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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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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忙叫道:“早许配了!”

徐元亮哦了一声,道:“不要紧,许配了也不要紧。”两只眼睛依然死死盯着6小姐,又瞧瞧她身边的丫鬟,笑道:“丫鬟也不错。可脸上怎么肿了?”

6小姐和伊儿都只觉得背心凉飕飕的。冒着冷汗,官宦千金落到贼窟里,会生什么事情真是想都不敢想!

张管家大急,只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此刻他们6家在北京城内就算有多大的势力也全不管用!几个卫士已暗摸兵器准备动手了,然而在此时此地动手又哪里有半分胜算?

伊儿急中生智。站出一步指着徐元亮道:“你个汉子,好生无礼,小心惹得我家未来姑爷怒。踏平你这水寨!”

徐元亮笑眯眯道:“小丫头。你家未来姑爷是谁啊?”根本不受她吓唬。此刻6小姐别说搬出他父亲来,就算是搬出嘉靖皇帝、夏言辅也休想吓住徐元亮的包天色胆!

伊儿却道:“我家未来姑爷是福建的李孝廉。”

徐元亮听到“李孝廉”三字脸色一变,过了好一会才问:“哪个李孝廉?”

伊儿见他动容,就知道这一宝押对了,头一昂,道:“就是现在住普陀山普济寺的那位,姓李,名哲。字彦直的那位。”

徐元亮大惊失色。但微一沉吟,忽又冷笑道:“少在那里骗人!徐爷我不是唬大地!李孝廉若是你们家姑爷。你们还会如此窘迫?别说没见船只人手护送,就连双鲤旗也不挂一挂。”

伊儿道:“那你随便去找个人问问,我们小姐还在普济寺时,谁住西厢,谁住东厢!又或,这里离普陀山也不远,你若有胆子,就派人随我去问一问,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么?”

听她说得这么有把握,徐元亮也真不敢冒险妄动她们,留了6小姐一行在坞内,却派了一艘船载了伊儿去普陀山。临别时6小姐牵着伊儿的衣角,微露悲戚之色,伊儿也差点想哭,心想小姐之前才得罪过人家,自己此去也不知能否说动李彦直来救,又担心小姐留在这里吃亏,然而如今身处险境,主仆二人怕露了馅,便都忍住没说多余的话。

李彦直这时已准备南归,忽听徐元亮派人来拜,因徐元亮在日本时曾出兵助战,不好推辞,便答应接见,结果先跑进来的却是伊儿,他一愣,奇道:“怎么是你?”看看她的脸,又问:“我给你送去的膏药没涂抹么?怎么还没消肿?”

伊儿担心小姐地安危,上前跪下哭道:“李公子,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李彦直愕然:“怎么了?”

徐元亮派来地人见李彦直果然认识伊儿,只道那6小姐果真是李孝廉的未婚妻,忙跪下道:“孝廉老爷,6小姐的座船现在在岑港暂歇,我们原不知6小姐是孝廉老爷未过门的夫人,所以言语间有些冒犯了,还请孝廉老爷恕罪!”说着就咚咚咚猛地磕起头来了。

李彦直听得更糊涂了:“我未过门的夫人?”一转眼间,只见伊儿在那里连使眼色,便料到了几分,对徐元亮的部下道:“起来吧。你先到外头听令。”这才问伊儿出了什么事情,伊儿如实相告。李彦直一听放声大笑,指着伊儿道:“好大胆地丫鬟,你敢占我便宜!”

伊儿顿足道:“小婢是事急从权,所以……”就说不下去了,只道:“请李公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施以援手。”

李彦直笑道:“相识一场就要救人?那我岂不是很忙?”

伊儿道:“公子今日援手,他日我家老爷、我家小姐必有重谢!”

李彦直笑道:“你们能怎么谢我?我可不图金银彩礼啊。”

“这……”伊儿有些着急了:“那李公子你要怎么样嘛!”

