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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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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海关之一的浙海关。
郑氏光复江南之后,宁波府作为主要海贸城市的地位并未遭到削弱,甚至在经济上奉行重商主义的明郑方面更加重视海贸的发展,不但允许各国商船前来贸易,更鼓励本国商人出海贸易,因而一时间宁波当地万商汇聚、百业兴旺、船只往来不止,市面极为兴旺。
“分省之后杭湖等地的货物已经改由松太等处出洋,但严州、衢州、金华、绍兴等府货品依旧需要仰仗宁波口岸。”浙东市泊使林照向郑克臧报告着,作为海关衙门的属员,他与省府之间并无直接隶属的关系,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还担负着秘密监督者的身份。“不过随着台温两府的开口,预期严、衢、金华等地货商将改走台温口案。”
“所以说宁波地方对浙西首府定在台州、台温开口有相当的意见喽?”
“是,”林照如实回应道。“宁波地方士绅认为本藩有过河拆桥之疑。”
“过河拆桥?他们也配!”郑克臧不屑的评价道。“若不是东洋舰队就泊在大衢山,这干黑眼睛中只有白银子的士绅早就把私港给建立起来了。”
郑克臧这话是有因头的,明代中期禁海很有宁波走私商人的影子,其后汪直、徐海峰等更是倭寇背后的黑手,双屿的私港更是一度闻名天下,有这样的前科,郑克臧又如何可能把垄断的权力交给宁波商帮。
由于宁波海商贿赂市舶司、船政司甚至腐蚀东洋舰队的案件时有发生,因此林照对于郑克臧一语双关的评价不敢作出回应,只好垂首听着,此时就听郑克臧话锋一转:“当然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这样吧,林卿,你代孤去祭拜一下新建伯和梨洲先生。”
新建伯王阳明和黄宗羲都是余姚人,前者是创造了“知行合一”以及“心学”的新圣,后者也是受到时人景仰的一代儒宗,郑藩公开祭拜二人,自然能最大可能的安抚浙西的读书人,而安抚了读书人,还没有独立走上政治舞台的海商们自然就无法公开跳出来表示不满,郑藩自然能将危机化解在无形之中。
至于郑克臧为什么不本人亲自祭奠以达到更好的影响,这也是有说法的。王阳明的墓地在绍兴县兰亭镇花街洪溪仙霞山南麓、黄宗羲的墓地在余姚城东南10公里的化安山下的龙山东南麓,虽说也都在郑克臧行进的路线上,不过两人再伟大都是属于臣子,自是不能让君王亲自礼拜的,否则就是僭越,是违背礼法的,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林照领旨退下,郑克臧又冲着身边的文学侍从言道:“传旨下去,追谥前明兵部尚书张煌言忠烈,并着浙西及杭州府祭拜张煌言墓及岳飞墓??”
诏书下达之后,郑克臧随即驱车前往天一阁。天一阁藏书始自嘉靖年间的明兵部右侍郎范钦,当时藏书就有七万余卷,后世子孙也多加收集,并且依据范钦“代不分书,书不出阁”的遗教,藏书数目日众。
当然郑克臧并非黄宗羲一样的大儒,他来天一阁自然不是为了品鉴那些罕见的孤本、善本,而是为了发扬文治,希望范氏子孙能提供书样,由秘书监来统一校对、印刷并提供给中央及省、府三级图书馆。对此,范氏族人自然是不可能拒绝郑克臧要求的,更何况郑克臧还允诺在刊印后的书籍封面上印上《宁波范氏天一阁藏书选集》几个字呢。
就在宾主尽欢的同时,距离天一阁不远的月湖菊花洲朝鲜使馆里一场密谋也在上演。
说起来,原来朝鲜虽然跟郑克臧缔结姻亲,但在整个东宁时期于台湾并无常驻的使节,然而随着明郑政权在江南等地的统治得到稳固、明郑又扶持李爀、出兵朝鲜,在两国关系日益紧密的时刻,为了进一步获取明郑方面的支持,南朝鲜决定在郑藩常驻使节。
南朝鲜倒是想在武昌设立使馆的,但是郑藩却援引琉球事例予以明确拒绝,虽然南朝鲜方面试图以两国关系有异琉球来求得额外待遇,但最终却不得不如同琉球在福州、安南在广州一样于通商口岸宁波设置朝觐使馆。
“金大人。”通商使(副使)权左光屏退馆内众人、压低声音跟朝觐使(正使)金侗宾商量着。“夏王途径宁波,对我们而言可是个机会。”机会,当然是机会,崔英之、崔宪兄弟以拥立之功在南朝鲜内部结党篡权引起了相当一部分朝鲜大臣的不满,而当前密谋的两人正是反崔联盟中的骨干。“只要说动了夏王,不怕大事不成。”
“崔氏兄弟篡权并非一日,夏王难道从来没有耳闻吗?”世家大族出身的金侗宾却没有副手这么乐观。“显然不是这样的,可是夏王为什么还容许崔氏为所欲为呢?无非是崔氏很谨慎,所作所为并未危及宫中,既然大王的地位不受威胁,夏王自然睁一眼闭一眼??”
