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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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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胎一应的事宜,终于让御医女告退了,他似有许多涉及子嗣的事要去张罗,却反倒忙中生乱,一时不知从何做起,只一径宠眷望着我。
全身的气力在得知两月身孕的那一瞬间就被骤然抽光,但我还是努力撑起他那样的笑容,没有他那样发自心底的欢喜,却也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微笑,我便那样笑着望着他:“我还以为汝阳王府的女人孕育的你的子嗣,你不会要呢。”
南宫绝的话语在喜不自胜中脱口而出:“要!我要!”
我微笑看他,慢慢道:“可是我不想要。”
| 燕燕。手打,转载请注明|。。
上部 第77章 一切如昔
“佑儿,这就是你的家了。“
并没在丞相府外解说这是我们的家,实不愿他多多端详匾额上‘丞相府’那三个大字。我背后正是兰析院大门,映在我和佑儿眼里的,是不包含兰析院的汝阳王府。佑儿望着家一阵,仰头看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汝阳王府事发时佑儿才十个月,并不能记事,这是自那以后,他第一次见到我。我在他眼里,还是陌生的。好在平阳与春夏秋冬,服侍母妃多年的花嬷嬷常伴他左右,我的存在他一直知晓。我是他的亲姑姑,和平阳姑姑春姑姑夏姑姑不一样的亲姑姑,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这样的认知,因为一直被平阳她们灌输,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底。他是个很内向很惧生的孩子,今日初见陌生的我,即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我,将手交到我手中,低哽着唤一声姑姑。
我不知道十个月的孩子感不感触的到家门变故,满门抄斩,父母双亡,一则他年幼,二则照排他的这一年来,平阳她们肯定不会与他提及那些哪怕是成年人都承受不了的身世悲苦,但他唤我哽咽的声音,以及一眼就能瞧出他性格内向下,那些存在他稚嫩脸颊,眼底,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深重悲痛,却着实使我惘茫了。
“佑儿。。。。。。”他在我卧房房门口驻步,久久没有踏入的意思,我不觉轻轻唤他,目光落到他脸庞上,映进我眼中的又是那样的深沉悲恸,不仅如此,连今日见我,一直蓄在他眼眶里的泪水也滑落了,他一直没有哭泣,没有声音,只是流泪。我便也望着我卧房,慢慢地,我总算觉悟过来了一一三嫂,三嫂是在我房中托孤给我后,自尽的,三嫂是死在我卧房中的。
今日我迎佑儿回家,恭亲抚养,与已满两岁的佑儿初见,一直就眼泪汪汪的春夏秋冬和花嬷嬷此刻亦是再没忍住,都拿绢子轻轻拭着。我蹲下身,将佑儿轻轻紧紧地抱住,含泪微笑道:“姑姑在这里,姑姑会一辈子陪着佑儿的。”
“一辈子吗?”
“对,一辈子。”
哄了佑儿在我床上睡下,我坐床边望着他的睡颜。佑儿长的像三哥,连稚龄的他也不是白皙的皮肤,而是麦牙肤色,眉宇间与生俱带着一股英气。只是鼻翼和嘴唇有些像三姑。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方轻悄出了卧房。花嬷嬷和秋冬在绣楼上低声说话,春夏虽也坐在其中,却各自想着心事。我过去坐下,花嬷嬷道:“睡着了?”
我点点头。
秋轻抿了笑色,“今儿睡的倒快。”
“可不是。”花嬷嬷道:“少主便是晚上也难以入睡,常常梦魇睡的不好,就更别提午睡了。”
我心思烦重,一时不语。花嬷嬷道:“郡主可是在忧虑少主的性情?”
我喝茶道:“是沉闷忧郁了些。”
花嬷嬷和春夏秋冬都是自己人,花嬷嬷道:“平阳郡主待少主是极好的。。。。。。”
我欠笑道:“平阳我还不放心么?”我感慨道:“大概佑儿就是这性情吧。一则三哥幼年时性情也沉闷,二则佑儿尚在襁褓中,就父母双逝,满门覆亡。他虽是年幼,家门变故必定也造成了对他的伤害。”
冬看我道:“少主那么小,家门变故奴婢们可是一个字也没有与少主提的。”
秋附和点头。而春夏仍是想着心事。阔别一年,一直在新主平阳身边服侍,再回归我这位旧主身边,秋冬看着倒是一如既往,春夏却有些不同了。具体有什么不同,却也说不上来。暗自存起犹疑,我说道:“佑儿又不笨。他本来性子就内向敏感,不说他的爹爹娘亲,一年来,他其他的亲人,每日与他提到的我这个姑姑,他都没有见到,他会感觉不出么?”
