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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底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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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爱华当然清楚魏海烽是想以一个良好的态度来换得她的宽大处理,但是,不是她逼他,是她没办法。他是她的丈夫,她不逼他逼谁?难道她能逼赵通达吗?人家跟她又没关系。
陶爱华进了厨房,一面挽袖子一面阴沉着脸问:“陶陶的事儿有信儿了吗?”
魏海烽讪讪的:“我这几天又找了几个人,都答应帮忙,但口气都不肯定。”他说的是实话,而且他确实也已经去找了老谭,但老谭一见他,没容得他开口,老谭就自己先说开了。老谭说:“平常我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起哄似的,一拨一拨往我这儿来,拐弯抹角地跟我提江汉年,人家是当了教育局副局长,那又怎么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老谭这话一说,魏海烽也就知难而退了。老谭当然知道魏海烽是干什么来的,魏海烽这个忙他也不是不能帮,但他凭什么帮他呢?助人为乐?算了吧。他和魏海烽没什么交情,就是有什么交情,他也犯不着替他去求人。自己就算当年在战场上救过江汉年一命,那又怎么样?这种过命的交情凭什么让魏海烽使呢?
陶爱华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问魏海烽:“老谭怎么样?你找他,他怎么说?”
魏海烽不能实话实话。做女人不能输在外面,做男人不能输在里面,在老谭那里碰的软钉子,魏海烽是不能跟陶爱华一五一十地说的,所以他只好含糊其辞避实就虚,说:“老谭说他也得再找人,听口气,不肯定。”
陶爱华不松口,穷追不舍:“口气不肯定——感觉是不能办还是不想办?”她并不是要对魏海烽赶尽杀绝,她是想摸清楚人家的底儿。但魏海烽不耐烦了,他一肚子的火直往外窜:“这有什么区别吗?”陶爱华也不耐烦了,大着嗓门顶回去:“当然有区别。不能办的,就算了,谁也别耽误谁的工夫。”
“能办不想办不也一样?”魏海烽冷笑。
“当然不一样。他不想办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办——给他送礼!”
魏海烽不吭声了,低头择菜。
陶爱华审视地看他。魏海烽就是不抬头。陶爱华的眼里由希望到失望到愤怒,终于火山爆发。
“赵通达的儿子,比咱陶陶低着12分。我到底要看看他上哪个学校。”陶爱华的声音由于激动而发抖。
魏海烽皱起眉头:“总这样比有意思吗?”
陶爱华猛地扭过头去:“有意思!同班同学,对门邻居,就因为老子在基建处当处长,考得不如咱们反而上了重点高中,你说孩子会怎么想?”魏海烽不说话了。陶爱华继续唠叨:“哼,他老婆住个院,来看的人一拨一拨,也不知都怎么知道的消息,狗鼻子也没这么灵的!哪像我啊,被人打了白打不说,照样得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魏海烽把手里的一把菜“啪”地扔到水盆里,转身走出厨房。陶爱华哑在那儿,不吭声了。她并不是要故意刺激魏海烽,她只是忍不住。
魏海烽在楼下买了一包桶装方便面,径直去了办公室。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晚上,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他在电脑前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厅长周山川笑眯眯地进来,对他打招呼:“海烽,还没走?”
魏海烽赶紧站起来说,赶一份调研报告。其实,有什么可赶的?又不是中央领导等着看,也不是新闻联播等着播,这种调研报告,你就是赶出来,无非也是要送到更高层领导那里去。而至于更高层领导,只有他批示了,你的报告才显出重要性;他要是不批示,你的报告不过就是一份报告而已,和千千万万的报告一样,转一圈最后该去哪儿去哪儿。
周山川长得慈眉善目,他凑到魏海烽电脑前看了看,问:“什么内容?”
魏海烽简单说了说,周山川立刻让魏海烽把这份报告打出来,揣兜里走了。几个星期以后,这份报告在省内参登了出来,题目是“关于泰华集团在青田施工中挖掘文物隐瞒不报的情况调查报告”,一字未动。可惜,那是几个星期以后了,如果稍微早一点,也许魏陶的命运也可能随之扭转。很多人事后评价魏海烽,都说魏海烽高明啊,功夫全在诗外,连赵通达也在事后不阴不阳地跟魏海烽说:“海烽,你这个青田工程古墓事件的调查报告质量很高啊,而且,出来得非常及时。”赵通达故意把“及时”二字说得别有深意,魏海烽不是书呆子,自然是听出来了。当时机关已经风传未来的副厅长人选将在魏海烽和赵通达之间出一个,所以二人的关系表面看,看不出所以然,但私底下,已经较上劲。既然赵通达故意强调“及时”,那魏海烽就要故意问:“什么‘及时’?”