“金大人,”权左光颇为不礼貌的打断了金侗宾的话。“下官知道大人在担心什么,没错,夏王并不在乎朝鲜谁人掌权,他只要求朝鲜能牵制住北虏一部分力量即可,崔氏能做到他自然不会换将,然而金大人你不要忘了,这是建立在当年约定之上的。”
郑克臧在默许李爀上位之前跟崔英之有过密约,即李爀之位日后传于李妃之子,崔英之当时是被迫答应了,但崔英之最终硬顶了郑克臧干涉朝鲜内政的要求,保证了李爀及李爀以后时代,朝鲜政治的独立性。这项保全朝鲜的功绩曾经一直被崔英之挂在嘴上,在南朝鲜政坛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度造就了崔英之忠臣能吏的外在光环,但如今在权左光的口中却是崔英之一党倒台的根源。
金侗宾的目光有些茫然,他不明白权左光的意思:“当年的约定?权大人是在说?”
“汉阳有传言,大王有意立王三子为王世子。”权左光指了指朝京方向。“这可是违反了当年约定的,对此,夏王应该是十分恼怒的,只是碍于李妃的面子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但此事,崔氏并无参与。”金侗宾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如何能牵扯得上,一旦攀咬不成,夏王洞悉真相,你我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关键不是郑克臧知道真相,而是一旦没有一棍子打死崔氏兄弟,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金大人所言极是。”对于同党的优柔寡断,权左光显然是不屑的,但是对方是世家子弟,又是上官,所以不好给予难堪,因此他解释道。“此事却是大王圣心独断,但是崔氏却明知此举有违两国协议,却不加阻止,这分明是默认了王上的所为。”权左光用一副胜券在手的口吻说道。“我们据此就可以向夏王密告,此事乃是崔氏在背后推波助澜。”权左光冷笑一声。“夏王付出那么大代价,就是为了牢牢控制朝鲜,让朝鲜帮他对抗北虏,岂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雷霆之怒之下,王上或许没事,但崔氏一定完蛋。”
“这不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嘛。”金侗宾倒吸一口冷气。“万一夏王据此干涉朝鲜内政。”金侗宾摇了摇头。“你我岂不是朝鲜的罪人。”
“夏王怒是因为朝鲜违约,而一旦夏王违约,我等也可站出来力谏。”权左光挺了挺胸膛。“崔英之能做的,我等也能做到,一旦做到了,做成了,崔英之今日之地位也就是你我日后的地位。”权左光诱惑道。“怎么样,金大人,可否敢赌一把。”
“崔英之现在的地位?”金侗宾眼睛眯了起来,当然他并非被权左光所诱惑,而是在考虑成功的几率有几分,最终胜利的果实会不会被朝中的那些大佬们取得了。“这个我倒是不在乎,只求这个朝觐使能平稳的做上十年、二十年就成了。”
权左光轻笑起来,金侗宾小富即安,这正合了他的心思,既然如此,胜利的果实就他自己一个人品尝好了:“金大人,那么咱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如何才能面谒夏王了。”
“是啊。”金侗宾皱了皱眉头。“夏王身边禁卫森严,我等外臣又轻易见不得王驾,如何才能面谒呢?”
