秀随手给白凤翔包扎伤口的那块破布早已变乌,浸满了血后再也没有任何作用;蒋锐侠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呆呆的看着两人,心中一股酸楚;杨神秀挂满泪花的脸上却显出决绝,看着面前的蒋锐侠,他从喉间低低的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呜咽:“我要杀光那些官兵,给瑞麟报仇……”。
蒋锐侠看到杨神秀那眼中的凶光,有点慌乱的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一边。这时朱隽琅拖着伤腿已经走到孙庭先身边,孙庭先闻声睁眼看着朱隽琅,口中艰难的问道:“伟砚,那些官兵退了吗?”朱隽琅点点头,伸手握住钉在孙庭先身上的那只长枪,口中关切的道:“我要给你拔出来,你忍着点阿。我数到三,你做好准备。”孙庭先点点头,尽量放松浑身肌肉;朱隽琅凝视着孙庭先,从他的眼神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坚强不屈,不禁暗暗钦佩。慢慢数道:“注意了,一,二……”,话未落音,朱隽琅双手顺着枪杆向外猛抽,只听刺耳的刮擦响起,那枪尖已脱离墙缝;孙庭先的身子向前一栽,还没等他稳住,那枪已经被朱隽琅大力的抽扯,从他的伤口处脱离而去;一大股鲜血从那铜钱大的伤口中如喷泉似的喷洒而去。孙庭先再也无法忍受,口中闷哼一声,身子一软,重重跌落在尘埃之中。
蒋锐侠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将孙庭先拉起。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尘土,红一块灰一块,搅和在一起,凝成大块大块的污渍。蒋锐侠抓住自己衣襟,“哗”的一下撕下大幅,赤裸出自己肌肉贲张的上身。将这幅衣服牢牢的扎紧孙庭先肩头上的可怕伤口,那血眨眼间就将布片润透,但那血流也终于小了下去,渐渐止住。蒋锐侠松了一口气,回身看着还呆呆抱着白凤翔出神的杨神秀,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白凤翔那一箭是贯胸而入,如蒋锐侠这样的使箭高手,自然知道如此之伤,可说是必死无疑了。心中悲哀的叹息一声,蒋锐侠扶住孙庭先往塔楼而去。
刚才那波官兵的进攻十分猛烈,那些被督战队催促的官兵中的敢死者毫不顾忌伤亡,依靠着云梯箭塔,发动了自官兵攻城以来最可怕的一次进攻;若不是孙庭先在危急关头带着百人赶到,恐怕城池就在蒋锐侠亲自督守的位置陷落了。但是红巾损失也是颇为惨重,杨神秀带领的亲兵哨七十来人基本都战死在各自的位置上;朱隽琅带领增援的斥侯哨也十死七八;连孙庭先所带两哨人战死的也不下五十之数。整个城楼双方的尸体枕籍重重叠叠,流出的血浆混合着灰土将城头弄得滑腻不堪,蒋锐侠搀扶着孙庭先,在城头上行走却不得不极度小心翼翼,否则必然会摔倒在血泊中或尸体上。
塔楼一根被火烧得黑黝黝的木柱后一个矮个子青年捂着自己的嘴,站在那里抽泣。蒋锐侠一眼认出,那青年是孙庭先属下的一个什长漆阳。看到蒋锐侠扶着孙庭先过来,漆阳一把丢开自己手中的刀,向后一跳,口中惊惶的道:“我……我……我……”。连说了几个我字,还是没有说出要说的话;蒋锐侠看着他,招了招手,苦笑着道:“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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