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军阀-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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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种崇洋媚外，别有居心的卑鄙文贼后世遍地都是，比起那些人这个郎中书的功力还不是很深，“郎先生，原来你也知道将人和狗放在一起比较是张冠李戴，那你为何又犯这种错误的，是你的学问不够，还是别有居心！”

听到乔宇的话，郎中书突然一阵迷惑，什么叫张冠李戴，简直是岂有此理，不只他是如此，就连张澜等人也有些迷惑，紧紧盯着乔宇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二。

“同学们，郎先生方才所说的现象并没有错误，但是为什么我说他是张冠李戴，偷换概念呢，这就要从两种戏曲的起源说起，西方的歌剧最初是在宗教仪式上使用的，是给神听的，因此听歌剧的人要穿着正式，一言不发，大家也可以想一想我们中国人在水陆法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庄严肃穆，俨然整齐；而我们的戏曲诸如京剧，评剧，梆子，川剧等等都是纯粹为了娱乐而产生的曲种，本身就是服务市民阶层，让大家在繁忙之余能够轻松消遣的一种娱乐方式，如果一个人干了一天活，想去茶馆听听小曲还要正襟危坐，还怎么放松休闲啊，郎先生将这二者放到一块对比，难道不是让狗和人比身高么？”

乔宇说到了这里之后，场下的学生他们才反应过来，细细一琢磨还真是如此，以往也听过有人用这种事情来贬低中国人的素质，大家只觉得气氛，却不知道如何辩驳，现在一听巡阅使这么说，果真是茅塞顿开，原来郎中书之流的竟是在偷换概念，这时大家看向郎中书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崇敬了，反倒是带着一丝怀疑，他平时的那些言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啊！

越是怀疑郎中书的话，给乔宇的掌声就越发的猛烈，就连不少川大的教师也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郎中书听着猛烈的掌声就好像是一个个的耳光一般，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晕头转向，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粗鄙的武夫竟然能够这种见识，自己本来想要给对方下个套，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的脸上也显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同学们，推究这种差距产生的原因在我看来是我国古代城市经济远远强于西方，几十万上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并不鲜见，有了庞大的市民群体，为了娱乐民众而产生的戏曲曲艺自然大兴，而同时期西方最大的城市也很难超过五万人口，自然就难以产生丰富的市民文化，如果郎先生非要这么比较，那不妨就将比较的地点放在电影院，电影是新近出现的娱乐形式，看看中西方民众的素质有什么区别，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正确的结果！”

乔宇说的举重若轻，还顺带着指点了一下郎中书，让他好好做做学问，这份举重若轻顿时让场下的众多师生再次大声叫好，不住的鼓掌！

郎中书越发的尴尬，半晌才恢复过来，干笑了两声：“巡阅使固然见识高明，在下佩服，也是我想的简单了，还请巡阅使原谅！”

郎中书的脑子转的很快，这种情况之下还是尽快承认自己一时糊涂，如果还不承认，那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别有用心么，那个罪名可比这个大多了，乔宇故作大方的挥一挥手。

“郎先生，知错能改那是最好，不过你我如今都算是大学的老师，要对这些学生负责才行，你的一句话极有可能影响他们对事情的判断，进而影响一生，因此我们必须谨言慎行，信口雌黄更要不得啊，你要是没有别的疑问，就把机会让给别人！”

乔宇又趁机不断的敲打郎中书，这并不是乔宇得寸进尺，而是这种正面辩论之中气势和心理因素十分重要，乔宇不只要对付一个郎中书而已，而是要借助这个机会教训一下全场的师生，甚至要影响整个学界，因此必须是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够达到应有的效果，最后乔宇故意要让郎中书闭嘴，也是给郎中书一个错误的印象，以为乔宇虽然第一个回合胜了，但是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在出兵的问题上驳倒郎中书，因此才不愿郎中书继续说话。

乔宇越是这么压制，郎中书就越是自以为得计，他顿时高声说道：“且慢，巡阅使，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自从欧战爆发以来，巡阅使陆续向欧洲派遣了超过五十万劳工，这些劳工在欧洲为协约国工作期间已经有三千四百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丧命了，还有大量的劳工因为水土不服，患上了各种疾病，另外这些劳工还要受尽各种虐待，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什么叫草菅人命，这就叫草菅人命！”郎中书说的越来越来劲，手足张扬，慷慨激昂，神情十分激动，仿佛死的是他的亲人一般。

