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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潜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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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莲花打量着敌国派来的男子,暗想:真不如在真正的男侍中物色一个,这等漏洞百出的家伙也配来杀她?要是没猜错,他那死鱼般的蓝眼一定是用了某种隐形类眼镜,虽然时不时不难察觉他警惕的目光,但和那些正常的西方人相比,总是给一种呆滞的感觉。
男侍放下托盘朝门口走去,朴莲花挡住了他的去路。
“您―――?”男侍的双眸闪出警惕的神色这一点加深了朴莲花的判断:很难想象如换做任何一位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漂亮的裸体女人会有这样的表情。
朴莲花笑吟吟地指了指他手臂上的浴巾,又指了指刮完胡子在洗浴室沐浴哼歌的陈钢。
“噢,当然―――”
男侍转身走向床边,朴莲花来到门边,落了锁。背后传来纤维磨擦的细微动静。
不好!
她突然感到不对劲儿,蓦地回转身来,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她的脖子好象被刀割了似的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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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涌出的鲜血浸红了左肩。她迅即跳向右侧,几乎与此同时,第二声枪响了。子弹从左耳边飞过,钉入墙壁。她一扬右手,把桌上的台灯向五米远的那简直令她难以相信的杀手投去。
男子手中的浴巾曾几何时变成了乌光锃亮的手枪。献媚而困窘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的一脸杀气。
小瞧他了!
朴莲花一个就地打滚,握住了圆桌的一条腿,突然起身,向那男子抡去。
“砰砰”又是二枪,桌面被撕去一角。
朴莲花左闪右突,利用桌子反击,把男子逼向墙角,她灵活的动作,之快、之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妈的!”杀手咬牙切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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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莲花见对方又抬起手腕,便就势往左一跳果然又是一枪。她突然将手里的桌子狠命向他的大腿砸去,紧接着一个箭步飞身上前。转眼间枪已到了她手里。
朴莲花右手持枪,左手猛地揪住杀手的头发用力一拉金黄|色的头发整个拽了下来原来是戴着的假发套。就在她闪失立足未稳之际,男杀手嗖地从制服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细身短剑。
对于刀子,她并不陌生,深知咫尺之斗这玩意儿的厉害绝不亚于火器。而且剑身涂有毒药,一旦被刺中,数秒钟之内,便会全身麻痹,须臾就得毙命………即使被划破皮肤,也是致命伤。
杀手紧握短剑,直向朴莲花刺来。这一手是极具剑术韵律的突刺,想避开可不那么简单。她腾身后跃,同时以枪身猛叩对方手腕。痛楚令对方缩回短剑,但依然在窥机进攻。
“住手!”
朴莲花说着标准的俄语,以枪逼着杀手,道:
“别找死了!”
男杀手这才垂下短剑,停止了攻击,站在那里,大口喘气,惊奇地打量起眼前浑身赤裸的而极为镇定的朴莲花。他从未失败过,特别是在这种占绝对优势的状况下反而受制于人,更是第一次。
“什么人?南韩特工?”
朴莲花一边质问,一边攫过床单上的枕巾,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什么?”男杀手神色恍忽地反问。
“受谁派遣?是南韩人吧?”
“雇用我的人都用假名。”男子并未放下短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是女人?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在哪儿认识的?是如何勾搭上的?”
“什么时候?”秃头的男子机械地鹦鹉学舌道:“几天前,莫斯科,涅可夫珠宝店店主搭的桥。”
“原来如此”
朴莲花沉吟道。
“是什么样的女人?”
