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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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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这回是真急了,这可不是小事,一旦传扬出去,必将大大损伤他好不容易才重塑起来的声名,“殿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萧睿愿意与那舞女当场对质。 ”
玉真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袍袖一甩,一封信函儿飘飘荡荡地落在萧睿面前。 萧睿俯身捡起,见信函皮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秀气的小楷字:萧公子亲启。
萧睿苦笑着拆开信函,见信函上写着聊聊数行字。 大意是悲伤欲绝怀有死志的薛亚仙拜托他恳求玉真殿下,如果可以地话,将她的尸骨和郑鞅合葬在一起,好让他们生不能做成夫妻,死后也可到阴曹地府当一对恩恩爱爱的鸳鸯。
薛亚仙虽然不知道萧睿跟郑鞅是什么关系,但他能知晓自己跟郑鞅之间的事情,想必关系不浅。 既然郑鞅已死,自己殉情后或许能蒙他的垂怜,完成自己跟郑郎合葬的遗愿。
萧睿微微一笑,将信函递给了玉真和李宜。
……
……
误会当然不解而消。 也难怪玉真误会,你想想看,薛亚仙临死之前地绝笔是写给萧睿的,怎么能不让人误会萧睿就是抛弃薛亚仙的负情郎。
听完郑鞅和薛亚仙的凄婉故事,玉真和李宜不禁唏嘘。 嗟叹良久。 玉真才派人将薛亚仙扶了过来,由萧睿亲口告诉她,郑鞅不仅没有死,还活的好好地,目前就在萧睿的府上。 并主动做出承诺,将来但等郑鞅科举有所寸进,她便会出头成全她们。 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薛亚仙的狂喜自不待言。 等她千恩万谢涕泪交加地拜谢完玉真和萧睿离开之后,玉真轻轻一叹。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痴男怨女,着实让人喟叹。 萧睿,你做得很好,看来我这块烟罗金牌并没有给错人,咸宜,你也没有看错人了。 ”
“放眼这长安城里,肯拿出百贯钱来救治一个陌生路人。 想必也就是酒徒萧睿一人耳!”玉真盈盈起身,居然轻轻抬起保养极好的葱白一般粉嫩的纤纤玉手来,拍了拍萧睿地肩膀,“好一个才华绝世地少年郎,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地酒徒!我这一生,看轻天下男子,除了父皇和皇兄之外,就只有王维跟你这少年郎让我不能小视。 ”
“胸中乾坤大。 袖里日月长。 ”玉真又是轻叹,“今日之尔,比起当年地王维来还要风骨清奇,希望你不要向王维那样被这世间地浊气和仕途的痴缠牵绊住——好了,今日我也累了,歌舞暂罢。 萧睿你也去吧。 谷外,你那家人已经徘徊了整整一夜了。 ”
萧睿告辞离去,心头非常敞亮。 倒不是因为他得到了玉真的赏识,获得了大唐士子梦寐以求的烟罗金牌,而是因为郑鞅和薛亚仙的好事将成。 本来,在萧睿看来,即便是郑鞅和薛亚仙最终能在一起,但也不会得到郑家的承认,甚至会面临家族巨大的压力。 须知,郑氏是名门大族。 岂能容许自家儿郎娶一个烟花女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玉真地撑腰,凭玉真在大唐朝野的巨大影响力。 她亲自为郑鞅和薛亚仙主婚,郑家恐怕也不敢再说什么。
萧睿走后,玉真轻轻扯落蒙在肩膀上的薄纱,露出白皙而瘦削的肩头,向李宜笑了笑,“咸宜,你眼光不错,皇姑支持你,这等好儿郎不能放过。 ”
“皇姑……”李宜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呵呵,在皇姑面前,还要害羞吗?咸宜,你要知道,错过一个人容易,这世间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玉真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事,幽幽一叹,“皇姑老了,要是当年我也能遇到这等妙人儿,我又何至于幽居此处?”
