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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流放·第二季(完结)作者:河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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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那群人挟持着纪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楼下空地,梁上君知道,再过几秒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将眼睁睁看着纪策给那群逊奈的叛变者们陪葬。
  “穆斯塔法,我会向团长提交申请,做为驻逊奈的联络员。你放心,国安部反间谍侦察局会有人赞同这个建议。”
  “什么?”穆斯塔法愣了一下,“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你不是在一直撺掇我投奔你么?”梁上君深吸气,“你救他,我就跳槽到逊奈。老板,你觉得划算吗?”
  这笔生意,划算吗?
  梁上君远远望着那个人张扬凌厉的侧脸,觉得很划算。
  穆斯塔法看着梁上君倔强坚定的眼神,也觉得很划算。
  
  穆斯塔法没有放过那群人,也没有伤害到作为人质的纪策。
  他只是把无差别扫射换成了四名狙击手的点射。
  纪策也很配合,双手被缚不能动,他就凌空一脚踹开押着他的人,那人惊骇之下扣动扳机,可惜准头偏得太多,只打到了一丛木芙蓉。
  逊奈正儿八经的狙击手不像之前偷袭穆斯塔法的那位那么脆,个个快狠准。他们几乎同时放枪,命中对方的要害。
  鲜红的木芙蓉花上流淌着滚烫的血,在这个冬夜里显得越发冶艳。
  大概是失血带来的晕眩症状,梁上君觉得自己视野有些花。也就是个眯眼的功夫,纪策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反倒更让梁上君纠结。
  医生在给梁上君的伤口消毒止血麻醉缝针,纪策就在旁边冷着脸看。
  直到梁上君紧绷的弦全部松懈下来,额头不自主地抵在他身上昏睡过去。
  均匀的呼吸拂过颈子,纪策才感觉到身上的肌肉一点点放松。
  深深的无力感啮咬着他的理性。
  感觉愤怒、感觉后怕、感觉懊悔,可是这些情绪无法宣泄出来。一看到梁上君,就全都只能埋在心底。憋得狠了,就在自己的身上隐隐作疼。
  睡在他胸口的这个人,他必须用一颗钢铁般的心脏来看待他。
  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穆斯塔法整晚都在应付这次的事件:酒店的赔偿和修复,对明天客户的解释,给其他无辜住客的精神损失费,新的人事调配……他太忙了。
  晨光初上的时候,一切才回归平静。
  梁上君也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在房间里。纪策大概有事忙去了,洒着阳光的温暖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忽然觉得有点憋闷。
  昨晚答应穆斯塔法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那种情急之下作出的允诺,现在回想起来,有着浓重的不真实感。一想到回到伽蓝后不久就要告别伽蓝,他心里就一阵抽。
  洗漱、穿戴整齐之后,他径直去找了穆斯塔法。
  那个昨晚遭受毁灭性破坏的套房如今居然恢复了八九成,家具还都很散乱,但好歹窗户都装上了,逊奈的办事效率确实挺快的。
  穆斯塔法似乎对守卫交待过不要拦他,梁上君进去的时候畅通无阻。
  彼时穆斯塔法蜷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梁上君走近了才发现,他正睡着。
  刚想要转身出去,沙发上的人已被惊醒,模模糊糊说了句:“随便坐,我们谈谈。”
  梁上君坐下了。
  穆斯塔法花了十几秒收拾疲态,喝了口冷掉的浓茶,开口道:“那么从今天起,一直到抵达伽蓝,你都是我的贴身护卫了。”
  一上来就是个不容辩驳的陈述句,梁上君懵了:“什么?我本来不就是你的贴身护卫吗?”
  “不,我是说,24小时贴身护卫。”
  “……”足有半分钟梁上君找不到言语回答,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他说,“我是人,我也需要休息,不可能24小时守在你旁边。”
  “不是这个意思,”穆斯塔法考虑了一下措辞,“我希望你能暂时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并帮我处理逊奈的事物。”
  梁上君挑起眉毛:“饮食起居你不能自理吗?这个暂且不说,关于逊奈的内部事务,我劝你还是不要现在交给我来做比较好,你不怕我把你卖给伽蓝和国安部么?”
  穆斯塔法道:“先不要急着否定,你先试着做一天可以吗?一天以后,我想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了。”
  梁上君看不懂穆斯塔法想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答应下来。
  穆斯塔法还以他微笑。
  这个笑容很真诚,看得出来,那对深邃的眼眸中都带着笑意。
  大片的阳光映在这个笑容上,不知道为什么,梁上君却从中看到了绝望。
   