李彦直笑道:“你家小姐,没事的时候对我冷言冷语,一出了事就来假冒我地未婚妻,罢了,反正她长得还可以,我也尚未娶妻,不如就假戏真做,让她以身相许。如何?”

伊儿惊道:“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李彦直笑道:“不过到时候你记得一起陪嫁过来。我对你家小姐没什么感觉,对你却很有好感。”

伊儿连连顿足,道:“李公子,我还道你是个斯文人,怎么原来这么不正经!你可知为了你这……不正经,已经把我害惨了!”

李彦直见她越急。就笑得越欢快。自旱灾生、流寇丛生之后,士林态度大变,李彦直一边要维护士林地关系,一边要保留海上的元气,这两件事情在顺境时可以相辅相成,一到眼前逆境却是两相交逼。李彦直身处其间,压力极大,因一时还找不到彻底解决之门路。所以心情甚是压抑。普陀山的青灯古佛亦不能使他平静,倒是伊儿的娇言嗔语能逗他一笑。

他逗了伊儿好一会,才道:“你家小姐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像前世与我有宿怨一般,对我总没好脸色看。不是我不援手,是她从一开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家小姐既然如此自信,现在又何必叫我去救她?嘿嘿,平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腿。真把我当以德报怨、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

伊儿正色道:“李公子,我家小姐对你虽然……虽然确实没给你好脸色看。但你说这话,却又辜负了我家小姐对公子地称誉了。”

李彦直微笑道:“你家小姐居然赞过我了?”似乎不信。

伊儿道:“当日群盗闯寺之后,我对公子能有几万人来投靠颇感惊奇,但我家小姐却说这没什么,她说大凡民间遭了灾,人心就会浮动,这时只要听说某处有某人有点什么名气,或有些什么神迹,就几千几万人一起涌过去,要么就立个教主,要么就立个帮主,甚至就立个皇帝什么的,这类事情多了去了。小姐又说,这位李公子既有些名望,又有功名在身,那些强盗要找上你来拥立,那叫病急乱投医,这种事情常有,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彦直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刚才与伊儿东拉西扯本来只是和她逗趣,听了这几句话咦了一声,脸色渐肃,道:“这真是你家小姐说地?”

“是啊。”伊儿又道:“我家小姐还说,有几万人来投奔公子,她不奇怪,但公子你居然能忍住不出来见他们,那就可见是一个有见识地男子了。小姐又说,公子你不但自己能忍住,还能压住场面不被几万人劫持,那可就很了不起了。小姐说她这些年各色人物倒都见过听过不少,年轻一辈的,却罕见这样地英杰。李公子,你说,我家小姐如此评价你,算不算得上推重赞誉?你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地事就推三阻四不肯去救人,这是不是辜负了英杰二字?”

李彦直呆了半晌,喃喃道:“不料她居然还是这等女子……”倏地起立道:“这事是我不对了!我平日自诩通达,不想到头来还是被皮相所误,肤浅了,肤浅了。”

伊儿喜道:“公子肯去救人了?”

李彦直微笑道:“6小姐夸我有见识,又夸我是年轻一辈罕有的英杰,就冲这两句话,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况只是这点小事!”

此时已经入夜,李彦直却连夜扬帆,赶到岑港,徐元亮慌忙出迎,心想6小姐必是李彦直的未婚妻了,否则对方不会这么上心,连道:“日间言语冒犯了小姐,请三公子切勿见怪。”

李彦直一笑,也不说破,先来6小姐船上问安,幸好伊儿走了以后徐元亮也未敢侵犯,6小姐也只是呆在船上空自忧虑而已,等听说了李彦直来,心头马上大安,知道自己是没事了。但李彦直一上船问候,她又把脸拉下了。

徐元亮在旁看见,心想:“果然是李孝廉的未婚妻——若不是未婚妻时,见到了来解围的恩人只有感激涕零的,哪里还会给人家脸色看?李孝廉也真是好脾气,居然也不恼。”不敢打扰,便先退下了。

