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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那些事儿·诸子争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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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们饮宴,管仲被罚酒,却只喝一半,桓公还因此发了小孩子脾气。

大凡生性豁达之人都爱纵酒,所谓半醉半醒间,最易忘却忧伤烦恼,桓公概如此也。

齐桓公还喜欢田猎,《管子》书中说他经常出去打野鸡打到天黑了都不肯回宫,非满载而归绝不罢手。

除了喜欢饮宴田猎,齐桓公还是个音乐发烧友,据说他珍藏有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号钟”。“号钟”本为演奏过“高山流水”的著名音乐家俞伯牙之琴,此琴乐音洪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后来有人将它献给桓公,桓公对其爱不释手。

此外,除了吃喝玩乐,齐桓公对“住”这一块也非常注重享受,他有一座华丽的行宫,叫做柏寝,据《汉书》颜师古注,因“以柏木为寝室于台之上”而得名。另据《左传·昭公二十六年》记载:“齐侯与晏子坐于柏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据传,柏寝当初高达三丈许,方圆四十亩。台上殿宇壮观,台周翠柏苍郁,台的东侧还修有宽约丈余的台道,可见其耗资之重,靡费之巨。

经过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在今天的山东省广饶县桓台村西南,柏寝台遗迹仍存,不过只剩下断垣残碣一丘墟,殿宇宫室则全没了。

这世上并没有永垂不朽。

最后我们来说说齐桓公的好色。前面的内容一直说齐桓公很好色很好色,他究竟有多好色?《韩非子》上说:“桓公被发而御妇人,日游于市。”意思是齐桓公他竟然经常披头散发,载着妇人光天化日地就在临淄大街上亲热。看来齐桓公不仅像段誉,也有点像东邪黄药师,满身邪气不畏名教,真是有够惊世骇俗的。

还有更惊世骇俗的。

《管子》有云:“桓公谓管仲曰:‘寡人有污行,不幸好色,姑姊妹有未嫁者。’”

《晏子春秋》有云:“齐景公问于晏子曰:‘吾先君桓公淫,女公子不嫁者九人,而得为贤君何?’”

《荀子》有云:“齐桓,五伯之盛者也,前事则杀兄而争国,内行则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

陆贾《新语》有云:“桓公不分亲疏之别,淫诸姑姊妹,不嫁者凡七人之事。”

所有记载无非说了一件事儿,齐桓公的情妇中间,竟然有七个或九个是他未出嫁的姑姊妹。当然比起齐襄公淫乱自己的亲姊妹,桓公还是有所收敛的,不过这也够过分了,光人数一项就吓死人。

此外,还有《战国策·东周策》记载说:“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意思是说齐桓公宫里竟有七百个女户聚居处,好生夸张。

不过,这些女子并不全是为齐桓公提供性服务的。据清代褚人《坚瓠续集》里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花粉钱之始也。”看来这些性工作者也是对外开放的,而且还为刺激消费、吸引游士商贾、增加齐国财政收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有无聊人士研究,管仲开的官办妓院乃世界首创,比西方政治改革家梭伦创立的雅典大妓院还早五十年。

据说由于这些个原因,管仲便成了中国妓院行业的祖师爷,逢年过节要摆出来当神拜的,俗称“老郎神”。证据便是清人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娼族祀管仲,以女闾三百也。”不过这些资料毕竟只是清代文人笔记,据春秋年代久远,恐怕只是一些穿凿附会的民间传言而已,并不可信。

另据《论衡》记载,有传言说齐桓公曾跟猪八戒背媳妇一样背着妇人会见诸侯,说是为了治疗背上的疽疮。这就更加不可信了,齐桓公应该还不会离谱到这种程度。

齐桓公丧失了进取精神而贪于享乐,这并不出乎我们的意料,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亲密战友与人生导师管仲居然也堕落了。