“和你一样………东方女人。”
“走,进洗浴室去。”朴莲花谨慎地又加了一句:“从右边走,把刀子扔到床上去。”
“想在里面解决?”男杀手嘀咕说。
“要开枪早就开枪了。”朴莲花想争取他的信任既然敌人能用金钱买动他,那么付出更多的钱,也同样能将他收为已用。
“看看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听我的话,按我说行事,我会加倍付你酬劳。”
“嗯给钱就成,杀手认钱,不认人!不过………哎哟,走不动了,腿好象断了。”
“那么好吧,我扶你一把。”
朴莲花放下枪,来到男杀手面前。男杀手痛不可当似的迈出左腿,朴莲花伸出手去。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已变成一只猛虎,咬牙切齿,挺起短剑猛地向朴莲花的腹部刺去
朴莲花一个急闪身,死亡之剑擦着她的小腹刺过。
他疯了!
真要拼命!
男杀手见一招不奏效,侧身又是一个突刺。短剑划出一道白光,斜着劈向朴莲花其锐势不可抵挡。她抬手就搂扳机,然而只有撞针干巴巴地发出“喀嚓”一声。
“妈的!”
难怪这家伙会反击!
刹那间,剑已经劈到。朴莲花猛然起脚,转身一个侧踢,正中男杀手的胯裆。他痛苦地身弯腰一顿,随即,竟然马上收稳脚跟,咬着牙挺剑再刺。
这次男杀手俯身低首,左掌前置,欲稳住剑锋所向。朴莲花拿不准杀手的突刺方向,只得后撤,一边物色应手的物品以用来抵御女杀手那令人胆寒的毒剑。
既然对方如此凶狠,刚才为什么一度放弃进攻,倒和自己聊了起来?朴莲花此刻恍然大悟:这只老秃鹫不但阴险狠毒,而且狡猾透顶,刚才一时停手是为了恢复体力,而随意应酬是为了麻痹自己,以窥测下手的机会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即大功告成。
这时,只见短剑闪出一道弧光,繁华取朴莲花的脚踝。她一个旱地拔葱,不想男杀手刚才只是虚晃一刀,只见他霎时转腕横扫,眼看就碰到朴莲花的膝盖。然而他的弧线还没画上一半,右肩已挨了重重挨了一记飞脚。
男子踉跄后退,跌倒的地。朴莲花操起黄铜底座的落地灯,向他砸去。随之补上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短剑。
剑锋从他的喉结扫过,男杀手手捂喉咙,嘴角一咧,没过两秒钟便两眼发直,全身痉挛,痛得乱滚。接着俯身朝下,紧抓地毯。又是一阵痉挛,便伸腿了。
朴莲花舒口气,捡起短剑,划根火柴靠近剑身,剑刃“啪”的一声喷起火焰,几乎燎到她的Ru房,吓得她慌忙把它远远抛开。
随着短剑地落地,自洗浴室传来“妈啊扑通!”的一声,陈钢尤如死人般全身瘫软在了门口。
'4'
“不要大惊小怪,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现在就麻烦你把我送到目的地吧。”
陈钢干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蚂蚱?天下到哪去找这么厉害的蚂蚱!看了那么多的电影,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能碰到,看来小命真是难保喽。
“什什么?”陈钢惊魂未定,张口结舍。
“把车钥匙给我,我进车里就还给你你是不是很害怕?害怕的人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如果不能快速的离开此地,我们可就麻烦了,好了,快点把车钥匙拿给我。”
朴莲花将手枪塞进包里,极其利索的穿好衣服。陈钢则摸索出车钥匙,递出去,哆哆嗦嗦地说:
“给,在这里能,能不放我一马,我不,不想…”
“陈先生,你脑子没进虫子吧,放了你?不行。趁天还没亮,警察赶到之前,我必须赶路,明白吗?”朴莲花接过车钥匙紧盯着他道:“你我互相拆台是没好处的,要么永远闭上你的嘴;要么送我一程,到了目地的,我会付给你酬金的。”
朴莲花从不大不小的旅行包内拿出一叠钞票,随手扔给依然傻站着的陈钢:“先付一万,到了地方再给一万!”
陈钢的两眼一亮:美金!即俄又变得死灰似的哎,有钱何用,有花钱的命才行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旅店,店老板并未出来显然在这种地方小情人吵架,甚至动手看来是常发生的事情。
“咱们你,你想去哪?”
