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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袖盈华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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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苏俞怎样争辩,萧君远只是微笑却坚定地看着她。苏俞无计可施,只好让萧君远背过脸去,走到山洞里侧换下了湿衣。

萧君远静静看着穿着他的衣服、满面通红地烤着衣衫的苏俞,唇边笑意越扩越大。

等到二人衣衫都已干透,太阳也开始渐渐西移。苏俞假装 没有看见萧君远偷咳在帕中的刺红鲜血,笑着对他说:“我实在是很累,根本走不动,干脆我出去找一点吃的,我们休息够了再走。不过你别对我抱太大指望,现在是冬天,外面连片绿叶都没有。”

“好,俞俞。”

苏俞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萧君远笑着安慰她:“找不到吃的没关系,俞俞,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苏俞从袖中掏出一把暗绿色的小草:“虽然没有好的,但我找到了一点儿没有枯尽的莘莘菜,我们可以煮来吃。”她在洞外挑了半天才找到一只残口的小瓦罐,在河里洗得干干净净以后,舀了些清水,架在火堆上,等水开了以后,将洗净的莘莘菜撕开,一点一点地加了进去。

等到瓦罐晾得凉了一些后,苏俞用帕子端着,凑近萧君远嘴边:“你吃一点。”

萧君远额上冷汗淋淋漓,然而他还在微笑:“你先吃。”

苏俞喝了一口汤,再端回萧君远唇边:“这个时候的莘莘菜怎么这么难吃,你要将就一点。”

萧君远笑着摇头,凑过去喝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到嘴的莘莘菜,示意苏俞再吃。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人一口地喝完了那碗野菜汤。

一阵暖意渐渐袭来,萧君远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勉强。苏俞将火拨得稍微小了一点儿,起身走到萧君远身边坐下,将他不住轻颤的身子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的怀中:“萧大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有点害怕,你不可以睡觉,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她知道迟歌一带会来救他们,只要陪着萧君远坚持到那时候,就可以了。

“好。”

“那你说啊。”

“俞俞,像从前一样,我讲故事给你听,可好?”

“嗯。”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叫做苏飒的武将,和一名叫做尚晨光的文将,他们二人携手灭了赫国,打下了江山。打下江山之后,他二人互相推让,谁也不肯去当那个皇帝。”

“这些我知道的,萧大哥。”

“这个大家都知道,我来给你讲一点你不知道,怎样?”
恍若初见 。。。
萧君远缓缓道:“苏飒当时有一名副将,唤作左如故。他见二人争执不下,便折来两截稻草,让他们抽签定龙座。二人同意了,尚晨光抽中长签,成了开国皇帝,苏飒与左如故仍然任主副将之职。”

苏俞笑道:“原来是左如故出的主意呀。”

“嗯。到了下一代,苏飒之子苏谨少年英才,皇上便赐他承袭了他父亲的将位,左如故之子左青云为其副将。后来苏谨在战场上救下一名兵士,他看中他的才华,又手把手地把他培养成了自己的另外一名副将,这名副将,名唤做尉迟绍。”

苏俞扣在萧君远腰间的手微微发颤:“后来怎样?”

萧君远说话似乎有些费力,他微喘了会儿气才又继续:“苏谨、左青云、尉迟绍当时皆是少年英雄,金戈铁马、并肩共战,战后每每带着满身伤痕对酒纵歌,可谓意气风发。”

苏俞微笑:“谁都曾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原来将军们也不例外。”

“同生共死铸成的情谊令这三人几乎无话不谈。有日他们大败敌手,心情舒畅不免又要豪饮,酒至深酣之际,苏谨割腕滴血,以血酒敬左青云,谢他那日在战场上的救命之恩。左青云当时大醉,红着眼道:‘我左家欠苏家一壁江山,我便是拿命赔给你,也不为过。’苏谨和尉迟绍双双愣住,不明白左青云在说些什么。”

