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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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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霆听在那里,却不肯点头,好久了才道:“三舍,我不想走!开海开海,那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怕苦。我决定留在这里了。好容易有这么一片干干净净的地方,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我都想试一试!也许还真能让我试成了呢!大6那边情况太复杂,我想我不是很适合那里。”

李彦直道:“大6那边复杂,是因为过分成熟了。这边简单,是因为整个社会才刚刚起步,没什么可争的。等这边也有了利益有了派别,迟早也要变复杂的。”

陈羽霆却道:“我们可以一开始就把事情设计好,减少争端!总之在一张白纸上画画,会比在乱七八糟的图画上修修改改好得多!”

李彦直沉思良久,见他如此执意,便不劝了,道:“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受苦?哪怕到头来一无所获也不怕?”

陈羽霆甚是坚定,道:“是!”

“如果你真有这个决心,那我也不阻你。”李彦直道:“不过万事开头难,你心目中的这个宛丘要如何建设,有想法了没有?”

“三舍你教过我,这等事情,左右不过是人和钱两件大事。”陈羽霆道:“人嘛,现在这些澎湖的居民非常朴实,又肯听我们的话,只是现在这些人还没什么自主性,我们可以先选出其中材质较好的加以训练,让他们成为各村的领袖人物,等这批人成长起来之后,他们会有自己的想法因地制宜地来建设他们的家乡的。那时候就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干了!”

李彦直笑道:“听来不错。”

“至于钱嘛。”陈羽霆道:“现在他们的生产模式太落后了,有些还在刀耕火种!我可以从大6那边请良农来教他们,觅好种子来,教他们种地。他们也打鱼,可是打了都自己吃,没用,我们可以教他们晒成鱼干,或买了他们的鱼,然后运到泉州、月港去卖。”

李彦直皱了皱眉头,道:“这两件事情,得花多少钱啊。”

陈羽霆道:“前期自然是要花钱的,同利能出一点最好,还有我会想法跟家里说一说,看看我爹、我哥他们能不能帮我们出一点。”

李彦直连连摇头,道:“我不是不肯出钱,不能出钱,只是你这个思路不对,大大的不对!”

陈羽霆愕然道:“不对?”

“当然不对!”李彦直道:“你现在这样做,是一厢情愿地推动,澎湖的这些人,会不会配合你还难说呢。做生意也好,建港口也罢,都必须因时而动,顺势而行。”

陈羽霆眼睛一亮,仍像他在尤溪六艺堂时一般,睁大了眼睛要看自己所仰慕的恩师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惊叹的言语来,因问:“怎么因时而动,怎么顺势而行?”

李彦直道:“你若能顺应当前的局势,就能让这里变成一个财的地方,这就叫因时而动,你若能将这里变成一个可以财的地方,自然会有大批的人涌过来,这就叫顺势而行。澎湖孤悬海外,远离大6,能令这一带展起来的群体,唯有海上走私商,你想这里变成一个财的地方,就得让走私商需要这里,只要这里有走私商需要的东西,他们就会涌过来,这批人来了之后,人气、钱财什么的就跟着来了。有了人气和钱财,接下来你才好办事。”

陈羽霆沉吟半晌,说道:“茶叶、生丝、陶瓷!”

这几样确实是走私商最需要的货物,但李彦直却道:“不对!这些东西,他们在双屿、浯屿就能搞到了。而且双屿、浯屿离大6近,运输成本低一些,这里离大6较远,你若是从内6把货物拖来囤积到这里,成本会比较高,竞争不过双屿、浯屿,甚至竞争不过南澳。”

陈羽霆道:“那他们还需要什么啊,铁锅、硫磺么?”

“不是这些,不是这些。”李彦直道:“其实这里能提供给他们的,不是货物,而是另外一种补给——粮食!”

