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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新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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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请不要这样说,花溶真是愧不敢当。况且,花溶跟他人已有了婚约,怎能一女许二夫……”
“哦?”许才之大惊,花溶已有了婚配?这是从何说起?
“却是谁家之子?”
她并不回答,只对礼物坚辞不受:“许大人,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以后,请勿再提此事。”
许才之正要追问,却听得不远处的随从大声催促:“许大人,快点,官家那边耽误不得……”
“马上就来。”
许才之顾不得再问下去,带了满腹疑惑,匆忙就走。
此时天色已晚,花溶松一口气,伸手关门,手刚触到门上,忽然,一只手一推,一个人抢身进来,“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屋里尚未燃烛,门一关,骤然昏暗,花溶眼前一黑,惊得几乎尖叫起来,只闻得一阵刺鼻的酒味,一个铁塔般的身子伫立在面前,一只手撑在墙上,将自己整个圈在里面,仿佛突然陷入了漆黑的牢笼。
她惊恐万状:“秦尚城,你想干什么?”
“呵呵,丫头,幸好你没要鸟王爷的赏赐。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
她镇定一点儿:“我当然不会要他的赏赐,但这与你何干?”
“我的老婆,自然不许要其他男人的赏赐。丫头,你不会喜欢他吧?”
花溶根本不愿意搭理他,白他一眼,自己怎会喜欢九王爷?
秦大王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绝不会瞧上那个不中用的鸟王爷。丫头,你收拾一下,马上随我离开这里。”
“你疯了!秦尚城,你出去。”
“丫头,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干吗?”
“老小昏君被押解金国,鸟王爷遂了心愿就要继位登基了。他今天是王爷,凡事还会装出礼贤下士的样子,待他成了皇帝,那可就是无所顾忌。伴君如伴虎,一道圣旨下来,你不嫁也得嫁他,老子可不能冒这个险。”
会这样么?花溶微一失神,隐隐担忧,却一点也不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怎能不管你?!”
花溶再也忍耐不住:“我早已不是你的老婆。你休要胡搅蛮缠。”
“丫头,我得对你负责。”
“鹏举自然会对我负责。”
鹏举,鹏举,秦大王听得鬼火冒,岳鹏举不过一寒微小将,有何本领与皇帝抗衡?跟皇帝争女人,他是不想活了?此时还不赶紧逃走,更待何时?
忽然又想起她那天的话“我只喜欢鹏举,等他回来我就嫁给他”,提着酒壶,又咕噜喝了一大口:“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眼睛逐渐适应了刹那袭来的黑暗,在黄昏的光里,花溶看见他的脸色十分狰狞。她心里惊惶,强行镇定一下,怒道:“出去,你马上出去!否则,我就要军法从事了!”
“嘿,丫头,你还要拿啥军法吓唬老子?老子连鸟王爷都不放在眼里,怕你啥军法?惹毛了老子,干脆先把鸟王爷杀了。”
“秦尚城,你马上给我出去!”
“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
“丫头,你今天给老子说清楚!”
她听他充满威胁的语气,整个人凶神恶煞,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海岛上主宰生杀予夺的地狱之王。这种强蛮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记忆里那些可怕的回忆又涌上心底,尖声道:“我不是改嫁!我根本没嫁过人!”
第十九章 秦大王投军(14)
“那我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也是假的?”
“那是你强迫我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嫁给你过。我怎么会嫁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
她语气中的轻蔑也彻底激怒了他,他的手一带,就将她牢牢抓在怀里,鼻端里闻得她身上的味道,午夜梦回里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她的柔软的身子,洞房之夜那种柔顺的喘息……
等得太久,快要炸裂,他贪婪地呼一口气,浑身热得像被点燃了一般,他甚至忘了她的愤怒和轻蔑,忘了身在的环境,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头就亲。
“丫头,真是想死老子了……”
花溶大骇,死命推他,却哪里推得动分毫?
