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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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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南宫绝恭手送人,又与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
入住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不是青楼女子是什么?
青楼女子买卖身体,尚你情我愿,畅畅快快,我每每午夜梦回还恶心的要死,搜肠刮肚地想吐,嫖客还是杀死我全家,弓虽。暴了我的仇人,我过的日子,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我虽没应答盈姑娘的话,但这思绪辗转,笑比哭还难看的神色,她看着,便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她给自己倒了盏茶,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盏茶给玉姑娘,有意给我倒茶,看我面前茶盏里满满的,就作罢了,又喝了口茶,漆黑如夜的眼珠望着我,一派稚气未脱的样子,“唉,新进来的吧?”
“新进来的。”
她哦一声,“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自被南宫绝弓虽。暴,至今日两个多月了。
她一副很是理解的神情,“我最初两个月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她看着我,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前途无量,你很快就会名声大噪的。”她看了眼身边默默品茶的玉姑娘,“比我和玉娆名声还要噪。”
也许吧。
也只是也许,我到底不是青楼女子。
身体里流淌着的汝阳王府的骨血,不允许我沦入风尘。
我自己也不允许。
一定,可以过回我想过的日子,不需要昔日王府郡主的前呼后拥,香车宝马,我只要找回我的自尊、尊严,扳倒南宫绝,让皇室还汝阳王府一个清白,我不要父王在天之灵也背负着通敌卖国谋反的骂名,不要汝阳王府永远被世人不齿下去,然后便带佑儿走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永远不再回来……
都是女孩子,一样的韶华玉貌,她二人自幼就被青楼老鸨收养,琴棋书画样样请名师教习,老鸨见其资质好,那是下了血本的,就图今日赚个衣钵盈满,只除了家世,她们并不差我什么。无论才、貌,都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好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从丞相府到窦建魁将军府的一路,我们已然混熟。玉娆虽然人冷清些话少些,但一旦启齿,必定妙语连珠,引得人由衷舒心愉悦。盈姑娘和我同姓,算是本家,性情坦率,更是消停不下来的人。汝阳王府满门问斩,说不完道不尽的冤屈,我失去的清白附加失去的爱情,侍奉仇人的隐忍和含恨……那些覆天阴霾都好像散淡了,仇恨不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中,记着仇恨,却也能开怀地笑,属于十六岁女子的灵动活泼回来了,甚至因为接触的人不一样,接触的事不一样,往日因为妇德教条束缚着的古板少了些,凭空有了盈姑娘那样的活泼淘气,明明做错了事,却还像个孩子般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你,让你不忍责怪;又不失玉姑娘的矜持,静女其姝,伏我于城隅,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轻怜蜜爱。
路上玉姑娘曾蹙眉,嫌弃窦建魁油头粉面,盈姑娘啜茶道:“玉姐姐在醉香楼还少人捧场吗,什么样的男人没经手过,不乏有比他相貌还不堪的吧?”
玉姑娘没有说话,盈姑娘放了茶,拨弄了下耳坠子:“胡侍卫长不是说漏嘴了吗,言下之意,他昨晚还找过咱俩。”盈姑娘看了一眼我,又与玉姑娘道:“看这阵容,他像是只为美色,目的这么单纯么?”
