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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教父戴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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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监向他们调查情况,当然不会说是去看女人,只说是夜里睡不着,便去校外墙根练拳脚,谁知那里埋伏了一伙贼子,不等他们叫出声,全被用毛巾堵了嘴、蒙了眼,捆成一团,一顿毒打。

学监自然明白是这几个人在外惹祸遭了暗算,但碍于自己受过乡绅们的好处,只好下令“缉凶”。

如此折腾了一段时间,因没有头绪,无人作证、提供线索,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这些乡绅子弟吃了亏,当然不肯罢休。他们搜肠刮肚找原因,猛记起在吃亏的那天刚好整治了毛善馀、王蒲臣两人,不是他俩又会是谁呢?

王蒲臣最先听到风声,吓得战战兢兢,找到毛善馀道:“不……不好了,五……五哥,学堂知道是我们了……”





第四章 青年领袖 戴春风深孚众望


毛善馀听王蒲臣说学堂已知道捆打同学的事是他们干的,急了,一时没了主见,赶紧去找戴春风。

戴春风则相对冷静,看不出半点焦急的样子。他耐心听完王蒲臣的报告后,说:“这很正常,因为修理混蛋那天刚好你俩挨欺侮,这事谁都会怀疑。只要你俩守口如瓶,保证万事大吉。”

毛善馀这才松了口气。戴春风看了一眼王蒲臣,皱眉道:“我最担心的是,到时蒲臣把不住嘴,一旦自己说了,不仅我,你们也都会完蛋的。”

王蒲臣道:“春风兄和五哥是为了我才干出这事的,我绝不会乱说话的。到时候我就装傻瓜。”

戴春风点点头,道:“这办法最好。”

没多久,学监果然把毛善馀和王蒲臣叫去,先是恐吓,继而引诱。两人只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学监本来就不相信,因这两个人一个是全学堂最小的,一个是学堂有名的敦厚君子,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戴春风于文溪高小读书的几年里,中国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辛亥革命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孙中山在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新政府颁布新法令,各行各业都要更新、改造。

1912年,戴春风在家里度完寒假,重返文溪高小的时候,学堂已按照新政府教育部颁布的《普通教育暂行办法》的有关规定,把“学堂”改为“学校”,“学监”也改称“校长”。

此外,教育法还宣布废除了前清学部颁行的教科书,也就是说,凡读初小、高小的学生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读《三字经》《中庸》《大学》之类。取而代之的,则是“五育并举”—即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感教育。

当时,新政府虽然提倡“五育并举”,可是,新的教科书还没有出炉,那些一贯讲授四书五经的先生们一时也无法适应新的形势。一时间,学校乱了套,先生无事做,学生则像脱缰的野马,拉帮结派、三五成群地到处游荡。

戴春风历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这种混乱局面正合他的胃口。于是,他领着那帮追随者,也信马由缰地胡作非为了一段时间,心里好不痛快。待热火过后,戴春风又觉得如此下去不太妥当,必须弄个什么名目出来,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长此下去。

此时,辛亥革命之风正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国,结社之风盛行。在这革命的大潮里,戴春风灵机一动,暗忖:以我个人的号召力在学校里发起一个组织不是很好吗?

戴春风主意一定,马上找到周念行、毛善馀、姜绍汉、王蒲臣等人商量,得到一致赞成。这些人由于长期压抑,正想找一个发泄的机会,成立了组织,就不愁没事做。

要成立组织,就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称。周念行道:“就叫‘革命会’吧。”

众人看着戴春风,戴春风想:叫“革命会”也未尝不可,反正名称只是符号。但这组织是我发起的,若依了别人,岂不等于让别人做主?如此一想,戴春风摇头道:“不妥,如今叫革命会的组织太多了。我们都是青年人,就叫青年会吧。”

毛善馀自结识戴春风后,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连忙拍掌道:“很好,‘青年会’这名称实在太好了!”接着,王蒲臣也跟着附和。组织的名称算定了下来。

戴春风又道:“我们的青年会成立以后,不能只是一个空名称,还要有实际的东西。我已经想好了,就以联络同学感情为宗旨吧。至于具体任务,我们就追随大革命的潮流,先干几件切合实际的事。比如宴会讲卫生,反对吸鸦片,反对女人裹脚……”

毛善馀又一次鼓起掌来,对戴春风钦佩不已。

周念行道:“有了组织,还得有个领头的,不然会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

戴春风望望众人,见没人再说话,干咳一声,道:“念行兄这一点提得很好。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这会长还是由我来当吧。我相信大家都会支持我的工作的。”

又是毛善馀领头表示支持,会长的位置就算是定了。

戴春风见没有人表示异议,站起来说:“蒙大家厚爱,推举我做这个会长。现在,我得行使会长的权利。会长以下,设一个副会长,副会长的工作是起草青年会发起宣言、征集会员启事,我看这项工作周念行同学最合适。副会长以下,还得设一名书记员,做一些抄写的工作。毛善馀同学是我们文溪高小有名的书法家,这职位就给他吧!”戴春风的组织才能在这一次得到了充分发挥,根据同学能力的特点,大小角色安排得非常妥当。

