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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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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浮跃跃的心才放回心窝,他还是张原,没有变成别人,只是从此以后脑袋上多了一道光环——丙辰科状元。
穿着湖绿褙子景徽背着小手,眸光亮晶晶,仔细端详张原,见爹爹出厅去了,便赶紧凑上来问道:“张公子哥哥,你去年娶我小姑姑是不是也如今日这般神气?”
洞房huā烛夜,金榜题名时,张原笑道:“有那么神气吗。”
徽垂髫披肩的小脑袋一点,肯定道:“很神气。”又笑眯眯问:“那张公子哥哥觉得是娶我小姑姑快活些呢,还是中状元更快活?”
小孩子总喜欢比较,张原笑着正待回答,仆妇进来报说有个叫小高的少年要求见姑爷,那少年以前来过的——
张原心道:“钟公公就给我道喜来了。”出到门厅,小内侍高起潜满脸堆笑叉手施礼道:“干爹让小的赶来给状元公道喜。”
张原微笑道:“多谢多谢,钟公公近来可好?”
小高道:“都好,钟公公很想与状元公一晤,当面向状元公置酒庆贺,就不知状元公什么时候有空?”
张原道:“我与钟公公的交情非比一般,多日不见公公,也很想与他把酒言欢,但明日有琼林宴,还要赴鸿胪寺学习礼仪,又要上表谢恩、祭孔、送别友人诸多的事,暂时腾不出空。烦小高公公回去告诉钟公公,就在本月底,不是二十九日就是三十日,张原一定到十刹海拜访他。”
小内侍高起潜得到了张原确定的回话。留下贺礼告辞出门,坐上马车向西坊门驶去,迎面见一辆双辕大马车驶来,八个健仆快步跟随左右,其中一个健仆对马车中人说道:“小国舅爷,商御史府第到了。”
听到“小国舅爷”四个字,小高就让车夫暂且将车停在一边。他从车窗看着商周祚四合院的金柱大门,见那辆大马车在门前停下,下来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开外的男子,这男子头戴展脚幞头,身穿纻丝盘领右衽袍,身量中等,下颌短须,小高认得这男子。心想:“郑养性来这里做什么,是见商御史还是见张公子?”
万历皇帝最宠爱郑贵妃,郑贵妃之父郑承宪去世后。郑国泰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并担任京卫指挥同知这一要职,而眼前的这个郑养性就是郑国泰的儿子,现任羽林卫千户,郑氏家族是京中最有权势的外戚——
郑养性经常在皇城当值,小高当然认得,见郑养性进门去了,一时半会出不来,便自回慈庆宫向钟太监复命,一五一十复述张原的话。又说了见到郑养性,钟太监道:“郑养性当然是去拜会张原的,新科状元炙手可热啊,郑氏岂会放过结交的良机。”
小高小心翼翼问:“那干爹说张公子会与郑氏结交吗?”
钟太监眼睛一瞪,低声道:“这是你该问的事吗!”