末了,盈姑娘看着玉姑娘,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虽有盈姑娘的话镇心,到了窦建魁的将军府门外,临下马车时,玉姑娘的步履仍旧有些沉重。盈姑娘瞥着玉姑娘,嘀咕道:“自昨晚见过丞相大人,就一副失魂落魄,不愿再接客的样子。”
我亦看着玉姑娘,莫非……
我笑意吟吟道:“那是只失了心的狼啊,招惹谁,都别去招惹他。”
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的情谊上,又将继续相处些日子,我言尽于此,点到为止,先自下了马车。
玉姑娘微抬臻首,看着我的身影,若有所思。
窦建魁的目的果然不单纯。
他的将军府西苑里,衣香鬓影,好像全国各地的美色都云集于此。
一共有二十来个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子吧,却无不是花容月貌。冰雪惊神,红粉绯霞,女子们的美貌比满园的夏花还绚烂,比正午时分的太阳更炙烫人心。纷纷被秘密带进西苑后,接送的侍卫闲杂人等就退了下去。保定帝赏赐窦建魁敕造的将军府风景如画,偌大的西苑,除了我们一干女子,就只有眯眼微笑的窦建魁,和他的几个亲信了。
那位姓胡的侍卫长,就是亲信之一。
看来,令其去丞相府接我,他当真格外重视呢。
窦建魁在女子们中扫了一眼,瞄到了我,便放下心来的样子,他往西苑的一间厢房走去,说话道:“进来罢。”
女子们纷纷随其入内,我心情疏懒地走在最后,正要最后一个踏进厢房时,那位胡侍卫长在我耳边低声道:“郡主,将军吩咐,一会儿另外见您。”
称呼的是郡主,不是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
便想起临离开丞相府,见笔上得前来,胡侍卫长轻笑的那一句,丞相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倘若真是南宫绝杜撰的与我长得相似的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胡侍卫长何来此问?
慑于南宫绝丞相权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昨晚宴席上,之前见过我的,明知我就是明月郡主的大臣们,虽是那间口上不敢反驳,谁人心里不清楚真相呢?谁会相信杜撰的,相貌肖似的明月姑娘呢?掩耳盗铃罢了。此事怕是一夜之间,文武百官,人尽皆知了。
玉姑娘盈姑娘因与我一道而来,在这些打从天南地北到来的女子中已算与我熟识了,就走在我的前面,她们并未听到胡侍卫长与我说话,见我未跟着进去,盈姑娘欲开口唤我,我站立原地不动,只与她微微一笑,她似有所悟,与玉姑娘跟着前面的女子往厢房里去,三步一回头地看我。
折身远厢房而去时,里面已传出窦建魁的声音,好像在说,太子什么的,左一句话不离太子,右一句话也不离太子。
将军府的西苑还真是大呢,竟然有一条湖横亘而过。汝阳王府也有这样的湖,可是那是人工的,眼前这条却是天然的。一个人坐在湖堤边的柳树下掬水,站起的那一刹那正撞进一个男子的眸底。
男子微一尴尬,继而低眼摩挲起手中宝刀来。
是昨晚丞相府筵席上才见过的刑部尚书。
看来他对那把宝刀还真是爱不释手。
以前与刑部大人碰过几次面,有几次是在汝阳王府,他与父王谈事情。有一次是在皇宫里,主持花朝节盛典的时候,花朝节,花朝女……还想那些做什么,我所有的自尊、尊严,都被南宫绝抹煞掉了。我的花朝女荣誉职责,两月前,就在所有人心照不宣下,消逝了。
然后这个月上旬,初五那天下午,我本来在明月小筑绣楼上晒太阳,站的高望的远,不经意间,就望见玉骄在南宫绝的陪同下,两人笑语歇歇地逛丞相府,随行在他们身后的玉骄的宫人们手里都抱着大捧的绚烂夏花,玉骄薄如蝉翼,隐隐见得到曼妙身段的宫装衣襟上,也插着一朵盛开的桅子花,显而易见,花朝女,换作了她。
“梁大人怎生在此?”我微笑问道。
刑部大人望了眼窦建魁与女子们密谈的厢房,再望我,眸上浮现讶异,似在暗忖我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哦,路过……”听我问话,刑部大人回过了神,亦是寒暄道:“在那边船上与成朔喝酒回来,看到郡主,就过来了”。
成朔……
忆起是平阳爱慕的那名军人。
一直只听平阳说,却是未曾见过,也在云坤的口中听闻过此人。——窦建魁最得力的下属,窦建魁军中,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很多军务要事,窦建魁都是依仗了成朔才完成的。
西苑今日虽防守的严密,但成朔是窦建魁座下第二把交椅上的人,刑部大人的官衔也不低,他们在西苑喝酒,倒也说的过去。
“……那个叫……”刑部大人酒意微熏下,闭目想了想,才想起似的,“荷尔穆,就是汝阳王府卫队中,和云坤共事的那个人,知道郡主今日会来窦建魁的将军府,所以他昨晚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荷尔穆与云坤同是汝阳王府卫队统领,当初父王让我选护卫,我选了年轻些的云坤,将而立之年的荷尔穆返还给三哥护卫汝阳王府周全,暗忖那份威信最能撑得住场面。汝阳王府失势后,云坤应我命令召集了京城中汝阳王府的十万兵马,年轻力壮的,依旧跟随云坤身边,令他带着投靠北皇漓;余下五万人跟随着荷尔穆。落入窦建魁手中的五万汝阳王府兵马,正是荷尔穆领导下的那五万人。
“我也正在等他。”有些人虽然相交不深,但身上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刑部大人如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言不讳,此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丞相府来窦建魁的将军府,很大程度上,也是怀着与荷尔穆接头的目的。
接过刑部大人手中短束,我知道,我等到了。
望着刑部大人,他不是恰巧在西苑与成朔喝酒吧?