第二天,青年会正式开始运作,风风火火地开展起来。消息一传开,那些平时为旧规矩所累的学生纷纷投到戴春风旗下。过去,戴春风只是村野中的一个孩子王,玩的也是一些假把式。现在,他手下领导的都是一些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学生,心里好不得意。

由于青年会的阵容迅速壮大,引起了学校的重视。甚至连对学生威严无比的校长,在戴春风面前也表现得客客气气了。

青年会在进行三大活动的同时,也执行同盟会提出的“五育并举”。戴春风叫来一些会拳脚功夫的同学,用木刀、木棍,每天早晨挥刀弄棒,打打杀杀,称之为“军国民教育”。当时,在社会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组织,为了“活学活用”,戴春风总是故意挑起事端,然后带领队伍一齐杀上去,一时石块乱飞,刀砍棒劈,直打得对方一个个哭爹叫娘,头破血流才肯收兵。

每当置身这种场面,戴春风总是兴奋异常,这远比孩提时代的“打仗”要刺激多了。那种游戏是假的,而现在,多少有点“真刀真枪”的味道。每次,戴春风总是身先士卒,出手最狠、最毒。为此,他也征服了一大批同学。他发现,若要赢得别人的崇拜,光靠吹牛皮是没有效果的,只有真刀真枪才能打出一片天下。

“五育并举”的第二育是“实利主义教育”。江山县的仙霞岭长满了木材和毛竹,戴春风就成立木工组、筏工组,制作一些简单的家具。

同时,戴春风经常邀集一些同学出入茶楼酒肆等地,青年会的经费当然不够开销,在这种情形下,只能寄望于赌。赌博历来有输也有赢,但输的总是多数。这样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戴春风的青年会发展到偷鸡摸狗,学校虽然不时得到多方面的告状,但迫于形势,对青年会也无可奈何。

戴春风如此这般折腾了一阵子,谁知,好景不长,袁世凯篡夺了辛亥革命的成果后,开始凶相毕露,逼得孙中山建立的南京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北迁。袁世凯当上了大总统后,野心十足,想复辟帝制。教育方面,他公然在《国会宪法草案》里,写上“国民教育以孔子之道为修身之术”。各地的遗老、遗少早就对新制度深恶痛绝,《国会宪法草案》一经公布,还有袁大总统撑腰,这些人立即蠢蠢欲动。文溪高小的老夫子们亦不例外,纷纷回笼,摇头晃脑道:“什么‘五育并举’,全是一派胡言,孔圣人几千年创下来的学风永远是颠扑不破的!”

这些人立即恢复旧俗,成立“孔教会”,发表宣言,上呈文,与“青年会”对着干。这时候的校长,又恢复了过去的威严,对戴春风不再客气了,在会上公开点名抨击,并发动学生,检举、揭发青年会的种种越轨行为和劣迹。

恰在这时,袁世凯针对各学校实际情况,颁布了《注重德育整饬学风令》,大体是:“……其管理认真日有起色者实不多见,大多敷衍荒嬉,日趋放任,甚至托于自由平等之说,侮慢师长,蔑弃学规,与诸东西各国学校取服从主义,绝不相同。倘再事因循,不加整顿,恐学风日坏,污俗随之,关系于世道人心者至大……着教育部行知京师各学校校长,并督顿各省教育司长,凡关于教育行政,一以整齐严肃为之。学生有不守学规者,应随时斥退,以免害群而示惩儆。”

“太好了,太好了,大总统对现在情况的了解,简直像亲眼见到一样!”校长拿着刚发送下来的《注重德育整饬学风令》兴奋地说。接着,他又指着《注重德育整饬学风令》道:“这上面也是这么写的,说是‘根据考察当今各学校实际情形而制定的’。像‘侮慢师长,蔑弃学规’,我们学校的戴春风正是这样!我这么大年纪了,平日他竟公然与我称兄道弟,这……”

提到戴春风,老学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道:“这害群之马,不说他在外头如何胡闹、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单说他在学校胡作非为,就足够惩罚他。”

校长道:“这类事我亦有耳闻,学校有家属在的先生,晚上行事也得小心,青年会的人常常用舌头舔破窗纸偷看。现在的人,真是越变越坏,有伤风化。想当初,我们这一辈的人多守规矩。”

老学究摇头道:“现在的人,哪能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校长道:“针对这些情况,我准备开个校务会,讨论对戴春风的处理问题。”

老学究道:“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布告一贴,让青年会自行解散,把领头的开除几个。”

校长道:“这样,岂不太便宜了戴春风?”

老学究探过头来:“那校长的意思是……”

校长神秘地回头,正要把他如何处置戴春风的具体方案说出来,看到一个人影在外晃动,忙咽下口里的话,警惕道:“谁?”

