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人皮论语-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苷酒鹕恚愠么炭鸵桓涌盏募湎叮土σ惶撸咧写炭妥蟊邸4炭吐晕⒁煌耍μ谏碚酒鹄矗坏却炭驮俅尉俑乓坏牛讼虼炭停笾饷土飨拢髦写炭土臣眨婕绰ё〈炭筒本保艚艄孔。饺艘黄鹪缘降厣希p安世不容刺客挣扎,右手又是一肘,刺客顿时晕死过去。
他才从地上爬起,旁边一个刺客察觉,挥斧逼开身前士卒,一扭身,斧头斜砍过来。硃安世急忙侧身躲过,脚下被锁链一绊,又栽倒在地,手正好碰到掉在地上的斧头,顺手抄起,抓住木栏,纵身钻回囚车。
那个刺客被士卒缠住,无暇继续来攻。硃安世环顾左右,另两个刺客也都各自被数个士卒围攻,校尉一边呼喝指挥、一边挥刀参战,竟无人顾及囚车。硃安世大喜,低声叫驩儿抓紧,随即挥斧砍断木笼前方木栏,伸出手抓住辔绳,用力一荡,大叫一声,驱动马车,向前急冲。前面一个刺客和士卒正在恶斗,马车奔过,撞开刺客胯下之马,踢翻两个士卒,一路向北急冲。奔出几丈远,冲进暗夜之中,硃安世回头一看,三个刺客已经逼退士卒,驱马赶来,那校尉也忙高声大叫,命士卒各自上马。
硃安世知道马车跑不快,很快将被追到,绕过一段弯路后,用力抽动辔绳,让马跑得更快,随即弃了辔绳,回身到木笼后面,抱起驩儿,说声“小心”,纵身一跃,跳下马车,滚进路边草丛。这里一带都是一丈多高的陡斜江岸,根本无法停住,两人径直滚向江中,紧急之中,硃安世腾出左手,迅疾抓住一把野草,才止住落势。大半个身子已经泡在水中,江水湍急,身子随即被冲斜。
秋草已经枯黄,承受不住两人重量,硃安世忙将驩儿托起来:“抓紧草根!”驩儿忙伸手死死攥紧两把野草,硃安世这才腾出手,换了两丛草抓紧,两人紧紧贴在陡坡上。
这时,三个刺客已经追了过来,马不停蹄,疾奔而过。很快,校尉率士卒也紧随而至。等追兵全都奔过后,硃安世才小声说:“爬上去。”
两人爬到坡顶,硃安世从囚衣上撕下几条布带,栓作一条绳子,让驩儿趴到自己背上,用布绳紧紧捆好,这才又溜下陡坡,探到水中,伸臂蹬脚,向对岸游去。
江水湍急,他手脚都被铁链铐着,腿臂不能大张,使不上太多力气,加上铁链及驩儿的重量,游得越发吃力,根本无法抵抗水流,不断被冲向下游,只能拼力划水,斜斜向对岸一点点挪近。手臂渐渐酸软,几次沉下水去,险些被江水吞没,驩儿也被水呛得不住剧咳。他咬紧牙关,拼死挺住,才终于游到对岸。趴到岸上时,筋疲力尽,瘫在石板上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斜对岸隐隐传来马蹄声和呼叫声,看来追兵已经追到了囚车,发现硃安世半路跳车,又沿路找了回来。
硃安世不敢逗留,喘息片刻,强挣着爬起来。他一动,手脚上的铁链便哐啷作响,幸好响声不大,他轻手解开布绳,放下驩儿,将布绳一头系在脚链中央,一头用手提着,避免铁链碰地,这才伸手牵着驩儿向山上爬去。
爬了一阵,马蹄声已经来到了正对岸,回头一望,几根火把在岸边晃动。这时夜静山空,对岸的话语听得异常清楚:“这一路都没有山洞、树丛,那贼人没地方可躲,这边峭壁又陡,也爬不上去。”
“他一定是跳进江水里了,难道游到对岸去了?”
“江水这么急,他就是手脚没被锁,也难游过去。”
“那他能去哪里?”
“该不是被江水冲走,淹死了?”
“休要罗嗦,仔细查找!”