“哦……成朔人还不错,呵呵……”刑部大人笑着笑着就没笑了,说道:“汝阳王府的案子是我审办的……”
那类案件确实是归刑部管,再经大理寺和宗亲府,刑部大人道:“有很多疑点。不过我才着手去查办,才做着审理的准备工作……刚接手,皇上问斩汝阳王府满门的圣旨就下来了……丞相带着禁军,就从我那里把汝阳王府的所有人带走了。”刑部大人看我道:“你父王下狱到问斩才不过三天,你知道,那类案子三天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刑部大人垂目于宝刀,冉冉道:“二十岁做刑部尚书到今年而立,十年,这是我手头第一件冤案。”
刑部大人刀法精湛,饱读诗书,能坐在断案官吏极致位置,显然心思缜密,善推断与谋略,他口碑也不错,好像一直是没有囫囵过案子。
“……嗯,十年前南宫世家的血案,是我为官起经办的第一件案子。虽然也一直找不出南宫世家谋反的证据,不过我敢确信,南宫世家确实是有谋反的念头,保定帝问斩南宫世家满门,也不算冤枉他们……若不是柯中天徇私力谏,就没今日的南宫丞相了……汝阳王确实是冤枉了。”刑部大人抚摩着宝刀说道。
证据?
南宫傲日留给南宫绝的藏宝图背面的血字,算是证据罢?
见我看着那把宝刀,刑部大人道:“这把刀,是汝阳王私下送我的。”
“父王?”我惊讶道。
刑部大人诧异道:“你之前没见到过?”
没有见到过。
甚至敢断定,汝阳王府绝对没有这样一把上古时代的宝刀。
从刑部大人手中接过宝刀抚摩着,虽对这把宝刀真为父王所赠的说辞存疑,也不禁有了些亲切感。
这真是一把宝刀啊,外型好,内在也实用,削铁如泥,我放了根发丝在刀刃上,发丝立刻就断了。
“……怎么会?”刑部大人兀自不可置信,“可丞相好像见过它的样子,昨晚与我说起它,丞相引经据典不说,还说曾用它练过一套刀法。”
南宫绝是十二岁入居汝阳王府后开始习武的,之前他并没习武,甚至也没重点习文走做官这条路。他是南宫世家的世子,十二岁前,他学的,一直是经商方面的知识。那么,南宫绝用这把刀练过一套刀法,是入居汝阳王府期间了。
我虽是女儿家,不碰不摸兵器,但是自幼在汝阳王府长大,汝阳王府有没有这样的一把刀我还是知道的。
刑部大人看着我,唇角上翘,蓄了笑意道:“奇怪了,这样的事汝阳王的女儿不知道,丞相反倒知道。”
我陡生出些顽皮,眯了下眼睛,揣测道:“父王赠刀给大人,不会是因为汝阳王府事件,向大人行赌吧?听说大人刚正不阿的。”
“……不是行贿。”刑部大人啼笑皆非,“出事的前几月,汝阳王就赠我刀了。”刑部大人赧然解释道:“嗯,那天和窦建魁成朔他们喝酒,你知道的,男人的场合……窦建魁提议谁喝醉了谁就去汝阳王府求亲,那天我喝醉了……”
去汝阳王府求亲……
汝阳王府就我一个郡主,不是向我求亲,还能是谁?