宫城内外,郑贵妃的耳目极多。慈庆宫也不少,太子朱常洛整日都是疑神疑鬼的,钟太监岂敢在宫中说这些事,小高也是聪明人,被钟太监这么一瞪,立时醒悟,不敢再说,退出去了。
钟太监心道:“张原若肯与郑氏结交,那建议杂家来侍候皇长孙岂不是故意害杂家。”笑了笑,往丽园门外去找皇长孙朱由校读书,出了丽园门,就听到荐香亭畔笑语喧哗,却是朱由校和七岁的弟弟朱由检在荡秋千,秋千架边围着一群内侍、宫女,翠色宫裙、肤色如雪的客印月在下面拍着手笑,见到钟太监来,纷纷见礼——
钟太监以前常摆着一副儒者严师的样子,现在温和了许多,负着手仰看秋千架上的朱由朱由检兄弟,大声道:“莫要荡得太高,小心。”
十二岁的朱由校读书写字时一副蔫蔫的死相,玩起来简直剥了皮会跳,听钟太监这么说,故意借力将秋千越荡越高,吓得七岁的弟弟哇哇大叫,死死抓着绳子——
钟太监便让两个健壮的内侍上前拦住,抱朱由检下来,说道:“哥儿,今日也该读书了。”目视客印月,示意客印月帮着劝朱由校去读书。
客印月却不理钟太监,自顾坐在秋千横板上,悠悠荡起来,新年芳龄已经二十八岁的客印月,肌肤白皙水嫩赛过二八少女,衬着身上的翠色衫裙更显姣白明艳,整个人好比嫩绿叶子包裹着的一枚大白果,让人起着想剥开了吃的,只是在一群太监内侍当中,客印月是明珠暗投了,没有火热饥渴的目光盯着她,钟太监倒是在看着她,却依旧目光温和,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样子,其实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年前那次在十刹海外宅,钟太监听张原劝他要多多奉承客氏,最好是争取与客氏对食,所以这些日子钟太监也尽量讨好客印月,客印月也感觉到钟太监的好意,却似乎不怎么领情,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可怜钟太监年近四十却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一个女子,要他和魏朝争风吃醋,真是难为他啊。
头戴柳枝帽的朱由校拍着手笑,嚷道:“嬷嬷,再荡高一些,再荡高一些——”眼睛盯着乳娘客印月的翠色罗裙,秋千荡起时,那罗裙下摆飘起,可以看到客印月结实浑圆的大腿,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点萌动了——
此情此景,钟太监却道:“客嬷嬷,杂家赠你一首诗吧。”
客印月喜道:“早知钟公公是内官中的才子,连诗也会写啊,虽专门为我写的诗吗?”秋千缓下来,罗裙也垂下。
钟太监道:“是专为客嬷嬷写的。”吟道:“金huā官帽柳枝编,新赐罗衣向御前。彩架遥看天外起,六宫都教戏秋千。”
朱由校大赞道:“好诗。好诗,钟公公写得好诗。”其实他狗屁不通。
客印月翠羽一般的双眉轻扬,妩媚的大眼斜睨着钟太监,说道:“真是好诗。样样都写到了呢,不过我可荡不了那么高。”说着,下了秋千,走到朱由校和朱由检兄弟二人面前,把那柳枝帽摘去丢到一边,宫娥捧着两顶翼善冠过来,客印月为两位皇孙戴上。说道:“今日也玩得尽兴了,该回去了。”回眸向钟太监一笑。
钟太监心下暗喜,同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客印月不象是不识字的妇人,虽说这诗比较通俗易懂,但他尚未解释,客印月就能懂,岂非聪明得反常?
一行宫人拥着两位皇孙还没走到丽园门,迎面也来了一群内侍宫娥。客印月轻声道:“李选侍来了。”身边的朱由校已然脸上变色,先前的欢快一扫而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东宫太子朱常洛有两个姓李的选侍。以住处区别为东李和西李,来的这个是西李,选侍不是正式的嫔妃封号,只能算是被皇帝、太子宠幸过的宫女的一个称号,以示与普通宫女有别,朱常洛有封号的嫔妃只有太子妃郭氏、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和朱由检的生母刘淑女这三人,王才人和刘淑女是因为生了皇孙才得到封号的,如今太子妃和刘淑女都已去世,王才人也是缠绵病榻,所以朱常洛把两个儿子交由东李和西李抚养。朱由校随西李,朱由检随东李,西李脾气颇为乖戾,她自己有个女儿,生女儿没有封号,因此嫉妒朱由校生母王才人。对朱由校也不怎么好,朱由校颇为畏惧西李——
李选侍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朱由校,说道:“整日只知玩耍是吗!”
