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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袖盈华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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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远双拳紧握,嘴唇刚一动,苏俞蓦然转头喝道:“我说了,你们两个若说一句话、动一下,我就咬舌自尽。”
萧君远紧紧抿唇,有血丝从紧握的指缝中慢慢溢出,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俞又转看向迟歌:“可是怎么办,你动了,还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迟歌再不敢动,那双美得勾人心魄的凤眸中全是绝望。
尚成昊叹气:“苏俞,你先放下酒杯,旁事之后再说。”
苏俞冷笑:“闭嘴!我只认得苏家的仇人,可认不得什么黄上绿上!”
尚成昊僵硬的神情中微露出一丝哭笑不得之色,只能沉默。
苏俞又转向迟歌:“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开玩笑么,还是,你一早便盼望着我咬舌自尽?”
迟歌不敢说话,恳求地看着苏俞,身侧双手犹在不住轻颤。
苏俞笑着叹气:“怎么办,虽然你总是说话不算话,但我却一向十分守信呢。”
下一刻,迟歌瞳孔陡然紧缩,形容慌不可抑,未待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已提起全部内力向苏俞身边掠去。
再下一刻,屋内陷入死寂,只有酒杯落地的清脆碎响。
迟歌怔然看着软倒在他怀中的人。她眼中的凌厉之色已经尽数散去,眸光早已恢复一贯的清亮,她的唇边甚至浮起一抹浅笑,如果没有唇角那一抹刺红的鲜血,他一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她现在其实只是赖在他的怀中撒娇。
尚成昊拾起一块酒杯碎片看了片刻,脸色一分分白了。他缓缓握起手指,王公公大惊失色,猛地夺去他手中的瓷片:“陛下!”
王公公失态地抓起尚成昊的手,那上面并没有血痕,他大呼了口气,抬手拭了拭额角。
苏俞笑看向尚成昊:“你也以为我在闹着玩么?一壶清酒,两杯水魂散,尚成昊,苏家的最后一人,也要死在你面前了。”
尚成昊怔看着她:“俞俞,何必――朕并……”他忽然凤眸陡睁,神情僵住。她冲着他……眨了眨眼,像极了那夜她窝在迟歌怀中,向他眨眼示意的模样。尚成昊心中钝痛,后半句话竟再也说不出来。
苏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尚成昊说“朕并”什么?并不想处死她?然后呢,一层层抽丝剥茧、顺藤摸瓜,直到萧君远、迟歌、苏芜他们的身份全部暴露,直到事情变得完全不可收拾?
苏俞再次笑着叹气,所以,还是让一切在她这里终止好了。
“苏家的最后一人,也要死在你面前了,”苏俞笑看尚成昊:“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被你看着死掉呀。”
一直怔痴着的迟歌忽然抿唇笑了,他俯头吻去了苏俞唇边的那一抹血迹,抱着她站起身来,缓缓往门口走去。刚出门,他忽而顿住脚步,有些慌张地去抚苏俞忽然皱起的眉:“俞俞,疼么?哪里疼?”
苏俞伸手抓住迟歌的指尖,指尖那一点冰凉竟闪电般流窜进迟歌周身血脉,他几乎失力,周身竟颤震得无法站立。迟歌后退两步,狼狈地靠向墙壁之上。
苏俞有些费力地转过头去:“君远……”
萧君远如梦初醒,大步追向门外,一步步走到苏俞身边,柔声道:“怎的,俞俞?”
苏俞笑:“君远,你带我回家。”
萧君远温柔地看着苏俞,从迟歌怀中抱过她,吻上她的脸:“好,俞俞,我带你回家。”
迟歌闭目靠在墙上,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有零碎的声音顺风而至。
“君远,把我交给青青。”
“嗯。”
“不许忘了我。”
“不忘。”
“送我回家后,你就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青青一个人,谁也不可以来烦我。”
“好,不烦你。”
“唉唉,我说实话好了,据说死掉的人脸色会很难看,其实我是不想任何人看到我那种模样,所以谁也不许来看。”
“嗯,俞俞最漂亮。”
“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嗯,你睡,我陪你。”
“记住哦,谁也不许来。”
“嗯,我也不来。”
苏俞费力地睁开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萧君远:“你是在哭吗,君远?”