权左光对这个无能的上司很是不屑,但脸上却情不自禁浮出了微笑:“金大人,下官倒有一个主意??”
不好意思,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没有淡季了,所以更新不太及时,让书友们失望了。不过3月31日至4月3日间可能有一段短期的休假,到时候会保持连续更新。
440。绍兴与《明史》
“己卯(1699年)二月十二,上至会稽,拜大禹陵。”《国朝实录?太祖本纪》
史载,尧舜时代,天下洪水泛滥,百姓深受其害,禹受命治水,“八年于外,三过家门而不入”,苦心劳身,历尽艰辛,终于治平洪水,承袭五帝之位;继而大会诸候于会稽,计功封赏,死后葬于会稽山。禹子启即位后,每年春秋派人祭禹,并在南山上建了宗庙,禹的五世孙少康即位,派庶子无余到会稽守禹冢,并建祠定居,乃为大禹陵之始。
对此传说,郑克臧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光一个涂山氏就有巴蜀说和越东说等诸多南辕北辙的不同论证,更不要说大禹劳师动众离开夏部落的核心统治区南巡百越这一事件的真实性了。既然禹王会诸侯于会稽都可能存疑,那么禹王归葬会稽更可能是一种附会了,至于大禹陵周边那么多姒姓人家更多可能是夏商革命时从北方逃来的夏部落的遗民后人。
尽管大禹陵的真实性存在商榷之处,但由于历史上存在秦始皇“上会稽、祭大禹”的事件,因此真亦假来假亦真,作为即将建立“夏”王朝的郑克臧又如何能够不亲往祭拜呢。
郑克臧的车队在前导的指引下辚辚而行,道左眺望的人群中两个青衣士子却轻佻的言论道:“夏王素来远贤士近小人,如今果然出丑了。”
说话之人像是解惑般的补充道:“夏藩上下难道不知道郑氏乃商汤子姓后裔,不承袭祖宗也就罢了,还偏偏以禹王嗣者自居,如此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夏藩求才不论经纶,只叙实务,不过是求些刀笔吏而已,自然不明典故。”另一个士子也嘲弄的笑道。“秉政不持圣人大道不重视我等士人,纵容此时国势如热油鼎沸一般,却必然转瞬而逝,你我或可以拭目以待。”
“确系如此,只是南天为刀笔吏所涂炭,圣教之不行,却是令人扼腕呢。”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却是某种怀才不遇的嫉妒。“想来你我苦读十余载,四入龙门应试却比不过一两幕友,端的是可恨可叹可悲可怜。”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后者貌似豁达的诵咏着李太白的诗句,但藏在衣袖里的手中却捏紧了扇骨。“立功不成,俞兄,你我还可以立言,更何况这大夏早亡之势已经铸就,你我何必再趟这趟浑水,去休、去休。”
“如此甚好,”被称为俞兄的士子点了点头。“贤弟,那就就此告别吧”
两个不得志的酸腐文人依依惜别着,边上有听到的却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们:“儿子,你可不要学他们,他们读书都读傻了,如今新朝建立在即,自是大有用人之处,你在县学里好好读书,日后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一挺胸膛:“阿爹放心,儿子三年之后出来,即便是不再进学了,也有九品的官身在,少不了一个官做的。”
“混账小子,区区九品就满足了,你不知道依照如今的规矩,由吏入官是何等的幸苦,”老子有粗糙的手掌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不成,三年县学、三年府学、三年太学,老子我不指望你能进入太学,但府学你一定要进。”
“府学出来也不过是八品的官身。”小子有些不太乐意,但在老子的武力威慑下却不得不屈服了。“好了爹,别打了,儿子一定千方百计考进府学,别打了,打笨了怎么办”
几乎针锋相对的闹剧并没有传入郑克臧的耳里,不过祭拜完大禹陵的他却在跟臣下商讨着代明之后的一些称谓问题:“孤以为,今后对外不必用大夏字样。”
