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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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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不可能!”孟天楚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因为林思死之前的确被人奸污过!这件事只有鄙人知道,连蔡知县都还未告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林思死之前虽然有过性行为,但体内Jing液血型与他丈夫袁铁河的相同,都是A型血,如果凶手血型与袁铁河血型相同,以孟天楚现有装备,无法检测出来。因此,只能说林思存在被凶手奸淫的可能。而张县丞直接断定林思被人先奸后杀,那要么张县丞就是先奸后杀的真凶,要么他当时目击或者听到了凶手对林思进行了先奸后杀。这是突破的关键,孟天楚当然要紧抓住不放。
张县丞陪着笑脸道:“卑职……卑职的确是胡乱猜想的,就算卑职说错了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孟天楚心想,既然这老小子一直犟嘴不肯交代,也懒得和他废话,先进行一下血型检测再说。孟天楚道:“张大人,鄙人现在需要采集一点你的血样进行检测,以确定你是不是凶手。”说罢,打开法医物证勘查箱,取出采血刃,采集了张县丞的血样,拿到隔壁单独房间进行了血型检测,结果让孟天楚眼睛一亮——A型!
张县丞的血型与林思体内Jing液血型也是相同的,都是A型,这就是说,张县丞很可能就是林天虎在床下感觉到的偷奸林思的那个男人!当然也就很可能是奸淫过程中为了防止林思呼喊,而将其捂死之人。如果是这样,那张县丞只要没洗手,他的指甲里肯定残留着林思口鼻处抓挠留下的皮屑,如果检测出来,那这案子就板上钉钉了。
孟天楚铁青着脸回到了房间,对张县丞道:“鄙人要看看你的手相,确定你是不是奸杀林思的真凶!”
这句话让蔡知县和张县丞都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孟天楚还会看手相。
正文 第95章 怂恿犯罪
天楚当然不会,他只是要用看手相来查看张县丞指甲留有林思的皮肤残片。以后还可以利用手相之说来进行必要的诱供,毕竟古人是很相信面相之说的。如果自己所说与事实相符,往往能让真凶以为真是面相泄露了天机,而坦白认罪。
张县丞忐忑不安抬起手,孟天楚仔细检查了张县丞的指甲缝,缝里有一些黑泥,这说明他并没有对指甲进行过清洗,经过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皮肤残片。
孟天楚有些失望,如果没有皮肤残片的支持,仅仅靠血型和张县丞说漏了嘴的那句话,还不能作出张县丞就是真凶的结论,怎么办?
他脑海中思绪电闪如飞,脸上却不表露出来,现在只能诈他一诈,将他手掌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这才冷冷说道:“张大人,根据你的手相来看,可以肯定,林思体内的Jing液就是你留下的,你还有何话说?”
张县丞大惊失色:“不不!不是我,我在外面等着,又没进房去,怎么可能……”刚说到这里,张县丞话语嘎然而止,因为他猛然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只不过,他发现的太晚了,因为他看见了孟天楚和蔡知县讥讽的目光。
蔡知县冷声道:“你在外面等着又没进房去?张大人,这么说来,还有人和你一起去的新房,对吧?这人是谁?”
张县丞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蔡知县弹了弹衣袍,好整以暇道:“张大人刚才已经自己承认到过新房,参与对林思的先奸后杀,如果你现在不能交待出同伙,本官只能派捕快将你送到知府柯乾柯大人那里,让他亲自来审了。”
这用来审讯的新房里除了蔡知县、孟天楚之外,还有捕头王译、捕快宋祥羽等人,张县丞所说的话,那么多人听到,赖也赖不掉的了。送到知府大人那里,那可就全完了,只得牙根一咬,垂头道:“这件事……是……是书吏李虫儿干的,与卑职无关啊。”
“究竟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是,昨天晚上,卑职酒醉,李虫儿搀扶卑职上茅房,回来的路上,李虫儿建议去听听新房墙根,卑职心想,听新房墙根也是民俗,倒也无伤大雅,酒醉之下就跟着他去了。到了新房,意外发现房门开着,里面黑古隆冬的,能听到里面有人打呼噜,声音很大,想必是袁铁河,卑职说他们已经睡了,听不成了,咱们走吧,可李虫儿说他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走。卑职只得由着他……”
蔡知县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伙同下属书吏干这龌龊勾当,哼!你先接着往下说!”
“卑职一时糊涂,当真该死。”张县丞脸色惨白,哆嗦着续道:“卑职见李虫儿悄悄进了房里,半晌没有出来,便到窗户外,发现窗户纸上有被人捅破的窟窿,往里一看,隐隐约约看见床上有李虫儿正从床尾爬下来,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卑职忙回到院门口等他,他过来之后,神情很是慌张,卑职也不好多问,便一起回去了。”
蔡知县冷冷道:“张大人既然看见李虫儿偷奸人家媳妇,这已经超越了偷听新房墙根的范畴了,已经不是什么民俗,而是犯罪了,张大人当时为何不出声阻止?事后为何不举报?”