“到了如今巡阅使不反思自己的政策，反倒要派遣军队进入欧洲作战，用千万国人的生命换取列强的欢心，欧洲战场空前残酷，列强的那种强兵都死伤惨重，中队战斗力本就不强，到了欧洲之后就是炮灰而已，到时候几十万，上百万的生命就这样死在了欧洲，川蜀大地要有多少家庭破碎，要有多少孩子失去父亲，要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要有多少老人没有后代，就算是参战能够获得一点半点的施舍，也不值得我们用生命来换，另外四川这些年经济发展看起来很不错，但是都是以牺牲百姓利益换来的，森林被砍伐，河流被污染，去年一年死于工伤的超过了五万人，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说到此处郎中书故意听了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不少学生已经开始仔细倾听，显得十分注意，他也十分得意，在此时此刻他似乎化身为地狱之下的判官，正在审问恶鬼，别看多方多了不起，不一样要被自己痛骂，这一刻他就代表了真理。

郎中书越说越高兴：“巡阅使，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爱好和平的，我们绝对不能参与到世界大战之中，而且列强终究是列强，贸然参战之后，我们只会招来列强的怒火，到时候玉石俱焚，伤害的还是老百姓，我们也不要带血的工业化，我们要停下来看看自己的良心！”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着出来的，在场的不少郎中书的信徒纷纷猛拍巴掌，显得兴奋莫名，老郎就是厉害，虽然先输了一筹，现在这一场绝对没有问题了，就算是乔宇再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结果，他们甚至都感到遗憾，要是自己能够站出来，也会像老郎一样风光的，而且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乔宇根本不敢抓捕他们，这可是低风险，高收益的好事，自己当时怎么就死心眼了呢，让老郎抢了先！

“郎先生，我首先要纠正你几个错误，目前派去欧洲的工人一共死亡的总数是四百一十二人，而他们的工作时间也不是十六个小时，而是十个小时，超过十个小时要付给三倍的加班费，另外你说的工伤死亡人数也是错的，一共死的是五千七百人，加上残疾一共是三万八千六百人，这些统计数据全是历历在目，完全可以查证。”

在场的学生顿时也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郎中书了，就连他的一些崇拜者也有些疑问，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乔宇故意压低了统计数据，场下顿时议论纷纷，乔宇环顾了一下全场，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虽然郎先生说的数据有些问题，但是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自从我主政四川一来，取得了一定的发展，但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一点我要检讨，但是在这个时候我还要公布另外一些数据！”

说话之间乔宇从秘书的手中接过几张纸，“同学们，去年四川虽然经受了战火，但是教育投资增加了三成，达到了三千二百万元，正是以为这种巨额投资使得四川的义务教育入学率增加到了一半以上，在1911年的时候这个数值不足百分之五，粮食产量在这五年之间增加了近八成，使得四川人均粮食占有量提升了一百五十斤以上，由于粮食的增加，儿童营养不良的比例由百分之四十二，下降到了百分之十一，每年至少少死二十万以上的婴幼儿，郎先生方才你义正词严的说要我停下来看看自己的良心，我现在就要反问你，你的良心在哪里，这些为什么你看不到，同学们！现实摆在我们的面前，往前走要付出很大的牺牲，这是没有错，但是我们不前进，或是放慢了速度，因为那样我们失去的将更多！”

乔宇话音还没有落地，在场的学生们还在消化着乔宇话中的信息的时候，突然在场下站起来一个人，“乔帅，说的一点错误都没有，纵观各国的工业化历史，全都是如此，英国强制将农民驱赶到城市之中，每天的工钱仅够一两片面包，许多工人不出七八年，就会因为劳累过度而丧命，别的列强也多是如此，四川能够做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用战争扞卫和平（三）

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物，大家都将目光落在了此人的身上，只见此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材清瘦，带着一副巨大的眼镜，头发乱七八糟的，不过看起来十分精明强干，大家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名叫黄远庸，是最近刚到川大的老师，负责教新闻系。　

说起来黄远庸在新闻界也是大名鼎鼎，同邵飘萍齐名，文风辛辣，骂起人来入木三分，影响很大，他本来是在美国居住，后来四川派遣了大批的采购人员进入美国，同时黄三德回到美国之后，极为推崇乔宇，鼓励海外华人回到国内，为国家的建设出力，黄远庸出于新闻工作者的敏感，经常对四川同美国的商贸交流进行报道。

就在袁世凯筹划称帝的时候，黄远庸连续发表了十几篇通讯，将袁世凯骂的一无是处，就在十二月二十七号黄远庸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从路边冲出了一个杀手，照着黄远庸就开了两枪，不过这个杀手比较匆忙，并没有打中致命之处，正要再给黄远庸一枪的时候，突然子弹卡壳了，这个时候恰巧有四川的护卫从这里路过，将黄远庸救了下来，同时那个刺客也被抓住了。

黄远庸侥幸逃得性命，随后旧金山的警察就开始审讯那名刺客，本来黄远庸也以为是因为自己痛骂袁世凯，老袁才派来刺客要了自己的命，不过等到口供问了出来之后，黄远庸顿时惊呆了，这个刺客竟是北美民党的领袖林森派来的，背后正有孙文的影子。

黄远庸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满口都是民主共和的孙文博士竟然会派人刺杀自己，公然蔑视法律，让黄远庸原本黑白分明的天真看法击得粉碎，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重新认识那些政治人物。