在郑克臧看来夏本来就有大的意思,再用大字形容修饰只是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一如当年赫连勃勃的夏国、党项氏的西夏一样,反而有蛮夷不正的感觉。
因此郑克臧决定道:“一概称为华夏即可。”
郑克臧的理由其实很牵强的,事实上“华”、“夏”两字在上古时代是同音的,本为一字,《左传》中更有“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一语,由此可知“华”、“夏”同义反复,华即是夏,在某种程度上与大夏的称谓是一致无二的。
不过郑克臧是上位者,因此他放一个屁都是香的,因此年前就从武昌赶来预备祭陵事宜的礼部左侍郎明顺臣立刻阿附道:“《古文尚书》道:冕服采装曰华,大国曰夏。孔颖达也道: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王上此言正合先贤之意。”
“孤记得那个参与伪清《一统志》的阎、阎什么的”
边上立刻有人轻声禀告道:“王上,是阎若璩。”
郑克臧点点头:“对,那个阎若璩在《尚书古文疏证》一书考证出《古文尚书》是伪作。至于孔颖达以伪辨真,徒徒享世间盛名,所以明卿所谓先贤之语,不适当。”
郑克臧的话让明侍郎闹了个大红脸,是啊,郑克臧是什么人物,一代祖宗,又岂是区区先贤可以比肩,更不要说居在其下了,因此降官出身的明顺臣可谓马屁拍在马脚上了。当然唯上的明侍郎不敢把火气撒在郑克臧头上,但被软禁中的阎若璩肯定会被其迁怒的。
好在郑克臧提及这个人并非是无的放矢的,须知道《古文尚书》是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被历朝历代士子们视作神圣的经典,也是宋明理学的重要依据。阎若璩的《尚书古文疏证》一文,确证了《古文尚书》是伪作,使理学家们进退失据,非常狼狈,沉重的打击了宋明理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儒家经典的权威,其思想影响也是比较深远的,也附和郑克臧摧毁理学禁锢的终究目标。
因此在郑克臧看来,这个老头固然为了做官无耻的吹捧康熙和满洲统治,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比他做得过火的汉奸多了去了,既然诸如明顺臣这样的降官郑藩也用了不少,并无多少危害性的阎若璩自是可以开释了。
“阎若璩,”郑克臧若有所思。“新昌伯前不久还致信寡人,说是要从现在着手修订《明史》,阎若璩既然参与过伪清《一统志》的修订,那就安排他过去帮忙好了,这个老儿不是一直想做官吗?就给他一个编撰的名义吧。”
给阎若璩一介七品官其实很容易,但是修订《明史》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工作,不但整个修史工作要牵涉大量的人力物力,更是要掌握好口径,保持政治上的正确性,因此除了郑克臧本人要时常兼管外,还要派一位德高望重之辈坐镇。
所以郑克臧沉吟了片刻后作出决定:“新昌伯既然如此关切此事,那一事不烦二主,就委他为《明史》馆总裁好了,另外再派礼部尚书陈绳武为副总裁官兼《清史》馆筹备总裁,着礼部牵头,一定修好了这两部正史流传后人。”
以洪磊的身份作为《明史》馆总裁那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洪磊今年也几近七十了,让他独立操作如此浩大的工程显然并非是优待老臣的道理,所以郑克臧把以礼部尚书头衔在家修养的陈绳武也牵扯了出来,想来其一定会乐意在这个青史留名的工作上站好最后一班岗的。
明顺臣是个聪明人,因此他眼珠一转,立刻请求道:“臣请入《明史》馆任事。”
郑藩礼部的职责只是做些典礼上的仪制工作和勋贵的承袭认证,不过明郑如今的勋贵数目极其有限,爵位的恩赏也出自郑克臧本人,礼部最多只是做些具体工作并无太大的油水,可谓清水衙门,因此明顺臣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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