《列子·杨朱》篇云:“管仲之相齐也,君淫亦淫,君奢亦奢。”管仲他竟然跟齐桓公比赛着奢侈起来。桓公建柏寝台,管仲就建三归台(民人归,诸侯归,四夷归);齐桓公“树赛门”,管仲也“树塞门”(指大门内的照壁,按照周礼,只能诸侯才可以有);齐桓公“有反坫”,管仲也“有反坫”(指接待宾客时放置空酒杯的土台子,这也只能诸侯才可以有);另外,管仲还使用镂簋(在器物上雕刻花纹)、朱紘(指的是系在颔下的帽带用红色的)、山节(将建筑物的斗拱叠得很高)、藻棁(指的是建筑物的梁柱装饰华丽),这更加只有天子才能染指。如此奢侈僭礼,连孔子都忍不住跑出来骂:“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当然,孔子也不得不承认,管仲的功业还是很大的。“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如”就是相当于的意思,孔子说管仲不是彻底的“仁”,而是相当于“仁”,其言语颇显尴尬暧昧。

其实孔子大可不必如此矛盾纠结,管仲以布衣入相,治齐四十余载,为齐国创造了数不尽的财富,桓公给他高工资是应当的。这样才能符合他的贡献,这样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司马迁在《史记》上说:“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于外国之君。”又说:“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管仲他有的是钱,来路正当,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在市民享乐风气盛行的齐国,人们并不认为他这很过分。就像我们现在的袁隆平,大家再仇富,也不会仇到他的头上去,倒是一些尸位素餐贪污腐化的人民公仆,还请你们稍微注意一下你们的言行与形象。不当人民的仆人也可以,正常一点,别把人民当你们的仆人就行。

孔子的门生子夏尝言:“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管仲替齐桓公分担舆论上的不利,主动追求享受,这表现了他作为政客的妥协性一面以及小德上的缺失。人无完人啊!

然而,无论大德小德圣人凡人,都不可能逃过时间的追杀。终于,到了齐桓公四十一年(公元前645年),为齐国奉献了四十余年青春的“春秋第一相”管仲,终于在他八十多岁的高龄上油尽灯枯,走到了他伟大一生的尽头。

齐桓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来到管仲府中看望他,见他最后一面。

两个亲密无间合作了大半辈子的老战友,即将生死永诀,他们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然而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管仲也是时候交代后事了,于是齐桓公问道:“仲父之疾甚矣,若不可讳也不幸而不起此疾,彼政我将安移之?”

管仲未答,却反问道:“公谁欲与?”

齐桓公道:“鲍叔如何?”

这样的安排表面上看好像没有任何问题。鲍叔牙既是管仲的知己,也是桓公最尊敬的老师,无论从资历还是能力,他似乎都是最佳人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管仲却对此表示了反对,他说:“不可。鲍叔之为人也,清正廉直,善善而恶恶已甚,见一恶终身不忘。使之治国,上且钩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将不久矣!”

意思是说鲍叔牙廉洁奉公,疾恶如仇,是个眼睛里半点沙子都容不得的正人君子。如果让他治理国家,对上势必约束国君,对下势必忤逆百姓。他如此地爱得罪人,又怎么可能长久地执政呢?

齐桓公很讶异,他本以为即便自己不说,管仲也一定会推荐鲍叔牙的,当初不就是鲍叔牙推荐管仲的吗?现在管仲投桃报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管仲看着齐桓公,会意地笑了,他知道齐桓公在想些什么,就像他知道决不能让鲍叔牙执政一样。如今齐国五公子争权,三小人乱政,可谓暗潮汹涌危机四伏,鲍叔牙生性耿直,不懂得玩弄阴谋诡计,自己死后他一定镇不住这些人的,反而有可能被这些人所害。这样自己才是真正违背了挚友的情谊啊……

齐桓公心里似乎有些明白管仲的意思了。但是怎么办呢?总得找个人吧。于是他又问管仲:“然则孰可?”

