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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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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的歌声回荡在场中,文采横溢词章华丽动人心魄,似是让朗朗圆月都失尽了颜色。众人的心神顿时被李白豪迈的歌声所夺,伴随着他抑扬顿挫的吟唱,低低和了起来。
“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当世诗才还属李太白也。”卢璇霍然起身,举盏向李白邀礼,“请饮!”
李白哈哈一笑,饮毕,又起身持着酒盏踉踉跄跄地走到场中,举头望月声调变得落寞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云淡风轻地将手中玉酒盏掷于地,李白向萧睿拱了拱手,“白要去了。自今离开洛阳游历天下。临别之际,值此中秋月宴之上,子长可有妙句和我心者乎?”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萧睿心神也激荡起来,他一步步走向场中,轻轻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太白兄深知我心,得知己如太白,萧睿欣慰之极。”
双目相对,如华的月光下,两人心灵相通竟有几分男女情侣执手相看泪眼无语相对凝噎的暧mei景象。萧睿叹息一声,“既然太白兄去意已决,只好期待来日相见了。月明星稀,鸟雀无言,子长有歌令一曲送别太白兄。”
“白洗耳恭听。”李白居然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抱膝,眼望明月,神色凝然。
萧睿奔过去从柳梦妍一众歌女乐工手里借过一支玉箫,凑近嘴边,一曲婉转悲怆的箫曲如同奔流的江水一泻而出,在月明当空照的秋风送爽的夜空中袅袅散去,久久不绝。
正当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箫声嘎然而止。萧睿纵声吟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李白怅然起身,紧紧握起萧睿有些冰冷的手,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自今往后,白便不再寂寞了。子长诗才犹胜于白——子长,子美,告辞也!”
李白霍然松手,转过身去,大步行去。不多时,落寞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是远远地从山间传来他更加狂纵的吟唱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实事求是地讲,宋代大诗人苏轼的才情毫不逊色于李白,这首水调歌头与李白的将进酒相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慷慨,一个悲婉,一高一低,一唱一和,在这个中秋离别的夜晚倒也相得益彰。
明知水调歌头带给众人的震撼毫不亚于李白的将进酒,萧睿向杜甫点了点头,拉起自豪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的少女,一起向仍然回味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意境中的李宜和李琦行了一礼,“两位殿下,草民不胜酒力,就先告辞回城了!”
……
……
萧睿携美离去的身影完全隐入了月色照射不到的地方,只是隐隐听见少女那清脆舒心的欢笑声,犹如那夜空中啼鸣的夜莺浅唱。李宜深深一叹,“真奇才也,好一首歌令,不愧是与李白交好互为知己的饮中仙人!丞相大人,有此佳婿且弃之,还要在这中秋月宴之上选婿,岂不令洛阳士子无颜见人乎?”
刘幽求面色煞白,青筋暴跳的手猛然一颤。突然,他瞥见自家女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去,不禁悲呼道,“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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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看到书友里有这么多喜好古典诗词的朋友,水平都很高,高得令老鱼汗颜。首先声名一点,我并没有乱改古人诗词,书中目前只有两处:一处“饮中三仙歌”,这正如有些高手所言,可能是老鱼的乱改了,但也是为了情节的需要。如果有高手能帮老鱼将这“饮中三仙歌”修改至最佳,更加切合本书的背景,老鱼就说声谢谢。还有一处:就是中秋酒宴上的李白将进酒,我的本意是李白吟诵了一首旧作,但却被书友误读成“原创”,且指出其中“丹丘生”等两人不在现场的问题……应多数书友的意见,我改了改,现在看来,不怎么好,决定再次改回原文。
第042章路遇旧人
不知名的鸟儿在道路两旁的枝头上叫着新的一天黎明的到来。// //清冷的山风吹拂着少女如花的面容,萧睿怜惜地伸手为她紧了紧披风,向远处的山间来路望去。
一层薄雾笼罩在山里山外,深秋的肃霜初降,温度着实有些低。隐隐可听见从山里传来的喧闹声响,萧睿不得不佩服唐人的诗酒雅兴,在这种清冷的夜里,数以千计的洛阳士子百姓们居然在山里的冷月下狂欢了整个晚上,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散去。
“玉环,冷吗?我们去那边歇会。”萧睿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块青石。青石上面明晃晃地,看样子是被过往的行人歇脚打磨所致。
两人从平泉观月台离开,在冷月普照的夜晚里慢慢向山下行走,却不料迷失了路径。折腾了好半天才转回到正路上。到此刻,少女实在是疲倦不堪,但又不想在自己爱郎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强自忍着腿脚的酸痛和麻木。
听萧睿说歇脚,少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口气化为了一丝丝一缕缕的冷气飘散着,神色一展笑道,“萧郎,这天真是冷了。”
……
……
少女坐在青石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她也没有办法,在萧睿的执着下,只得任由他轻轻为自己按摩着有些胀痛的小腿肚子。萧睿的动作很轻柔,神色一丝不苟,双手隔着厚厚的衣物在少女修长的小腿上有节奏地揉捏着,浑然不知少女似水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爱意和眷恋带着淡淡的薄雾投射在他的肩头上。
昨晚诗酒会上,萧睿可谓是拔了头筹。经此,酒徒萧睿的才名和风仪名动洛阳将会达到一个巅峰。少女心里一念及此,本来已经淡去的仰慕和自豪感又涌动起来,口中不禁默默吟诵起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来。
不远处,一辆马车碾压着崎岖不平的道路扬起淡淡烟尘缓缓行来。马车在行进到两人身旁时,突然停下了。车帘一掀,一张绝美中带着些许忧郁落寞的女子脸庞探了出来,樱口稍张似是想问候一声,但却没有说出口来。
少女轻轻扯了扯萧睿。萧睿这才抬头来看见柳梦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打了一个招呼,“柳姑娘,酒会完了?这就回城去了?”