花嬷嬷道:“是啊,平阳郡主再怎么待少主好,视如己出,在少主觉来,也是寄人篱下,难免。。。。。。”
我望着卧房方向,说道:“如今他已回家,即便家中再无他的父母,只有我这么一位姑姑,我也不会让他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他是三哥的血脉,是我云家唯一的后人。”
许久收回目光,我又觑了觑春夏。
春夏不在时方叫过秋冬,我道出心中疑虑后,自小习武性情外向心里装不住话的秋冬已噤口唏嘘,秋望着我,神色凝重道:“郡主知道平阳郡主恋慕的,已经与平阳郡主谈婚论嫁的成朔成大将军是谁么?”
平阳没因汝阳王府事发去抚台照佛佑儿时,便听她言及意中人成朔,一直只听她说,只知道朝中有这么一个人,以前窦建魁麾下的部将,而今与南宫绝交好的梁国大将军,因成朔常年身在边疆,一直不曾有幸见到过。秋道:“奴婢们也是这次回来京城后,才见到成朔大将军,知道他是谁的。”
这几月齐国皇室政变连连,擎天侯府欲取君家而代之,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君家皇权虽未被颠覆,但擎天侯府无疑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永乐帝翌表哥退位,擎天侯府扶植宣王君承胤为齐国新帝,是为永康帝。擎天侯父子把持朝政,君家江山于擎天侯府而言譬如探囊取物,永康帝俨然一傀儡皇帝。大姨虽仍旧贵为齐国皇太后,翌表哥却遭贬为王爷,二哥外姓王爷的身份更是名存实亡。擎天侯府意在君家江山,不说与梁国继续征战,连开至燕邦信阳的大齐三军也鸣金收兵。齐梁两国连年的战事暂告段落,身为梁军主帅的成朔自回京复命。这两月来,成朔在梁国京城,又因平阳与成朔论及婚嫁之故,回来京城的秋冬会见到成朔是情理之中的事。
冬哀声道:“说起来,我和秋往日还给过成朔大将军脸色看呢!”
我凝眉,冬解惑道:“郡主还记得大公子去突厥,郡主代他往云州经商,路救趺苏公子。。。。。。哦,是救皇上的那次吗?窦建魁奉保定帝命令对趺苏太子予以追杀,成朔大将军甫时是窦建魁部将,追击趺苏太子的途中与我们遇上。”是了,当时为首之人形容趺苏相貌,问及驾马车的秋冬可有遇上,他们的马骑冲撞了我们的马车,为首之人不仅长相冷竣,语气也是一派刚硬,秋和冬自然没好脸色,将他们一番耍弄。
冬嗫嚅道:“那个冷竣刚硬的为首之人,就是。。。。。。就是成朔成大将军。”
冬绞着帕子,“早知他乃成朔,当日我和秋态度就好一点了。”
“可不是。”秋道:“郡主不知道我和冬见到成朔大将军时有多惊惶。偏偏我们四人是郡主心腹,去平阳郡主身边侍奉,平阳郡主也当我们是心腹,无论去哪里都带着我们。偏偏平阳郡主与成朔将军又是那等谈婚论嫁的关系。。。。。。”,秋红了脸,声音也是很低很低,半响才道:“其实冒犯成朔大将军的是我和冬,可教我和冬奇怪的是,春夏面见成朔大将军,比我和冬面见成朔大将军还不自在。”
秋道:“春还好,只是红了脸,知道成朔大将军身份,思及成朔大将军与平阳郡主的关系时有些落寞;可夏就奇怪了。”