自从袁世凯赶走民国临时政府后,戴春风也意识到了时局可能对他不利。尤其是近段时间,校长及学校一些老学究又恢复了过去的傲慢德行,对他视而不见,更使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遇上麻烦。回想自己任青年会会长期间的所作所为,估计学校会拿他开刀,于是,每天派遣人盯住校长,探听有关对他及青年会的议论。

这一天,轮到毛善馀去探视,他在办公室外面,远远见校长和一位老学究在说话。

毛善馀自从跟了戴春风,对密探、盯梢这一类勾当也学会了不少,且大有长进。他立即想办法逼近校长办公室。到了墙外,果然听得校长在谈论青年会和戴春风。

毛善馀听到校长扬言要严惩戴春风,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准备马上回去告诉戴春风,这时刚好有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毛善馀在离开的时候,被校长发现,喝问道:“谁?”

毛善馀正要答应,那个农民抢先答道:“是我!”

毛善馀松了口气,躲到一边。

这农民住在学校附近,这是专门来向校长告状,说有一个长着马脸的学生经常在他家的茅棚里钻来钻去,今天他老婆大便,“马脸”又来了。他老婆吓得大叫,他提着扁担从屋里出来,两人在茅棚相遇了,打了起来。那“马脸”出手很凶,夺了扁担,还把他推倒在地,然后逃之夭夭。他想来想去,只好告到学校,希望学校能煞一煞这股歪风邪气。

校长闻得,兴奋地击掌道:“很好,这又是一条罪状!”说着,要来者写一封告状信。农民不会写字,改为老学究代笔,农民画押。

当天,校长果然召开会议,领头声讨和控诉青年会、戴春风的罪行。大家一致建议把他开除出校。

校长道:“不妥,把这号害群之马开除出校,在地方上仍会兴风作浪,危害乡民,不如治他几条罪状,关在牢里,让他吃点教训,以后才不敢放肆。”

有位老夫子道:“把他关在牢里敢情好,只是如何治罪,还要找出罪证来。”

校长冷笑道:“古语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今大总统明令对不守学规者予以斥退,戴春风纠集乌合之众在社会上为非作歹,在学校妖言惑众。刚才还有人告到学校,告他调戏良家妇女,这里还有证据呢。”说着,出示了那封农民的告状信。

一位老学究道:“这条罪状还算有点分量,不如先把戴春风叫来,让他先供认画押,再呈报县衙。”

校长道:“这样不妥。我们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青年会一个个年轻力壮,我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最好的办法是请县衙派皂卒,来个措手不及!”

校长的方案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立即有人主动请缨,说他和县衙熟识,愿意去请。

校长道:“这事越快越好,刻不容缓。”然后大笔一挥,东拼西凑,列出青年会戴春风的七条罪状,诸如行为放任、言论悖逆、侮慢师长、奸淫妇女、亵渎孔圣人……

校长修好书,交与愿跑腿的先生,这才如释重负地宣布散会。

话说那位状告戴春风的农民进了校长办公室,毛善馀并没有走远。他折了回来,把他们的对话一一记在心里。正要给戴春风通风报信,又听校长扬言马上开校务会议,心里明白这会议一定重要,于是又在附近转悠,见各位先生到会后,才走近探听。

没想因这会议重要,校长差了人在门口把望。毛善馀一时感到为难,焦急中突然记起校长办公室紧挨厨房,于是故意一脚踩在水沟里,然后跑进厨房,蹲在灶边装作烘鞋子,偷听隔壁的会议内容。

等听得有人拿了“告状信”去县衙请皂卒,毛善馀再也耐不住了,趿了鞋飞告戴春风。

此时戴春风因偷窥被人逮个正着,心中好不气恼,正坐在寝室床沿上胡想。忽见毛善馀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知道一定有重要情报,随口吩咐道:“把门关上!”

毛善馀关上门,急道:“春风兄,大事不好了,校长在办公室开校务会议,给青年会治了七条罪状,派人去县衙叫人来抓人了。”

戴春风听得学校差人去县衙叫人,立即紧张起来。他知道县衙里豢养的皂卒是干杀人、绑人勾当的,非同一般。他的青年会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小青年,到时见了真刀真枪的皂卒,肯定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束手就擒。

戴春风“噌”地从床沿上弹起来,吩咐道:“善馀兄,快去通知周念行、王蒲臣他们。说我去追那个跑腿的了,要大家提高警惕,密切注视那帮老混蛋的行动!”

戴春风素有“神行太保”的美称,但见他出得门来,迈开步子,飞也似的去追校差。

追了不到两里地,果真见一位穿着长衫的本校学究踽踽而行,戴春风忙叫那位学究:“张先生,等一等—”

张先生年老耳背,偶有喊声传到耳里,也以为是叫别人。

戴春风见叫不应,只得抄近路,从前面拦截。老学究一见是戴春风,转身就往回跑。但他哪里是戴春风的对手,一下子就被逮着了垂到屁股上的假辫子。

老学究从小就钻在“子曰”“诗云”里,其他方面的智商比孔乙己强不了多少,见自己被抓着假辫子就吓得直发抖。

对付这号人当然不用转弯抹角,戴春风道:“张先生,你去县上干什么我都知道。快交出那封给我们治七条罪状的信来,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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