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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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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在庭院内袅袅荡荡,经久不绝。

……

……

不是南无阿弥陀佛,不是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却是南无我佛。

易天行自然知道南无是梵文,礼敬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说南无我佛。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开始在斌苦的禅房里吃早饭。

“我佛是什么意思?”

“我寺之佛。”斌苦大师微笑应道:“别处寺庙供的是佛之金身,本寺供的却是佛之真身。”

“肉麻。”易天行端着大碗滋溜喝了几口稀粥,“俺那师傅哪是什么佛。“

“斗战胜佛,莫非护法未曾听说过?”斌苦大师满脸迷惑,“为免惊骇世人,所以本寺两百年来规矩便是只称我佛,而不具法名。”

易天行一口稀饭喷了出来:“……我早忘了这码子事儿了。”接着皱眉道:“知道你这大和尚隐藏的深,所以你知道师傅身份也不是什么大惊奇,但人多嘴杂,虽然都是隐门弟子,但总要小心传了出去。”

“寻常弟子自然不知道老祖宗的身份,这秘密向来只有本寺主持一人知晓。”

“呀,不小心被这人偷听到了。”易天行看了一眼身边正挑着白生生素面,而若有所思的叶相僧一眼,狞笑道:“斌苦大师,要不要俺这山门护法帮你进行杀人灭口的工作?”

叶相僧这些天的心神真的变了,竟没有白这无聊的小子一眼,反自合什微微一笑,肉麻纯真处让易天行鸡皮疙瘩直起。

斌苦大师呵呵笑道:“叶相便是本寺下任的主持。”说完这句话,他便去了前殿,预备今天最重要的点头柱香的事项,禅房里剩下易天行和叶相僧两人。

“叶相,升官了得请客啊。”他拍拍叶相僧的肩膀。

叶相僧微微一笑,将自己身前的那碗素面推到他的眼前:“面条味道比稀粥好。”

“小气和尚。”易天行摇摇头,“昨晚上吃的太油,今天得吃点儿白粥粥清一下肠胃。”

叶相僧终于保持不住笑容,犹豫半晌后说道:“师兄啊,以后还是少在寺里犯戒吧。”

易天行挠了挠头,呵呵笑道:“你说的对,我以后注意下。”

钟声响起。

时针指向了八点正,归元寺一九九五年的头柱香便要开始点了。大殿前已经来了许多香客,人声鼎沸,但却都不得殿门而入,知客僧们正在维持秩序。

“诸位居士,请按秩序排队,本寺点香八点半钟开始,礼佛在于心诚,不在于先后之别。”

知客僧不停地喊着,下面挤作一堆的香客却没人理会,要不是为了抢着新年头道香给来年求个好福缘,谁会愿意大过年的,一大清早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所有人狂热的眼光都盯着殿外那个大铜炉

与殿外的热闹景象相比,殿内却是另一番模样。

清晨的大雄宝殿显得有些幽暗,沁凉的青石地板上站着数人,潘局长今天穿着便服,跟在一个人身后。

那人头发有些花白,精神矍烁,宽广的前额微微发亮,穿着一身很平常的夹克,身上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权重者的味道。

“斌苦大师,今日打扰了。”

斌苦主持满面平静:“您能来,也是对宗教工作的关心。”

那老者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笑道:“这是宗教界的盛事,我也早想来看一下了。”

说话间,斌苦从身后的僧人手中接过一枝粗香,低眉递给那老者。那枝粗香外体通黄,约摸有几根手指头粗细。

老者双手接过,微微一笑,眉角却有些自嘲之意,略斟酌了会儿,还是在身旁的火上点燃,然后恭恭敬敬插入殿前的香炉中。

斌苦大师又递了一枝粗香过去。

老者一愣:“两柱?这是什么说法?”

斌苦微笑道:“天下无双佛前成双。”

老者洒然一笑,便依言做了一遍。

一直在幔后偷窥的易天行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点粗香?这应该是方内人才点的,老和尚这着不合规矩。”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叶相僧宁静应道:“既然对方要点香,那便点,只是这头柱香还是要留给真正虔诚的施主居士才对。”

“小人啊。”易天行赞叹道:“又不能得罪领导,还要坚持原则,原来做和尚也是辛苦的事情。但斌苦这一手不够好,既然已经下水,便不能做半套戏,何苦来着。”

“师兄不去见那人?这可是你引荐来的贵客。”

易天行看着老者那张经常上电视新闻的脸,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世上最复杂的事情就是宗教和政治,我现在已经被你们拖到一宗事儿里面了,另一椿事儿我是坚决不碰的。”

“师兄今日眉宇间有忧色。”

易天行默然,任谁知道自己的命运和一椿神佛公案扯上关系了,都会不堪重负,转而问道:“为什么叶相你今天精神似乎也不很好。”

叶相僧勉强一笑:“昨夜不知为何,总睡不安稳,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面万丈佛光闪耀,不知是否意有所指。”

易天行面色微变,数息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哼着:“妹妹你坐船头噢,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

这是他减压的方式,虽然显得古怪了一些,但效果很明显,眉宇间的忧色渐渐淡了,露出那副不在乎的神情来,一拂袖往殿后行去。

“念佛堂桌上摆的是什么?”

