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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无战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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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步亭:“还是我那个妹妹有眼光,嫁给你比嫁给谁都强。可惜她没这个福分,国难一来……不说了。木兰睡了吗?”
谢培东:“傍晚跟孝钰走的,八点来电话,说是今晚在孝钰家不回了。”
方步亭:“木兰这孩子呀,跟她妈一个性格。二十的人了,不能让她由着性子来,尤其当此时局,得给她考虑下一步了。”
谢培东面呈忧色,点了下头。
方步亭:“你觉得孝钰这孩子怎么样?”
谢培东:“百里挑一。何况是世交。”
“知我者,培东也。”方步亭身子向前一凑,“我准备向其沧兄提婚,让他将女儿嫁给孟敖。你看这事有几成把握?”
谢培东立刻严肃道:“就现在你跟孟敖的关系,就算有十成把握,他们结了婚怎么办?”
方步亭:“去美国!还有木兰,一起去美国。”
谢培东睁大了眼:“行长都筹划好了?”
方步亭:“我这一辈子过了无数的坎,这道坎是最难过的,因此一定要过去!崔中石怎么看都和共产党有关系,孟敖看样子也不会和他没有关系!现在又被铁血救国会盯上了!培东,我这也是太子系的那句话‘一次革命,两面作战’啊。不能让孟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共产党和铁血救国会夹着当枪使!他不认我,我不能不认他,他永远是我方步亭的儿子,方家的子孙!”
“不要着急。”谢培东难见方步亭有如此激动的神态,连忙将刚才给他倒的那杯白开水递了过去。
方步亭接过那杯开水,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谢培东。
谢培东轻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向两边望了望,又关了门,返了回来:“我赞成行长的想法。我们从长计议。”
“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方步亭仍在激动之中,“崔中石刚回北平,孟敖就去见他了。现在徐铁英又找上门来。我们必须要当机立断了。”
谢培东:“当机立断,是应该当机立断了。”
方步亭一直睁大了眼盯着谢培东又坐下,将自己的椅子向前拖近了:“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想法。”
谢培东的眼却虚望着上空:“木兰这孩子怎么回来了?”
方步亭这才听到远远的关院门的声音,接着是一层客厅推门的声音,接着果然是谢木兰平时快步上楼的声音。
“我去问问。”谢培东立刻走到房门边开了门,“这么晚了,怎么又回了?”
“我不想在那里,我愿意回来,不行吗?”谢木兰的声音十分负气,显然受了什么委屈,连父亲也不怕了。
方步亭十分关心地站了起来。
恰在这时,一层客厅的电话铃响了。
方步亭:“一定是其沧兄打来的,我去接。”
燕南园何其沧宅邸一层客厅。
何其沧很讲究,尽管是夏天,睡觉还是一身短丝绸睡衣,现在却在客厅打电话:“回家了就好。我当然得安排车子送她。没有别的事,她们的老师梁教授说了她几句,也是为了她好。很乱啦……是不应该去掺和东北学生的事。孝钰这几天我也不会让她去。你和培东兄跟她说说……是呀。我得去睡了。”
他的身后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梁经纶和站在另一旁的何孝钰。
何其沧挂了电话。
梁经纶走了过去:“打搅先生睡觉了。我送您上去。”
何其沧:“我还没有那么老。经纶,你再跟孝钰说说。也早点睡,不要说晚了。”说完自己拄着手杖上楼了。
梁经纶和何孝钰还是跟了过去,一边一个,搀着何其沧慢慢登上楼梯。
方邸洋楼一层客厅。
方步亭放下电话后,跟谢培东正准备上楼,徐铁英和崔中石已经从他的办公室门出来,步下楼梯。
“太打搅了。方行长!”徐铁英的步履竟这般轻快,面容也十分舒展。不知道是崔中石给了他满意的答复,还是他有意弥合刚才给方步亭惹来的不快。
方步亭只得迎了过去,望着跟在他身后的崔中石:“答应徐局长的事都谈好了?”
