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九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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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吃了一惊，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第四十六章　刻骨铭心的教训！

　　　　摔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爬不起来，发出低低的痛苦呻吟，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从廊檐下灯笼里透出的光芒照亮了他有些扭曲的脸，秦云愣了愣：“秦立仁，怎么回事？”

　　　　这个倒霉的家伙赫然正是和他一起护镖来到蓝玉城的秦立仁，两人也算是同乡，只不过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同为秦氏子弟，秦云绝对不会冷漠到绕道离开，立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秦立仁模样非常的狼狈，眼眶和嘴角青肿发紫，左臂更是无力地垂挂在身侧。

　　　　他的眼眸里全是悲愤之色，看到秦云又多了一丝羞愧：“秦云大哥……”

　　　　“你先不要说，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秦云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臂，上下摸索了一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脱臼了，我帮你合上！”

　　　　如果断骨那会非常麻烦，秦云从小跟随秦扬学过医术，处理脱臼完全不在话下。

　　　　咔吧！

　　　　脱臼的骨头被秦云用力复位，秦立仁闷哼一声，神情却是轻松了许多：“谢谢！”

　　　　“秦家的青皮狗，赶紧给小爷滚开！”

　　　　正在这个时候，四五个少男少女从旁边的玉石商铺里走了出来，领头的一名十七、八岁模样白衫少年。

　　　　他长得勉强也能算是有几分英俊，只是双眼朝天堆在脸上的嚣张让人看着生厌，骄狂不屑的脏话像是从鼻孔中喷出：“再不滚，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秦云剑眉一挑，顿时怒上心头。

　　　　沐阳道外事堂子弟平常所穿的劲服是青色，因此和秦氏作对的人看到外事堂成员常常以“青皮狗”作为蔑称。

　　　　这件事秦云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如此辱骂。

　　　　“他们是武氏子弟，刚才我在店铺里买一块璞玉被他们抢！”秦立仁咬牙切齿地说道：“秦云大哥，你先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云拉到了身后。

　　　　秦云对着白衫少年冷冷一笑：“哪里来的白毛猪在这里乱叫，没有猪食吃了吗？”

　　　　平常秦云极少说脏活，这次绝对是被对方挑起了真火，出声反击自然毫不客气。

　　　　白毛猪！

　　　　白衫少年体型有些偏胖，最忌惮别人说是像猪，顿时暴跳如雷：“操！想死小爷成全你，上，给我打断他的手脚！”

　　　　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壮实少年蓦地向前迈出一步，呼吸之间迫近到秦云的身前，一拳朝着他的胸口轰来！

　　　　这一拳势大力沉，配合壮实少年迅猛的身法，恍如猛虎扑食威势十足。

　　　　秦云目光一动，不避不闪同样一拳挥出。

　　　　嘭！

　　　　两只同样有力的拳头正面碰撞！

　　　　小子你惨了！

　　　　白衫少年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很清楚自己同伴的拳劲有多么犀利，千斤重的健壮公牛也能一拳轰毙。

　　　　刚才正是这名少年出手三拳两脚打飞了秦立仁，现在秦云居然还想硬碰硬地招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但是下一刻，白衫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双拳对击之下，秦云只是身形晃了晃，而壮实少年则“噔噔蹬”连退三步。

　　　　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红了又白，眼眸之中全是惊骇之色。

　　　　秦云却向前迈出一步，对壮实少年形成压迫之势。

　　　　要说比剑，秦云学习剑技还不到一年，但是要论拳法，秦云在赤炎拳法上浸淫了十年！

　　　　一招简简单单的暴击轰拳，凝聚了烈炽真气的八成力量，稳稳地压过了对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秦云相信对方一定很清楚，自己这一拳起码震断了他的两截指骨。