“皇姑,可是,可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我……”李宜的叹息声比玉真还要幽怨,双手搓着衣襟,“他对他的未婚妻爱若拱璧,怕是……”
“那又如何?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只要你肯放下公主的架子,皇姑愿意从中慢慢帮你们撮合撮合——宁可嫁一个称心如意地郎君,也不可嫁一个庸俗男子——凭你的公主身份,他还能拿你当妾室看待不成?”玉真轻轻一笑,“不过,事关大唐礼法,这事儿也急不得,等皇姑我慢慢给你想办法,总有一日,会叫你美梦成真便是。 ”
李宜摇了摇头,还是轻轻叹息。 作为大唐公主,能跟其他女子一起共侍一夫?她同意,她父皇和大唐皇室也不同意。 至于将来,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如果不能嫁给萧睿,她顶多是学学玉真皇姑,入了这烟罗谷中,做一个伤情幽怨的道姑终老此生吧。
李宜的心思,玉真心知肚明,只是也不挑破,拉起她的小手来轻轻握了握,“放心吧,皇姑会帮你想法子的”。
“殿下,我也要嫁给萧睿。 我没有咸宜姐姐这样地顾虑,我要萧睿做我的丈夫。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刁蛮少女李腾空突然插话道。
“你——”李宜和玉真旋即一起回头望去,见李腾空面上嬉笑吟吟,只当她在说笑,又一起笑骂了一句,“死丫头,瞎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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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菜根谭记
第107章菜根谭记
萧睿出了烟罗谷,这才发现令狐冲羽带着几个家人徘徊踯躅在烟罗谷外,脸上都挂着无尽的焦急之色。 / 昨日萧睿入了烟罗谷,便不得出,这几个家人赶紧回去禀明令狐冲羽,令狐冲羽后来去盛王府上问了卫校,才知萧睿醉酒留宿谷中。
虽然如此,令狐冲羽还是不太放心,彻夜等候在谷外,直到萧睿如今平安出谷。
萧睿有些感动地招了招手,“令狐兄,我在此。 ”
令狐冲羽一个健步就窜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抱怨道,“好端端地,在这种场合下,公子你怎么能醉酒,岂不知醉酒误事,万一得罪了谷里的贵人,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
萧睿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我们回去。 ”
回去的路上,萧睿一直在思考,这玉真公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纵欲?昨夜萧睿以为如是,当今早一看似乎又并非如此。 一心向道?那就更滑稽了,这天底下有几个清心寡欲的学道者能像她这么奢靡华丽?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索性就不再想。 不过,萧睿可以肯定的是,这玉真是一个爱才之人,是一个性格比较另类、比较复杂的大唐贵族,嗯,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坏人。
回到家里,焦急等候在门房的秀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迎了出来,看她眼圈红肿。 似是哭过,萧睿怜惜地拍拍她柔弱而稚嫩的肩膀,“秀儿,让你等急了。 ”
秀儿俏脸一红,微微退后一步,自家少爷这突兀地亲热举止让她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但她马上又想起一件事来,“公子。 杜先生来了,目下正在公子的书房里跟郑公子聊天呢。 ”
萧睿一怔。 “哪个杜先生?”
秀儿抿嘴笑了笑,“是把公子写成饮中三仙的杜甫杜子美先生啊!”
萧睿大喜,哈哈一笑,撇下秀儿和令狐冲羽向书房冲了过去,老远就在门外高呼道,“子美兄!子美兄!”
杜甫和郑鞅本都是饱学儒士,一见如故。 正在萧睿书房里相谈甚欢,突然听见萧睿那清越的高呼,不禁也是大喜。 郑鞅起身道,“公子回来了,子美兄。 ”
杜甫微笑着点点头,与郑鞅一起迎了出来。
萧睿与杜甫互相行礼完毕,这才热切地问道,“子美兄。 如何也到了长安?”
杜甫叹息一声,“子长,杜甫虽然屡试不第,但明年春闱,我还是想来试上一试。 ”
萧睿哦了一声,脸上笑吟吟地。 其实心里却颇有几分戚戚然。 这杜甫也跟李白一样,是一个“倒霉的豆包”,明明是满腹才学,却始终得不到重用,一生坎坷颠沛流离,这科举之事始终不得登科,最终一生郁郁不得志,还是病死在他乡的客船上。
作为穿越者,萧睿知道,明年的春闱杜甫还是没戏。 不过。 萧睿心里却闪过一个帮助杜甫地念头。 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大才子做官。 总比那些尸位素餐地官僚权贵要强。
三人叙谈着,萧睿突然想起史书记载的杜甫一家在长安的贫苦生活。 不由心里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子美兄在长安落脚何处?”
