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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原--乱世英杰传-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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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月落平城
平城的府衙座落在北街的中段的东侧,正好位于严奉与苟彻势力的交接处。暮色垂临时,整条大街上空无一人,两队士兵从南北两面同时迫近,在府衙左右停住。严奉的亲兵清一色雁北本地人,苟彻的亲兵则是关中河东的氐族汉族人居多,秦国灭燕后,地方势力与中央委派的官员驻军曾多次发生冲突,秦王这才把王猛留在关东近两年安抚各州,又派苻融接替他出镇邺都。此刻,两派人一照面,仍是怒目相视剑拔弩张再度陷入僵持。
“噔噔!”短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北面戍兵“哗啦啦”开列,全副披挂的严奉杀气腾腾的走来,一双小眼朝苟彻的人狠狠一瞪,喝令道:“兄弟们,点起火把,把这儿照得亮堂些,我严奉见不得那些背后使刀子的小人!”说罢,带着几名亲兵大步入衙。
“诺!”众军齐应,数十枝火把“腾腾”被点起,将长街照得通红透亮。
“哈哈哈!我苟彻办差杀人从来干净利索光明正大,何来背后使刀子一说?来人哪,也把火把点上,别让人小瞧了!”南边的街面也被照亮,苟彻一身崭新笔挺的官服,昂首阔步从南边走来。他身材极高、嗓门极大、额头极宽、眼睛极小,偏又大袖甩甩走路带风,远远望去,活像一面“幡”。苟彻排开众人,在衙门口停下来,斜着眼朝严奉的人道,“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站好了——挺胸、收腹,屁股别撅!”说着,才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走进府衙。
严奉的亲兵守在大堂外,苟彻一看,也把自己的人留在了外面,只带一名心腹入内。
大堂很宽敞,所有的油灯蜡烛都被点起,扑烁的火光下,严奉威风凛凛的站在中央,身旁还有一人,正打量着苟彻。苟彻冷哼一声,甩着膀子就要往大堂正中太守的位子上坐。
严奉发话道:“苟彻,你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审案的,还想往那儿坐?”
苟彻脚步一滞,道:“我身为一方太守,官服在身官印在手王命所在,为何坐不得?”
严奉伸手一把拦住他,右手已按在刀把上。苟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严奉越是用强,他越是来劲,只见他一把推开严奉的手,提着佩剑大声道:“你若用强,我便奉陪!我堂堂五品太守,还怕了你这六品守将不成!”
“苟彻,你混帐!”严奉的那个亲卫突然开口,面色冷峻的让苟彻打了个寒战。
“你是何人,胆敢在公堂之上辱骂朝廷命官!”苟彻瞪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淡淡道:“在下蒙佐,奉王命护送顺道大师途径此地,见过太守大人了。”说着,从怀里取出关文在苟彻眼前晃了一把,又收起。
“啊,蒙佐!”苟彻转身,跨上一步,他比蒙佐足足高了一个头,可蒙佐偏偏不抬头,他只能弯下腰打量着这个黑黝黝矮墩墩的壮汉。三年前自己心高气傲的从关中来到雁北上任,当时根本没把这个不起眼的汉人将军放在眼里,可眼下,人家是跟自己平级的五品将军,在这个乱世,同级的武将分量可要比文官重多了——苟彻傲气,却不笨。他旋即冷静下来,既然蒙佐是跟严奉一起来的,而严奉又是当年蒙佐打下平城时收服的降将,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想让自己这个太守屈服。想到这儿,苟彻“嘿嘿”一笑,道:“蒙将军在此,这上座,还是,还是让给将军了。不知道二位将军约本官前来,所为何事啊?”
蒙佐开门见山道:“平城乃兵家重地,扼守幽并二州门户,现在太守和将军自家起内讧刀兵相见,若是给北边的代国和西边的匈奴知道了,后果如何,二位可曾想过?”