　　　　这名壮实少年倒是凶悍，右手暂时废了他还不甘失败，忍着剧痛发力跃起，凌空飞腿踢向秦云的头颅。

　　　　劲风呼啸！这一腿比刚才那一拳更加凌厉，直奔秦云要害。

　　　　秦云眼眸闪过一道寒芒，陡然竖起右臂护在身前，牢牢挡住了对手的踢腿。

　　　　嘭！

　　　　又是一声硬碰硬地闷响，秦云向后退出半步。

　　　　在壮实少年还没来得及收劲落地的刹那，他早已蓄势待发的左拳骤然轰出，凶狠准确地轰在对方的右腿关节上。

　　　　拳头中蕴含的气劲爆发！

　　　　咔嚓！

　　　　壮实少年打横击飞了出去。

　　　　这一次谁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腿骨断折的声音，壮实少年摔落在地上忍不住发出了惨呼，豆粒大的汗水从额头滚滚落下。

　　　　“住手！”

　　　　他的另外两名同伴终于忍不住了，娇叱着拔出明晃晃的秋水长剑。

　　　　这两人都是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红裙绿裙模样娇俏相似如姐妹，但是出手却丝毫不含糊。

　　　　剑气凛然，双剑并排朝着秦云刺来，引起那些看到热闹围拢过来的旁观者一阵惊呼。

　　　　蓝田郡民风彪悍，蓝玉城里街头巷尾的打架斗殴寻常之极，但是用到刀剑却是很少。

　　　　因为一旦闹出人命，后果非常严重。

　　　　另外这些围观闲人也没有想到两名娇滴滴的漂亮少女出手会如此狠辣，这两剑要是刺中，绝对能够秦云捅穿刺出四个血窟窿！

　　　　锵！

　　　　千钧一发之际，秦云侧身如同鬼魅一般平移三尺，在避开刺向他胸腹那支长剑的同时，瞬间拔出青罡剑反刺而出。

　　　　一剑奔袭红裙少女的咽喉，森冷剑锋如电！

　　　　红裙少女大惊失色，她练剑的时间不短，但是从来没有生死搏杀的经验。

　　　　眼看着秦云的剑光迎面袭来，少女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尖叫着向后退却。

　　　　但秦云这一剑只是虚招，剑势未尽陡然横扫，剑锋从另外一名绿裙少女的皓腕上掠过！

　　　　“啊！”

　　　　长剑呛然落地，殷红的鲜血带着热气从伤口喷出，点点红梅沾染裙装份外触目惊心。

　　　　绿裙少女脸白如纸，跟着自己的姐妹一起后退。

　　　　击退了姐妹少女，秦云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瞬息之间逼近到白衫少年的前面。

　　　　长剑直抵对方的脖颈，剑锋吞吐的剑气无声无息地切开了娇嫩的肌肤，割出了一道血痕。

　　　　白衫少年才刚刚拔出武器准备抵抗，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秦云制住，整个人顿时石化僵立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只要秦云愿意，将长剑往前轻轻一送，就能够要了他的小命！

　　　　但是秦云终究没有这么做。

　　　　虽然秦氏和武氏是对头，但是双方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明争暗斗很正常，可是长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秦云还不至于蠢到为自己招惹上如此天大的麻烦。

　　　　当然如果不给对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秦云也是不会罢手。

　　　　“你敢动我，我们武氏是绝对饶不了你的！”

　　　　缓过劲来的白衫少年以为秦云的犹豫是忌惮自己的身份，不顾利剑在喉再度嚣张了起来：“别不知道死活！”

　　　　“哼！”

　　　　秦云冷哼一声，青罡剑向前递了递，锋利无匹的剑刃顿时刺入血肉之中。

　　　　“要死，也是你先死！”

　　　　凌厉的目光直逼对方，无数次生死搏杀淬炼出的杀气陡然爆发，配合蕴含着森冷杀机的话语，任谁也无法怀疑秦云的决心！

　　　　围观者们噤若寒蝉，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无比，很多人仿佛看见了血溅当场的惨烈场面。