萧君远笑:“怎会,俞俞。”
苏俞微颤着手抚上萧君远的脸,然而任凭她怎样努力,那张英俊的笑脸上,仍有热烫液体源源不断,总拭不净。
萧君远捉住那只小手,放在嘴边亲吻:“俞俞,会怕么?”
“一点儿也不怕。”苏俞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单手捂住腹部:“其实……有一点……”
萧君远吻她的脸,“抱着我,就不怕了。”
苏俞忽然拼命咳嗽起来,咳得眼泪不住外涌,她猛然伸手抱住萧君远:“君远……”
萧君远吻她的唇:“嗯,我在。”
苏俞剧烈咳嗽,“你答应我的……谁都不可以来……如果这次再骗我……我便恨你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嗯。”
“你们……不许忘了我……至少要再记我五十年……如果少了一天……我还是要恨你们永生……永世……”
“嗯,会记够五十年、活够五十年。”
“迟歌……”
“我会一字不漏地把俞俞的话转告给迟歌。他也不许来,他也不许忘了俞俞,他也要记够五十年。”
“君远,我……真的要睡了……”
天地间的寒风簌簌扬起,萧君远俯头重重吻上苏俞的唇。
“我还陪你。”
相逢陌路
沐国京都盛阳城各大酒馆茶坊热闹非凡,但凡有些闲时的人几乎都在这些地方占了个座位。
近来,京都盛阳城内确然发生了些大事情。
比如,前朝因里通外国之罪而被灭门的苏谨将军,竟忽然被翻案了,皇上不仅为他恢复了将军的声名,甚至为其一双女儿追加了县主封号。
再比如,镇国将军左青云竟交了将印遁入空门,自此青灯古佛了伴余生。
再比如,禁卫军统领萧君远和副统领迟歌同时上递了辞呈,皇上二话不说,当即朱笔御批。
在众人看来,萧君远之经历实在当得上传奇二字。曾以平寒之身考中功名,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又有幸成为镇国将军之婿,再手握兵权成为沐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禁卫军统领,如此天子骄子在一度辉煌之后竟又乍然回归原点,做回了一介平民。众人谈笑之余,不免嗟叹世事无常,又道富贵权势不过浮云啊浮云……
“都不过浮云而已。”萧君远笑着辞别了前来相送的昔日属下们,简单地以这样一句话止住了他们的惋惜之叹。
离开盛阳前,他专程去了一趟迟府,平静道:“迟公子,虽说俞俞不许我们……”话至此处无法往下,萧君远停了一下,“但她并未说过不许我们去她墓前看望的话。”
迟歌握笔的手微微一顿:“萧公子,决定了要离开么?”
“嗯。”萧君远垂眸沉默片刻,方艰难开口,“俞俞的墓便设在苍山平崖上她爹娘的坟边,你――可去看看。”
迟歌搁下笔,静静地看着萧君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浅笑:“我的俞俞,过份淘气。”
迟歌微笑着摇头,“她在我怀中装过睡,用水囊捉弄我淋了满身的水,曾让我一气喝下大杯白醋,骗我给自己摘喂猪用的连根小芨菜。你看,在武威山庄那次,她设计逃走,不是差点把我们都瞒过了么?”
几滴热茶从萧君远手上的茶杯里溅出,滴在他的手腕之上。他放下茶杯,手紧紧抓住藤椅的扶手。
迟歌笑:“所以,我不可能再会中计,去什么苍山上看她。若我当真像模像样地拜祭她,她一定会冷不丁跳出来笑话我。”
萧君远惨白着脸,慢慢站起身来:“往后……你还住在此处么?”