严奉垂首不语,苟彻却是据理力争:“本官只知,内不靖,则外不宁;亡六国者,非秦,六国也!严奉纵容族人横行不法,本官以重刑治之,岂有错哉!严奉若是不服判决,自可上书朝廷,求廷尉复审,若是一审有误,苟彻甘当重罚!可严奉身为一郡之守将,非但不以身作则约束族人,反倒聚众哗变对抗官府,其罪大焉!”一通话落,严奉额头青筋暴现,苟彻却是理直气壮红光满面,炯炯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蒙佐,看他如何应对。
“好一番说辞,果真滴水不漏!”蒙佐暗暗寻思,若是死抠着法令律条说事,自己决非苟彻对手,遂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将严奉依法严办了?”
苟彻得寸进尺道:“本官听说,王景略为相,刚明清肃、善恶著白,放黜尸素、显拔幽滞,劝课农桑、练习军旅,官必当才、刑必当罪,由是我大秦国富兵强、战无不克。而今阳平公在冀州,选纲纪、贵苛察,河北因此大治,我辈身系王命坐领一方,安敢不效法之!”
苟彻这番话以王猛苻融施政为例,说得更是义正词严。蒙佐有他自己的打算,转过身,对严奉道:“严兄,卸甲吧。”严奉一愣,却没有多想,蒙佐要治他的罪,他便服罪!
苟彻显然没想到蒙佐会来这一手,蒙佐又道:“苟大人,依律,是否还要将严奉家人及伙同作乱者一并逮捕,押回长安再行定案?”
苟彻一凛,若是押回长安再行定案,岂不给了蒙佐疏通关节上下打点的机会,他可不吃这套小把戏,遂道:“主犯严奉就地正法,从犯人等发配龙城,无需押回长安了!”
蒙佐点头道:“非常时刻非常处置,太守大人明刑果决,实乃一方之福。可据我所知,城中奸细已经把平城种种传回盛乐,只怕现在代国的骑兵,已经过了云冈。”
苟彻冷冷一笑:“将军你休再耍手腕了,想从我苟彻手中救人,便是丞相亲来,我也未必给这个面子!代国打来又如何,人,我照样要拿,不杀严奉,焉能明正法典!”
“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蒙佐只好得罪了!”话音落,只听苟彻惨叫一声,蒙佐一刀扎进他胸口,冷冷道,“保住平城,牺牲大人你一个,值了!”
此刻,苟彻细眯的双眼瞪得老大,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他万万没有料到蒙佐说翻脸就翻脸,更没想到这个大胆郡马敢对太后的侄儿动手。可,一切都晚了,蒙佐手腕一扭,刀锋在苟彻胸膛里绞过半圈,也带走了一条高傲的生命。蒙佐本不想杀他,只要苟彻听出那是他的反话,顺竿往下说些“大局为重、戴罪立功”之类的话,这件事就不会如此收场;可苟彻高傲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选择妥协,也决定了这样的结局。
苟彻那名亲卫缓过神来,拔腿就往外跑,被严奉飞起一脚撂倒,一刀结果。严奉收刀还鞘,猛地朝蒙佐拜倒,道:“将军恩德,严奉唯有以死相报!”
蒙佐一脚踹开死不瞑目的苟彻,擦去刀锋上的血迹,收起刀,道:“起来吧,穿好盔甲,带上你的人——平城丢了,你我罪加一等;守住平城,苟彻也不白死。”
“诺!”严奉轰然领命,突然回头,道,“外面苟彻的人怎么办?”
蒙佐正要开口,大堂外面却鼓噪起来,一名信兵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由的吓了一跳,禀报道:“将军,城中失火,代国骑兵偷袭城北大营,两千骑兵全军覆没;代军正在猛攻北门和西门!”言语间,城外的杀声已然传来。
城北,看到举火信号的拓拔野借助夜色一举偷袭了平城驻军的骑兵大营,这支三千人的骑兵是代王什翼犍的亲卫劲旅,毫无准备的秦国士兵们顿时成了他们活靶子,只片刻的功夫,甚至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敌人活活堵死在大营里,尽数被围歼。
拓拔野见平城北门的守军已经收起吊桥严阵以待,便留下一支人马在此佯做虚兵,亲自率领大军直扑西门,抢在守军关起城门前杀进城中。平城守军素以强悍闻名,当年张文仲便以万余人马劫杀什翼犍,而今虽然最精锐的部队已被蒙佐在三年前抽走,但留下的人马仍然非常顽强,近千名步兵将突入城中的拓拔族骑兵死死堵在城门附近,并立刻有人前去报信。
火光冲天、杀声震地,大敌当前,苟彻的死已经不再重要,蒙佐的出现让两派人马暂时的团结起来保守城池。这是蒙佐第一次守城,幸而有严奉在,各路人马方才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然而战况的进程却非他们所能控制,在付出近二百骑的代价后,强悍的拓拔族骑兵冲破西门防线,沿着长街向城池腹地杀去。
就在这时,另一支骑兵却趁守军都被牵制在北门西门的机会,一举袭破南门,沿南街杀了过来,与拓拔野从西街杀来的人马在岔路口遭遇。熊熊火光下,拓拔野终于看清南面那支骑兵的领军之人,又惊又怒道:“二哥,怎么是你!”