“西游记的浮雕。”

“难怪眼熟。”

二人说话间,大殿里的“点伪香”工作已经结束,那位领导和随着的潘局长被知客僧迎去偏殿用茶。

“大师,请问易天行同学这时在寺内吗?”觑着个空儿,潘局长轻声和斌苦大师问道。

斌苦微微一愣:“潘局长寻易居士何事?”

“没什么。”潘局长自然不方便明说,他要找易天行一是言谢,二是想问问那古家少年郎从哪里把那四个流氓头子放回来了。

斌苦合了一什:“或许还在睡吧。”

易天行没有睡,他正和叶相一前一后站在归元寺某一间殿内,二人兴致勃勃地执着顶端包着红布的实木棍,往面前那个黑黝黝的大钟上撞去。

钟声再起。

殿外人声复又喧哗,众多善施居士纷纷往那大铜炉前挤去,纵在寒冷的初一早晨,也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红火的感觉。热闹之中,殿宇之间,铜鼎之旁,也不知踩落了多少双臭鞋,挤破了几件衣裳。

青烟阵阵里,新的一年开始了。

 

 


第三部 围城 第二十四章 小书亭
(更新时间:2006730 16:40:00  本章字数:4464)


知识就是力量——大不列颠培根子曾经曰过
易天行没觉着这句话多么有道理。他已经在省城开了两个月的书店,日子过的安稳之极,他明白这绝对不是书店里这些带着油墨香气的书籍带来的力量,而是自己非人的力量神通压制住了省城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书店就开在省城西南墨水湖边的街口,一个门面连着后面的三间卧室,一间被改作了书库,门面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刊物,生意虽然不好,但也勉强能过,反正他也只是需要个生活的幌子,并不太在意收入。

老邢老林这四位省城江湖的大佬迫于易天行的“佛子之威”,又被那个他胡诌的“九幽冥首”吓得不浅,早已丧失了挑战和逃跑的勇气——勇气这东西就是这么简单,一旦失去,再找回来就很难了——这些天来四人老老实实地按时每周去归元寺报道上香学佛,但后来报道集合学习的地点,却改在了墨水湖畔的这间小书店里。

因为这里有明师。

叶相僧一直跟着易天行打理书店,整天穿着一件粗布袈裟游走于书贩学生之间,满脸温和微笑地迎接着四周人等投来的异样目光。这等定力,纵使是易小妖也自叹不如。而这位愈发有大慈悲感觉的僧人,自然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教育流氓的光荣任务。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百业经的第四个故事:能愿比丘,这故事讲的是杀生之报,短命多病……”

书店后面的小屋内,叶相僧这般缓缓说着,那四位流氓头子恭谨无比听着。

流氓头子喜欢这位清俊和尚,不喜欢这小书亭的老板,因为和尚很温柔,老板很凶。

易天行在小屋内扛了一大麻袋书往前面的门面走去,瞪了这几个老家伙一眼:“呆会儿快点儿把读书心得写出来,不要像上星期一样拖到晚上十一二点,这叶相是来给我打工的,不是给你们当义务老师的。”

……

……

流氓头子学习的过程,就是墨水湖一带风声鹤唳的时辰。

这四个流氓头子经历了归元寺之囚,胆子忽然变得小了很多,虽然年前易天行单刀捉人的强人举动让他们很绝望,再没有挑战古家的勇气,但习惯了以阴险之心度人,总担心在一起听课的另三位“同学”会不会在来往墨水湖的路上设伏,所以总是带着很多保镖打手。

这下墨水湖的居民可就开了眼,每周三的晚上,都能看见一溜的混混儿们沿着一间小书店分排站着,每星期都能看见香港黑帮谈判片的真实上演。

这种情况在易天行表示轻微的不满后终于飞快地结束。

但人多嘴杂,省城江湖终于知道了这间小书店是古家那位孤胆少年英雄开的,加上那四位流氓头子孝敬的结果,于是墨水湖一带没有一方江湖势力胆敢进驻,原有的一些小混混也早就很自觉地退出十里以外。从一九九五年的二月起,小书店方圆三公里之内,西南至湖畔,东北至归元寺旁,成了省城上治安最好的地段。

这种情形一直维系到易天行离开省城,多年以后还有些老住户在回味着当时的太平。

“当时不闻战叫,只听见:太平!太平!”