嘴唇被他牢牢封住,连气都喘不过来,眼前漆黑一团,仿佛又回到了刚被掳到海岛的那个夜晚,生命,从此再无丝毫亮光……
灵魂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挣扎:不行,自己决不能再被这个野兽所玷辱。
纵然死,纵然马上就死去,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她疯狂一挣扎,狠狠抓在他的面上,连续击打几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令秦大王清醒了一点儿,暗色里,只见他的眼珠如豹子一般凶猛地闪烁,再次伸手,一把就将她抱在怀里,抓住她的衣服,他嫌那衣衫碍事,一反手,竟生生将她全身衣襟撕裂……正在情欲煎熬的最高峰,却听她的声音那么绝望,微小的,就在耳边:“我活不下去了,再也活不下去了……”
他一怔,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一继续下去,两个人之间,那就真的彻底成了仇人,所有一切,真的就完了。
尽管怀里的身子已经吓得瘫软,他却再也下不去手,满腔情欲仿佛被冻结了似的,怔怔地,默默伸出手,只将她轻轻搂着,也不作声。
黑暗中,她忽然用力推他,他冷不防,她已经跳开几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一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小弩,声音颤抖得厉害:“秦尚城,你要敢再碰我一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丫头……”
“滚,你滚呀……”
“丫头,你不要嫁给岳鹏举……”
她哽咽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轻微的号啕:“滚出去,你马上滚出去……”
“丫头,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并不是要害你……”
“你还敢说不是害我?你这就是要我的命!你若真心喜欢我,怎会这样糟践我?”她哭得蹲在地上,几乎闭过气去,“你害我,一直害我!从海岛上是这样,多年后也是这样,一直不肯放过我,天涯海角都要追来,不害死我,你是绝不会罢休的……”
秦大王听她哭得如此凄惨,但见她匍匐在地,颤抖得几乎要晕过去,心疼难忍,俯下身子想抱她起来:“丫头,别怕,我不会这样了……那些年,我天天都在想你,现在见到你就总忍不住想……唉……丫头,你不能改嫁,我也绝不会允许。丫头,你是我的老婆……”
“滚开!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滚呀……”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他伸出手,怔怔地,不敢再去接近她,连声音也柔软了下去:“丫头,我不碰你,你起来……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丫头,我保证不会了。”
“你保证?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跟金兵有什么分别?”
他但觉心急如焚,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忽然想起什么,蓦然转身两步走过去,她来不及反应,已被他抱到床上。
恐惧已经到了顶点,花溶以为他又要用强,眼前一黑,身子一松,秦大王已经放开她,手一挥,用火折子点亮了案几上的灯。
第十九章 秦大王投军(15)
花溶抖缩着坐在床上,秦大王见她容色惨淡,满脸泪痕,轻轻拉了被子替她盖上,长叹一声:“丫头,我以后不这样了。”
他记起来,从怀里摸出那包牛肉和馒头放在桌上,又给她倒一杯茶水:“丫头,你吃点东西……”
她扭过头,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
秦大王心里非常难受,胸口堵塞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她如此伤心,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生平第一次有了轻微的内疚感,仿佛隐隐知道,即便是自己的“老婆”,那也是不能用强的。他柔声道:“丫头,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别怕。”
他走到门口,花溶才醒悟过来,抓起那包牛肉,狠狠地就砸过去:“滚,魔鬼,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切成片的牛肉在他的背心开花,散落一地。
秦大王没有回头,又叹一声,跨出门去,紧紧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花溶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一夜折腾,早操的号声已经响起,秦大王破天荒随了士兵来到校场,准时操练,一招一式,如新兵一般,丝毫也不敢懈怠。
远远地,见花溶在一边指点一个小兵,他一喜,立刻移开脚步,从侧面绕道,悄然接近她一点。
花溶一路行来,目光扫到他的身影,当没看到一样,径直往前走过。秦大王见她双眼微微有些红肿,神态十分冷淡,对自己是完全地视而不见,这比她发怒、躲避、哭泣,更令他揪心,很是后悔昨晚的鲁莽,想要弥补,又不知该如何弥补。
他见前面人稀少一点,几步赶上去,在僻静处叫住了她,低声道:“丫头……”
花溶站住,背影十分僵直,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
“丫头,我,昨晚喝多了……”
“不用说了!秦尚城,你离开这里!”