管仲回答:“要不,那就隰朋吧!隰朋为人,识见超凡而能不耻下问,侍君不二却又懂得变通,是个能掌大局的人才。主公如果实在没合适的人选,隰朋还是可堪一用的。”

说完,管仲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天之生隰朋,以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管仲认为隰朋是自己的舌头,预言自己死后,隰朋也一定活不长久。

说来说去,隰朋还是拿来应应急的。人才易得,相才难求,管仲始终找不到能真正代替自己的合适人选,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合适人选。总之,管仲死得一点儿都不放心,桓公既是他的国君,又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学生,更是他永远放心不下的孩子,他就这么走了,留小白一个人挣扎在这危机四伏的乱世,他怎么放心得下。

过了一会儿,管仲又说,临淄城有三条狗,龇牙咧嘴,一天到晚准备咬人,是我用木枷锁住它们才没有得逞。这三条狗就是竖貂、雍巫和开方,主公您一定要远离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齐桓公面露难色,心想你早知道他们是祸害,干吗不想办法早将他们除去,现在才说要寡人割心头之爱,这是什么意思?

管仲猜中了齐桓公的心思,叹道:“臣之不言,将以适君之意也。譬之于水,臣为之堤防焉,勿令泛滥。今堤防去矣,将有横流之患,君必远去。”

齐桓公这才明白了管仲的苦心,于是含泪答应,接着又问:“仲父还有何言?寡人必一一谨从。”

管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闭上双眼,黯然而去。

公元前645年某夜,齐国圣人管仲静静地走了,正如他静静地来,挥一挥衣袖,带走无数的遗憾与牵挂。据《公羊传》记载,就在这一年夏五月,天空再次发生了日食。

仲父去了,齐桓公顿时觉得心里像被挖了一块肉,痛楚遍及全身,他失去了内心强大的支撑,也失去了仅存的勇敢与力量,一股无力的感觉渐渐弥漫上来,让他空虚。

这就是真实的痛苦与孤独,它们会让内心撕裂,凹陷下去,将一切吸入,狠狠噬咬,撕成碎片,化为虚无。

那些痛苦的日子,齐桓公经常令宫人敲起牛角,自己则奏“号钟”与之呼应。牛角声声,琴音悲怆,闻者无不被感动得泣下如雨,莫能仰视。

伴着琴音,齐桓公想起了“号钟”的原主人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唉,高山流水,美则美矣,但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

齐桓公于是将号钟永远封存,以纪念他永远的仲父。

凡人的遇合,自有定数,往往仇雠后成知己爱敬,以至合作亲密无间绝对信任,管仲之于小白是也。

14 凄惨的落幕

十个月后,果然如管仲所预料的那样,隰朋也去世了。

不久,鲍叔牙也弃齐桓公而去。

老一辈的齐桓辅臣,一个接着一个去世。曲终人散,齐桓公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现在他最需要的不是霸业,而是陪伴。

齐桓公的夫人大卫姬眼见于此,便劝齐桓公把竖貂、易牙、开方三人重新召回来。这三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适君之意的能力却是一流,你与其继续这么痛苦下去,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余生,何必因为仲父的一句话,就自己折磨自己呢?难道圣人就永远都是正确的吗?

桓公动摇了,于是饮鸩止渴。

依我对齐桓公的观察,这个人的内心其实一直很自恋,他之所以明知竖貂等是小人还要召回身边,恐怕是基于对自己魅力和能力的过度自信,他这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小人。

另外在春秋初期,人们还是比较淳朴的,就算是政治斗争,一般也是明目张胆堂堂正正的,就像当初的管仲,我射就射你了,射中了我就赢,射偏了算我倒霉,不必藏着掖着。像竖貂雍巫这样明着一套暗着又一套的奸佞小人毕竟少,所以也难怪齐桓公会放松警惕。