“列宁格勒!”
“列,列宁格勒?”
“开足马力,从孜雷诺格尔斯克到那里不过几小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想要活着拿美金,就乖乖听我的话,开车!”
****
正午时分,二人的汽车过了基洛夫桥,沿着绿意盛容的“夏日庭园”直向南边的奈夫斯基大街驶去。朴莲花饱览着列宁格勒的名胜古迹,汽车开到了奈夫斯基大街的终点。从旧时代的海军部大楼的白光闪烁的尖塔下拐向右边,上了涅瓦河畔大街。冬宫出现在眼前,朴莲花不禁联想到在这里寿终正寝的沙皇统治下的俄罗斯王朝,有趣的是,现在这个国家再次恢复了它的国名虽然不能回到前苏联时期的辉煌,但多少可以感受到“俄罗斯”这一名称带给人的力量。但现在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些景致上列宁格勒到了,离她的目标更近了!
“过了阿尼肖夫大桥往左拐。”她对陈钢说:“具体地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还,还没到?”
“不要担心,我会遵守诺言的。”
一路忐忑不安的陈钢听到快要到达了目的地,他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朴莲花靠到后座上,汽车挤过混乱的萨特瓦雅大街,拐进叫作“玫瑰之家”的老住宅区中行人拥挤的街道。康钟业南韩著名学者,一个在国际学术界颇有影响力的学者。同时,也是一位坚决反对和平解决南北朝鲜统一的民主人士,在南北朝鲜问题上他主张以最强硬的手段(包括军事手段)解决,而后一点,为今天的可悲结局埋下了伏笔正如他曾亲口说过的那样:民主政权绝不能与独裁的枪炮政权坐在同一个谈判桌上。现在,朴莲花就是为他而来,他会在哪里出现呢?涅可夫珠宝店,敌人的联络点,这个不急,不能让次要目标影响到自己的最终目的朴莲花的思路被映入眼帘的一幢建筑物遮断了。
“在前面那栋楼的拐角停车!”她对陈钢说:“拿着,这是你应得的酬劳我建议你最好在此地痛痛快快地多玩几天。要知道,整个俄罗斯的警察都在搜你。”
陈钢的脸变得煞白,因为恐惧瞳孔变得极大。朴莲花柔媚噬骨般冲他笑了笑她知道恐吓的目的达到了。按照国际惯例,俄罗斯人一般会核对死者的身份。然后就会查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依例就会转交给VKR(俄罗斯独立调查部,此处按前苏联习惯称乎,因为性质相同,没必要改换。)VKR只能采取秘密的调查方式,运气好的话,这个倒霉的男子会在VKR监狱里关上一段时间当然,也有可能会关上一辈子。
陈钢向右打方向盘,把车停在用铁链拴在一根电线杆上的一排自行车后面。
“再提醒你一遍:你面临着两种选择。”朴莲花直盯着陈钢说:“一是告诉警察………顺便告诉你,警察局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这样做的结果可能是,你不仅拿不到钱,而且还要接受俄罗斯秘密警察的盘问,你会受到俄罗斯人特有的野蛮待遇。二是按我说的建议,在这里安顿下来,好好玩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花钱偷渡回中国…对此,你应该不陌生。”
“这不是说我所能选择的仅有后一条嘛,罢了,我先快活地快几天再说吧哎,能,能不能”
朴莲花听了男子的话,就知道对方已经想通了,至少在短时间内到完成任务的这段时间内不会给她惹麻烦。俄罗斯有的是花钱的隐蔽场所,想要揪出一只躲在黑洞里享受的耗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摸出一叠票子扔给陈钢,后者嘻嘻一笑,转眼就开着车在她眼前消失了。
[5]
朴莲花漫步街头。为了集中注意力,她数着自己的脚步和路面的裂缝,前面是电话亭,公用电话嘈杂不休,她看着表,暗暗等候联络时间的到来。
11点20分,她再次回到萨特瓦雅大街。萨特瓦雅大街上熙熙攘攘,万头攒动,车水马龙。
“请接夫活夫斯基,有生意上的急事要同他联系”
她像观光客似的,来回走动。街角拐弯处对面人行道上偏北50多英尺的地方有一个电话亭,这个电话她已经拨过了四次,这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以至于把灰色铁板上龙飞蛇舞的字迹和令人莫名其妙的数字记得一清二楚。按照约定,每次通话时间不能超过15秒钟,即使对方想多问一些,到点也准会匆匆挂断在10秒多钟的时间里,根本无法逆向查询对方的号码和地址。
11点30分,最后一次联络的时间。如果还像前几回那样,仍然是操着一副浓重口音的俄罗斯人接电话那就意味着行动败露或取消。她从容地再次走进电话亭,关上玻璃拉门,投入硬币话筒内传来信号传输的蜂音声,“啪”的一声电话被对方提起,一种久违的语言传进她的耳内:
“鹰?”