63、第62章 
 
  这是个晴朗的早晨。
  纪策忙里偷闲找梁上君的时候,看见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穆斯塔法,神情异常专注,还带着一点迷茫和探究,这样的神色让纪策心里很不舒服。
  他试图拦下梁上君问个究竟,可是梁上君冲他急匆匆地摆手:“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说完梁上君快步跟上穆斯塔法,完全不再搭理被他撇下的纪策。
  回过神来之后,纪策发现哪里有穆斯塔法,哪里就有梁上君,那两个人几乎连上厕所都是同进同出。
  他磨着牙冷笑,憋着一肚子的火继续工作,心里想着晚上怎么把那只呆贼吊起来抽,让他老老实实给自己一个解释。
  于是当弹头和肉蛋看见自家纪连脸上的表情时,吓得躲在角落里,明智地决定,今天除非被召唤,否则绝不出现在纪连面前。
  
  梁上君本来是抱着“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的心态”跟着穆斯塔法,然而越接近这一天的尾声,他就越觉得迷惑,到后来他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穆斯塔法的每一个动作。
  早上收拾套间的时候,穆斯塔法很有礼貌地对他说:“能帮我把茶几上的CD收拾一下吗?就放到那边的书柜第三层。”
  因为是请求而不是命令的语气,梁上君比较受用,顺手就帮他收拾了。
  可是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穆斯塔法又对他说:“啊对了,梁上君,帮我把茶几上的CD收拾一下吧,就放到那边的书柜第三层。”
  梁上君愣了下,指着书柜说:“我收拾过了啊,呐,放这儿了。”
  穆斯塔法笑了笑:“哦,那谢谢了。”
  与那位难缠的客户约好见面时间后,他让梁上君把准备好的资料都带齐,然后两人紧赶慢赶地去吃了个早饭,就去见客户。
  谈判桌上梁上君再度见识到穆斯塔法杀人不见血的本领,所有条件一经提出绝对不允许驳回,如果对方有所异议,他就能耗到海枯石烂。
  四个半小时的会谈,最后那名日本客户实在扛不住了,答应了所有条款,饿得两眼发绿地拖着他们去餐厅吃饭。
  穆斯塔法谈好了生意,心情轻快许多,扯松领带对梁上君说:“抱歉,辛苦你了,陪我耗这么久,早饭都没吃。”
  梁上君看了他一眼:“早饭?我们一起吃的啊。”
  穆斯塔法似乎刚想起来,无奈地摇摇头:“是嘛……我都饿晕了。”
  渐渐地,梁上君越发觉得不对劲。
  穆斯塔法在生意场上尚且能保持精明,可一遇到生活琐事,就时常丢三忘四。
  比如他会给一杯咖啡加两遍糖,叫过客房服务之后会再叫一次,经常把时间弄错,对早上刚换的守卫人员进行盘问,然后再换成另一批……
  不管怎么看,这都太不正常了。
  当穆斯塔法第三次让他把电脑中的材料打印出来时,梁上君终于忍不住问他:“穆斯塔法,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精神状况不怎么好?”
  这已经是他斟酌很久之后的措辞,直接说逊奈的领袖“神经质”就太缺心眼儿了。
  穆斯塔法按了跑步机的停止键,履带缓缓降速。
  他从机器上走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侧身望向梁上君,仍是那样彬彬有礼的微笑:“你已经发现了啊,看来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这一天的黄昏似乎来得特别早,夕阳一点一点往下沉,收走了穆斯塔法脸上最后的光。
  梁上君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地与他交谈。
  听这个杀伐决断的男人说自己的烦恼,就好像他们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朋友。
  
  少年型阿兹海默综合症。
  这是一种原因不明的脑萎缩,症状类似于早期的老年痴呆。
  穆斯塔法从半年前开始出现记忆力衰退的症状。刚开始他没有太在意,最多就是忘记打一通电话或者忘记签一份文件,可是慢慢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有时候他会忘记一整天的安排。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对着堆积成山的生意资料,电话不停地响,却蓦然感觉到空虚和不知所措。
  有时候他会认不清身边人的脸。他不记得今天递给他文件的助理叫什么,不记得身边的手下是不是昨天那个人,不记得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是谁。
  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已经什么人都不敢相信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认得出这个人。
  作为逊奈的“领袖”,他无法把自己的状态公之于众。
  那些想要推翻他的人一刻也没有松懈过,就像当初他要推翻拜玲耶一样。他不能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
  他去看私人医生,只得到暂时缓解这种症状的治疗方法,无法根治。他曾经为此而暴怒,但这无济于事,他甚至没有可以倾诉愤怒和伤痛的对象。
  “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但我不得不承认,现在我对此无能为力。”穆斯塔法说。
  所以他只能把重要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背下来,确保不出任何差错。他不会跟交易对象讨价还价,不会随意变更条款,否则他的记忆就是一团混乱。
  对于繁琐的事务他可以条条框框地记下来,可是对于“人”呢?
  “梁上君,你能想象么,某一天早上起床,你发现身边的人全都是陌生人,你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团团地围着你……”
  “这样的情况我已经出现过一次了,”穆斯塔法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就像我的脑子里有一块橡皮擦,只是睡一觉的功夫,就把我的记忆全部擦掉。”
  从那以后他就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敢深度睡眠,就开着灯看书,不停地放着音乐,运动,翻来覆去地回顾工作,而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人,尽量避而远之。
  梁上君问:“最亲近的人也会忘记吗?”
  穆斯塔法笑道:“我没有最亲近的人。不过真的很奇怪,在那次近乎洗脑的发作之后,我居然还能记得你。”
  “我?”
  “是的,我还能记得银色荆棘。你可能不会理解,在那个逊奈的阅兵场上,你的挣扎和反抗给我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就连我自己都很惊讶,为什么第一个从我记忆里苏醒的人会是你,为什么我偏偏把一双憎恨我的眼睛记得那么清楚……
  “记忆里还剩下了一个人,这对我来说,如同神意带来的礼物。
  “打开礼物的盒子,整个生命里,就只有那个人。”
  
