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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理发师的灵异笔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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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担心她？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楚闵撇了撇嘴，柔声的问道。
我最烦别人在紧要关头磨磨唧唧，当即就火了，语气不自然的就很冲：“你能不能长点心？火烧眉毛了，谁还跟你开玩笑？”
楚闵冷哼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告诉了我追上他们两个的捷径。她在鬼道待了很久，经常能见到鬼差压着新鲜的魂魄前往黄泉路，对路线非常熟悉。
“快点带我去，不然就晚了！她可是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我焦急的催促着她走前面带路。
她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一直单身！”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心里一阵恶寒，她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尼玛，不是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只是我真心不想跟鬼谈感情。
楚闵走在我的前面，就像是指路的明灯，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跑着。她带我走的路，格外坎坷，一路上我摔了几个跟头。
在我摔倒的时候，这小心眼的娘们不说帮我，还在一旁偷偷发笑。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冲她吼了一句：“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找一个你这么小心眼的女人。”
楚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冷冷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间被塞进了冰箱里，四周不禁冰冷，而且压抑。她这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的趋势。
我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讪笑道：“我说，也不知道多少人打光棍，都是为了能找到你这样的好女人！”
这不是没骨气，男人嘛，应该大度一点，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哼，脸皮还真厚！”楚闵冷哼一声，转身就继续往前。
接下来我们俩各自沉默，过了很久之后，才总算是到了比较平坦的路上。还没等我松口气，我就看到一辆老式蒸汽火车，正缓缓向我驶来。
我不禁想起了上次的恐怖经历，虽然最后被王叔成功的救了出来，但见到这火车，还是一样的害怕。
楚闵看出了我的异样，好奇的问道：“你见过这辆火车？”
我点了点头：“何止是见过，我还上去过！”
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就算是我上去，也不可能再下来。这辆车，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无辜的魂魄，说是开往冥川，但实际上通过这辆车抵达冥川的，我还没见过。”
我苦笑不语，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要让我坐这辆车去追赶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辆车的速度很慢，而且上车之后，时间流逝也会变慢。上了这辆车，你就别想追上他们了！”
原来楚闵的意思，是顺着车轨向前跑，如果速度够快，肯定能追的上。想想也是，就牛头那缓慢的速度，追上它还是很容易的。
一路狂奔，我也顾不上累，终于在车轨通入一条河的地方，见到了牛头和秦晴的身影！
那条河看起来并不宽，但很诡异，里面的河水都是鲜红色，并且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我们一直都是沿着车轨往前走，车轨到了这里的时候，竟然延伸到河里，真不知道那辆火车怎么过得去河。
追逐的艰辛就不说了，路上遇见的种种危险，都被楚闵解决。说起来，她还算挺靠谱，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我看见牛头用锁链拴着秦晴，停在河边，似乎在等着什么。秦晴的精神很萎靡，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跟着我，一起上！”我小声的跟楚闵说道，准备给牛头来个突然袭击。
楚闵吓的一把拉着我，躲进河边的一块石头后面，很紧张的看着牛头，生怕他突然转身。
“你疯了，就这么冲上去，绝对是找死的节奏！”楚闵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我嘴硬道：“不直接冲上去还能怎么办？这里应该就是冥川了吧，他们要是穿过这条河，秦晴就真的完了！”
楚闵瞪了我一眼：“谁告诉你这是冥川了？这只是冥川的一条支流，冥川的水可是纯黑色的。你现在冲上去，能战胜牛头么？不要看它好像很笨拙，其实非常强悍！”
“那能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我焦急的问道。
鬼道上的时间流逝，跟阳间差不多。我粗略的估计，自己下来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外面黎明前的黑暗应该已经消失，太阳出来前不回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楚闵也没什么好办法，她坦言自己的实力不如牛头，冲上去只是受死，要么被牛头抓下去受苦，要么直接被牛头吞噬。
我急了，叹了口气：“这样吧，楚闵，我去引开牛头，你待会带着秦晴走。如果我能回来，你把秦晴交给我。我要是回不来，那你好好照顾她！”
楚闵是非自然死亡，她的魂魄也残缺不全，不能按照正常的步骤进地府，投胎。所以她才会一直盘桓在鬼道上，希望找到人为她报仇，夺回被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家伙拘走的魂魄。