于是这三条狗又回到了齐桓公的身边,开始上蹿下跳地左右串联,把持朝政。齐桓公英雄迟暮,志气渐颓,再加上多年的酒色浸淫,他疾病缠身精力衰退,而没有了贤人相助,桓公终于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结果,远离了齐国四十多年的内乱,开始步步逼近,一触即发。

宋濂的《燕书·齐》中记载了一件事儿,很能说明当时的情况。

有一次,柏寝台年久失修,齐桓公于是命人翻新。当时齐国乱局已明,连一个小小工匠工师翰都看出来了,他故意用劣质木材来做栋梁,让桓公发现,齐桓公不虞有他,指责起来,工师翰辩解说:“我这个工程用的大多是上好材料,窃以为已做到尽善尽美了,君上奈何以这一丁点儿瑕疵就批评我呢?”齐桓公听了就说:“宫室的巩固全靠栋梁,栋梁一烂,整座房子都会塌,你说寡人该不该骂你!”工师翰乃趁机道出本意:“齐国现在不仅没有栋梁,而且有三只蠹虫,君上再不小心,崩塌的就不止是宫室了。”

这些道理齐桓公当然知道,但他已经控制不了局面了,因为齐国朝中内外,已经通体尽烂,放眼望去,一块完整的木头都没了。

原来,光竖貂等三个宵小哪里掀得起什么大风浪,关键是齐桓公的老婆孩子朝臣全都卷了进去,这些人各自结党,明争暗斗,可怜齐桓公,他早已被众人联手踢出局了,一个快死的老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大家巴不得他早点见阎王。

事情的乱源,其实还是出在齐桓公身上。当初齐桓公立公子昭为太子,大卫姬第一个就不服气。她才是齐桓公六位有子的如夫人中最早入门的媳妇,她生的儿子公子无亏才是齐桓公的长子,奈何齐桓公要立那郑姬的儿子为太子?于是大卫姬暗地里与竖貂雍巫勾结,要齐桓公改立无亏为太子,桓公年老失智,犹豫不决,有的时候说好有的时候又说不好,大卫姬很火大,于是在竖貂等人被逐之后极力劝桓公把他们又都召回来,以便趁机对齐桓公下手。

有一种说法,说雍巫字易牙又字狄牙,原来是个狄族人。他千方百计潜伏到齐桓公身边,就是为了阴谋颠覆齐国,以助狄人顺利入侵中原。此事史书无载,不过情理上还是说得通的,竖貂挥刀自宫,雍巫烹杀其子,恐怕也只有冷血的特工人员才能做到。

既然大卫姬跟他的儿子可以结党,其他老婆孩子当然也能结党,于是,齐国五子争立的局面形成了,结果此后近半个世纪,齐国一直处在内乱之中,直到齐桓公的孙子齐顷公时期才恢复元气。(齐国除管仲外另一位大圣人晏婴就大概出生在这个时代。)看来,齐襄公一个儿子没有不好,齐桓公儿子太多也不好,关键是如果储君问题处理不好,儿子越多,狼崽子就越多。

公元前643年,当了四十三年齐国国君的齐桓公,终于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他病了,病得不能起身,他知道,他的时日无多了。按照正常的故事情节,此时该有几十个妻妾子孙围着他痛哭流涕,然后他语重心长地交代后事才对。然而别说人了,他现在身旁连半个喘气的都欠奉。

伟大的春秋第一霸主齐桓公,竟然在死前变成了“狗不理”,连狗都不理。

当时正是寒冬十月,齐桓公又冷又饿又孤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睁着无神的双眼,呆望着空旷的宫室,感觉生命的力量从他苍老的躯体里一点一点儿地消失,如流水,如落花,去而不返。

妻妾成群又如何,子孙满堂又如何,九合诸侯又如何,一匡天下又如何?现在的齐桓公,跟世上所有的孤老头没啥两样,甚至比他们还要可怜。

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齐桓公饿得有气无力,生命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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