士卒们不再说话,火把慢慢向南边移动,只听见马蹄声和兵刃撞击石头的声音。
硃安世松了口气,牵着驩儿继续登山。山势越来越陡,不但驩儿越走越慢,硃安世也气喘吁吁。一夜走走停停,天快亮时,才终于爬到山顶。硃安世怕对岸看见,牵着驩儿向山里又赶了一段,找了处茂密草丛,这才一起躺倒。
虽然夜寒露重,两人疲乏已极,很快呼呼睡着。
第二十章 山野猛虎
山上滴起雨来,山风越发湿冷。
硃安世被冻醒,转头一看,驩儿还在熟睡,但皱着眉头,脸蛋潮红,伸手一摸,额上滚烫。不好,孩子生病了!
硃安世忙伸手轻轻摇动:“驩儿,驩儿!”
驩儿迷迷糊糊呻吟着,却睁不开眼。硃安世四处望望,见不远处有块巨石,石下有个凹处可以避雨,便抱起驩儿走过去,先轻轻放到石下,然后捡了几抱尚未打湿的的枯草黄叶,厚厚铺在石凹里,才让驩儿睡好,又折了些树枝遮挡住山风。昨夜渡水过来,两人身上衣服至今未干,身上火石在梓潼时已被搜走,没办法生火烘烤,只能用枯叶厚厚堆在驩儿身上。
他粗识一点草药,忙去采了些牛燥叶、葴、蒲公英,没有瓦罐,煎不成药,只能在石块上捣烂,一点一点喂给驩儿。忙了半晌,腹中饥饿,又去掘了几个山薯胡乱充饥。之后便坐在驩儿身边看护。
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密,山上越来越冷。
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见驩儿缩成一团不住发抖,便躺下来,把驩儿抱在怀中,替他保暖。驩儿渐渐沉沉睡去,硃安世一动不敢动。
当年,儿子生病时,他就这样抱在怀中。分别几年,不知儿子现在是什么模样、是否照旧跟他亲?他笑着长叹一口气,望着雨幕,想象别后重逢的情形,妻子郦袖见到他,定会又装作生气,冷着脸不理睬他,等着他陪好话。这次不同以往,惹了这么大的祸,分别这么久,定得好好陪些不是才成。他在心里反复思量着各种甜话、乖话、趣话、真心话……正眯着眼睛笑着浮想,驩儿忽然叫道:“娘!娘!娘!”
驩儿仍闭着眼、皱着眉,在梦里哭起来,眼角滚下泪珠。硃安世轻轻替他擦掉泪水,不由得深叹一口气。
一连两天,驩儿始终昏迷不醒,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惊叫,硃安世看着心疼,但没有火种和衣被,只能定时给他喂药,又把山薯捣成泥,喂他吃一些,然后一直守在他身边。心里不住念:孩子啊,你千万得好转过来,不然硃叔叔就白花这么多气力救你啦!
钳钛箍着手脚,实在碍事,他找了块硬石,想砸烂铁镣上的锁,但费尽气力也没能成功,倒是几次失手,砸到手脚,疼的他哇哇怒叫,只能恨恨作罢。
他攀上巨石,举目眺望,只见四周群山连绵、峰峦如波,根本望不到边。出入蜀地只有峡谷间一条驿道,沿路绝难避开盘查,只能翻山越岭。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论南下去成都,还是北上回长安,都得越过这重重山峰。他独自一人要走出去都艰难,何况还有驩儿?想了一阵,也没有他途,还是先医治好驩儿再说。
到第三天,驩儿才睁开眼睛,见硃安世正在给自己喂薯泥,有气无力地说:“谢谢硃叔叔……”
“你终于醒来啦,嘿嘿!”硃安世大是开心:“不要说话,乖乖吃!”
又过了两天,驩儿病势渐渐好转,能自己坐起来吃东西。他从怀里取出一卷儿东西递给硃安世,硃安世一看,竟是那卷丝锯!那夜逃得急,全然忘了这东西,更没有跟驩儿说起,仓皇中他居然能留心,硃安世甚是纳罕:“哈哈,你什么时候把它拿着了!”