赵通达做天真状,笑一笑,说:“及时阻止了违规操作,落实了守土有责啊。”
魏海烽也笑一笑,轻描淡写道:“分内工作罢了。”
赵通达忍不住了,他用手点点魏海烽,脸上还是笑,但笑里已经有了刀光剑影,他说:“你把分内工作,做到了分外。”
魏海烽不吃这一套,索性板起一张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地说:“通达,把话说明白一些。”
赵通达见魏海烽来这一手,脸上笑容刹那消失,说明白就说明白,他怕什么?赵通达说:“法规处,青田县委,还有我们基建处,都受到了省里的通报批评。与此同时,也让厅领导省领导看到了你的能力。海烽,这话我说得够明白了吗?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我希望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不违背原则的话,请与我先沟通一下,怎么样?”说完,眼睛直直地看着魏海烽。魏海烽被看得有点毛了,嗫嚅着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事会涉及到基建处。”这话是站不住脚的,可能周山川最初把魏海烽的调研报告揣到怀里的时候,魏海烽确实没有想到会发内参,而且发了以后会涉及基建处,但现在基建处已经受了批评,你魏海烽再说自己没有想到,就显得虚伪了。
赵通达眼睛里不揉沙子,他微微冷笑,说:“怎么可能?修路出事,基建处首当其冲!”
魏海烽受不了赵通达这种咄咄逼人,他马上强硬起来:“通达,我是受厅党组委派,去查这事。如果无意中伤害到了你——”
赵通达打断魏海烽:“但愿是‘无意’!”说完,走了,把魏海烽扔在原地。赵通达心想,少拿厅党组来压我,你魏海烽什么东西?要是许厅还在,你敢跟我打这官腔吗?
魏海烽后来把这事儿跟魏海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魏海洋态度比较明朗,他说:“哥,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跟赵通达过不去,不过要我说,你就是存心跟他过不去又怎么样了?男人追求权力,就像女人追求爱情,有什么可耻的?你为什么偏要说,你是无意伤害赵通达?伤害就是伤害,不分有意无意,什么叫无意伤害?都这么大人了。你说你是无意的,人家信吗?”
魏海烽感到痛苦,魏海洋是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相信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无辜。
魏海洋满脸兴奋,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哥哥将于不久的未来飞黄腾达,他现在往魏海烽家跑得也勤多了。魏海洋对海烽说:“现在再谈论你当初把那份报告直接交给厅长时是无意还是有意,根本没有意义,有意的又怎么样?无意的又怎么样?歪打正着又怎么样?处心积虑又怎么样?你想啊,如果重新让你选择,你是觉得发了内参,让所有人及时看到你的能力好呢,还是不发内参,像以前一样,你向主管副厅长一汇报,然后由主管副厅长处理,你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好呢?”
魏海烽听魏海洋这么一说,哑了。是呀,让他重新选择,他会因为调研报告可能伤害到赵通达而不写,而去先和赵通达沟通吗?他会吗?先和赵通达沟通的结果,可能整个事情也能得到圆满解决,但和他魏海烽就没关系了。魏海烽这么一想,心里反而平和了,而且也能体会到赵通达的愤怒。可不,两个人只能上一个的时候,你明着抢,人家抢不过你,也就算了,可是你魏海烽不但一边显着山露着水,一边还偏强调说自己是无意的,换了谁,谁不生气?有的时候,无意的伤害比有意的更让人厌恶;不,不是有的时候,是大多数时候,任何时候。魏海烽联想到陶爱华,陶爱华无论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张嘴就是一梭子,“哒哒哒”,横扫一片,完事儿她跟你说她是有嘴无心,是无意的,你以为你无意人家就不记恨你吗?天真。
前几天,有人给赵通达送礼,敲了赵通达的门,没敲开,就敲了魏海烽家的,陶爱华开的门,那人央求陶爱华帮个忙,说知道赵处长爱人病了,不知道住在哪个医院,送点东西表表心意,请陶爱华转交。
说完递过一纸盒子,估计里面也就是蜂王浆保健品一类。那人一转身就下了楼,说车在下面等着,要赶飞机还是赶火车什么的。陶爱华追着问:“贵姓?”那人远远飘上一句“赵处长知道”就走了。
人家前脚走,后脚陶爱华就“嗵嗵嗵”地把赵通达家的门敲得山响。事后魏海烽说她,说你要不乐意管,你就别管,总比你伸手接了,又回头恶心人家几句强吧?事儿给人家办了,不但不落好,还结个梁子,简直没脑子。
陶爱华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就是故意又怎么了?我告诉你说,我最烦赵通达这种人了,你不开门你就廉洁了?他这么干不是头一次了!
陶爱华没事儿就琢磨丈夫的这位老同学,她发现赵通达这人吧,其实挺有心计的。就说收礼这事儿吧。你不收,当面给人家撅回去肯定是得罪人;收,将来可能说不清楚。所以呢,就不开门。陶爱华很小人之心地猜测这可能正是赵通达耍的小聪明,许是为了将来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能说明白,所有的礼,他都没直接收过,都是邻居替他收的。陶爱华越这么想,就越窝火,那天她一面捶门,一面喊:“伟伟啊!”