客印月平日很奉承西李,西李对她还好,这时上前解释道:“娘娘,哥儿才出来不久呢。”称呼娘娘就是奉承李选侍,只有皇后、嫔妃才有资格称娘娘。
李选侍今日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对朱由校道:“你母亲都快断气了,你还在这里玩,如此不孝,生你这种儿子何用。”
朱由校吃了一惊,就想立即赶去见母亲,当即向李选侍请求,因为父亲朱常洛不许他私自去见其母王才人,要有李选侍的允许才行,朱常洛不喜欢王才人——
李选侍道:“不许去。”
朱由校顿时大哭起来,七岁的朱由检也跟着哭。
钟太监躬身道:“李娘娘,哥儿是跟着杂家出来欣赏春光美景的,顺便学习前贤吟咏春光的诗句,请李娘娘不要责怪哥儿。”
钟本华是正四品太监,慈庆宫除了王安,就算钟本华能在太子面前说得上话,李选侍一个没正式封号的宫人仗着的也无非是太子的宠爱,见把朱由校吓哭了,气也消了一些,对朱由校道:“好吧,那暂且饶了你,我现在带你去见你母亲,你该知道怎么说话吧?”
朱由校抽抽噎噎道:“知道,西李母亲对孩儿很好。”
李选侍今日生气的原因是听说王才人向宫娥打听她对朱由校好不好,一个母亲关心一下儿子这很正常,很在西李看来就是王才人认为他会虐待朱由校了,很是气愤,气势汹汹去把王才人骂了一顿,王才人本来就有病,一下子气得昏了过去,苏醒过来就叫着要见儿子——
李选侍现在带着朱由校去见王才人,冷宫寂寞,宫人冷淡,王才人摸着儿子的手轻声问:“儿呀,那西李待你如何?”
朱由校虽然年幼无知,生性贪玩,但现在看着瘦得皮包骨头面色腊黄的母亲,心里也很难过,强忍着眼泪道:“西李母亲待孩儿很好,和亲生的一样。”
王才人知道李选侍就在门外,叹了口气,说道:“儿呀,西李既视你为己出,你也要好生孝顺她,不得忤逆,我儿总会长大成人的,娘怕是熬不到那一天了。”
李选侍转出到门边,见王才人拉着朱由校的手,立即斥责道:“王氏,你怎么拉他的手,小爷不是吩咐不许你与哥儿接触吗,你有病知道吗。”
王才人赶紧缩回手,对朱由校道:“好了,我儿跟西李母亲出去吧。”摆摆手,让儿子赶紧走。
朱由校走了,王才人听得大门“怦”的一声关上,睡正身子,仰看天huā板,眼睛的光暗淡下去,等待死亡降临——
这深宫中的苦楚谁能洞悉?
……
张原刚送走内侍小高,还没进二道门,老门子就叫道:“张姑爷,有贵客来访。”紧走过来呈上拜帖,张原一看“友生郑养性拜”——
老门子生怕张原不知郑养性是谁,低声道:“姑爷,这个郑养性就是郑贵妃的侄子,现任千户。”
张原当然知道郑贵妃的这个侄子,心道:“郑养性与我素昧平生,而且年龄也比我大不少,却用友生帖来见我,何故?”当即迎出大门,与郑养性作揖寒暄,请进厅上喝茶说话,他虽然不打算与郑养性结交,但人家初次登门,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有些事可以做得婉转一些,现在又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候——
郑养性先是恭喜张原高中状元,又问了张原会试时的情况,对董其昌、周应秋陷害张原很愤慨,然后打量厅堂四合院,说道:“状元公与令内兄商御史住一起吗,那肯定有诸多不便,在下在大时雍坊有一座四合院,一直未曾居住,就赠给状元公吧,也沾沾新科状元的喜气。”
大时雍坊就在大明门外靠西侧,是京城官员聚居区,离六部衙门和皇城都很近,那里的四合院万金难求,张原中状元的第一天就有人送豪宅了——
“郑千户,这个晚生万万不敢当,决不敢当。”张原拒绝。
郑养性也知道猝然送上大礼,一般人都不敢收的,就说道:“在下敬状元公的人品学问,别无他意,既然状元公不肯纳,那不如这样,算是在下借给状元公居住的,状元公日后供职翰林院,住在那里也近,而且状元公的女眷进京,也需要宽敞舒适的住所,寄人篱下总不方便,那处四合院里外三进,比商御史这处还要宏敞一些。”
张原婉拒道:“实在不敢当,晚生家眷人口不多,有一小院落居住足矣,晚生供职翰林院,工部自会择就近宅第让晚生居住,不敢叨烦千户大人。”