　　　　其他两名有心救援的同伴也投鼠忌器，生怕秦云冲动之下一剑要了白衫少年的命，这是他们所绝对无法承受的后果。

　　　　而作为当事者的白衫少年更是胆气尽丧，在他眼里的秦云仿佛是一头择人欲噬的凶兽，随时都能将他一口吞没，瞬间被恐惧淹没了身心，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不，不要杀我……”

　　　　当所有的嚣张全部化为了对死亡威胁的震怖，这名白衫少年双腿战战，双眼翻白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你要什么我全部都给你，我有钱，很多很多钱，还有妹子，我还有两个妹妹……”

　　　　惊惧之下完全是口不择言了。

　　　　旁边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对白衫少年鄙视无比。

　　　　而两名红裙和绿裙少女则气得俏脸涨红，看模样应该就是白衫少年的妹妹。

　　　　什么玩意！

　　　　秦云忍不住摇了摇头，剑锋向后稍微缩了缩：“我不要钱也不要你的妹妹，只要你给我的同伴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

　　　　话音刚落，胆气尽丧的白衫少年如获大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一旁目瞪口呆的秦立仁大声嚎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把璞玉还给你！”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取出一只兽皮袋，忙不迭地双手奉上。

　　　　秦云伸手抓过兽皮袋，同时收回了长剑，不屑地说道：“杀你，简直是脏了我的剑！”

　　　　他冲着秦立仁使了个眼色，两人扬长而去。

　　　　跪在地上的白衫少年愣愣地看着秦云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直到一阵风从街道上吹过，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感觉到周围投射来的鄙夷目光，他猛然从地上跳起，破口大骂：“混蛋，你给我等着！”

　　　　见过丢人，没见过如此丢人的！

　　　　连他的那些个同伴都实在看不下去了，两名少女更是扭头就走。

　　　　那些围观的人们嘻嘻哈哈地跟着散开，他们晚上又有了可供谈论的话题。

　第四十七章　赤血髓玉

　　　　“痛快！”

　　　　鼻青脸肿的少年脸色涨红，激动得挥了挥拳头，看着秦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谢谢你，秦云大哥！”

　　　　秦云笑笑：“不用客气，我们都是秦氏族人，怎么能看着你被外人欺负！”

　　　　两人的年龄仿佛，秦云也只比秦立仁大几个月而已。

　　　　但是要论心性的成熟或者人生的经验，秦立仁可真是差了秦云很多。

　　　　秦立仁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如果换成是别人，未必能这么帮我。”

　　　　他和同来的外事堂子弟全都说不上话，更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这个问题秦云也不好说什么，伸手将那名白衫少年送上的兽皮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那块璞玉吧？”

　　　　兽皮袋不大，但是沉甸甸的分量不轻。

　　　　秦立仁接了过去，打开袋口倒出了一块黄褐色的石头，叹了口气。

　　　　“这是璞玉？”秦云顿时怒了：“上当了，我们回去找那个家伙算账去！”

　　　　这块石头不过拳头大小，表面粗砺布满暗黄色的斑藓，看上去就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普通石块，哪有一点白玉的模样。

　　　　所以秦云的第一个感觉是上当了，被白衫少年给耍了。

　　　　“秦云大哥……”秦立仁赶紧将他拉住：“这就是我看中的那块璞玉！”

　　　　“啊？”秦云愣住了。

　　　　不过听完秦立仁的解释，他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

　　　　所谓的璞玉，值的是没有经过打磨雕琢、还保持刚开采出来时状态的玉料原石，在这黄褐色的表皮之下，可能蕴藏着一块上等美玉。

　　　　当然更大的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赌璞，赌的是购买者的眼力和运气。

　　　　在蓝田郡，赌璞的传统由来已久，那些运气好的人靠赌璞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瞬间倾家荡产，偏偏还有许多人沉迷其中。

　　　　“我们秦家从矿场开采出的原石，除了一部分在城里加工之外，另外品相好的璞玉送回千潮城里拍卖。”秦立仁解释道：“几百斤、上千斤的原石都有，好的能够拍卖出几十万两银子！”