拓拔寔君“哈哈”大笑:“你能来偷袭平城,我就不能来分一杯羹了?蒙佐和顺道大师都在城中,我便与你打个赌,谁能拿下他们,谁便是平城之主,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拓拔野豪气陡生,道:“如何不敢,你往东我往北,谁先拿住他们,谁便是平城之主!”
“好!不愧是我拓拔寔君的弟弟,那咱们就天明见分晓!”拓拔寔君长笑数声,带着人马往东街杀去。拓拔野一咬牙,高喝:“兄弟们,跟我杀!”
情势刻不容缓,蒙佐一把拉过严奉,道:“你带人守住北面,我去收拾冲进来的代人!”
严奉立刻将一支三百人的亲兵派给蒙佐,道:“将军切莫恋战,还是先把顺道大师送走!”
蒙佐一点头,带着三百壮士冲上北街。喊杀声越来越近,从西面过来的拓拔族骑兵已经击溃守军的几道防线,一队拓拔族骑兵竟迎着他们直冲过来。
“结队,杀!”蒙佐怒喝一声,他没有骑马,提着长刀便杀。迎面冲来的拓拔族骑士抽出弓箭正要瞄准,却是一声惨叫跌落马下。关木手持短弩站在房顶上大喝:“大哥,城池守不住了,铁面已经护送大师往东门去了!”话未完,数枝劲箭破空而来,后面的拓拔族骑士朝他怒喝着。关木怪叫一声,跃过屋脊,堪堪躲过羽箭。此时蒙佐已经跃上被关木射落那拓拔族骑士的战马,猛掉头,带着身后的步兵杀去。
“噗哧——轰!”又一名拓拔族骑士坠马,首级高高飞起,带起一蓬雪雾。身后的平城士兵见蒙佐如此悍勇,顿时士气高涨,紧跟在他身后朝北街反扑。
代军在两条长街的岔口处遭遇到千余名苟彻亲兵的顽强抵抗,他们深知,太守已死,如果城池再被袭破,那么他们就连活着出去给主子鸣冤的可能都没有!他们的抵抗不仅给蒙佐争取了反击的时间,也给顺道大师赢得了脱身的机会,铁面带着马队很快穿过东门,只要渡过御水,他们就能平安脱险。
夜色下,马队小心翼翼的渡河,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平城的火光和喊杀声被远远的抛在身后,扎昆终于松了口气,可两侧的秦军骑士们却片刻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时,前方黑压压的树林外突然亮起一片火光,一支二三百骑的队伍拦住去路。
扎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这趟活儿真是值了!
当拓拔野的人马冲破苟彻亲兵的防线,身在北门的严奉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然而更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北门外,一支上万人的步骑大军正在夜色与火光的掩映下朝平城逼近,拓拔野的三千锐骑只是前锋,真正的攻城大军此刻才到!