“丫头……”
因为昨夜之事,她对秦大王几乎已经完全绝望,那种原本已经淡了几分的恨意,又浓郁起来,甚至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恐惧和厌憎,根本不愿看到他那张凶恶的脸,他那样的强盗作风,是永远也改不了的。
“你如果还算个男人,就请离开这里,回你的海岛。”
“丫头,我是真心喜欢你……”
“真心?你有什么真心?折磨我,摧残我,就是你的真心!不看到我死在你面前,谅你也不会罢休!”
“丫头,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她的声音愈加冷淡:“秦大王,你必须离开这里!”
那种坚决的冷淡听在耳朵里,真是如刀锋刮过,秦大王情急之下,忽然抓过她身上的一支小箭,一把折成两截:“丫头,我决不再欺侮你,否则,犹如此箭……”
花溶见他立下重誓,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秦大王再次叫住她:“丫头,我要提醒你……”
她站住不语。
“如果你不想为自己和那小兔崽子惹来杀身之祸,最好不要跟别人提起你想嫁给他!尤其那个鸟王爷,更提不得!”
她遽然转身:“你威胁我?”
他笑一声:“丫头,你真是愚蠢!九王爷是什么东西?他视你为砧板上的肉,会放过你?昨天那个许才之和你的谈话老子都听到了,小心岳鹏举那小兔崽子小命不保。聪明的话,你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事,伴君如伴虎,兔死狗烹!”
他压低声音说完这几句,转过身,想想,又回过头:“丫头,他要逼你,你就告诉我,不用怕他!”然后,才转身走了。
花溶愣在原地,忽想起九王爷曾经上门提亲被拒,岳鹏举又拒绝了婉婉的婚事。如果自己告知他要嫁给岳鹏举,那他岂不对鹏举怀恨在心?
自得九王爷营救后,她的记忆里,九王爷一直英明仁厚,心想,他不会如此挟私报复吧?可是,这些日子,对九王爷的所见所闻,对吴金奴等人屡次上门的骚扰,仿佛那种美好的印象,在一点点悄然瓦解。
只因为心里尚存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旧日情感,总是抱着极大的幻想,心想,九王爷,他一定不会害自己和鹏举吧?
内心深处,却隐隐地不安,越来越急切地盼望鹏举快快回来,有他在,是去是留,怎么安排,才好有个商量。

第二十章 嫔妃争斗(1)
再说九王爷,新婚当夜,美人在怀,尤其是张莺莺,多姿善媚,又能歌善舞。生蓬乱世,家遭巨变,虽有登基的喜悦也难以掩饰巨大的恐惧和悲哀,见张莺莺百般逢迎,在乐伎《霓裳羽衣舞》的曲子下,腰肢柔媚,舞动得轻盈如花瓣上的一滴精灵。九王爷雅好琴棋书画,只因为战乱,很久不曾行这般风月,今日见到如此曼妙的舞技,不由得如醉如痴。这一夜,就令张莺莺侍寝。张莺莺受过训练,精于风月,这一夜,拿出看家本领服侍九王爷。九王爷一度鱼水之欢,只觉跟以前别个女子都不同,十分舒畅,不觉满心的压力便减小了许多。
但他也不曾耽误,第二日一早便起床处理各地军情。忙碌到快傍晚,才抬起头,假寐一会儿。
大臣朱胜非匆匆走进来,康公公拦住他,朱胜非尽管讨厌康公公,但不敢得罪皇帝跟前的红人,急道:“有紧急奏折需面见王爷……”
“什么奏折?”