郑养性又劝说了一会,见张原就是不肯纳,怏怏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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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天上神仙
张原送走郑养性后回到院中,商周祚从西厢台阶上走下来问:“介子,这郑养性来此何事?”方才商周祚一直避在书房内,不愿与郑养性相见。
张原道:“那郑千户要送我大时雍坊的四合院,我已婉拒。”
商周祚摇着头道:“福王都已就藩,郑氏还是不死心——你若住到郑养性送你的房子里,那整个东林就视你为敌了,储君已定,浙、楚、齐、宣诸党也不敢明着支持福王。”
张原微笑道:“大兄放心,我岂会不知死活贪那个便宜。”
商周祚也笑了起来,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这个妹婿心思之机敏、行事之稳重少有人能及,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姚宗文与郑氏关系最是密切,你要留点神。”
……
传胪大典的次日就是礼部为新科进士设的琼林宴,琼林宴又叫恩荣宴,始于唐代的曲江宴会,宋代叫闻喜宴,洪武时琼林宴在中书省举行,后来中书省撤了,琼林宴就改在礼部举行,会试和殿试的所有考官都要参加,今年因为出了两起重大的科举舞弊案,周应秋和另一位礼部官员已经锒铛入狱,而且浙、宣诸党的言官犹在攻击会试总裁吴道南,吴道南不慎将沈同和取为会元,这的确是个污点,所以今日琼林宴吴道南托病没有来,由首辅方从哲主持宴会,宫中内侍送出宫huā和小绢牌,三百多名新科进士和一百多名考官都簪huā戴恩荣牌。状元的恩荣牌要特殊一些,是银制的——
礼部琼林宴热闹非凡,簪huā穿大红袍的新科进士们满面红光,拜房师、拜主考官,酬酢交际,欢声笑语,方从哲特意把张联芳、张岱、张原叔侄三人请到一起叙话。张联芳是浙中名士,方从哲见过张联芳几次,而且方从哲与张汝霖也有点交情。这时笑对张联芳道:“葆生世兄,你这两位侄子殿试排名可是在你之上,你有何话说?”
张岱殿试排名三甲第一百五十六名。张联芳是三甲第两百三十九名,张原就不用说了,状元抡魁——
张联芳道:“方阁老岂不闻殿试排名亦如积薪,都是后来者居上啊。”
方从哲笑,赞道:“山阴张氏,一科三进士,四代两状元,门第之荣,前所未有啊。”笑容一收,目视张原。徐徐道:“状元郎,万言廷策辛苦。”
张原躬身道:“阁老阅卷辛苦。”
听到这话,方从哲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的确是辛苦,老眼昏hu状元郎的‘冰河说’有足够依据否?”
张原道:“禀阁老。三百年一轮的冰河说学生是有依据的,二十三史的天文志、五行志都有关于气候变化和灾异的记录,即近三十年来的气候变化也足以说明问题。”
方从哲道:“你披览史籍、旁涉西学,提出的冰河说真可谓是一鸣惊人啊。”话语中似有揶揄之意。
张原恭恭敬敬道:“学生岂敢哗众取宠,实是心忧国家灾患,提出冰河说是让朝野内外、君臣士庶都对这天灾有长期的警惕。并早作救备预防,而不是抱着侥幸之心,把心腹大患当作疮癣小疾。”
方从哲沉吟片刻,问:“灾荒将持续三十年,这实在骇人听闻,恐怕会导致民心不安,明日内官监就将刻印新科进士廷对策,老夫有个建议,刻印时将那冰河说删去,状元郎以为如何?”
张原眉头微皱,他若服从阁老的权威答应删改,自然能让方从哲欢喜,以后仕途自有好处,但万言廷策是他救国大计的第一步,小荷才露尖尖角就要被掐去,这绝不行,必须顶住压力,说道:“万言廷策乃是学生呕心沥血所作,冰河说亦非一时兴到之言,学生不想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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