我脸上有些发烫,刑部大人也有些不自然,“汝阳王没有应我的求亲,赠了我这把宝刀。”
刑部大人靠在柳树树干上,正午的阳光穿透柳树的叶子,洒照在他黑色的头发上,蜜色的脸庞上,他明熠的眸子里也跳跃着阳光:“朝中上下,谁不想娶汝阳王府的明月郡主呢?上到保定帝齐王殿下,朝中有妻室没妻室的大臣,下到跟随郡主身边的侍卫,就拿云坤那小子来说吧……唔,荷尔穆那短谏我也看到了,那些侍卫个个愿意为郡主为汝阳王府卖命,情谊不浅呐。郡主才貌双全,又温婉端庄,我大梁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贵族女子,男子们的敬重爱慕,郡主受之无愧,是应该的。不过大家也都掂的清自己的分量,郡主这样的女子,不是属于我们的,所以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敬重爱慕,郡主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呵呵,我们还是希望看到梁国京城永远开着郡主这朵鲜花,都去做那惜花人,譬如齐王殿下那样的就很好……”
“至于有些摧花手……”
刑部大人抚摩着宝刀,沉吟道:“我们和郡主一样,都不希望看到。”
刑部大人的一番聊表爱慕之意,甚至也替众位男子聊表的爱慕之意,不但没增添我的因扰,还使我噗嗤一口笑出了声来。若说玉姑娘盈姑娘使我性情开朗了起来,刑部大人则使我从心里,从内到外地开朗了起来,那不是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不是一番唐突佳人的话,每一字句,无一不显露着往日我有的东西,现在仍旧有,自尊,尊严,别人对我的尊重,敬重,在这个世上,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着那么多人的瞩目,关怀……
刑部大人先前说那么一大段话不觉得有什么,被我一笑,却微微窘迫,恰窦建魁与那些女子密谈结束了,那位胡侍卫长往这里走来,似奉窦建魁的命令单独请我。
“小丫头。”刑部大人这么笑了一句,就离开了。
“大人,”见刑部大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不由叫住他道:“您而立之年,春秋正盛,宝刀未老啊。”
话毕才觉‘宝刀未老’四字不妥,真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见他摩挲宝刀,弄的我都话语混乱了。
胡侍卫长从刑部大人身边走过,刑部大人带着酒气,带着醉意,宝刀似没握稳,差点落地,刑部大人握好宝刀,汗颜呢喃道:“宝刀啊宝刀,保重啊保重……”
别人只道他爱刀成痴,醉时都在喃喃自语,我却听得明白。
被胡侍卫长引至厢房。我踏足入内,胡侍卫长退下,恭恭敬敬带上了门。
窦建魁坐在首座上,呷着茶,望着我,眯眼笑嘻嘻道:“明月,明月,果然皎皎啊。先前满屋子春色,比不上眼前一技独秀。什么叫美人,这就是啦。”
窦建魁出身市井,大字不识几个,也能准确买弄文字,官至武将一流,果然也不是懵着混着过来的,几把刷子,还是有的。
窦建魁回味着茶香,慢悠悠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和你玩丞相那一套,什么明月姑娘明月姑娘的。明月郡主,随便坐罢。”
我坐下,神态怡然。并不急。也不说什么问什么。横竖接下来窦建魁要开口的。说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即便昨晚甫知要来服侍窦建魁,我也不着急,只是因为南宫绝薄情至此震痛而已。总归能借此与荷尔穆等人会面,祸兮福所倚。至于名节清白,南宫绝那么恶心的人都能忍受,闭了眼睛,大约也能忍受窦建魁了;今日马车上见到玉姑娘盈姑娘,将军府西苑里又见到那么多貌美的姑娘,知道窦建魁不是色欲攻心之人贪图我的美色,甚至或许能不服侍他,就更不着急了。至于其他的,且听听看罢。凡事有坏的一面,必定也有好的一面。或许借此机会攀了高枝儿,结识了哪个能与南宫绝匹敌抗衡的达官贵人,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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