　　　　一块不知内容的原石拍出几十万两银子！秦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田玉名闻九州，上品白玉价值极高，如果开出极品灵玉，那用钱都买不到！”秦立仁说道：“我看这块原石璞玉品相还不错，想买下来赌赌运气，没有想到他们……”

　　　　他将手里的璞玉塞回秦云的手里：“秦云大哥，这是你赢回来的，我怎么能要！”

　　　　秦云对于玉石是半点不懂，想要拒绝。

　　　　但是看到秦立仁恳切的眼神，他心中一动：“那我留下好了。”

　　　　“等一下我们回住处，我来帮你破石，看看运气如何！”秦立仁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不过他一笑之下扯动了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呲牙咧嘴。

　　　　秦云不禁莞尔，从怀里取出一瓶疗伤丹递过去：“这是上品的疗伤丹，你拿着！”

　　　　疗伤丹秦立仁也有，但只是下品的，上品疗伤丹可是需要用家族功勋才能换到。

　　　　握着手里的白瓷药瓶，秦立仁心中感动，一个念头不可抑止地浮上心头：“秦云大哥，以后我跟着你混吧！”

　　　　秦立仁来自清河郡的东水城，他在当地秦氏家族里地位很低，加上性格的缘故平常没少受人欺负。

　　　　进入千潮秦氏可以说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平常也是极为努力。

　　　　可是他的天赋虽然并不差，但是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更没有多少钱，购买不起丹药，到现在还只是炼气一重天的境界。

　　　　而原来对他还算可以的秦海山自从靠上了秦钧之后，对他也是大大疏离，所以秦立仁在外事堂里处境艰难，很是不被人看得上眼。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么他很难通过半个月之后的新晋考核，到了年底被秦氏扫地出门的可能性更大。

　　　　秦立仁绝对不想回到东水城遭人奚落嘲讽，可是他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今天晚上秦云出手帮他摆脱了困境，更是狠狠教训了那个骄狂嚣张的白衫少年，这使得秦立仁在感激之余，更是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是当秦云手下一名被呼来喝去的小弟，也心甘情愿！

　　　　秦云并不明了秦立仁复杂的心思，但是他能够看出秦立仁的激动。

　　　　于是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我们是同乡族人，守望相助本来就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怕得罪秦文秉和秦钧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我没什么好怕的！”秦立仁毫不犹豫地说道。

　　　　换成是以前，他会畏惧像秦海山这样的角色而不敢和秦云说话，但是经过晚上的事情，这名性格有些懦弱的少年终于明白过来。

　　　　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实力，他凑上去拍马屁别人也懒得理会，有了实力，自然可以将对手轻易地踩在脚下！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秦云哈哈一笑。

　　　　他在外事堂里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多了一个认识的朋友也不错。

　　　　两人一起回到了沐阳道分堂。

　　　　秦立仁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短刀，迫不及待地要帮秦云破石。

　　　　他的父亲在东水城经营的正是玉石玉饰的生意，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玉石有相当的了解，否则晚上也不会一个人跑出去买璞玉。

　　　　秦云也有些好奇，所以没有意见。

　　　　在他的房间里，秦立仁将原石放在书桌上固定好，用短刀小心翼翼地切去石料的表皮。

　　　　璞玉的外皮质地非常的坚硬，一般人除非是用特殊的工具，否则很难破开。

　　　　而秦立仁毕竟是炼气境的武者，哪怕是手头的工具很不合用，但是那层黄褐色的表皮在他的刀锋之下被慢慢削去薄薄的一层。

　　　　里面露出的依然是石料质地，看不到丝毫白玉的影子。

　　　　不过秦立仁并没有气馁，继续深入地切。

　　　　大约深入原石半寸，当刀锋再度破开一层石料之后，一抹惊心动魄的赤红显露了出来。

　　　　“咝！”

　　　　秦立仁倒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