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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无战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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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 我还是难以自制 脑子里一片混乱 各种情形在 脑子里像炸开锅一 样 母 亲 临 别 前 的 告 诫 的 话 又 在 耳 畔 回 响 俄国士兵靠贴在铁丝网栅上胡须随风飘洒 营房食堂的安乐 椅和瓦朗西安 的那家电影院都浮现在眼前 我心乱如麻充满
瓦朗西安 法国北部的一个城市
了惊恐和苦楚 总想有一支步枪的灰色 寒冷的枪口还在不停地 随我的脑袋来回轻轻地挪移 我想着已经汗水涔涔直流了
我隐蔽在浅坑里俯爬着 时间刚过去几分钟 我已经额头 冒出汗来 眼窝处都有些潮湿喘着气 两只手轻轻地抖动 我已 经太害怕了像动物一样的本能的表现 我真有些不敢探出头去 不敢再向前爬进
我不愿再动 只想像米汤一样把所有的辛劳凝固 什么都别 去做 只要把身体紧贴在地面上 我想试着停止自己的想法 但 却没能实现 身体和地面仿佛连为一体了 我没法前进 于是便 打定主意就趴在这里
涌来的 热 流 把 我 使 劲 撞 击 了 一 下 让 我 感 觉 一 阵 惭 愧 懊 悔 于是我抬高身子 向周围张望 时间久了 眼睛都在黑暗中 盯得有些火辣辣地灼痛 又向上空蹿起一颗照明弹 我忙爬伏回 坑坡上
我脑海里开始激烈地斗争着 一方面告诫自己出了这个弹 坑向前进 心里想 这些可都是你的好战友好伙伴 你没有理由 不出去 况且这又并不是别人给你的指示 但转念又一想 他们与我又何干呢 我可只有这一条命呀
休假之后我变了态度 这使我对自己这种开脱责任的行为 感到愤怒 但我却始终战胜不了自己 变得怯懦柔弱不敢面对 我小心翼翼地抬高身体两臂向前把身体一半儿拖出弹坑  另一 半在里边
一阵响动声传过 我赶紧又缩了进去 我仔细从炮火的轰炸 中倾听里面的其他声响 好像是从我后面的地方传出的 是我们 的人在战壕里来回走动 有人小声在说话 我屏住呼吸判断应该 就是克托
我感觉浑身一股强烈的暖流涌动 那些传来的偶尔小声的 支言片语和战壕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像救命稻草一样把我从 濒临绝望和恐惧中拯救出来 这些东西比母爱 比畏缩甚至比人
的生命更具意义 它是最具有感召力和鼓舞力的让人从孤独 绝 望中振作起来的最普通却最亲切的战友的声音
我不再孤单无助地在漆黑中瑟瑟发抖 我有他们的力量和 支持 他们也同样拥有我 我们在这纷乱的世界里相互依存 共 同分担着道路上的风风雨雨 我们已被不由自主地联系在了一 起 我能紧紧地深埋着面孔 沉浸在那些亲切地把一个充满恐惧 的灵魂唤醒 且还将继续给他以力量和帮助的声音和话语之中
我畏畏缩缩地从弹坑边爬出去 向前蜿蜒蛇行 我非常缓慢 地小心挪动了一段 向周围扫视确定了一下方向和位置 找准了 炮火的密集和稀薄地域 打算返回战壕去 我冲周围呼叫了一会 儿 想和同伴联系上
我的心还是有些恐慌 但我内心却很清楚很理智 思想高度 戒备很小心  炮火在夜风的吹拂中不规则地闪动 稍纵即逝 透 过光亮往往想看到的却发现很少 而杂乱无章的东西却看到太 多 即便屏心静气全神贯注也经常无所捕获 我晕头转向地向 前移动了很长的路程 却又绕了个大圈回到原位来了 我始终没 能联络到任何人 每离我们战壕近一步 我都发自内心地高兴一 阵 前进的速度也就加快一些 我真的担心 如果此时被当头一 击 那可就坏透了
恐慌再一次围绕了我 我却偏偏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方位 只好又静静地躲到一个弹坑里面 思忖着所处的位置 经常会发 生有人冒冒失失地爬进一条战壕 却发现自己返入了虎穴的事 情