“差不多要完了,奴家身子不适,先走了一步。”柳梦妍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望向萧睿的神色情不自禁地变得复杂起来。
之前,浪荡子萧睿几乎每日都要去纠缠于她,可她从来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这短短几月不见他的踪迹,臭咸鱼却来了一个大翻身,不但气质风仪大变,还成了大名鼎鼎的才子酒徒、饮中三仙之一,昨晚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风liu倜傥才华闪耀犹如郎月当空,洛阳满城士子居然无一人可及。
柳梦妍这种迷惑中带着震惊的眼神,萧睿不知道见了多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以为意。
真要说起来,这个多才多艺清高苦命的青楼女子才是萧睿穿越回盛唐所接触认识的第一个唐人,在她粉嫩胸脯上的月牙玉坠上很是呆了些日子,阴差阳错之下才实现了再次重生与浪荡子灵魂合体。从此,酒徒萧睿横空出世。
直到现在,萧睿一直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个负心薄幸的男子辜负了这娇滴滴的花魁美人,让她郁郁寡欢哀伤欲绝。那玉坠儿应该就是她跟那男子的定情之物,柳梦妍义无反顾地甩出了玉坠儿,已经充分说明了她的伤心和绝望。
说起这玉坠儿,对萧睿来说纪念意义很大。故而,那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顺手就把玉坠儿带走了,一直放在他书房里书架上最高的那一层隔断上。
……
……
少女拒绝了柳梦妍邀请她上车代步的好意,坐在那里望着渐行渐远的孤独马车,皱了皱眉,“萧郎,你怎么识得这种青楼女子?”
萧睿一怔,一时间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少女的眉头刚刚皱了皱,马上便醒悟过来,自己这爱郎以前可是天天流连在花丛中的浪荡子啊——想到这里,她赶紧岔开话去,“萧郎,奴歇够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见少女岔开话去,萧睿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其实他也不愿意再提起浪荡子萧睿那些不堪的陈年往事,只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玉环,柳姑娘也是一个红颜薄命之人,可悲啊可叹!”
少女笑了笑口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里,尽管善良的少女可以对一个街头的乞丐好言好语,但对这种青楼女子却先天带有一种不屑之情。在少女单纯的心气里,这等出卖色相的花间女子是这世上最肮脏最低贱的人。
少女默默行去,有意回避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萧睿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孙公让望着东边天际红彤彤欲要喷薄而出的红日映红了半个洛阳城,心头越来越沉重。就在黎明破晓时分,他派去暗中监视魏家酒坊的下人紧急来回报说,这两日魏家酒坊忙碌个不停,而昨夜更是干了个通宵,听里面那兴奋鼎沸的声响,又伴随着似有似无的酒香,八成是魏家酒坊成功酿造出了酒。
下人不敢怠慢,赶紧跑回孙家,把还躺在小妾身边酣睡的孙公让给叫了起来。
“魏家还是动手了……”孙公让心里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虽然萧睿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但他这两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万一魏家真的搞出了跟清香玉液类似的酒品,酒徒酒坊的独家垄断地位就荡然无存了。
不说孙公让心里正在七上八下,就在这个时候,魏家酒坊里,魏家家住魏英杰却失望地站在充满浓浓酒气的酒坊天井里,脸上一片阴沉。费了好大劲,花了不少银钱,好不容易买通了酒徒酒坊里的一个酒工,搞来了萧睿独创的二次发酵蒸馏酿酒技法,又忙活了好几天,终于算是把酒酿出来了——但,但这酒烈虽是烈了一些,但口感和香气比起萧睿的清香玉液来差得太多太多了。
第043章凤鸣楼里
魏家雇来的一个年迈酒工告诉魏英杰,萧睿的清香玉液肯定是秘法酿制,不同于世面上的任何一种酒品,如果拿不到具体配方,永远也没有可能酿制出与清香玉液同品级的酒品来。
魏英杰咬了咬牙,挥手让酒工退了下去。
魏东才也是极其尴尬,畏缩地站在魏英杰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自家这家住那心狠手辣的品性他比谁都清楚,别看魏英杰嘴上说的大方,但其实骨子里很是吝啬——花了这么多银钱搞出一种四不像的酒品来,心里肯定是窝火得很。
魏英杰愤懑地咒骂了一声,回头来瞥见魏东才,脸色稍缓,沉声道,“东才,你说我们是不是酿出了一种废品?”