张县丞忙道:“卑职只是看见他从床上爬下来,具体他是否偷奸人家媳妇,卑职的确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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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将林思先奸后杀的?”
“卑职是根据他从新床上爬下来,肯定是干偷奸的勾当去了,今天又知道林思死了,故此推测先奸后杀的。”
蔡知县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掌:“你既然已经估计到,为何不检举揭发!”
“卑职……卑职糊涂……”
孟天楚在一旁冷笑道:“你不是糊涂,你是狡猾得很!李虫儿趁酒兴提出新房偷窥,这是风俗允许的,却又能借此损毁袁主簿的声誉,当然正和你意,你跟着去只是想如果被袁铁河他们发现了,正好瞧个热闹,没想到袁铁河喝醉了呼呼大睡,偷听不成,而李虫儿见你堂堂县丞不阻止反而紧跟着,这淫心贼胆也就更大了,最终进入新房偷奸,对此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放任自流,指望着李虫儿被袁铁河发现,你好瞧热闹,借此损害袁主簿的声誉,结果袁铁河烂醉如泥没有发觉,等到李虫儿出来之后,你的如意算盘没了。鄙人说得没错吧?”
张县丞脸色惨白,
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身子都在簌簌发抖。
孟天楚顿了顿,接着续道:“要是李虫儿当时被抓住,这是你最希望的,那样你就可以看热闹了,袁主簿也就颜面扫地了,就算李虫儿揭发你与他一起来的,这是一对一的口供,你抵死不认却也拿你没法。但是,当时不被发现,那事后你就无法声张了,更不能事后检举,否则深究下来,你这检举人就作茧自缚,跑不了纵容他人犯奸的罪名。所以你才执意不肯交代出这件事,希望能瞒天过海。嘿嘿,张大人,果然高招啊。”
“卑职糊涂……!卑职该死……!”张县丞哆嗦着一个劲鞠躬作揖。
根据侦查情况,张县丞和李虫儿很可能就是奸杀林思的真凶,既然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现在开始,需要制作口供笔录了。孟天楚吩咐捕快赶紧跑回衙门去,将慕容迥雪叫来记录口供。
不一会,慕容迥雪到了,孟天楚先将她叫到旁边,将案子大致情况告诉了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以便记录的时候好明确着重记录的地方。
这时候桌椅笔墨纸砚已经备好,蔡知县让张县丞重新叙述一遍经过,慕容迥雪记录很快,笔法工整娟秀,将口供如实作了记录,张县丞画押盖了手印。
后面的事情蔡知县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了,摸了摸酒糟鼻,厉声喝道:“县丞张弛,纵容他人作奸犯科,来人!将他拿下,等这件案子侦破完毕,送交监察御史法办。另外,将奸杀李思的嫌疑犯李虫儿缉拿,押来受审!”
张弛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用,好在他的罪名只是纵容,倒也不是主使或者教唆,大不了丢官罢职,倒也不会掉了脑袋,如果能如实供述,博个好的态度,协助查清此案,或许只是降职处分,能保住乌纱也未可知。
捕头王译等捕快上前将张弛的乌纱帽摘了下来,扭着他走了。不一会,李虫儿被五花大绑押了进来,按住跪倒。李虫儿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蔡知县转头望着孟天楚,询问道:“先生……,下面该……?”
孟天楚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道:“先打一顿,然后问他奸杀林思经过。”
嗯!蔡知县点点头,椅子一拍,喝道:“大胆李虫儿,竟然敢偷奸主簿大人的新婚儿媳妇,胆大包天,来人,先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李虫儿一听这话,吓得一个劲喊饶命。一群捕快将他抓住,拖到门外月台上按倒,劈里啪啦一阵乱棍,打得李虫儿杀猪一般嚎叫不已。
三十大板打完,李虫儿屁股、大腿都已经开花了,鲜血淋漓。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蔡知县这才冷冷道:“李虫儿,方才县丞张弛已经将他纵容你奸杀林思的事情如实坦白,现在本官要听听你是如何交代的,如有半句不实,本官可要动用大刑伺候,让你生死不能!”
李虫儿一听蔡知县说张县丞已经如实供述,知道大势已去,磕头如捣蒜一般:“大老爷饶命啊,小的一定如实交代。”
“讲!”
“是是,昨晚上,卓新闹新房的时候,小的见到新娘林思小姐,就……就有些动了心思,后来又多喝了几杯,胆子也大了些,平素里小的与张县丞关系不错,便趁着酒兴和张县丞说想去新房听墙根,没想到张县丞说他也去,这样我们俩就借故上茅房,先后来到新房院子外,丫环仆人们都到前面忙碌去了,新房院子没别人,小的见大门开着,就到门口瞧了瞧,只有袁铁河的呼噜声,别的没什么动静,小的就大着胆子进了房间……”
蔡知县问道:“当时张县丞没阻止你吗?”