我平静了一会儿 侧耳倾听着上面的声响 但我丝毫没有把 握 弹坑横七竖八一片狼藉很难判断出哪条路是对的 或许正 与战壕并排平行地前进呢 真是 这 样 那 我 就 永 远 也 不 会 找 到 它 想到这里 我一狠心便又转过身子 绕了个大弯 重选择了个 方向
满天的照明弹此起彼落 照得人丝毫都不敢挪动 否则在你 四周子弹就会像雨点一样下来 大约一个钟头它们都在不停地 闪亮着
我实在无可奈何了 硬着头皮向前缓缓爬行 浑身酸疼 锋 利的刀刃样的弹片把我双手划的血流不止 我总是模糊地感觉 好像远方的地平线上空逐渐明亮起来了 但很快就明白是自己 的幻觉罢了 我终于明白选择好方向前进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 事情
一声炮弹巨响 又连续两发炸裂  世界便一片混乱了  战斗 已经打响 急促的炮击 持续不断地机关枪响把夜幕划成一道道 裂痕 我只有无奈地紧贴在地面  照明弹不停地蹿上高空 或许 已经发动进攻了
我在一个很宽大的弹坑里蜷曲着 下面的脏水满到肚子上 准备只要进攻一开始 就马上钻到水里装死 只要稍能透出一点 气就行 脸也扎在淤泥中去
猛的一声炮响 我赶忙把钢盔挂到脖子上嘴恰好搭在上面 吸气 其余部分都藏到水里面去了
我心怦怦直跳 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就听见 叮叮当当 地 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一阵冰凉 杂 乱的声响从我头顶上终于渐渐远去了 这就是经过的第一批部 队 我却始终在思考 要是有人也进了弹坑该如何是好  我把一 柄匕首抽出来 连手一块儿藏到污泥里 我已拿定主意 只要一 有人进来 我立马就扑上去用利刃戳穿他的喉咙 不让他喊出声 来 我反复这样盘算着 也只有用这种办法了 如果他也惊慌失 措的话 那动手格斗起来 我应该是占主动的
炮兵连开始反击了 正好有一发炮弹在我附近爆炸 险些把 我给炸飞了 直气得我咬牙切齿 狠狠骂了几句 但愤怒稍息 我 还是轻轻地为自己祷告起来
耳朵里充斥着炮弹剧烈的爆炸声 我只期望我们那边来一
次反击 我就能解脱了 我趴在地上倾听着开山采矿般沉闷的轰 鸣声 又仰头谛听上面杂乱的响动
机关枪的声音更加疯狂起来 我清楚我们的铁丝网障碍非 常牢固 很难摧毁 况且有些地方还带着高压电 我听到步枪更 为密集地扫射声 断定他们一定没有突破 很快就会溃退回来
我又缩进水里 心跳如鼓 呼气急促 外面的各种响动 相互 碰撞 轻快地脚步 以及东西颤动种种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 片混乱声中不时夹杂一声尖细刺耳的叫喊 他们肯定进攻受阻 被火力击退了
东方微白 一批批的脚步从我头顶上急速而过  这是一批 又是一批 我默默地等待着 机关枪的扫射声持续不断 正当 我刚要稍微活动一下的时候 有一个很重的东西啪一声从我头 上摔了进来 顺势滑 到 我 身 上 横 压 着 我 仔 细 一 瞧 却 是 一 个 人
我不假思索 狠狠地冲他一拳打去 他便抽动了一下 柔软 地瘫在我上面了 我再清醒时 一只手上又湿又粘不知什么东 西
我听见他在长长地喘息着 感觉好像是疯狂而凶猛地嘶吼 一样 实际上只不过是我心在剧烈地跳动罢了 我真想把泥团塞 到他嘴巴里 再捅他一刀 那样他才不会暴露我 才能彻底安静 下来 可我忽然变得心软起来 竟先制住自己没有勇气再对他下 手了
我便爬到一处离他很远的角落 注视着他紧握着匕首 只等 他稍动一下便冲过去 给他一下 但他的轻柔断续地喘息声已经 表明他再也不会那样了
渐渐地我已能隐约看清他了 我只想马上离开 否则天一亮 就不可能走了 现在赶紧出发也已经很危险了 但当我抬头观望 时 马上便打消了念头 枝杈的火网到处喷出火舌 或许还没跃
起便已是千疮百孔了
我把钢盔摘下来向上举起 以此测定一下枪弹离地面的高 度 很快就有一颗子弹从我手里把它击落了 火力几乎是贴着地 面在喷射 我离敌人阵地很近 可能跑不远几步就被他们的狙击 手抓住了
天已亮起来了 我的心情非常烦乱 只祈祷着我们的部队赶 快发起进攻 我期望着停止扫射 战友们都冲杀过来 一双手紧 紧握着 指关节都没了血色变白了