魏东才心里一个激灵,心里暗暗琢磨着言辞,小心翼翼恭谨地道,“老爷,也不能这么说。您来看,我们虽然没有酿出清香玉液来,但起码是获得了一种酿制烈性酒的法子……小的看来,魏家酒坊专酿这种烈性酒也是可以获利颇丰的……”
“不。这种烈性酒能获利几何?如此蝇头小利,我不会做。这样吧,东才,你去找个下家,咱们把这酿制烈性酒的法子卖了……”魏英杰摆了摆手,回头又看了一眼后院处仍旧在忙碌不停的一干酒工伙计,烦闷地挑了挑眉头。
家主眼里的那一抹肉疼旋即落在魏东才的眼里,他跟随魏英杰十多年,自然明白这位精明家主是想通过售卖这花钱搞来的酿酒之法,来将魏家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开酒坊加上买通酒徒酒坊酒工、再加上四处打点的开销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了。虽然对于家大业大的山南魏家来说,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别忘了魏家始终是商贾,亏本的事情哪怕就是一贯钱,魏英杰也会心痛。
魏东才应了一声,见家主郁闷地走到酒坊门口,狠狠地一拳捣在了大门上,发出砰地一声爆响,不禁吓了一大跳。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又见面色阴沉的家主又转了回来,嘴角紧紧地抿着,两条粗黑的眉头紧促着,低低道,“东才,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还有不吃腥的猫……继续加把劲,不要心疼钱,一定要将清香玉液的详细配方给我搞出来!”
“炊饼,新出炉的肉炊饼啊!”
“冰糖葫芦,脆脆的冰糖葫芦!”
……
……
洛阳的烟尘繁华让生活在其间的唐人很是享受,心里的那种安逸感和满足感几乎是与日俱增。中午时分,洛阳竹叶春酒坊老板朱绍华大摇大摆地走在人流如织的街市上,眯缝着双眼听着耳边时不时传进耳朵的小摊贩的吆喝声,昨晚在小妾肚皮上没有尽兴而导致的最后一缕窝火终于消散在盛世大唐的繁华之中。
天色略有些阴,本该高悬在当空的太阳此刻躲藏在一朵朵阴霾背后,窥视着繁华而充满诗意的洛阳城。
凤鸣楼,朱绍华几乎是屁颠屁颠地窜进了楼里。自打吃了这凤鸣楼女神厨所烹制的菜肴之后,这个臃肿的胖子就对自家厨娘做出来的饭菜如同嚼蜡,每日中午不来凤鸣楼吃一顿女神厨限量供应的蜜汁红烧黄河鲤鱼,他整天都会寝食不安。
臃肿的胖子虽然自觉来得早,岂不知比他早的人比比皆是。宽大的大厅里,十几张案几早已满座,人声鼎沸。不仅一楼大厅,二楼、三楼那些雅座单间也早就被洛阳城里的贵族富人们包了下来,唯有过堂路径上的一张案几只有一人,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跪坐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朱东主!”男子起身来打了个招呼,“请这边坐吧。”
竟是山南道大商魏家的大管家魏东才。胖子在前几天魏家酒坊的开业典礼上见过此人,知他是魏家家主以下的实权人物,虽是下人,却也不敢怠慢于他。赶紧上前一步,在众酒客鼎沸的咋呼声里拱了拱手,“原来是魏大管家,失敬失敬!”
……
……
酒过三巡,魏东才突然从案几下面捞起一个做工考究的陶瓶来。朱绍华一眼就认出,这是酒徒酒坊所出清香玉液的装酒容器。不过,仔细一看又不太像,仅仅是仿制的而已。自打萧睿的清香玉液横空出世,开始用特质的彩绘陶瓶作为装酒容器之后,洛阳城里的各大酒坊有心想要附庸风雅加以模仿,但无奈各自所出的普通酒品根本就卖不上如清香玉液一般的高价去,卖酒的钱还不够陶瓶的成本钱,便只好都作罢。
“大管家,这是你们魏家酒坊所出?呵呵,要依朱某看,这种东西华而不实,用这种陶瓶装酒卖,非亏死不可。”朱绍华哈哈一笑,任凭魏东才扒开瓶塞,向自己的杯盏中倾倒下深绿色的酒液。
“朱东主请品尝一二。”魏东才微微一笑,将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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