  从穆斯塔法的套间出来,梁上君还处于震惊之中。
  难以想象穆斯塔法是怎样一个人做到的,在精神面临崩溃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够掌控住整个逊奈,这样的意志力,让人不得不钦佩。
  只是梁上君一直把自己和穆斯塔法的关系定位为路人甲和路人乙,再密切一点最多是老板和保镖,即使他曾经仇视过他,也没有留下那样深刻的记忆。
  仅仅数面之缘而已,他想不明白,令穆斯塔法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纪策大概在做夜间的防卫安排。明天在这家酒店还有场座谈会,原本是定在别的地方开的,但大家认为这家酒店已经闹成这样,反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里开完会,省时又省力。
  洗去一身疲惫,梁上君端坐在床上,严阵以待地等着纪策回来。
  他知道今天自己敷衍的态度触到纪策逆鳞了,加上昨天晚上中弹受伤的账,不好好算清楚那人渣是不会罢休的。
  纪策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梁上君老老实实地盘坐在那儿,便装穿得整整齐齐,格洛克放在面前的床单上,一副随时准备谈判随时准备谈崩了就爆头的架势。
  看见他这个样子,纪策气就消了大半。他是真的拿梁上君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默默地洗完澡,坐到这个呆贼的对面:“说吧,怎么回事?”
  梁上君正要开口,突然被纪策打断:“等等,我先问一个问题。”
  “你问。”
  “你用什么条件跟穆斯塔法换了我一条命?”
  梁上君一下噎着了。纪策的问题一针见血,问到的就是他最不想回答的。
  “怎么说你也是个指挥官,还是伽蓝的活宝之一,他不敢轻易伤你。”梁上君谨慎地说。
  “按照穆斯塔法的作风,他不会顾忌我这个人质,对付那些叛变者,他会采取最简单最暴力的镇压,没道理会动用狙击手那么容易多生事端的做法。这一点我比你更了解他,说吧,你答应他什么条件的。”
  “我……”梁上君有些局促,下意识挪了一下坐姿离纪策远一点,“我答应他从今天起做他的贴身护卫,24小时随叫随到。”
  他还是刻意避开了自己将申请作为驻逊奈联络员的事,他很清楚,这件事现在说出来,接下来的一路上都不会安生。
  纪策的目光泛着冷意,紧抿嘴唇中蹦出两个字:“三陪?”
  梁上君随手抄起枕头就呼他脸上:“什么玩意儿!”
  纪策挡了下来:“要不他一个成年人,要你保姆似的照顾什么?”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梁上君把穆斯塔法的病情给纪策说了。
  “逊奈正处在内忧外患的阶段,我们反而是他最能信任的人,所以他让我帮他忙,至少让他不要活得太糊涂。”
  “就这样么?”纪策手里把玩那把格洛克。
  “嗯。”梁上君眼睛盯着枪口。
  “好吧,那休息吧。”
  听到纪策这么说,梁上君愣是隔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咦?这就盘问结束了?他相信了?他没有疑虑了?
  正当他要松一口气时,纪策的举动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纪策,不是休息吗?你他妈往哪儿摸呢?”
   


64、第63章 
 
  有些微凉的手撩起T恤下摆,探进底裤里,既稳又狠地攥住了梁上君的要害。
  “唔。”气息瞬间凌乱,梁上君身体不自主地后仰,手肘支撑在床上,牵动了左臂的伤口,丝丝地疼。
  纪策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要是能把我的话放心上,怎么会受伤?呆贼,你能好好听我的话一次吗?不要跟我犟,不要跟我逞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把玩那只格洛克手枪一样把玩手里的东西。
  轻、重、缓、急,逼得梁上君无路可退。
  “行了,要上就上,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梁上君自知理亏,这回是真的不敢跟他犟,而且他自己确实也想做。
  纪策也不跟他磨叽,取了润滑和套子就准备上膛。
  他知道梁上君今后的任务重,不希望给他带来太多的负担,只能尽量温和。
  不过与他下半身的动作完全相反,亲吻和抚摸都极尽煽情。霏1凡l論i壇
  不给梁上君喘息得闲暇,口腔中的任何一寸领地都不放过,唇舌交缠时牵扯出银色的丝,由于无法闭合双唇,唇角溢出的唾液濡湿了两人的下颌。
  □的刺激本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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