“是我求皇上为我为留了此处宅院,我会间或在这里和千眉山庄居住。你知道,她只认得这两处住处。”迟歌又笑,“我的俞俞这次,不知又要玩到几时才回来。”
萧君远不语,半晌后又道:“芜儿……你可还愿一见……”
迟歌摇头:“前缘既散,再见争如不见。迟歌此生,再不认得苏芜此人。”
萧君远几欲站立不住,他拼力站稳身形,涩声道:“……告辞。”
盛阳城外的岔道边。
寒风似刀,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萧君远替苏芜拢了拢衣襟,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去。
“君远――”身后蓦然响起凄然的轻喊声。
萧君远顿住脚步,转身:“婉儿。”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左婉茹满脸是泪:“君远,带我走,请带我一起走。”
萧君远放开苏芜的手,上前一步走至左婉茹身前:“婉儿,我在小兰那处留了一纸书信。你带着小兰去信上写的地方,那里有我替你准备的宅院,仆役下人也已整添齐备了,都是可靠之人。为你存下的银两虽则不多,一生温饱却也足够。当地户籍上有你的新名字、新身份,这些信上都有交待。婉儿,从此……找一个好男子,好好过日子罢。”
左婉茹紧拽住萧君远的手:“不,我不要什么新名字、新身份,我也不要找什么好男子,君远,你还不懂么,我只要你……只要跟你在一起……”
萧君远慢慢拨开左婉茹的手,笑了一下:“抱歉,我很累了,婉儿。”
“我知道,君远,你还是放不下苏家灭门之仇对么,”左婉茹抬手拭泪,笑道:“没有关系,你便把我当作仇人之女,我从此跟着你和苏芜小姐,此生但求凭我单薄之力替我左家赎罪,这样……可好?”
萧君远忧伤地看着她:“莫说赎罪之言。我已经放下了,全都放下了,婉儿。”
“不!你放下了,我却没有放下!不管怎样,君远,不赎清罪孽,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萧君远静看她半晌,忽而手腕翻转,腰间长剑划出一道雪亮银光,稳稳被他握进手心。
左婉茹看着那柄长剑,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
萧君远手腕一动,挽起一朵剑花,剑锋在空中炫亮而下,一声“嚓”响之后,长剑嘶鸣入鞘。
左婉茹睫毛几下轻颤,终是睁开了眼睛。她转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缕青丝,在空中顺风飘扬,一些散落在地面,一些随风悠然飘向远方。
左婉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发髻,其中一小缕因为太短而无法再被束在发簪之间,轻弹着散落开来。
萧君远转身回步,再度牵起苏芜的手,稳步往前走去。
左婉茹呆立在原地,前面的人走得平静而决绝,他甚至吝于再看她一眼,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句话――
“从此恩怨两消,形同陌路。”
恩怨两消,形同陌路。左婉茹跌坐在地,眼中是一片死寂。
*
盛阳城郊的古灵寺内,左青云停下敲木鱼的动作,转头看向在地上长跪不起的左婉茹:“婉儿。”
左婉茹抬起头:“爹爹,婉儿不孝,从此不能亲身侍奉爹爹了。”
左青云叹了口气:“为父本也不再为世,下半生尽交佛祖,何再谈侍奉之说。”
左婉茹拭去满脸泪水,再度叩首:“爹爹要记得,天冷多加衣,日日多用一碗斋饭。”
“为父会好生照顾自己,但求半生侍奉佛祖,能为我左家洗去一身罪孽,从此子孙得享平宁喜乐。”
左婉茹深深叩首:“好,婉儿……就此拜别爹爹,爹爹从此便当没有这不孝女儿……”
左青云眼圈深红,放下手中珠串,一步步走下阶来,扶左婉茹起身,疼爱地替她拭去不住涌出的眼泪:“婉儿,当真……要走么……”
“嗯。”
“萧君远此去未留行踪,你却要去何处寻他?”