听李彦直说要给走私商提供粮食补给,陈羽霆更是不解:“粮食?双屿、浯屿那边也有啊。”

“有是有。”李彦直道:“可是那里离大6太近了——这是双屿、浯屿相对于澎湖的优点,可也是它们的缺点!你要知道,双屿、浯屿那边能否提供粮食,是看季节的。不是看丰收季节或歉收季节,而是看朝廷是否在严打。咱们这个朝廷,做事从来都是一阵风一阵风的,严不会严不停,松也不会永远松。可是在朝廷严厉的时期,大6的粮食恐怕都会运不出来,双屿和浯屿由于离得太近,受到的影响就会很大,那就是海上私商的缺粮季节,很多人会因此熬不住的。”

说到这里,陈羽霆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叫道:“我懂了!三舍你是说我们可以在朝廷管制宽松的时候,购入粮食,而在朝廷严打的时候,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为他们提供补给,将大员作为他们的避风港,那样,那样……”

“那样你就扼住了他们的咽喉!”李彦直道:“那时大概你要卖多少钱,就能卖多少钱了。等他们的人上了岸,货进了港,又还可以跟他们谈谈别的事情——生意就这么展开了。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前提,就是你必须拥有一定程度的武装威慑,没武装只有粮食,那是等着人来抢,而有了武装威慑之后,就算是最猛恶的海盗,在计算过收益与代价之后也会三思而行了。”

陈羽霆道:“那我们就要把这里变成一个粮仓了,要设法往大6买粮去了。”

李彦直笑道:“初期是要买。不过长远来说,就可以用上你刚才那个方法了:种!”

陈羽霆苦笑道:“澎湖这点地方,只怕种不了多少粮食。”

“澎湖是小,可是你想做的这件事情,不一定要在澎湖啊。”李彦直将眼光投向了东南:“羽霆,我觉得你该去大员走走了。”

 之二十五 遣新附小吏探闽南卫所

李彦直的想法虽然与陈羽霆不同,却是提供了另外一个新的思路,所以陈羽霆的积极性不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更见变得更加积极,当即便请求前往大员巡察。  

那个时候的大员,自然环境真是恶劣啊!和李彦直上辈子不同,这里的环境恶劣不是空气不好,不是没有水,不是开过度——相反,这里是开度太低!山好水好空气好,就是树太多,地太荒,蚊虫满天飞,医药又缺乏,新移民若被叮上一口都有性命之忧!

但是陈羽霆到了这里之后,却比在澎湖时还兴奋!因为他找到了一张更大的白纸!

“这里太好了,这里太好了!”陈羽霆高兴得大叫:“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辜盛和蔡大路在旁边看见,一起摇头,都想:“这小子是个疯子!这里有什么好的?福建那边要是有活路,我们就不到这边来了。”

但他们却那里能理解陈羽霆此际的兴奋?这个少年满心欢喜地在山水林木间叫嚷着,仿佛要感谢上苍给他的恩赐,上苍也真给了他恩赐,叫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叮了他一口,当晚陈羽霆就病倒了。

李彦直本来正在澎湖训练新加入的水手、机兵,闻讯大吃一惊,把事情交托给了吴平,匆匆赶了来照料,三天三夜竟是衣不解带。李彦直不懂医术,所以也没法传授医术,但北尤溪机兵团经常出征打土匪,伤伤病病自然不免,李彦直早在十年前就花了重金从苏杭、福泉各地聘请了好些名医常年坐诊、随军,这批名医又各招收学徒弟子,所以机兵团的后勤队伍里便拥有了一个医疗团队。

此刻随军的医疗队领是叶纯显,本是南平一个学徒,十年前苏杭名医聘到之后李彦直又张榜聘请有一定医药经验的药童、学徒做护理员,叶纯显听说这边酬金多,又不满南平那个师父的苛刻,便辞了那边到尤溪来做学徒,十年下来,竟然锻炼出了一身精湛医术。这时他给陈羽霆诊了脉,又找到了陈羽霆脖子上被虫子叮咬的地方,开出两张方子来,一张内服,一张外敷。