李彦直说了几句客套地话,但6小姐都不接口,场面登时有些尴尬,李彦直心道:“她有那样的见识,又是官宦人家出身,想必自尊心极强,现在被迫向我求援,心里多半不痛快。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不讲别地,只说要派人送她回北京。

6小姐道:“不必!你送我到慈溪就好。今天是我欠了公子地情,将来我回到北京,必有以报!”脸上毫无表情,就像她是李彦直的债主似的。

李彦直又委婉打听她府上何处,6小姐道:“公子怕我走丢了,没处索恩么?”李彦直愕然,失笑道:“不是这意思,只是后年丁未科小生或许会上京赶考。因此顺口打听一声,到时候也好上门拜访。”

6小姐道:“拜访就不用了。不过你放心,你李哲有名有姓的,我要报恩时,自会寻着你!你不用记挂在心上。”这语气,倒像是李彦直欠了她的一般。

张管家和伊儿面面相觑,暗中汗颜,6小姐道:“晚了,你我男女有别,若没什么事情,还请公子先回吧,免招闲言闲语。”就这样把李彦直请走了。

李彦直走后,再无第三人时,这时危险已过,生存问题不用考虑,情绪便冒了出来,6小姐先大羞,复大恼,连捶伊儿,怨道:“你个该死的丫鬟,你个该死的丫鬟!我的名节都叫你败光了!”

伊儿道:“什么名节?”

6小姐怒道:“你什么谎不好扯,偏要说我是他未婚妻!”

伊儿掩嘴笑道:“我当时也是一时急嘛!反正又不当真。再说,你当时又没阻止我……”因道:“小姐,你看他这个人怎么样?”

6小姐冷笑道:“福建山沟沟里一个土包子,能怎么样!”

伊儿嘟哝了一下小嘴,说:“他可是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呢!而且我打听过了,他还没婚娶哩!”

6小姐眉毛偷偷扬了扬,却哼了一声道:“胡说什么!”伊儿便将自己去求救地情景说了,6小姐听了秋水微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久,才忽然冷笑道:“他说他丁未科要上京赴考,那很好,很好!到时候,我定要把今日丢地脸全都找回来!”

 之十六 邻壑何处

新的四月,大家一起加油!

李彦直到浙江的最后一个行程是回到双屿,在这里他先秘见了王直,问他是否能够帮忙控制那些流散的海盗不要侵扰沿海,王直哪里可能办到?在中国,商业完全是农业的寄生品,如今东南一遇到旱灾,便如大树的根系病了,枝叶焉能不枯黄?满东海的私商都如飘萍一般,都还没多深厚的根基,又尚未形成一个强有力的统一体,在当前的局势下大私商也出现了全面收缩,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去约束那些海上流寇?

李彦直先来见王直,其实也就是向他表个态度,并没指望他真能帮忙。// 接着他便以士绅团体代言人的身份,会晤了双屿的华番舶主,在这里李彦直第一次公开表明他在海上的立场。

他将东海上的势力,划分为商、盗和流民,而不论是华人、倭人、回回还是佛郎机。

“是生意人,大家可以来谈谈合作。是海贼,我就非打击不可!但要是被迫入海谋生路的流民,我愿意提供一些帮忙,但前提是他们要守我的规矩!”

这是场面话,更直接的表述其实可以是:要么成为我的同盟,要么成为我的敌人,要么成为我的手下。当然,成为那种人并不是看对方的意愿,而是看我给出的标准!

虽然,这三种人其实并不容易分得很清楚,谁能说许栋就是海商呢?谁能说李光头就不是海盗呢?

不过李彦直划下这道道来倒也合理,所以大家尽管心里有些不痛快,却还是没法提出反对。满东海的大小势力,或许就只有李彦直的嫡系没有劫掠过地方,所以也只有他有资格划下这道道。

“这是我的规矩,以后大家按规矩办事。在座的如果是朋友,就希望别让我难做。毕竟,我带领的是朝廷的机兵!”