徐铁英十分专注地听崔中石如何回答。
崔中石:“谈好了。行长放心。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怎么干,最后我都会给行长一个负责任的答复。”
方步亭这才挤出微笑望向徐铁英:“只要给徐局长一个负责任的答复就行。”
徐铁英这时才接言:“步亭兄,上午的会议你我都明白。我会设身处地考虑你的处境。孟敖那边,还有孟韦,我都会关照。你信不信得过我?”
方步亭:“走,我们一起送徐局长。”
方步亭的手也就这么一伸,徐铁英立刻握住了,而且暗自用了一点儿力:“就送到院门口吧。”竟牵着方步亭的手,让人家把他送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谢培东飞快地盯了一眼崔中石。
崔中石飞快地还了一个眼神。
两人跟着送了出去。
燕南园何其沧宅邸一层客厅。
梁经纶和何孝钰这时又都从二楼回到了客厅。
梁经纶回头一望,何孝钰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望着他。
“坐吧。”梁经纶轻轻说着,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下。
何孝钰跟着在离他约有一米远的另一把椅子上并腿坐下了。
就是这种关系,微妙而又规矩。尽管梁经纶在何宅有自己的房子,何孝钰却从不单独去他的房间,有事情都是在这栋楼的一层客厅面谈。因此何其沧十分放心。
“你们今天确实不应该去和敬公主府。”梁经纶的声音低到恰好是楼上的何其沧听不到的程度,“形势非常复杂,你的责任又如此重大,从明天起,学生自治会的一切活动你都不要参加了,包括学生剧社的排演。”
“那同学们会怎么看我?”何孝钰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还要顾忌别人怎么看你吗?”梁经纶严肃中透着温和,“不只是一万五千多名东北同学的事,现在是连北平各大学校的教授都在挨饿了。国民党还要打更大的内战,物价还要飞涨,他们一层层贪腐绝不会罢手。什么五人调查小组都是装门面欺骗人民的,只有方孟敖大队是一支可以争取的力量。我们就利用他们说的那句口号‘打祸国的败类,救最苦的同胞’!孝钰,你不是一直在追求进步吗?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更多,只能告诉你,让你去争取方孟敖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何孝钰纯洁的眼对望着梁经纶深邃的眼。
“一个新中国就要到来!我们不能等着她的到来,也不只是迎接她的到来!新中国的到来,是需要许许多多的人做出无私的贡献和牺牲的。当她的步伐降临的时候,里面就应该有我,还有你!”梁经纶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眼中同时闪着光亮。
“我能加入吗?”何孝钰仿佛受了催眠,眼前的梁经纶被笼罩在一片光环中。
“你已经加入了!”梁经纶肯定地答道,“我现在只能这样告诉你。用你的行动证实你的加入!”
“需要多久?”何孝钰执着地问着。
“人民需要你多久就是多久。”梁经纶仍然说着不越底线的话,“到了那一天,我会让你看到你追求的理想!好吗?”
何孝钰的目光移开了,短暂的沉思。
梁经纶仍然紧紧地望着她。
“要是方孟敖真的爱上了我呢?”何孝钰突然抬起头,说出了这句惊心动魄的话!
梁经纶愣在那里了。
第17章 三口箱子
顾维钧宅邸五人小组会议室壁上的挂钟才显示早上七点。
一身书卷气的杜万乘此时十分仓皇,站在他那个主持的座位前,正在紧张地接电话:“知道了。请转告傅作义将军,我们立刻开会,立刻责成民食调配委员会会同北平教育局采取措施,让学生离开华北剿总司令部……平息事件……”
“傅总司令说了,你们五人小组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影响了华北的战局,这个仗你们打去!”对方显然也是个显赫人物,军人的嗓门,声音很大,震得杜万乘耳朵发聋。紧接着电话很响地搁下了。
杜万乘望向站在他身边的曾可达:“说好了昨天就给学生发粮食,跟学生商谈入学问题,怎么今天会搞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又闹出这么大事来?民食调配委员会干什么去了?马委员、王委员呢?还有徐局长,怎么还不来?!”