“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一步步走下去,一天天寻下去,总有一日能寻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打下本章的最后一个字时,心情复杂莫名。
我并不承认萧君远是所谓的炮灰男配,可以说我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不输于、甚至超过了本文中的任何一人。
我也不接受任何人对于婉儿的苛责,她只是在勇敢地追寻一份自己所认定的爱。
不多说了,到时在最后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面好好写一篇后记吧。
此去经年
不过三年时间,千眉山庄以飞速之势发展壮大,名号已是举国尽知。江湖众人都敬秦少庄主年少有为,一边将千眉山庄壮大至此,一边又将武林打理得井井有条,整个江湖风貌焕然一新。
而被众人交口称赞的秦少庄主此刻正跪在千眉山庄内厅书案旁,英俊的眉眼间难掩痛色:“公子,歇息片刻吧。”
都道秦然厉害,却又有谁知道,真正隐在幕后打理千眉山庄事务的,全是他此时口中的这位公子――迟歌。
自苏俞死后,迟歌便是三年如一日这般拼了命地处理庄中事务,发展各地分庄,插手处理武林纠纷。总之,他从未给过自己以半刻的歇息机会。
常常属下是这样来回禀秦然的:“公子昨夜一夜未睡,审分庄账目。”
或者:“公子昨夜一夜未睡,为秦少庄主拟了盟主令,处理前月三门争端。”
再或者:“公子昨夜一夜未睡,列了需下江湖追杀令的名单。”
秦然看着迟歌煞白的脸,心狠狠揪成一团,再拜:“公子,求你了,歇息片刻吧。”
迟歌恍而转头,惊讶地看着秦然,起身上前,伸手扶他:“小然,你这是做什么?”
秦然紧握住他的手,不肯起身:“公子,你若非答应我回房歇息片刻,我绝不起来。”
迟歌微笑:“睡不着。”
三年来,总是这样平静的一句“睡不着”,总是这样微笑着对他说:“睡不着。”总是这样,永远也到不达眼底的一抹微笑。
秦然眼圈乍红:“公子……”
迟歌凝目细看秦然片刻,轻声叹气:“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可也算是歇息?”
秦然大喜,立即起身:“好,公子。”
多日未出过门,迟歌被金灿的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来。时正入阳春,空气中间或飘起几缕淡淡的花清香、茶新味。
迟歌微笑着摇头:“果是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秦然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公子,今日正有庆春会,我们可要去看看?”
迟歌挑眉:“嗯?何谓庆春会?”
“说起来便也如同集市一般,不过少女们这一日都不必在家绾线绣花,纷纷会出得门来游玩。”
迟歌笑:“如此一来岂非也算是年轻男子们的节日?”
秦然道:“正是,所以这一日街市上常常热闹非凡。”
“好,去看看。”
街上果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少女迎面走来,看见迟歌、秦然后未免大吃一惊,又红着脸飞快地跑开去。
迟歌细细看着沿街的小摊小贩,忽而在一处竹筒蒸粽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
秦然见迟歌对此感兴趣,心下十分欢喜,忙笑着解释:“竹筒里面的糯米饭是和着干桂花一道蒸的,吃来桂香淡雅,又隐有竹香,味道十分不错,公子可要尝尝……”秦然蓦然住嘴,不解地看着迟歌。
整齐地码着竹筒的大锅中升起袅袅雾汽,小老板热情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迟歌微眯了眼看向前方,腾腾的白雾中,分明站着一名浅绿衣裙的单薄少女,她微歪着头,睁着一双清丽大眼看他,纤细的食指指着那一排竹筒:“呀,公子,买一个这个吧,买一个买一个吧!”
迟歌笑着扔下铜钱:“老板,来一个。”
片刻后,他探询地看着苏俞:“银钱已付,你怎不拿?”
苏俞冲他不住抬手:“快快,你把它吃掉。”
“嗯?”
“你不吃掉,我怎么拿走那只小竹筒呀。嘻嘻,真是可爱极了的小筒。”
那是他生平第二次吃这样甜得发腻的桂花糯米饭。第一次早在五六年前,苏芜逼他陪她吃过一次,他吃后难受半日,从此无论苏芜怎样哀求,他绝不再吃二次。
而那日他却小口小口地微笑着吃完了那些甜糯饭,只为了替她腾空一只竹筒。
迟歌紧紧闭眼,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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