冬接口道:“不止夏奇怪,成朔大将军也很奇怪。成朔大将军见到夏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夏,似是在辨认什么。而夏则是凝眉咬唇。片刻后,成朔大将军突然过去了夏的身边,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而夏那时已经神色倨漠了。不管成朔大将军说什么,夏只道他认错人了。郡主是知道的,夏性情是有些倨傲的,丫头的命,小姐的身子。当时的夏更是完全不像是个丫鬟,高贵倨傲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唉,反正那日来探望平阳郡主的成朔大将军完全将平阳郡主忘到了脑后,眼里心里都像是只有夏。与平阳郡主谈婚论嫁的成朔大将军来荣亲王府本来就来的勤,自那日以后,来的更是殷勤了。然而每一次,无不是来找夏的。”
冬道:“春尚好,知道春对成朔大将军的心思,横竖成朔大将军对春没有想法,平阳郡主向来大度,自然并不吃心;可是夏,我看平阳郡主对此事有些介意了。”
秋道:“是呢,平阳郡主不是怨毒妇人,不会做什么嫉恨夏的事,却也做不到坦然地在荣亲王府看着成朔大将军每每来找夏,趁着太皇太后卧病,镇日在太皇太后身边侍疾,避在慈宁宫不回荣亲王府了。”
今日南宫绝派人接佑儿回丞相府,我于荣亲王府正厅拜谢荣亲王夫妇,并没见到平阳,是知道平阳近日在慈宁宫侍疾,却不想还有此间缘故。
当日去往云州与成朔初见时,习武的秋冬在马车外驾车,我与春夏坐于马车内。我们透过车帘看到了成朔样貌,成朔却未能看清我们。春对成朔动了芳心,我并不惊异,犹记得成朔离开后,春很是羞怯地赞他俊伟。然而夏与成朔之间会有此番纠葛,我却是万没料到。倒是那日春赞过成朔俊伟后,夏泼她冷水,说成朔年纪大了,三十了。夏向来毒舌嘴上不饶人,那话自不教人疑心。此番联系秋冬所说,夏道成朔三十,怕不是随意损春,成朔当时三十,夏说的是事实。
难道夏与成朔真有什么渊源?
夏与春、秋、冬一样,六岁即被买进汝阳王府随侍我身侧,在我身边服侍的十年间,与成朔并无什么交集,若真与成朔有什么,显然也只可能在进汝阳王府为婢之前了。夏六岁前,想来与成朔是不会有男女感情的,最多也不过是两人有婚约。可即便只是有婚约,听秋冬话里成朔狂热的态度,思及平阳,也够我此刻头疼了。
心思辗转地过了三日,前些时日自丞相府惨淡离开,就一直没有动静的趺苏召我进宫。
我给佑儿穿着衣服,说道:“今日姑姑不陪佑儿用早膳了,姑姑有事进宫去。佑儿和春夏两位姑姑待在家哦。”
佑儿顿时有些悲恸,却也只是不舍眷恋地望着我,不说本来想说的话,只是道:“姑姑早些回来。”他因为太年幼声音带着奶稚,与懂事的话昭相呼应,我整个人更像是被深沉的难过湃过。
这孩子,恁地小便活的忍耐压抑。带着这样的幽思上了等候在丞相府门口的马车,坐上去才见马车里坐着南宫绝。又不便下来,遂与他同车。南宫绝果然是关心他的子嗣,一路目光都在我腹上打转,终是抬眼看我,却是道:“你三哥的孩子养育在你身边了,怎么气色还不见好?”我置若罔闻,临窗而坐,怅惘看着街上景致。他也不介意,轻轻笑道:“也好,一回生二回熟,亲自养育那孩子累积了经验,以后抚养我们的孩子就容易多了。”
我强自平心静气,仍旧不去搭理他。他颇觉无趣,终于也不再说话,只手指一路一下一下地‘笃’、‘笃’地叩着茶几,终于在马车将到宫门前状似无意地问道:“皇上召你何事?”
我亦是不晓得趺苏因何召我,终等到早朝散了,文武百官陆续出来金銮殿,胡公公过来请我,说趺苏在金銮殿内候我。往通往金銮殿的九转回廊走着,一路撞面的都是下朝的臣子,似乎今日早朝纷争格外激烈,便是此刻下朝,臣子们慷慨言辞之声亦不绝于耳:
“为汝阳王府翻供之辞似乎不够证据确凿。”
“皇上今日怎地突然将此事提上议程,之前可一点前兆都没有。”
“这如何是‘提上议程’,皇上分明是早有决断,不由分说将一概大臣的谏言全然压下,不仅如此,还双管齐下出动御林军于全国上下张贴汝阳王府一清二白的榜文!”