我就这样看着时间渐渐过去了 没有勇气去注视那个躺着 的黑影 我到处张望着 默默地等待着  上面持续不断的子弹像 网一样笼罩着
我看清了自己粘满污血的那只手 一阵恶心 赶紧用污泥在 皮肤上擦拭 手上便尽是些肮脏的污泥 没有了血迹
双方的炮火丝毫没有减弱 更加凶猛地咆哮着 我的伙伴们 一定以为我早就找不到了
早晨天空晴朗 空气中弥散着灰暗的烟雾 那人不停地咳喘 着 我捂住耳朵 但如此一来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我又忙放开双 手
对面那个家伙轻轻地动弹起来 使我又紧张起来 我目不转 睛地注视着他 那家伙头耷拉在一条弯曲的胳膊上 小胡子整齐 地分布在嘴唇上下 显得垂死无力 另一只血淋淋的折放在胸口 上
他已是 个 死 人 了 我 自 言 自 语 着 他 死 了 不 会 有 什 么 感 觉 了 只不过僵死的身躯还不停地喘息 但一会儿 他的头轻轻地 动着试图要抬起来 呻吟声很急促 头又很快跌到胳膊上 他已 经奄奄一息了 但还没有死 我慢慢地撑着身体小心爬了过去 却感觉这点距离令人充满恐惧 我还是一点一点地靠近了他
他似乎听到我的声音了 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冲我看着 他
一动不动地躺倒在那里 但我却感觉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正思索 着企图逃跑的神色 使我相信他甚至还有气力拖着身躯出去 但 他却再也没动静了 弹坑里出奇地安静 没有丝毫声息 不停地 咳喘声也渐渐停止了 而我从他的眼睛里已感觉到了痛苦 绝望 和无声的号叫 那里充满了他全 部 生 命 的 活 力 他 恐 惧 地 看 着 我 看着一切 竭力凝聚力量准备最后一次逃跑
我双腿一软 便朝下倒了 忙用两肘支起身来 没事的 没 事 我自言自语道
就见他胸口的手缓缓地向下滑落 虽然只稍稍一点 但却一 切都结束了 他眼睛里那种丰富的神情便永远消逝了 变得软弱 无力 我靠近他俯下头 冲他摇头道说 没事的 没事的 不会有 事的 我向他举手示意我的友好 又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他见我伸手过去 眼睛便友善轻松了 眼皮恢复正常人的样 子 已没有了先前那种惊恐的情状 我又帮他解开衣领 扶着他 头枕到一个更缓和的地方
他半张着嘴好像要说话 双唇已有了干皮 我正巧没带军用 水壶 只好爬到弹坑下面用手绢展开吸了点水  然后挤到手心 里 水是土黄色的
他一口就咽到肚里 我又去给他弄了一点 我内心有些惭 愧 便解开他的上衣 打算看看能不能包扎一下他的伤口 他们 那边见我如此友好 即使抓住我 也不至于一枪把我结果了 他 只挣扎了一下 便不动了 他的衬衫是后背扣上的 从前边又不 好撕开已经粘到身上了 只能找剪刀剪开了
我找出小刀 抓住他的衬衫往开割 他突然睁开眼睛 用充 满惊恐 求救的目光哀求着我 我只好把那里给盖起来 不露缝 隙 我不停地嘟囔着 别急 我会帮助你 朋友 朋友 我只 求他能原谅我 并理解我现在的举动
我用急救药包把他身上的三个伤口遮住  血顺着它下边渗 了出来 我用力压紧 他嘴里便哼哼地呻吟着
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剩下的就只有静静地去等待
几个钟头简直太漫长了 他依旧不停地咳喘着 人要是真 正都完全死去并不是那么迅速的事  他的死就太艰难了 我很 清楚他确实已经不可救药了 我真的渴望看到他能继续活下来 但他中午时弥留的呻吟声使我的想法落空了 现在手中要是还 留着那支手枪 我肯定会给他一枪 但我却没勇气用匕首杀死 他
中午时 我开始有了新的思想感受 那难耐的饥饿让我头晕 目眩 差点儿让我急出泪来 与饥饿相抗争的滋味是最痛苦的 我只能不停地用手绢给那家伙弄点水喝 有时自个儿也沾点儿
在此之前我从未曾亲手杀死过人 他是我第一个杀死的人 我此刻能看真他的全部 别人包括克托 克络普 米罗都曾下手 用枪打死对手 也有不少人在肉搏战中刺死对方 而我却是第一 次
我心情极为矛盾 每一次呼吸我都觉得这个弥留不久的人 还在用一把无形的小匕首狠狠刺着我的灵魂  也刺着每一寸时 光