苏俞紧握住萧君远的手,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未及说出却先被自己骇住。

萧君远语气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左青云在醉中虽然说得混乱不堪,而大家还是听懂了。当日的所谓抽签定龙座,不过是一场事先策划的阴谋。左如故手里拿着两根草签,尚晨光运气不好,先抽去了短签,然而最后还是尚晨光做成了皇帝。”

苏俞震惊:“难道……难道真是左如故做了手脚……”

“嗯。尚晨光抽走短签之后,左如故掐断了手中的长签,如此一来,短签变长,长签变短,尚晨光在百般推辞无果后,登上了帝位。史官将两根草签存证,并详细记录下了尚、二人互让江山、草签定龙座的全过程。”

苏俞震惊无比,这么说如果不是当年那一场阴谋,那么此时靠坐在她怀中的这位男子,搞不好便是当今的圣上?

萧君远闭目不语。

苏俞将温在火上的瓦罐端了过来,喂着他喝了几口水,从他身侧探过手去替他抚胸顺气:“萧大哥,不要睡觉,你可以说慢一点,反正你不可以睡觉。”

“好,不睡。”萧君远继续说:“左青云说完之后,自己沉沉睡去,苏谨和尉迟绍却都变了脸色,便在那时,他们便已预料到一场大难即将临头。”

苏俞忍不住问道:“左家 持着这样一个惊天大秘,为何却能安稳至今?”

“左如故当然也明白参与此事必有后患,为求保命,他冒死偷来了记有当时事件的那册史书以及那两根草签,当然,剩下的半截草签本就一直留在他的手里。是以那册史书与那三根断签,便是左家的一块保命符。”

“原来……这样……”苏俞暗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看来,恐怕尚成昊要的,可不仅仅是左青云的兵权。

身上越来越冷,头也越来越晕,萧君远强睁着眼睛继续:“此事过后不久,苏谨之妻生下一对龙凤胎,苏谨不顾妻子以死相逼,将男孩秘密送走,换来一名女婴,对外却称喜获二女。在操办满月之宴时,苏谨佯醉,说是自己在沙场受伤,从此再无生养能力,今后便盼着这两位千金养老送终。”

苏俞愕然:“苏将军是想以此来保住苏家么?”

“嗯。他想着,苏家子孙断在他这一辈,往后便对皇上毫无威胁,盼能以此求得一条生路。然而五年之后,一个不慎之下,苏谨之妻再度怀孕,皇上也终于得知了左青云那日的醉后之言,”萧君远额上虚汗如注:“于是……于是……”

原来苏谨的妻子是怀着身孕被处死的,苏俞眼圈通红:“萧大哥,你不必说了,接下来的……我都知道了……”

“不,还有很多是俞俞不知道的。苏家灭门的消息传来,那位与苏家交换子女的村妇一夜失疯。她当即便要冲出门去,他丈夫无奈之下,将她锁在了房中。那位村妇声嘶力竭地哭了三天,疯症间断断续续将交换子女的事情说了出来。”萧君远费力平息着翻涌的气血,声音直颤:“否则那位苏家之子又怎会知晓自己的身世秘密?”

苏俞眼中一片迷蒙,怔然无语。

“事实上村妇的女儿并没有死。当时苏谨拼了全部力气,将她送出了门,辗转几日后,竟将她送回了村妇家。那位小姑娘名叫苏菁,不,应该叫萧菁了。村妇在大悲大喜的刺激下,疯症竟是更加厉害,渐渐地竟将两位子女彻底混淆起来。后来有一日,她丈夫带着儿子出了趟门,村妇疯症突然发作,竟……竟将萧菁活活掐死,说要用她去苏家换回她的君远。”

苏俞听得气都透不过来,指尖深深扎进萧君远掌心之中。

“村妇的丈夫回家之后,当场喷出一口鲜血,人也轰然倒地。两月后,他也离开了人世。”悲至极处,萧君远反而平静:“萧家仅剩的那位孤儿在邻人的帮助下变卖了祖宅家产,听他爹的话,离开了家乡。他拜了一位云游高人为师,疯了似的学武习书。萧苏两家家破人亡,那些难捱的日子当中,仇恨是他心中唯一的支柱。”