福建与大员一水之隔,地理生态环境有类似处。北尤溪机兵团也是常年活动于山林之间,军士被蚊虫叮咬、瘴疠侵袭的病案叶纯显经历得多了,所以治疗手法和开出来的药物也十分对症。又因照顾得周到,所以两日之后便脱离了危险,数日后便能下床了。

他才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睁眼见到李彦直,便又提开大员的事情,脖子都还没消肿,话却说得十分激动:“三舍,这里,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行了行了!”李彦直这时见他精神恢复过来,想必已没大碍,人也轻松了,笑道:“你急什么!满东海的海商、海盗,没一个有我们这样的眼光,能看到大员的远景和妙处!除非是咱们把这里开成了,否则十年八年之内也没人会来跟我们争的。但等咱们开成了,根基一成,还担心人家来跟我们争不成?慢慢来,慢慢来,别紧张。”

他在这里又陪了他数日,这时王牧民已经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南北各六十里,又端掉了几个海盗窝,招抚了不少渔民,却还是没现有倭寇的踪迹。

李彦直与吴平商量过后,觉得倭寇要躲进内6可能性不大,就算让他们躲进了内6,他们的船只也不可能拖到雨林里去。

“所以如果劫走二公子的那伙倭寇确实在这大员,应该会躲在某个港湾中!”王牧民认为。

李彦直也赞同这种说法,道:“那就将搜索的范围再扩大一点吧。你准备一下,率领船队,作一次环岛搜寻。你带本部人马,向北巡去,见到了倭寇就给我打!却让杨舟驾驶一队小船,向南巡去,见到了倭寇就回来禀报。两拨人马环岛一周会合,若倭寇真躲在这大员沿岸,一定无所遁形。”

王牧民与杨舟领命去了。

这时陈羽霆已能下床理事,他年纪轻,病愈之后反而更见精神,对李彦直说道:“三舍,那帮倭寇是否在澎湖、大员,甚至是否存在,都只是那田大可的一面之词!若在大员再找不到时,或许就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他的这个说法,李彦直心中早盘算了不知多少次了,这时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先回澎湖看看,你暂摄此村之事。做事不要着急,慢慢来,别再病倒了。”

陈羽霆与辜盛等送他到码头,将上船时,辜盛道:“对了,李孝廉,你给咱们村起个名字吧。”

李彦直道:“不是叫辜家村吗?”

“那不算啊。”辜盛说:“我虽然姓辜,但如今几十户人家里,陈林蔡黄都有,再叫辜家村,实在不合适。还是请李孝廉给起一个名字,我们也好沾沾孝廉老爷的才气。”

李彦直在船头望了望这座小村落,道:“就叫安平村吧,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村民们听了都称好名字!辜盛道:“也祝孝廉老爷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李彦直谢了辜盛,便驾船回澎湖,这时已近十二月,海峡两岸的民间多有传李孝廉在澎湖安民立寨的,闽南、粤东的贫民、无赖、罪犯听了多来投奔,吴平见其朴实,便往安平村,见其奸猾,或逐或留,其中有一个少年叫林道乾,本是粤东小吏,因犯了案子,也来投奔,吴平爱其机变,却有些担心他的狡诈,一时无法决断,就引他来见李彦直。李彦直考了他几句,见他颇有文墨,又通晓衙门里的官话,心道:“吴平真是我的招贤星!这个少年倒也是个人才。但得用好才行。”脸上却没流露出半点对林道乾的赞赏,反而摇头道:“你资质甚佳,可惜来得晚了!若十一二岁之前到我尤溪博文馆,如今或已登堂入室了。现在在外头浪荡多年,沾染了太多外面的不良习气,我不能收你。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林道乾忙跪下道:“近朱赤,近墨黑,自闽中以至于粤东,贫家读书人个个都称道尤溪李三舍有教无类!三公子既觉得小人的资质有可观之处,为何不收我入门下?小人若得三公子点拨,必能在正途上有所建树!若三公子将我逐走,我到了外头,无善法谋生时,迟早还不得做盗做贼,为世间添一祸害!小人实有心在三公子鞍前马后聆听教益,就算有什么恶习,闻过必改!还请三公子不要因为小人年轻时的一点行差踏错就不纳小人。”

李彦直笑道:“给你这么一说,我不收你倒变成做坏事了。嗯,这样吧,我交件事情给你办。你若办得合我意时,我便收你。如何?”