杜甫脸色微微一变,只小声说了一句,“我携妻带子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勉强度日吧,只待来年春闱看看,能不能寻条出路。 ”
萧睿笑了笑,也没再仔细问,只是在接下来的闲谈中以拜访为由套出了杜甫的居住地点,然后又借着如厕的幌子,出去嘱咐令狐冲羽每日别忘了派人去杜甫家送些米粮和铜钱。 长安物价贵,如果没有自己的资助,萧睿担心杜甫很难能坚持到明年春闱。 但他也知道,杜甫性情虽然看上去非常温和,但其实傲骨嶙峋,如果自己当面资助他,他定然是拂袖而走。
与其这样,不如匿名送些米粮过去,时日久了,杜甫必然会猜出是自己,但又不会说破,即保全了两人地友情,又保全了杜甫士子的面子,他就不会再拒绝。 毕竟,他还有妻儿数口要吃饭。
……
……
杜甫跟萧睿关系匪浅,既然来到萧睿府上,那留下饮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就在萧睿外出吩咐家人准备酒宴的时候,杜甫无意中从萧睿的书案上发现了一卷厚厚的纸张,有些写的工工整整,而有些写的却非常凌乱。
杜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刚要跟郑鞅说子长地字进步挺大,突然目光一凝,久久地品读着一张张萧睿用来练字的“废纸”,目露奇光,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抖颤。 良久良久,杜甫不禁一声长叹:“子长真乃天纵奇才也。 ”
“阳明老弟你且来看子长的妙句。 不以威行天下,而以德服天下——富贵名誉;自道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涂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徒兴废;若以权力得者;如瓶钵中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 ”杜甫缓缓吟道。
“还有。 笙歌正浓处;便自拂衣长往;羡达人撒手悬崖;更漏已残时;犹然夜行不休;笑俗士沉身苦海。 ”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 ”
“一点不忍地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 故君子于一虫一蚁不忍伤残,一缕一丝勿容贪冒,便可为万物立命、天地立心矣。 ”
……
……
杜甫越念越惊,郑鞅越听越心旷神怡,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古泉潺潺,时而如禅林妙语,时而如空灵如水。
两人相视皆满是钦服惊叹之色,直到萧睿进来,这才一起向萧睿躬身一礼,“子长(公子)字字珠玑,全是大智慧、大德行、大禅机,堪比圣贤,我等佩服之至!”
萧睿吃了一惊,心道这是怎么了?突然看见杜甫手里握着的那些纸卷,心道坏了,这自己闲来无事默写出的明代还初道人洪应明所著的一部论述修养、人生、处世、出世的语录世集,怎生被这两人误会成自己的“著作”?天哪,这误会搞大了。
他默写菜根谭,一来是为了练字,二来也是为了应付将来的科考。 毕竟,科考中那些策论什么的,这些应该能用得着。
眉头抖动了几下,萧睿正要解释,突然又梦醒过来:此刻还是大唐,而这些佳句皆是明人所著,自己该如何解释?还能照直说自己默写的是数百年后人地东西?萧睿心里暗道一声惭愧,本想打个哈哈就此掩饰过去,但杜甫一直沉浸在行云流水一般雅趣出尘脱俗地“格言佳句”中不能自拔,提出要带走回去细看,萧睿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出乎萧睿意外的是,杜甫不仅回去后仔细阅读了,还重新将这些杂乱无章地“格言”誉写了一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分成“修性”、“立身”、“处世”、“治世”、“明智”、“行事”六篇,装订成手抄册。
更出乎萧睿意外的是,杜甫在整理完大唐萧睿版之后,去参加了一个长安士子的聚会和饮宴。 在宴会上当着很多长安士子和名流的面,如贺知章、王维、高适、岑参等人,杜甫郑重推出了萧睿的。
据说,当时岑参和高适两位边塞诗人,读之放声高歌,久久不能自已;而贺知章则更是狂放地点评说,“真乃惊天地、泣鬼神之作也”。 最夸张的是王维,他在宴会上从头至尾将草草翻看了一遍,这个一向沉稳有度的大唐名士竟然当着一众士子的面,放声痛哭起来,任凭众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没有人知道,中有一段话,正是击中了王维内心中的一道软肋。 他一直处在郁郁寡欢的状态中,是因为他活得很苦很累。 想要活得更高的官职,但却又不肯放弃文士的高雅气节,去行那溜须逢迎之事,所以他也一直不得皇帝重用。 长期的郁积,如今读了这一段云淡风轻的话突然豁然开朗——这哭,其实不过是一种尽情的发泄罢了。
在最短的时间里,在长安士林中风行开去,各种各样的手抄本开始泛滥。 最后,在盛王李琦的“关注”下,萧睿不得不同意由盛王府组织将手抄本的印成书册。
一时间,长安士子们几乎人人都能背诵几句里的名人名言,引以为人生警言。 如果说萧睿机缘巧合参加了几次贵族间的饮宴,传出了不小的才名,但说实话,那并不能得到天下士子的承认和认同。 而如今不同了,如同滚滚清泉一般流淌过云集长安的士子心田,读着这些妙语禅机充满哲理和大智慧的语句,没有一个士子再去怀疑萧睿的才气和博大胸襟。
至此,萧睿的名望在士林中到达了一个顶峰,隐隐有超越贺知章和王维之势。 从今尔后,酒徒萧睿一跃被堪称圣贤转世的才子酒徒所替代,众多年轻士子开始将萧睿引为人生偶像。 不多时,长安城中兴起了一股模仿萧睿举止作风的狂潮。
面对这些,萧睿只能在心里暗道惭愧惭愧真惭愧。
第109章玉真卧房
第109章玉真卧房
李林甫冷冷的看着萧睿,突然朗声一笑,“有胆气,果然名不虚传。 // 不过,不要以为有了盛王和咸宜公主的赏识,又得了玉真公主的烟罗金牌,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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