我真想帮他活下去 在这个大泥坑里一声不吭地听他的声 音 看他模样 让我想到非常难受
他大约是在午后三点多钟死去的
很短一段时间里我觉得很轻松 呼吸顺畅 但很快孤独的寂 静更让我陷入煎熬 我真想那不休的咳喘声又时高时低 时长时 短的在周围响起
我不愿意一动不动地等待 虽然在这里任何事情都没有实 在意义 我把那个死人扶到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让他躺下 把 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用手合拢 把他那乌黑的卷发上的污泥轻 轻弹去
两撇胡子下边是一张厚实的嘴巴 稍稍隆圆的高鼻梁 皮肤 不再像他垂死前那么惨白了 变得有些棕色 他的脸有一瞬间显
得那么光泽健康 但片刻工夫便塌陷下去 没了血色变成一张死 人的脸 我已经看多了这种情形 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他家里妻子正盼着他去信 一定不会知道已将临了这样的 灾难 她整日都在思念自己的丈夫 而他也总给她三两天去一封 信 明天也许一周之后她或许又能收到他的信 更远一点儿再过 个把月还会有一封曲折邮递的书信 她能看到信里他正和她诉 说深情呢
我无法抑止自己的思想到处飘荡 他妻子是不是长得有些 像运河岸边那个皮肤浅黑细身材的姑娘呢 她应该是我的呢 她 就应该属于我  坎通列克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妈妈你还活着吗
要是我不再改变方向 记对路线或者他不被绊倒掉进弹坑 里来 他 这个死亡的人一定已经在自己一边的战壕里坐着给心 爱的妻子写信呢 也许他还能活三十年呢
我停止胡思乱想 我们这些人注定都将这样结束 克姆里奇 往右把腿移十公分 海依往前下方再偏五公分 一切都不会这样 了
周围一片寂静 而且静得出奇 我要说出来 一定得说些话 我转脸跟他交谈起来 知道吗 朋友我真不想那样做 要是你 还能再跳进一次 也不与我计较的话 我是决不那样的 但开始 我并不知道你 只把你当成一个模糊的想像 是我那时的幻觉 我也只当是向那个幻觉猛刺了一刀 但我终于明白了 我们都是 一模一样的人 你不只是我过去想的那种武器 手榴弹和手中的 步枪 同样你也让我看到了你的妻子 面孔 和我们都具有的东 西 朋友 我真惭愧 我只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认清了这一点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 咱们都同样是一群可怜虫 我们都 有担心我们的母亲 我们都恐惧死亡 都会死亡 都有悲伤痛苦 朋友 你能原谅我吗  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敌人呢  如果没有那些 步枪 制服 你一定和克托 克络普一样成为我的好哥们 我宁愿
让你一同把我二十年的生命也带走 朋友 你起来吧 一切都带 去吧 我即使苟且留下这条性命可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外边也很沉寂  只有断续的步枪射击出 啪 啪 的声音 他 们并不是无的放矢 而是集中火力瞄准发现的目标 我想跑出去 是不可能了
我一定给你妻子去信 我对那死人讲 她很快会收到我 的信 知道你的情况 也知道我刚才对你讲的话都告诉她 你放 心 她会平安的 我以后一定帮助她 还有照顾你的父亲母和子 女们
很容易从他敞开的上衣里找出他的皮夹  我犹豫着没有把 它打开 皮夹里的小本子记录着他的姓名和情况 我若不知道 他的名字 这一切或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忘掉 否则他的姓名会 深深铭刻在我心里 像一枚钉子永远都别想再拔掉 它会随时让 我浮想起眼前这一幕情景 就在面前围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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