鲁先生曾经说过。

这些天易天行也在学习,认识了些书商后,去搜了些梵文入门来看,什么喀喀啦嚓的学了半天,到了也没有闹清楚,去年在高阳县城小池塘处看见的那些金光大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要学。知识虽然不是直接的力量,但获取力量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这个——两月之中,他时常在归元寺后园里复习着坐禅三味经,自然更不可能放弃秦梓儿从手指缝里漏给他的那两门道法,心经愈发纯熟,修为日增,但想到大雪山顶上那三个浑身道家仙气的修士,仍然觉着不够——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得从师傅那里整点儿菩提门的功法来练,但老祖宗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孩子舞大锤,那叫找死。”

经过数日沉默的思考,他开始负重跑,肉体的锻炼也是变强的一个方法。把右手小指上的金戒指变成了一根五百斤重的链子套在了腰上,他开始每天晨跑,就沿着墨水湖的岸边,在清晨的雾气中奔跑着。

墨水湖不小,约摸有个二十几平方公里,一般人跑不下来。

而易天行腰上缠着五百斤重的金箍,也没觉着多累。纵使在繁华的都市里,他不敢跑的太快,但仍然不过半个小时左右跑回小书店。

这情景终于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那些天天和他一样晨起运动的老爷爷老太太们看着这少年从湖的这边出发,三四十分钟后又从湖的那边回来,开始总以为这少年是坐着公共汽车,但想着没有人会傻成这样吧?于是开始纷纷议论,这神奇的速度少年也成了湖边居民们的谈资。

而易天行自以为很收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一天清晨,省田径队的教练也慕名而来,观赏传说中可以以四百米的速度跑十公里的强人。这位教练在树林里看着易天行出发,便开始计时,等到易天行面不红气不喘汗不流地从湖的另一边跑回来时,他掐下了秒表。

然后傻了眼。

“三十一分四十二秒。”

这个速度如果去参加马拉松比赛,可以和肯尼亚的黑瘦朋友们较量一下了。

第二天。

易天行跑回湖边,蹬了两下腿,悄无声息地把金链子收到尾指上化成戒指,然后咪着眼看着面前这位中年人,有了以下的几句对话。

“同学,你好。”

“嗯,我现在没有上学了,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省田径队的贺教练,刚才看见你跑步,有些兴趣。”

易天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噢,怎么了?”

“你跑的很快啊,湖这么大,你居然半个小时就能跑一圈。”

“呵呵,您误会了,我每天都是跑到归元寺,然后坐车去湖那边订今天的书。”

“啊?”

“我是个开书店的。”

“别骗我。”教练不知道面前这个年青人为什么不愿意表露自己的能力,“我昨天也不信,所以今天是骑着摩托车跟着你跑的。”

易天行微咪着眼,心里想着是说今天跑步怎么感觉奇怪,原来是有人跟踪。

“你想说什么?”

“想不想参加田径队。”

“不想。”

“为什么?”

“就是不想。”

“如果跑出来了,将来的人生会很精彩的。”

“怎么个精彩法?”

“嗯,可以获得很多的荣誉。”

“不想要。”

“可以有很好的经济收入。”

“运动员能有多少收入?陈跃玲现在在美国也要做生意,我现在不用做事也有钱花,挺好的。”

“原来是个小富翁,但……可以为国争光啊。”

易天行挠了挠头,不想再说什么,拍拍屁股走人,一面走一面心想:“如果自己一妖怪去参加奥运会拿金牌,等于一大老爷们变性参加女子百米……玩这种不公平竞争,那咱国家的脸才叫丢了。”

留下身后无助和困惑的省田径队教练。

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却对生活的步调产生了影响,那日后他只好把修练跑步的时间改在了深夜,便是这一改,却发现了些奇怪的事情。

叶相僧每到深夜,便会枯坐在湖边,看着如墨夜湖,满面安静。

“坐了几天了,在想什么?”易天行从腰上取下金链,在和尚的身边坐下,手指头甩着链子玩,金链在夜色里化为流火。

叶相僧微微侧头,忽然说道:“师兄,修佛的目的是什么?”

易天行想了想:“我比较同意胡适的意见,最终在于勘破生死关口吧,人生大苦便是此事。”

叶相僧微微一笑:“那是度己,度人却要有颗慈悲心才成。”

易天行无语看天,半晌后幽幽道:“慈悲这事情真的很复杂。去年我曾经救过一场火……发现自己能救人性命,真是件极快乐的事情,也曾经想过今后的人生是不是应该当一个兼职的救火员,但后来才发现省城一年得闹上万次火,消防队每天都要出动几十次,我区区一人怎么可能管的过来?或许我骨子里真有些冷血,便干脆没理这事。”

叶相插言:“救得一人便是一人。”

易天行看着湖面平静道:“同时被火困着的两人,我如何选择救谁?救此是慈悲,不救彼又是什么?”

叶相摇摇头,满脸慈悲:“救得一人便是一人。”

“你天天夜里呆在墨水湖边做什么?”易天行无言笑了笑,转而问着。

“救人。”叶相僧双手合什站了起来,粗布织就的袈裟在夜风里轻轻飘拂着,“上个月有位妇人在这里跳湖,我担心以后还会有人自杀,所以天天夜里来这里等。”

“古人守株待兔,叶相守湖待溺。”易天行摇摇头,“如果真要救人,你就该去府北河上的廊桥,那里差不多隔两三天就有人往水下蹦。”

叶相僧也苦笑了起来:“所以你说的对,你我都救不了所有世人,所谓救人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顿顿了轻声说道:“原来修佛就是让自己心安。”

有些无力的话语在墨水湖上空飘浮着。

易天行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和尚是真和尚,有颗慈悲心,我没有心不安的想法。”

他站起身来,持金链当空舞:“我修佛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变强一些,能够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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