“是的。”
“目标:萨尔契柯夫。谢德林图书馆,晚饭时间,再见同志!”
“再见,同志。”
晚饭时分,朴莲花踱到萨尔契柯夫。谢德林图书馆。那些天棚很高的巨大阅览室里,冷冷清清,图书馆墙壁上装饰着壁毯,为数不多的学生零零星星地坐在长条桌旁。四五个旅游团体品评着壁毯和油画,似乎慑于图书馆的壮丽气派,低声的叽叽喳喳。
对于康钟业的行踪,她从接到情报的那刻起,就已经了如指掌,对他常来的萨尔契柯夫。谢德林图书馆馆舍的建筑结构更是了然于胸,她不以人注意的拐向左边,走进排列着镶有大块玻璃的房门的走廊。仅从最里边的那扇门射出着灯光,小小的台灯晃出在桌前踱步的人影情报显然是经过核实的。一点没错,映在波纹状暗玻璃上的人影,正是那位老学者,康钟业教授。
她环伺一周,静如坟墓,轻轻敲门。
门开了,康钟业站在门里,浮着红晕的脸庞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镜,近视镜后的那双眼睛流露出疑惧的神色。
“您,您是”
朴莲花微笑着上前一步,老人让开一步,待她全身隐入那盏柔和的灯光下时,轻轻地将门掩上。
花白的银发泛着润泽的微光…一位无辜的牺牲品。她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教授同志,您好。”
“什么您,是谁?”
一声“同志”令老人茫然无措,随即浑身一震,如同当头棒喝般呆若木鸡。老人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桌前,挡住了身后的台灯。就在他的身形一顿之际,刹那间,一声沉闷的枪响,老人瞪着吃惊、怀疑、悲怆的眼神捂着左胸无力地瘫软下去。
因厚厚的大衣挡住了枪口,枪声显得有些沉钝,朴莲花上前探视。枪口不是很大,渗着血水,已变得血肉模糊。她抚上老人依然圆睁的双眼,关上台灯,头也不回地悄悄走出了图书馆。
列宁格勒的夜真冷,她裹紧大衣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1]
“正男同志,你来看看。”
“嗯。”
侦察小组组长徐正男握着M16爬了过来。他拨开灌木丛向前望去,正好看见几小队南韩士兵就地休息。
“正男同志,是不是避一避?”
徐正男看了看三人的装束―――破旧的土布衣上四处是磨出的洞,蓬头垢面的活像刚从老煤窑里钻出来似的。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斩的动作。其它两名侦察队员互相看了看,悄然地向两侧迂回了过去。
就在他们准备占据有利地形之际,对面传来一阵嚷嚷声:
“集合了,集合了。”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南韩军人开始乱哄哄地往车上爬,一名砍木材的士兵,连忙放下手中的军刀,提起枪就往军车的方向跑。人尚未跑出两步,突然自身后伸出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上。
士兵的眼神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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