“有日,他的师傅对他说再无可教,他便拜别师傅来到了盛阳城。他一边准备考取功名,一边寻找他下落不明的妹妹。带着仇恨的日子过得压抑而疲惫,妹妹也杳无音讯。有一日他突然不耐烦再继续下去了,一个人跑到了苍山平崖上,呆坐了半日,脑中甚至闪过了从崖上跳下去的念头。”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声。那名女子抱着她爹娘新坟的坟碑哭得死去活来,最后竟晕了过去。他犹疑着走了过去,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她唤醒,却反被她一通捶打哭骂。”

苏俞低声抽噎,泪水一点点渗湿了萧君远背上的衣衫。

萧君远唇边浮起抹淡笑:“虽则无理又蛮横,女子的眼中却散发着勃勃生机。他不免唾弃自己,一位失去父母的孤弱女子尚且勇敢地活在世上,他却怎能如此懦弱弃生?……俞俞,我有点困了。”

苏俞挂着满脸泪痕笑了:“不,萧大哥,我还要听。你再给我讲,讲着讲着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萧君远艰难开口:“好,俞俞要听,我便接着讲。那年七夕夜,他与女子再度偶遇,他被她假装蛮横地拦住,知道了她叫愉愉,认识了她,爱上了她,认定了她……”

苏俞泣不成声。

萧君远唇边笑意渐重:“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每每对着她的笑脸,他心里彷徨又挣扎,他矛盾过要不要放手,他舍不得将她卷进腥风血雨之间。”

“挣扎来挣扎去,他终于还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他暗暗对自己说,他会拼尽所有去保护她。待得云散雾开,他会兑现尽此一生、不离不弃的誓言。”

苏俞探着他的脉,哭着骂他:“他真是笨极了,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有日他夜探左青云的将军府,竟碰上了另一路夜探于此的黑衣人。他的身手并不差,得以顺利脱身。不久后他参加秋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当日皇上秘密诏见了他,说是可以让他从此以后在将军府内自由行走,交换是帮皇上找到一册失窃的史书和几截稻草。”

苏俞面色苍白:“他答应了皇上……傻瓜,若真找到了,他怎能留命……”

“是,他答应了皇上,因为接近左青云,找到那些东西,本也是他要走的第一步。剑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本不该提,自从被皇上选中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往前看不能往后退:“他明知道那杯酒中加了与酒醉,却仍然将它喝了下去。”萧君远咬牙闭眼,终是隐瞒了喝下与酒醉的另一个原因。

“原来结局早已注定。他选择了苏家,从此失去了他生命中唯一的阳光……俞俞,让我睡一会儿……”萧君远额上冷汗涔涔,费力地驱赶着 眼前那越来越浓重的黑雾。

苏俞紧紧抱住萧君远,疯狂地掐着他的手心:“你不可以睡着,萧君远,你醒一下,你接着给我讲,你不是背负着那么多的仇恨么,你醒来去报仇啊……”

萧君远闭着眼睛摇头:“不,不报仇了。在我昨夜找到那册史书和草签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报仇了。如果把那些交给皇上,左家便是当日苏家的下场。萧君远此生……无愧于心,失去愉愉是他自作自受,他唯一负了一人……便是婉儿……不能再报仇了……”

“不管仇恨,你还有妹妹……萧大哥,”苏俞小心翼翼地让萧君远靠坐在崖壁上,跪到他身前,颤抖着手取出腰间玉佩:“我找到你妹妹了,她有一块可以跟这个咬合的玉佩!她叫苏芜,迟歌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一点儿苦都没有受过。萧大哥,你不想见她吗?”