朱胜非尚未回答,却听得后面九王爷的声音:“朱大人,什么事情?”
九王爷挥挥手,左右全部退下,朱胜非面色惶恐:“金军发来密函,称您若是应天登基,就要杀掉二帝……”
二帝在金军手里,是杀还是留,宋方面和金方面都一直拿不定主意。
九王爷听得如此,泪流满面:“本王也不想父兄蒙难,如此,这登基之事,不如作罢……”
“王爷万万不可。如今天下大乱,若不尽快登基,就中了金人奸计,他们正在积极扶植傀儡,看准了南方的刘豫。有消息称,金国四太子金兀术此次留下,就是积极策划刘豫傀儡政权……”
内忧外患,九王爷以手撑额:“依朱大人之计,该如何是好?”
“登基计划不变。再有,金兀术送来的和议可以酌情参考。”
朱胜非小心翼翼地拿出另一书函,九王爷细看书函,上面是金兀术的亲笔:
“始者宋国罪馀,赵氏遗孽,家乏孝友,国无忠勤。衔命出和,已做潜身之计;提兵入卫,反为护己之资。忍视父兄,甘为俘虏……”
这*檄文,虽然没有什么文采,但酣畅淋漓,直指他不救父兄,如今如厚颜无耻登基。
檄文下,是议和,九王爷要想称帝,也可以,必须要得到大金国的册封,称大金狼主为“父皇”。条件中,还提出和亲,必须要九王爷交出他们指定的一百名宋女。
九王爷不及细看名单,抬手将这封书函撕得粉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勃然大怒:“金兀术此贼好生猖狂……”
朱胜非立刻跪下:“君辱臣死,陛下不必再多虑,立即登基,组织勤王兵马北伐,洗雪大耻。”
九王爷站起来:“好,就依卿计。”
许才之正要传令侍奉晚膳,九王爷忽道:“好些天没见过溶儿了,立刻传她来见本王。”
“是。”
传令的侍卫甲刚一出门,许才之迟疑道:“王爷,花小姐并不曾收下您的赏赐……”
“哦?是否因为纳妃之事?这些天,本王忙着接纳四方勤王重臣,还没来得及给她名分……”
“她说,自己已有婚约,绝不会嫁给王爷。”
九王爷面色大变:“她亲口这般说的?”
“小人不敢隐瞒王爷。”
“她和谁有婚约?”
“昨日匆忙,小人来不及细问。”
正谈话间,只听得一声通报,花溶匆匆而来。此时,已近春末,艳阳高照了一天,花溶走得急,额上渗了一层薄薄的汗。
“溶儿,辛苦你了。”
花溶赶紧过来,恭敬地行一礼:“王爷终日繁忙,要保重身子呀。”
第二十章 嫔妃争斗(2)
九王爷见她面带微笑,夕阳从头上的琉璃瓦上倾泻下来,金灿灿的为她涂抹一层光辉,双颊红扑扑的,好像一朵开得恰好的红花,整个人,跟吴金奴、张莺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多瞧几眼,忽然发现,纵然那数名妃嫔加起来也不及这般颜色,更是放柔了声音:“溶儿,这些日子都辛苦你了。现在,各地勤王大军汇聚,人手大增,本王考虑,你应该脱身出来了,终究是女孩子,终日混在那堆兵勇中也不是办法……”
她很是意外,九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解除自己的教头军职了?如果这样,自己还留在军营做什么呢?而且,来投奔的人中,并无很好的骑术射击教头。
她不禁道:“王爷,是不是花溶做得不够称职?”
“溶儿,你做得很好。”
“那,为什么?”
“溶儿,本王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这些日子,你晒黑了,也瘦了,本王希望你能过上荣华富贵的安逸日子,而不是终日奔波。”
“现在尚不是贪图安逸享乐的时候,花溶多次亲眼目睹金军横行,宁愿为训练大宋骑兵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努力。”
九王爷不以为意,走下龙椅,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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