她既然能在鬼道安然无恙的生活，想必也是有些手段。我如果真的一去不回，相信秦晴跟在她的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闵脸色大变，拉扯住我的衣袖，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送死？虽然你有打魂鞭，但实力跟牛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你奈何不了他！”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才行。就算真的失败，我也没有怨言。”我苦笑着说道。
楚闵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去引他离开。大不了就是被抓下去吃点苦头，不过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办到。”
我连连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牵连别人。刘超就是因为我的牵连才丧命，这件事会让我内疚一辈子。
“别说了，还是我去。我有办法保命，不过你千万记得，救回秦晴。等她伤势恢复，随便她去哪，我都不管。可现在，她是因我受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下去送死。”
说完，我点了根烟，直接叼着烟冲了出去，出现在牛头和秦晴的视线中。
“怪兽，你不是想吃我么？来啊！有种来追我啊！”我大笑着，冲着牛头吼道。
我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应该还是很帅的。当然，要是手里的鸡毛掸子能换成棒球棒，效果肯定更佳。
牛头好像天生的反应迟缓，听到我的叫声之后，很缓慢的扭头盯着我，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是你？”
秦晴也发现了我，惊异的抬起头看着我，虽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看起来憔悴无比，但不得不说，还是挺漂亮的。
在美女面前，我没理由认怂，大笑道：“秦晴，看我罗汉奥特曼怎么收拾这小怪兽！”
秦晴一改之前的冷漠，脸上竟然泛起笑容：“罗汉，谢谢你了！你赶紧走吧，咱们两个扯平了！这是我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嚣张的摆摆手：“我罗汉还就是不信命，要是信命，早死了，还能站在这打怪兽？”
牛头这反应迟钝的家伙，似乎这时候才发现我在骂他，呼吸逐渐变得局促，大鼻孔里冒出阵阵寒气。
“你才是怪兽，哼，正好饿了，这次你跑不掉了！”
牛头随手把手中的锁链缠在了秦晴身上，扭身向我跑来。跑动中，他的身体越来越大，还真跟动画片里的怪兽有一拼。
我也没闲着，扭头就跑，我现在的任务不是跟他干，而是引开他，给楚闵创造营救秦晴的机会。
一阵腥风从身后刮来，我胃里一阵翻腾。紧接着，我就感受到一种奇怪的触感，那是牛头的大舌头又来卷我了！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已经被那恶心人的舌头卷了一次，至今还浑身湿哒哒，飘着一股怪味。
我咬了咬牙，回头就是一鸡毛掸子，抽在那舌头上。
“嗷呜……”
牛头惨叫了一声，舌头迅速的缩了回去，身体也变成了之前的摸样，虽然庞大，但还不至于超出人类的体型范围。
我不敢恋战，继续往前跑。牛头被我惹怒了，不管被扔在一边的秦晴，死死的追着我。我心中大喜，浑身动力十足。
“你死定了，我要吃了你！”牛头的咆哮声不断从身后传来。
估摸着已经离开了很远，我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正对着牛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怪兽，有本事就来啊，看我不弄死你！”
我以为自己手里拿着打魂鞭，嘴里叼着升天烟，就算赢不了牛头，至少也能让他奈何不了我。但是下一个瞬间，我心如死灰。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阳间吧！”
我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锯齿獠牙，一袭黑袍的范无救，竟然一手抓着秦晴，一手抓着楚闵，从远处飞了过来！
第二十六章 鸡毛掸子给我
我完全愣住了，如果只是要对付憨头憨脑的牛头，虽然打不过，但用点小手段，我也有信心让他奈何不了我。
范无救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黑无常！不说别的，古往今来，无论你是武功绝顶的盖世英雄，还是权势滔天皇族贵胄，最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此时楚闵和秦晴都在他手中，身上缠满了锁链，看样子状态都不是很好，一个个都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走。
我也明白黑无常的意思，他让我回阳间，肯定是有放过我的意思。可是我能走么？
如果我直接离开，不仅仅是救不回秦晴，连楚闵也要一块连累。楚闵的状况特殊，只是残魂，到了地府只能被困在下面受苦，没有投胎的可能。
“黑……不，范……大爷！咱们打个商量，你再给秦晴几天时间，怎么样？还有楚闵，我保证帮她夺回残魂，让她能投胎！”我鼓足了勇气，但还是不免战战兢兢。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我手中的鸡毛掸子上，冷声道：“回去吧，我给孟老一个面子。再敢下来，连你一块收！”
听完他这句话，我突然有些浑浑噩噩，不自觉的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就走了？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浑身冷汗，范无救果然是有些手段，竟然不动声色的就让我离开。
“不，我不能走！范大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过她们两个！”
最后关头，我还是选择留下来跟范无救谈判。说谈判是自己给自己长脸，其实我就是在苦逼呵呵的哀求范无救。
范无救在某些方面跟孟老真的很像，一样的铁石心肠，或许是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不管我如何哀求，他都毫无怜悯之心，冷漠开口：“回去吧，这是她们的命。天地间一切生灵，都有各自的命运，谁都无法改变。”
我暗自腹诽，这不过是他们大义凛然的说辞，就像我上学时的品德老师一样，满口的仁义道德，但其实也是过马路会闯红灯，在菜市场买菜会国骂的普通老太太。
之前孟老不也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谁能想到最后他竟然把打魂鞭给我，让我亲自来救秦晴回去。