严奉提刀立在城楼上,北门附近仍集结了近三千守军,对着这些土生土长的雁北男儿们,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渺小。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没有荒乱,他们生在雁北,就是死,也要守住故土,这些在苟彻眼里只是土包子的男人们却在最危急的时刻表现出强大的镇静。
北街的杀声渐渐临近,当最后一支千人队被拓拔野击溃后,代国大军便完成了对北门的内外夹击。拓拔野没有在府衙找到蒙佐和顺道大师的马队,旋即想到,他们一定是趁乱从东门脱身,只是便宜了拓拔寔君!可他无暇顾及太多,各路败退下来的守军正潮水一样的往北门撤去,加上原有的人马,此刻北门竟云集了五六千人!在严奉从容不迫的指挥下,城墙上下、民宅前后、长街左右,步兵守卡、弓箭手呼应、长枪兵埋伏,俨然一座用钢铁与血肉铸成的堡垒,也迫使代军停止了进攻的步伐。
就在拓拔野琢磨着如何进攻时,所部人马的腹背却骚动起来,一支从西街杀来的守军将他的队伍活生生撕成两段,咆哮着朝东门冲去。拓拔野灵机一动,喝道:“放他们过去!”
前后两截骑兵让道,蒙佐也不理会拓拔野,带着数百人冲上东街。他也曾率军突袭过不少城池,他深知,平城守不住了,尽管他曾试图保住城池;可代国显然对这次偷袭预谋已久,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挽回,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追上马队,确保大师无恙。
追上东街不久,关木从一旁窜了出来,追着蒙佐道:“马队已经出城,不过有一支千余人的骑兵追了出去!”蒙佐一抖缰绳,当机立断道:“走,出城!”
马队被拓拔寔君预留在御水东岸的伏兵截住,而拓拔寔君本人也在不久后率军来到御水西岸,两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中央,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与一支平静的马队。
拓拔寔君策马来到河边,对着手托明灯的顺道大师道:“狼山到御水,足足八百里啊,八百里,大师,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狼山到御水,足足八百里啊,八百里,拓拔寔君,你又在打大师的主意了,哈哈哈……”
拓拔寔君猛回头,却见蒙佐领着一彪人马出现在自己身后。远处,平城的战火还在燃烧,城里城外的代军对北门发起了总攻,蒙佐不知道严奉还能坚持多久,他只希望,在守军全部战死的那一刻,会有同样数目的代军倒下。
“蒙兄,你果然很顽强啊!”拓拔寔君手一抬,两翼各有一支百骑队转身,朝蒙佐那二百余人围拢。拓拔寔君暗暗得意,这回不仅兜住了顺道大师,连蒙佐都来自投罗网,难道上天也在保佑自己成为平城之主?
“只怕你得意的太早了吧!”蒙佐伸手往南面一指,浓浓的夜色下,又有一支骑兵杀到,为首骑士高声道:“大人,刘进率本部人马前来接应!”说罢,数十枝火把燃起,拓拔寔君放眼望去,刘进带来的匈奴骑兵数量决不在自己之下!一股热流从拓拔寔君胸间窜起,他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哪怕玉石俱焚!
天空中,一轮弯月再次被乌云遮盖;火光下,拓拔寔君缓缓抽出马刀。
蒙佐刘进相视一眼,面色大变!
第十一章 峰回路转
当拓拔寔君的马刀指向半空时,御水东岸的拓拔族骑兵向马队发动了进攻。阴森的面具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狰狞恐怖,铁面从背后摘下锯齿刀,策马与二十二名秦军骑士结成一个锥形骑阵,将扎汉祖孙与顺道师徒三人护在中央,向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就在这时,与马队同行的乌椎马突然脱离队伍,掉头冲向西岸,没多久便渡过御水,朝蒙佐的方向奔去。战马通人性,代国骑士们没有为难乌椎马,而是主动让出一条通道,任由它去寻自己的主人。蒙佐将现在的战马交给一旁的百夫长,一把搂住湿漉漉的乌椎,在它脖子上拍了几下,上马喝道:“拓拔寔君,你想玉石俱焚!”
拓拔寔君朗声回道:“看看你们背后的平城吧,再过片刻,它将重新成为我代国的东都,而我,拓拔寔君,也将成为这座城池新的主人!”
蒙佐无心跟他斗嘴皮子,对岸的战斗已经拉开,黑色骑队有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灰色骑阵的中央,撕出一道铁血交融的伤口;杀戮让这道伤口慢慢变大、慢慢变深。拓拔寔君对身旁副将吩咐了几句,这才一抖马缰,带着两个百骑队掉头渡河。
蒙佐暗叫不好,他是要给马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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