驩儿并不做声,只是微微一笑。能替硃安世做一点事,他显然十分开心。邴氏替他梳的小鬟已经散乱,头发披散着,恢复了男孩儿的模样,虽然身子还是虚弱,但圆圆的黑眼睛又闪出光亮。
硃安世接过丝锯卷,套在指头上转悠,感叹道:“这东西宝贵,丢不得。”
他想起韩嬉说这丝锯是精铁制成,连铁器都能锯断,便坐到石凹边的草地上,扯开丝锯,两手拽紧,试着锯脚上的铁链。锯了一阵,果然锯出一条细缝。他大喜,埋头加劲继续锯起来。正锯着,驩儿忽然低声叫道:“硃叔叔!”语气十分怪异。硃安世抬起头,见驩儿盯着石凹外,满眼惊恐,他顺着目光回头一看:一只猛虎!
那只老虎立在两丈外,浑身斑斓,身形强壮,双眼泛着黄光,定定盯着硃安世,一阵一阵发出低重鼻息。
硃安世头皮一麻,顿时呆住,一动不敢动。老虎盯了片刻,忽然抬腿奔了过来!
硃安世这才回过神,慌忙要站起身,却一头撞到顶上的岩石,一阵晕痛,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这时,老虎已经冲到眼前,两只粗爪扑向硃安世!硃安世吓得魂飞魄散,忙张开双腿,绷紧铁链,拦向虎爪,但哪里拦得住?铁链被老虎一爪摁到地上,一声咆哮,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至。老虎张开巨口,舌头血红、利齿森森,向硃安世咬来!
硃安世魂已不在,正好两腿之间有块大石头,一把抱起来,用力推了出去。这时虎嘴正张得最大,那块圆石一下子搡进虎嘴之中,老虎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猛地顿住。硃安世忙撤回手,倒退着连蹭几步,缩回到石凹里,抓起一根粗树枝,准备搏斗。却见那老虎猛摇着头,要吐出那块石头。谁知那石头刚好撑满了虎嘴,又被虎牙卡住,吐了半天吐不出来。老虎伸出爪子,嘶吼着,要扒出石头,然而石头圆滚滚,无处着力,扒了半天扒不出来。它暴怒起来,不停转圈打滚,石头却始终卡在嘴里。
硃安世和驩儿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那老虎竟呜咽一声,大张着嘴,含着那块石头,转身向远处跑去,不久便隐没在树丛之中。
硃安世这才慌忙抱起驩儿,跳出石凹,抓起掉在地上的丝锯,没命狂奔。
这深山之中,不知道还要遇见什么。
他不敢再在地下睡,找了棵粗壮老树,在枝杈上搭了个棚子,和驩儿住在里面,让驩儿继续养病,等身子复原了再上路。
两人斜靠在树棚里,想起那只老虎,不约而同一起笑起来。起初还只是小笑,互相一对视,顿时大笑起来,再也停不住,笑声惊得树丛里宿鸟扑拉拉一起惊飞开去,直笑到筋疲力尽,才渐渐止住。
硃安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怀大笑过,心头闷气一扫而光。自见面以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驩儿笑得这样开心,大是欣慰。
过了一阵,驩儿望着林野,忽然牵念道:“不知道那只老虎吐出石头来没有?要吐不出来,它就得饿死了。”
硃安世想了想说:“它既然能吞进嘴里,大概也能吐出来,只是当时太焦躁,等安静下来,慢慢吐,应该能吐得出来。”
驩儿不再说话,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硃安世问道:“你娘是让你以后跟着那御史大夫吗?”
驩儿摇摇头:“我娘没说,只说一定要找到御史大夫,当面背给他听。”
“见到御史大夫,背给他之后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跟着我吧,我儿子一个人太孤单,你们两个年纪一般大,正好做个伴。你愿不愿意?”
驩儿扭过头,眼睛闪着亮,狠狠点点头:“嗯!硃叔叔,你的儿子叫什么?”
“郭续。”
“哦,硃郭续……”
硃安世笑起来:“他就叫郭续,不是硃郭续。”
“他不是该姓硃吗?”