所以我断定，这件事肯定是有妥协的可能，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办法罢了。或者说，我还没有资格让范无救妥协。
我用尽了各种办法，请求范无救把秦晴和楚闵留下来，甚至还扯着孟老的虎皮做大旗，以为这样就能跟他有商量的底气。
但依然是没有什么效果，反而引起了范无救的反感，他眉头一皱，牛头就心领神会的站了出来，毫不客气的赶我走。
范无救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秦晴和楚闵都无法说话，两人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楚里面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我能看出来，她们两个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劝我离开。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愧疚，当牛头无不得意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没有后退，反而是选择拿起打魂鞭，坚定的站在原地，不愿退缩。
“哼，你以为仗着有打魂鞭，就能跟我作对？你应该，没有力量再驱动打魂鞭了吧！”牛头瓮声瓮气的吼道，语气中满是鄙夷。
我以为看似憨傻的牛头智商不高，世人见到他那副摸样，也不会给予他精明的评价。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憨傻，反而很精明。
牛头说的没错，我已经能深切的感受到，如果再动用打神鞭，肯定会筋疲力竭，跟使用一个普通的鸡毛掸子没什么两样。
我的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就算是范无救不出现，我应该也没法顺利从牛头的手中脱身吧？
不知道为什么孟老笃定的认为我可以成功的从牛头手里救回秦晴，但我手里掌握的力量，根本无法跟牛头抗衡。
升天烟和打神鞭虽然对付一般的鬼物很有效，在牛头和范无救的面前，却跟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我头顶的戒疤，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利用。
“我知道我的力量很弱小，但想带走她们两个，我不同意！”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
牛头大笑，眼神中露出一丝异彩：“小子，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有时候，毫无底气的勇敢只是白痴的表现。”
我有何尝不知道自己螳臂当车的行为太傻叉，可是我既然选择跟他们对着干，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牛头毫不客气的冲了过来，身形骤然膨胀数倍，看样子是要强势碾压我。范无救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看着我，似乎在看一具死尸。
手里的鸡毛掸子，在这个时候变的很沉，我以为没办法再举起来。可当牛头的大手即将拍在我身上的时候，它还是动了，抽干我浑身的力量，发出最后一次攻击。
牛头的手上出现一条血痕，疼的他呲牙吸气。但他的攻击并没有停下来，另一只手还是夹裹着阵阵寒气，拍向我的头顶。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在眼睛紧闭之前，好像看到秦晴和楚闵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感和不舍。唉，这下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就算死，我也很坦然，心里毫无负担。
真的，在临死的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对父母的愧疚，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可是最终，却是觉得松了口气，出奇的坦然。
我以为牛头这一巴掌拍下来，我肯定会脑浆崩裂，他的手变的比蒲扇还要大，单单是涌向我的气浪，都让我差点站不稳。
可是我闭上眼睛等了很久，也感受到疼痛，更没有想象中的残忍画面出现。睁开眼，我看到牛头跌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他的那只大手，竟然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伤口齐刷刷的，不断冒出鲜血。那只掉了的手，还在地上蠕动。
牛头也挺硬气，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智商明显有些不够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救了我？
“要不要坐车？保证送到目的地！”一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震。
这句话就像是在地铁口和火车站听过无数遍的拉客声一样，平淡无奇，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是王叔啊！
我傻愣愣的扭头，看到身后的王叔叼着烟，嘴角带着微笑。他的身形还是一样的不够魁梧，但充满了安全感，那辆淡绿色的出租车安静的停在一旁。
看到王叔的一瞬间，我都要哭了，还能活着见到他，真好。刹那间，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冲上去给他一个拥抱，还是先吐吐苦水，讲述这两天的悲惨遭遇。
旁人很难理解这种情绪，看到王叔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大家都会选择性的遗忘他的长相。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大叔就等于救命稻草，只要他在，我就能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这次你想去哪？还是火车站？咱先说好，车费一万块，最好是现金！没有现金，刷卡也行！”王叔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这熟悉的味道，正是升天烟。
不提这茬就算了，说起坐他的车，我就一肚子火。上次说好是送我去火车站，五千块的高额车费我都付了，结果他竟然没把我送到，扔在鬼道，差点回不去。
这次他还敢厚着脸皮找我要钱，而且价格翻了一倍！虽然上次我也有错，不该擅自下车，但这掩盖不了他的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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