曾可达已经站在他身边:“杜先生,事情已经闹起来了,不要着急,也不要催他们。我们就在这里坐等,再有十分钟不来,我就跟建丰同志直接报告。”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会议室门外传来了王贲泉的声音。
“这分明是要挟政府嘛!不能再退让,一定要镇压!”跟着传来的是马临深的声音。
紧接着二人慌忙进来了,也不敢看杜万乘和曾可达,各自到座位上坐下,等着他们说话。
杜万乘和曾可达也不看他们,仍然站在那里,也不知还在等什么。
马临深和王贲泉又都坐不住了,重新站了起来。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分外地响!
马临深和王贲泉都吓了一跳。
杜万乘也十分紧张,铃声都响了三遍了兀自不敢去接,望着曾可达:“是南京的……”
曾可达拿起了话筒,听了一句,立刻捂住了话筒对杜万乘:“徐铁英的。”接着听电话,答道,“杜总稽查在,我们都在。你跟杜总稽查说吧。”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杜万乘,“你接吧。”
杜万乘这才接过话筒:“情况怎么样……好几万!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教授也都来了……好,你就在那里,维持好秩序,千万不能让学生和教授们进到剿总司令部里去……尽量劝阻,尽量不要抓人……我们立刻开会,商量解决方案……”
放下了电话,杜万乘这才望向了马临深:“你们民食调配委员会都听到了吧?马汉山呢?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曾可达:“让他问吧。”将电话拿起向马临深一递。
马临深趴在桌子上双手接过了电话,放下便摇,拿起话筒:“这是五人小组专线,立刻给我接通民政局马汉山局长!”
马临深在等接线。
其他人也在等接线。
话筒那边却仍然是女接线员的声音:“对不起,马局长的电话占线。”
马临深急了:“不要停,给我继续接!”
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主任办公室。
马汉山这时已经站到桌子上去了,两手握着话筒,唯恐那个话筒掉了,身子时而左转,时而右转,哪里像在打电话,简直就像在一口热锅上转动。
“孔总,孔少总,孔祖宗,你让我说几句好不好?”马汉山的喉咙发干,声音已经嘶哑,“我知道,一万吨大米转一下手就能有翻倍的利润……可是你那边利润翻倍了我这边就要死人了……好几万学生、教授全都到华北剿总司令部门口去了!南京五人调查小组到处在找我,我哪敢见他们啊……我没说这些利润里弟兄们没份儿,问题是现在这些利润都变成毒药了,吃了是要死人的……骂得好,你接着骂,你骂完了,我就去五人调查小组那儿竹筒倒豆子,让他们把我枪毙算了!枪毙了我,他们就好直接来找你们了,好不好……”
对方总算暂时沉默了。
马汉山在桌子上蹲下了,去拿那杯茶,底朝天地喝也只喝到几滴水,还不够打湿嘴唇的——那杯茶早被他喝干了。想叫人倒水,门又关着;自己想去倒,电话又搁不下。只能放下茶杯,三个手指直接从茶杯里掏出一把茶叶塞到嘴里嚼着,争取下面能发出声来。
对方又说话了,马汉山已经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听对方说着。听完,自己也没了力气,嘶哑着嗓子:“一千吨就一千吨吧……你可得亲自给天津打电话,调车皮,今天务必运到北平……那九千吨你们商量着办,总要我扛得住……那你们直接跟南京方面说好也行……别挂!”马汉山不知听了哪句话又急了,“中统那边也在逼我了,徐铁英已经翻了脸,中统如果跟太子系联了手再加上个财政部,你们也会扛不住……侯俊堂那20%股份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好,好!那你们去交代吧……”马汉山想生气地挂电话,对方已经生气地挂了电话!