“还有汝阳王的第三子,昔年武状元云溶诚之子世袭汝阳王王位。一一丞相大人不是抄斩汝阳王府满门的监斩官吗,汝阳王府怎么还有后裔活在世上,这。。。。。。这是丞相大人失职!”
“皇上近来与丞相大人势同水火,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治丞相大人失职之罪?”
“林大人老糊涂了,皇上已为汝阳王府沉冤昭白,基于此事,丞相大人又何来失职之说?今日早朝情势还不显而易见么,丞相大人完全与皇上站在一边,共同遏制着谏言,若非如此,汝阳王府沉冤得雪之事怎能在一个朝会便一捶定音?”
“别说了,齐王殿下,刑部大人,刚从边疆回来的大将军成朔,荣亲王府一脉势力纷纷附和此提案,朝中中坚主流积极响应,洗刷汝阳王府冤屈之事又岂是咱们微末力量改变的了的?”
“也奇了,皇上,丞相,齐王殿下,成大将军,荣亲王府。。。。。。这些平时矛盾重重的主流势力们,今儿倒是团结友爱,意见一致!”
“嗬,还瞧不出其中微妙么,或爱人,或情人,或友人,这些势力,无不与明月郡主有关系,一个女人,调动了梁国最高政治集团的所有势力,不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是什么?”
“此言极是。。。。。。”终于一臣子抬头乍见我,愕然止声。
他们的交谈还真是激烈,此时方察觉到我伫立回廊侧位,一直与络绎不绝从这里经过的他们让道。当着人背后论人是非竟也不尴尬,只诧异看着给他们让完道的我,在秋冬扶持下,在胡公公的带领下,面无表情往金銮殿而去。显然,对我在他们甫下朝就被帝王召往金銮殿,又颇有微辞了。
听了恁久是非,我是淡淡然的,秋冬尽管乃习武之人经汝阳王府家门变故后也褪却了莽撞,一样的面无表情。胡公公歉然望向我们,本来还想出语抚慰的,话到唇边,又愕然地咽了下去。
走过了九转回廊,是直通往金銮殿的数百道汉白玉宫阶,金銮殿门口,宫阶之上,北皇漓与刑部大人说着话,荣亲王与成朔也说着话一一成朔,这个一直只闻其名未睹其面貌的人,有秋冬的解说,我已能断定荣亲王身旁,那个昔年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是成朔了。
成朔与平阳虽未婚配,但看其与荣亲王相处,已然是一对翁婿了,不过荣亲王约是因为平阳,在与成朔置气。记忆里那个软硬不吃的刚硬男子,此刻一径颔首与荣亲王陪着不是,何况以他今日大将军身份。这个男子无疑是爱着平阳的,平阳是幸福的。
我不觉凝了眉,秋冬是不是会错意了?
而本是紧锁浓眉的成朔见了我,眼中倏然一亮,丢下荣亲王,近前与我颔首道:“郡主。”不同于与荣亲王陪不是的谦恭温和,成朔望着我,身姿挺拔,面目冷毅,端的是我梁国大将军的风采。
将荣亲王晾在一边,何况还是他与荣亲王陪不是的时候。。。。。。我心下一笑,回礼道:“成将军。”望一眼金銮殿大门,颔首道:“今日早朝之事,谢过将军了。”
成朔眸际带笑,脸还是那张刚硬的脸,“郡主别谢的太早,成朔亦有所求。”成朔眸中始露精光 “成朔想问郡主要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要的人是夏。为了平阳,我得断然拒绝才是。何况依秋冬所说,夏对他那般倨漠,该是对他没那层意思的。我含笑道:“成将军说的是夏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成朔已打断道:“对。”成朔道:“她原本叫成夏莲,是我亲妹子。”
“大将军之妹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已是折煞我了,而今大将军开口讨回家妹,我求之不得。”。。。。。。是成朔的妹妹,夏是成朔的妹妹,变故转变的太突然,本是脱口要拒绝成朔,好在思维敏捷,立时变换成这番说辞。
成朔很满意听到我的答复,在此刻,方转过身去与荣亲王颔首道:“小侄去慈宁宫探望平阳了,先行告辞。“
事情说开,冰释前嫌,荣亲王捻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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