“见到了……”萧君远轻声咳嗽:“前日在宫中,我一见她便认出来了……她耳后那颗红痣……与我一模一样……”

苏俞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了,那迟歌……”

“迟歌是尉迟绍之子,我都查出来了,”萧君远轻轻握住苏俞的手:“俞俞,是尉迟绍之子也没有关系,俞俞喜欢他……前尘过往我便都不计了……我真的想睡一会儿了,俞俞。”

萧君远强撑着睁出一条眼缝,恍忽中看到一个女子正大睁着那双清丽大眼,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那样蛮横、那样任性,像极了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番外:与酒醉 。。。
那年的百花会尤其热闹,世家名媛们都好奇地看着被皇上钦点为头名又入了翰林院的新科状元萧君远。他有一双远山般的剑眉,点星墨眸,挺直的鼻梁和薄毅的唇。

萧君远初入庙堂却全无拘谨之态,他笑着喝下了年轻世家子弟们恭贺他前程无限的每一杯酒,并无一例外地一一回敬过去。他一直脸带微笑,得体地回应着大胆小姐们的搭话。

酒至半酣,萧君远找了个借口,笑着离席而去,想趁此清醒一下已经有些醉意上涌的头脑。

他漫步走进了御花园南侧的附园,背靠一棵杏树而站,轻轻按着额角,暗笑自己果然有些醉了,竟有些头晕脑胀起来。

萧君远眯着眼晴休息了一小会儿,抬步便往回走去。几步之后他顿住了脚步。

一名浅青衣裙的女子正蹲在假山后的一棵树旁,额上沁出层晶亮薄汗,她似乎在费力解着什么,却怎样也解不开去,急得小脸通红。

萧君远仔细一看,原来一截刺木勾住了她的裙摆,她正在努力想要脱身。

女子解了半晌,忽然一咬牙,两手拽住裙纱便要使劲一扯,两只大眼中盈着沮丧的泪花,像极了愉愉犯了错被他训得敢怒不敢言时的委屈模样。

萧君远失笑出声,快步走过去,蹲□挡住了她的手。

女子惊愕抬头,看见一名俊美男子正冲着她微微而笑。

阻止的目的既已达到,萧君远立即移开了手:“我来试一下。”他敛眉垂目,修长的十指在衣裙与木刺间跳动,转眼便已将裙摆解了下来。

女子长呼出口气,站起身来,却不料方才蹲得太久,眼前一黑便往后仰倒下去。

萧君远探手揽住她的腰,扶她站稳,手收回身后负手而立,微笑着看她:“请小心一点。”

女子忽然被那微笑晃了一下,觉得它与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种种笑脸完全不同。

萧君远不催不急,微笑看着怔愣中的她。她很快回过神来,红着脸笑了:“多谢萧修撰。”笑容中带着三分窘迫、几分羞涩。

萧君远眉梢微挑,不免意外:“原来小姐认识我。”

“嗯。”女子低声答了一声,脸更红了。

萧君远微蹙着眉思索片刻,恍然一悟:“原来小姐便是方才一直坐在一角默不作声的那位。”他略有些好奇:“你为何不与她们一道玩闹?”毕竟百花会就是为年轻人们准备的一场盛宴。

女子沉默片刻,在萧君远几乎以为自己唐突了的时候,她轻声开口了:“因为我……是左将军的女儿……”

萧君远了然。左青云权势惊人,手握重兵,地位微妙。今日来参加百花会的世家小姐们大概都被父母告诫过哪些人能惹, 哪些人不能惹。

他随即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知道左青云。在他从养母那里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就整天琢磨手里那块养父母支支吾吾说不清来厉的玉佩。

终于有一天,他不小心把玉佩掉进了水盆中,玉佩的背面浸在水中,赫然正是一幅小小地图。

很久以后,他来到了南阳城,按照地图找到了早已破败的苏府旧址,在一块青石板下挖出一只木箱。里面有数十套从出生到八九岁大小的小男孩身量的衣衫,另有几本厚厚的手札,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苏家每日的生活、杂事,读来令人感觉身临其境,竟令萧君远产生了从小便在苏府长大的错觉。

每篇记事的最后总是一句相同的话:远儿,今日可吃饱睡好?

一向沉稳淡然的萧君远捧着手札泣不成声,他忽然明白了君远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远离君上,远离庙堂。

手札的最后一篇,笔迹零乱慌张,上面写的是:“谈笑惹祸,大难果至,苏谨一门从此不存于世,但求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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