赵通达霍地起身,匆匆去开门,陶爱华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把门当鼓来敲,赵通达脑子一下子想到“雅琴出事了”,开门的时候,手都直哆嗦。
陶爱华的大嗓门,魏海烽在楼底下就听见了。那天魏海烽去食堂排队买饭,回家晚了点。他紧赶慢赶地上楼,生怕陶爱华说出什么难听的,结果赶来赶去,赶个“现场”。
陶爱华脸上堆着客气,说出的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她一面把纸盒子塞到赵通达手里,一面没好气地说:“男的,四十来岁。问姓什么不说。说你知道。”
赵通达脸上挂不住,气呼呼地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这些人,躲都躲不开!其实刚才我在家,故意没开门,想不到他会跑你们家去,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时候,魏海烽正好拎着一口袋馒头上来,赵通达见了,对陶爱华说:“你们家海烽多好,做办公室主任,协调协调机关工作,接接信访搞搞调研写写文章——谁工作没干好,给他整个内参——什么时候咱们换换!基建处不是人待的地儿,长年车水马龙,尤其是到有重要工程的时候,连轴地转,忙得晕头转向!”
魏海烽赶紧笑着接过去:“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赵通达的话是故意说给魏海烽听的,魏海烽也听明白了,赵通达还是为内参的事儿不痛快。但赵通达这话,陶爱华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并不知道什么内参,以为赵通达是得便宜卖乖,所以上来就一通抢白:“我们倒也想忙得晕头转向了,可惜没有赵处长这能力,怎么办?又不能什么都不干,只好搞搞调研写写文章做做协调工作了!”
赵通达正色道:“陶护士长客气了。”
“绝对不是客气赵处长。”陶爱华不想说不想说还是说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伟伟这孩子能摊上你这样的父亲,真是福气!”赵通达闻此,脸上僵了一僵。魏海烽也不自在了。这时,陶爱华倒假装忽然想起什么,“坏了,我火上还坐着锅!”转身进家。
魏海烽和赵通达道了“回见”,也各自进了自己家。门关上了。门外是安静了,但门里就热闹了。
赵伟低着头假装吃面,陶爱华的话他全听到了。赵通达“砰”的一声关上门,接着又“砰”的一声把纸盒子蹾在饭桌上,对眼窝里噙着泪的儿子说:“听到人家说什么了吗?一再跟你说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不听,当耳旁风,到头来还得让老子出面给你擦屁股!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啊赵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爸这一辈子可就为你求这么一回人。”
“我不上实验中学了!”赵伟哭了,十六七岁的大男孩,落泪是金啊。
赵通达看儿子哭,心里也难过,但他自己正在气头上,所以说出的话还是带着火药味:“怎么,说你还说错了吗?”
“没错!您说得很对,很正确,所以我才说我不上实验中学。”
“那你想上哪?”
“考哪上哪!免得让您求人!”说罢,赵伟扔下碗筷进了自己房间,“咣”,关了门。
赵通达气得说不出话。最近一段时间,他是太不顺了。
赵伟没考好,虽然赵通达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自己内心里,都认为是情有可原,孩子妈妈病了,能没影响吗?但只要是见了赵伟,就阴个脸,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几天,他托了关系,找了人,最后,定下实验中学,本来这是喜事儿,但赵通达就偏偏把喜事办成丧事,一回家还是阴着个脸,只要和儿子说话,就没一句好话。当然,他心里也确实不痛快,老婆住院,肝癌晚期;一直器重自己的领导,说走就走了;周山川最近对自己越发客客气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更关键的是,“副厅”人选的竞争已经白热化,他听省组织部的人说,可能过几天就要来考察干部,他不怕考察,可是魏海烽这时候冷不丁地从背后“内参”了他一道,不知道这到底是“纯属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要是雅琴还好好的,这事儿还能跟雅琴说说,可现在,一个儿子跟仇人似的,话没说三句就吵起来,赵通达想,有的时候,人活着是真没意思啊。他这么想着,就听见隔壁一通“乒乒乓乓”,他知道准是魏海烽家也吵起来了。
隔了一天,俩人在院里碰上,彼此都有点尴尬。魏海烽赔着个笑脸跟赵通达解释,说陶爱华这个人,说风就是雨!脾气一上来完全不计后果,说话那就是地毯式轰炸!
赵通达心说,你魏海烽跟我玩这假招子干什么?但嘴上却敷衍道:“没关系没关系。小陶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跟你一样有口无心。”说到这儿,见魏海烽脸阴了一下,又马上调整过来,连说,“不不不,不一样,你是有口无心,你们家小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我是被她误伤的,还是被什么人恶意中伤,我都能理解。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让人不能理解的?没有!”说完,冲魏海烽笑笑,魏海烽也只好跟着笑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本来魏海烽还想跟赵通达再说两句,但后来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说什么?难道再跟赵通达正式地道个歉?说“对不起”容易,难的是你要说出你为什么“对不起”。再说,陶爱华要是知道魏海烽为自己轰炸了赵通达两句就跟赵通达道歉,肯定骂得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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