林道乾便请他明言,李彦直问:“你可知道我此次出海,所为何来?”林道乾道:“三公子是入海寻兄——这件事情如今闽南、粤东都知道了,无论士农工商,个个都赞三公子的孝恭呢!”

“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用废话了。”李彦直道:“我这次之所以来澎湖,主要是因为在镇海卫处得到一点消息,说掳走我二哥的那伙倭寇可能就在澎湖附近。可我出海至今已有两个月,却还是找不到一点头绪,所以我有些怀疑镇海卫那边的消息是否对头。”

林道乾问:“那三公子是要小人去做什么?”

李彦直道:“你年纪小,面孔生,听吴平说还通晓闽南各地方言,且头脑灵活。因此上我想你到镇海卫以及下属各所走一趟,探一探消息。我可以先给你一笔钱作盘缠,到了月港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可到张维掌柜求援。你要怎么做,我不拘你,不过你在做这件事情时要把握好分寸,若是干了什么坏我名头的事情,我便不认你是我派出去的,事后还要追责你。怎么样,你干不?”

“干!”林道乾二话不说,便答应了,道:“就怕镇海卫那里没消息,若有消息时,小人定能帮三公子探听出来!”

 之二十六 派麾下旧将涉粤东贼窟

林道乾拜别之时,看了看吴平,欲言又止,便出去了。// 这细节李彦直注意到了,便问吴平:“这小子最后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吴平沉吟半晌,道:“其实他这次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南澳那边,似乎也有倭人活动的踪迹。”

李彦直一奇,将吴平看了一眼,道:“那他方才怎么不说?是你压着他?”

平道:“我跟他讲这件事由我来跟三公子说。”

李彦直一听,便知其中必有隐情,脸上微现不悦,却不追问——他希望吴平自己说出来。

吴平知瞒不过,叹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一时还不知该怎么说。”

李彦直仍不接口,吴平这才道:“南澳那帮人,都是饶平人。”

他这么一说,李彦直登时便明白了。吴平是福建诏安人,诏安与饶平分属闽、广两省,却刚好都在边境上,跨一跨脚便过去了,吴平幼时亦常在两地流窜,所以李彦直一听,便道:“这么说来,他们是你的老乡,还是亲戚?”

“是有些亲戚干连。”吴平道:“我小时候还和他们有过交往,彼此都知姓名。不过我如今既是帮三公子做事,绝不会因私废公,只是想着怎么处理比较好而已。”

李彦直道:“你这话说得就更怪了!我连澎湖这些没什么关系的人都不为难,何况你的乡人、亲戚?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人处事的准则?既听说了南澳那边有倭寇,就当与我直说,有事一起商量,何必收收藏藏,先想好了再来应答我?你我之间什么时候有这等隔阂了?”

“不是这样的!”吴平被李彦直这几句有些重的话说得坐不安稳,站了起来,道:“其实……好!我直说吧!南澳如今有上、下两寨。下寨的寨主与我没什么交情,不说他。上寨的寨主、副寨主,却都是我的父执辈,小时候我给他们行过跪拜之礼,见面都要叫叔叫伯。掌权的人里头,也有我的兄长辈。”

李彦直道:“那算是你极亲的人了。澎湖南澳,相隔不过一道海峡。他们既与你有如此渊源,何不邀他们过岛一叙?就算那帮倭寇真藏在澎湖,嗯,只要他们把二哥平平安安交出来,我看你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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