马汉山手里的话筒已经要放回电话架了,愣生生又停住,想了想干脆搁在一边,走向门口,猛地一开门,竟发现李、王二科长站在那里!
“混账王八蛋!偷听我打电话?”马汉山一骂人喉咙又不嘶哑了。
李科长:“局长,不要把我们看得这么坏。火烧眉毛了来向你报告,又不敢敲门,哪儿是偷听电话了?”
王科长:“电话是绝对偷听不到的。不信局长关了门听听,我们进去打能不能听见……”
“你!”马汉山突然手一指,“现在就去把电话搁上。”
王科长没缓过神来。
马汉山:“是叫你去接听电话!谁来的电话都说我去调粮食了!明白吗?”
“是。”王科长这才明白,滚动着身子奔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话筒。
马汉山偏又不走,在门口盯着。
果然,王科长刚把话筒搁回电话架铃声就爆响起来!
“就按刚才的说!”马汉山立刻嚷着,飞腿离开了。
那李科长也不再逗留,紧跟着离开了。
王科长捧起了那个烫手的话筒,两条眉毛挤成了一条眉毛,对方的声音显然是在骂人。
王科长看了一眼门口,哪儿还愿意背黑锅:“刚才还在呢,说是调粮食去了……我试试,找到了一定叫他到五人小组来……”
青年航空服务队军营里,守卫军营的警卫已全部换成了国军第四兵团挑选出来的青年军。共一个排,每日三班,每班恰好是一个班的人守住军营的大门,钢盔钢枪戒备森严。
谢木兰带着十几个燕大学生自治会和东北的学生在大门外被挡住了。
其他的同学都在望着谢木兰。
“叫你们方大队长出来,看他让不让我进去!”谢木兰十分兴奋,对那个满脸严肃的班长大声嚷道。
不远的营房里显然早已听到了营门的吵闹声,那个郭晋阳带着两个队员来了。
“喂!”谢木兰老远就跳起来挥手,“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郭晋阳三人走了过来。
“谢小姐好。”郭晋阳热情地跟谢木兰打了声招呼,转对那个班长,“让他们进来吧。”
“这可不行。”那个班长仍很固执,“上面有命令,没有曾将军的指示谁也不能进军营。尤其是学生。”
郭晋阳斜着眼望着那个班长:“你是什么军阶?”
那班长:“报告长官,我是上士班长。”
“我是上尉!”郭晋阳摆起了官架子,“听口令,立正!”
那班长不得不立正。
警卫们跟着全体立正了。
郭晋阳对谢木兰:“方大队长请你们进去。”
“快进去吧!”谢木兰既兴奋又得意,率先冲进了营门。
学生们跟着飞快地进了营门。
郭晋阳三人带着他们向营房走去。
那班长无奈,连忙走向值班房,去打电话报告。
谢木兰兴奋地带着学生们刚走进营房方孟敖房间立刻噤声了,静静地站在那里。
方孟敖正在打电话,只是抽空向他们挥了一下手。
“曾将军,找马汉山不是我们的任务。”方孟敖对着话筒里说道,“警备司令部、北平警察局那么多人找不到一个马汉山?”
曾可达显然在电话那边耐心地说着什么。
谢木兰当着这么多同学,竟惊人地奔了过去,趴在方孟敖的耳边:“答应他,我们来就是想请你去抓那个马汉山的!”
方孟敖早就捂住了话筒,以免谢木兰的声音传了过去。
谢木兰睁大着眼睛。
随来的学生们也都睁大着眼睛。
他们都在等方孟敖到底会不会买谢木兰的账,会不会帮助学生们。
方孟敖用一只手揽在谢木兰的肩上,手掌却捂住了谢木兰的嘴,然后对着话筒:“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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