“我本来姓郭,我父亲被皇帝老儿无缘无故问了罪,我们郭家全族被斩,只有我侥幸被救走,为了活命,所以改姓了硃。我儿子自然该姓回郭。”
“难怪你把天子叫‘刘老彘’……”
几天悉心调养,驩儿已渐渐复原。
他毕竟是个孩子,在树棚里拘困了这几日,见硃安世跳下树,又去寻吃食,嘴里虽不说,眼中却露出跟随之意。硃安世回头看到,立即明白,他丢下驩儿去寻食本也不放心,不敢走远,附近山果野菜薯根也几乎找尽。于是他便在树下伸出双手笑问:“你也该走动走动了,敢不敢跳下来?”
“敢!”
驩儿顿时爬起身,扒在棚沿边,笑着望了望硃安世怀抱,稍一犹豫,随即鼓起勇气跳了下来。树棚离地有半丈高,硃安世在下面稳稳接住,两人一起笑起来。硃安世当年和儿子就时常这样玩耍,看驩儿异常开心,他心头一热,竟涌起一阵酸楚,忙嘿嘿笑了两声,小心放下驩儿,牵着他的小手,慢慢往林子里穿行。
没有火,吃了几天山薯野果,硃安世心里寡燥,想另找些食物吃,问驩儿,驩儿却说很好。
硃安世笑起来:“你这孩子,问什么都说好。小孩子家,要常说说‘不好’才对嘛。”
但这山里,能有什么?找了许久,依然只有山薯野果。
两人穿出树丛,来到一处山坳,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小兽啼闹之声。拨开草丛一看,下面一个山洞,洞口一只猛虎!身边两只小虎仔。
硃安世忙一把护住驩儿,躲在草丛后,一动不敢动。过了半晌,不见动静,只听见小虎仔仍在啼叫,声气竟十分哀惶。硃安世轻轻拨开乱草,偷偷望去,那只大虎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嘴大张着,口中卡着一块圆石。
居然是那天那只老虎!它竟没能吐出那石头!
看来真如驩儿所言,它因此而饿死。再一看,它的肚腹露出乳头,是只母虎。两只小虎仔围着它,不断挨擦抓拨,含着母虎乳头吸吮两下,接着又哀啼起来。看来是饿极了,而母虎乳汁已干。
硃安世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有些歉疚。
“它是两只小虎的娘……”身边驩儿忽然小声说道,语气有些伤怜。
硃安世知道他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娘,忙伸手轻轻揽住,低声说:“我去捉几只野兔喂他们。”
“不好……”驩儿小声道。
“嗯?怎么不好?”
“野兔也有娘,也有儿女。”
硃安世一听,先觉好笑,但略一想,又一阵感慨:这孩子心太善了。小儿天性都顽劣,不懂什么善恶。自己的儿子当年还专门捉了虫子弄死取乐,被郦袖责骂了几次才不敢了。驩儿小小年纪,却能处处替人着想,善心竟及禽兽。若不是自幼就身遭过大难,哪里能有这片善感之心?
他温声问道:“你觉着该怎么做才好?”
驩儿望着小虎仔想了半晌,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说完,眼中竟闪出泪来。
硃安世从未细想过这些事,一直以为,一物降一物,本来是自然之理。然而,此时以父母子女之心去看,忽然觉得,这自然之理竟是如此无情!他不由得记起赵王孙似曾说过一句话:“天地不仁”。当时听了,混不介意。此时猛然想起,看着驩儿满眼伤心,听着两只小虎仔哀哀而啼,再想起自己的妻儿,相隔千里,不知能否顺利重聚,就算重聚,自己和郦袖有朝一日总得死。倘若死时,儿子已经成人还好,若不幸死的早,留下儿子孤零零在这世上,又得像自己幼时一样孤苦无助……这样一而二、二而三,心绪蔓延,无边无际,竟至一片空茫灰冷。
他眼中一热,落下大滴泪来。
脸上一凉,他才惊觉,忙抬手擦掉,幸好驩儿一直望着老虎,没有发觉。
他万分诧异,自己竟像妇人一样愁感起来,不由得自嘲而笑。但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良久,等心绪平复,他才蹲下身子,揽住驩儿双肩,温声道:“我们不是有意要害死那只母虎,我们只是自保。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好运,也有坏运,不论好坏,碰上了,都得自己承当。我看那两只小虎仔不算太小,也该断奶,学着自己寻食了。就像你,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你就得比别的小孩子多吃些苦,早点学会如何活命。其实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