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之后，黄远庸回到了国内，凭借着他的学识名望，进入四川大学教书一点都不难，要知道他还是满清最后一批的进士呢，正因为亲身的经历让黄远庸看问题越发的深入，因此对郎中书等人也看不上眼去。

在这种时候，黄远庸公然站出来支持乔宇，第一是他在美国生活过，见识很广，知道乔宇说的都是实情，另外他也看不惯一些读书人的丑陋嘴脸，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大肆造假，一个死亡人数在他们的嘴里能够翻上十倍，根本不尊重客观事实，简直是混淆视听。

“乔宇，不管怎么说你都甘当列强的走狗，用四川百姓的性命换来列强的援助资金，你的帅府金碧辉煌，堆砌的都是民脂民膏，你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算你有多少走狗给你摇旗呐喊，也不能洗清你的罪孽！”郎中书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竟然开口骂了起来。

早就在一边看不下去的警卫人员迅速将郎中书按住，郎中书并没有老实下来，反倒继续破口大骂：“乔宇你这个独夫民贼，历史早晚会宣布我无罪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警卫见这个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还口出不逊，简直是在找死啊，因此他们手上不住的增加劲力，掐的郎中书咬牙切齿，极为狼狈。

而此时郎中书的脸上也不断的冒出汗水，嘴角开始抽动，浑身颤抖，大家顿时都清楚了，原来这个郎中书的烟瘾犯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正派的教授竟然还是一个瘾君子，越发的看不上郎中书这个人了，往日里大家还以为他故作狂态，现在一看竟是毒入骨髓，乔宇压根就没有看这个跳梁小丑，而是面对着所有的学生沉声说道：“同学们，我们的祖国领袖世界将近两千年，但是如今被西方的工业文明彻底甩开，堂堂的天朝上国成为了他们嘴边的肥肉，任何一个国家都能骑在中国的头顶拉屎撒尿，这是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华儿女都不会答应的，不过如何将我们这个老大帝国从亡国灭种的境地之中拉出来，却非常值得思量！”

说到此处，乔宇环视了一下全场的师生，伸出了两个手指晃了晃：“我认为现在要首先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挨打，一个是挨饿，这两个问题实则是一个问题，就是工业化的问题，我们和列强差的就在于此，只有工业化之后，我们才能够生产出最先进的武器，培养出强大的军队，夺回国家主权，也能够生产出足够的粮食让百姓解决温饱问题，我曾经在川大说过大炮和黄油是一回事，现在恐怕大家能够看得更明白了！

实现工业化是未来我施政的主要方略，但是我们中国如今的状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消除列强的特权，要克服国内的反对势力，欧洲大战恰恰给中国提供了一个少有的战略机遇期，本来我们的产品质量并不出众，但是因为欧洲战争巨大的消耗，才能够让中国的商品行销欧洲，获利甚丰，同时我们也建立起了数千家工厂，有上百万的工人在工厂之中工作，看起来四川的工业化已经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现在四川的工业就是建立在沙滩之上的城堡，一旦欧洲战争结束，列强的势力卷土重来，我们现在产品没有质量优势，再加上关税权力还在列强的手中，我们的工厂就会面临大面积倒闭的风险！”

乔宇说到这里，场下的学生都是一阵阵的倒吸凉气，他们都算得起这个时代的精英，以往只是没有思考到这里，现在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四川发展之中的艰难，也越发支持乔宇的策略了。

“同学们，正是出于这种担心，我才决定派遣劳工到欧洲，为的就是学到先进的技术，快速提高产品质量，而且派遣军队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协约国已经答应就关税问题进行谈判，庚子赔款，租界地等问题也都提上了日程，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中国才算是有了的地位，也才能够靠着政府的力量保护我们的工业，郎先生说我派遣军队是为了换取一些资金，实在是在异想天开而已。

向欧洲派遣军队一定会承担巨大的风险，死伤惨重是必然的，某种程度上说这是送去的炮灰部队也是没有错的，但是我们有别的选择么，在十年之前，日俄两国在东北大打出手我们宣布了可耻的中立，就在去年，日本和德国又在山东交战，我们依旧是不敢过问，不过十年的时间中国就连续经受了两次奇耻大辱，再往前说庚子国乱，甲午之耻都还不远，我们派遣军队或许是死伤惨重，但是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如果不派兵，不奋发图强死伤的中国人只会更多，更加惨重。

中国人固然爱好和平，但是和平不是靠着下跪，祈求换来的，而是靠着武力争取来的，没有人敬重一个懦弱的国家，只有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够真正得到和平，而不是像一些学者那样，只要参加战争就哭天喊地，大骂政府。同学们！老师们！骂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差别就在于有了知识就能够骂的花团锦簇，但是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拿出办法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如果郎先生之流的人物能够不用参战，就将关税权力拿到手中，我不只道歉，还要把巡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