紧跟着,李彦直转述了士绅们对海商们地要求:全面停止对东南沿海的侵扰。

“这怎么可能!”许栋不悦道:“满东海现在至少有几十万人在流窜,可这里所有头领加起来,最多只能控制几万人!”

“是啊!”一个佛郎机船长嘟哝着:“其实还是应该让大明政府先开海禁,让大家有口饭吃才对。”

又是这个老问题!

李彦直没有再纠缠下去。他今天到这里来本来就没打算能解决这问题。所以就没有挑起初次和王直见面时那样的激烈论战。

“我只是转述地方士绅的要求。”李彦直说:“至于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好,后果大家自负。”

“那么。李孝廉你打算怎么办呢?”一个回回头目问。

“我当然是秉遵朝廷的意思!”李彦直说:“同时也要照顾地方上地福祉。眼下灾情严重,我已经募集了许多粮草。希望能帮朝廷分担一点压力。赈济部分灾民,也希望各位能做点好事,积点阴德,共度时艰。”

一些老辣地华人在下面听得牙痒痒:“这个虚伪的孝廉,果然不愧是要去做官的人,竟然跟我们打官腔!”

“哼哼,”一个新崛起的舶主林烂四冷笑起来,说:“秉遵朝廷地意思?可听说眼下朝廷正在禁海啊。却不知李孝廉你现在在哪里?”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华人舶主中到有一大半在皱眉,对李彦直没有完全站在海商的立场上为他们说话。许栋、王直其实也是不满地,可他们也不希望和李彦直之间那层脆弱地合作关系就此崩溃,所以对李彦直是尽量容忍,不是因为他们体谅李彦直很难做,而是因为李彦直对他们来说是促开海禁的希望。

李彦直扫了林烂四一眼,这个人他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奇怪,如今的东海,各大小势力旋起旋灭,昨天一个什么也不是的逃犯,今天就有可能成为一方舶主,然后明天就可能会尸沉大海——这就是东海的神奇,也是东海的乱世!在政治结构已经相当稳固的大6这种事情反而很难生了。

“听口音,你好像是个福建人。”李彦直冷冷道。

“福建人又怎么样!”林烂四说:“反正有人也不拿乡土情谊当回事!”

李彦直一笑,对林烂四的讥讽并不放在心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结成乡党来图谋商海之利,既然已决定了要按照自己地标准来选择部属、同盟,便预料到会有一部分地乡人会因为不符合他的标准而被推到敌人地阵营中去!

“不管你怎么想都好,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彦直道:“我不管是福人还是浙人,潮人还是徽人,总之愿意一起谋求正道的,就是我的同道,不愿意一起谋求正道的,那便自求多福吧!”

开完了这个会议之后,李彦直便决定回去了。许栋、王直都觉得他忽然北上跑来这么一下,个中恐怕另有内情,但李彦直却没再说多余的话,他先回到了福建,然后就拉开了大旗打击海盗。

旱灾的后续效应正在加剧,饥荒也继续蔓延。庞冗而*的大明政府在这当口显得非常无力,大部分州县官吏在天灾面前的不作为造就了更多的罪恶。地方官员们日防夜防,唯恐小民们造反,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相对浙江和南直隶来说,福建这边的情况似乎好一些,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都没有现将爆起义的征兆,似乎福建的某处有道什么口子在宣泄着民众的积愤、恐慌和饿。具体是怎么回事,孙泰和也弄不是很清楚,但想想这大概和境内的民间赈济有关系,和李彦直四处奔波打击海盗有关系。再听说浙江那边越闹越凶,他就联想到了李彦直给他献的那个“以邻为壑”之策。

“莫非真让他办成了?”

由于结果很让他满意,孙泰和便没深究下去了,总之福建没乱。一切又都很稳定,那就好了。因为他的任期快满了,能保证平安离任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当然,对于李彦直打击海盗地手段,孙泰和是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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