“没,我说我们一起去门口瞧瞧,他让我自己去,他在院子门口等着我,倒没说别的,小人听张县丞这话之后,胆子才大起来的。”
蔡知县冷声道:“那是自然,堂堂县丞,眼见你要去做这龌龊事情,非但不阻止,还变相怂恿,难怪你贼胆包天了,继续讲!”
正文 第96章 最后一个嫌疑人
虫儿忙道:“是。小的进房的时候用手挡住了自己I袁铁河惊醒,也可以不让他看见我的脸,这样进了房间后,弯着腰来到床边,袁铁河的呼噜声还是很响,小的这才放心。见袁铁河趴在林思身上打着呼噜,林思仰面睡着,两人都是一丝不挂,被子已经被踢到一边去了,小的见他二人沉睡不醒,林思又是一丝不挂,小人便起了……起了淫心,从床位爬上床去,想……想奸淫林思小姐……”
孟天楚插话问道:“你怎么从床尾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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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弯着腰来到床尾,掀起床上的纬帐,然后爬上去的。”
孟天楚心想,李虫儿这话倒与林天虎所说相符,两人的说法能相互印证,现场新床床尾的纬帐也是被撩起来了的,与李虫儿的说法相一致。又问道:“你进房间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李虫儿低着脑袋想了想:“大概子正过一点,过一刻左右。”
这与张县丞、林天虎所说吻合,证明林天虎在床下面感觉到进来的那人,确定就是李虫儿。这案件可以说已经破了一大半了,孟天楚心中很是高兴。
蔡知县也很高兴,便略带欣喜地说道:“李虫儿,你上了床,奸污了林思,怕她叫喊,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失手将她捂死了,是这样的吧?”
“不不,小人没有奸污林思小姐,真的!”
“胡说!你爬上床去,林思小姐一丝不挂,你会看一眼就下了床?”蔡知县当然不相信李虫儿这只猫儿不吃腥。
李虫儿慌忙道:“小人上床的时候是想奸淫林思小姐来着,可当时袁铁河是趴在林思身上的,小的没办法奸淫啊。”
节外生枝?蔡知县和孟天楚相互看了一眼,孟天楚问道:“你想用这种法子抵赖,未免太过天真了,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
李虫儿磕头道:“大老爷、师爷,小的说的是真的,绝没有半句假话!小的上床之后,见这情景,也是暗叫不走运,想了想,便躲进被子里,然后伸手用力推袁铁河,想把他推下去……”
孟天楚笑道:“你倒狡猾,躲在被子里推,就算袁铁河醒过来,也以为是林思推他,绝对想不到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李虫儿神情尴尬:“小的推了两三下,袁铁河这才翻身下去,仰面而睡,还在打着呼噜,但声音明显轻了一些。小的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但眼见林思小姐赤裸的身体就在旁边,最终还是大着胆子伸手摸了她一下,见她并没有醒,胆子就大了,伸手在她身上乱摸了一会……”
孟天楚心中一动:“你摸了她什么部位?”
“|乳……Ru房和下部……”
“只是摸吗?”
“还……还揉捏了……,小的见抚摸她她没动静,便大着胆子揉捏,没想到袁铁河一个翻身,把一条大腿正好压在我的手臂上,而且呼噜声已经停止了,我很害怕,以为他已经发现了,本想叫饶命,又听他没说话,自己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他呼噜声响起,这才慢慢将手抽了回来,这一下把我吓了个半死,不敢再呆下去,便偷偷从床尾溜下了床。”
孟天楚问道:“你在床上大概呆了多长时间?”
“大概,大概一刻钟吧。”
“你真的没有奸淫林思?”
“本来是想那样来着,可林思被袁铁河压着,就没……没弄成,小的说的是真话,小的敢对天发誓!”
孟天楚冷笑一声:“不用发誓,本师爷有办法查出你是不是在撒谎!”
孟天楚首先仔细检查了李虫儿指甲缝,没有发现皮肤残片,从李虫儿的指甲缝里的泥垢可知,他也没有对指甲缝进行过清洗,既然没有发现皮肤残片,也就证明李虫儿虽然是揉捏林思Ru房和大腿内侧的人,却不是捂压林思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的人。
他又采集了李虫儿的血样,拿到隔壁房间进行检验,希望这李虫儿的血再不要是A型血,要不然,就没有排除意义了,真要那样,那可真的天下大乱了。
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孟天楚长舒了一口气,李虫儿的血是O型血。由于林思荫道内容物的Jing液血型是A型,与李虫儿血型不符,不可能是李虫儿留下的,所以,李虫儿的确没有奸淫林思。
孟天楚回到房间,凑到蔡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李虫儿
真话,他没有奸杀林思。”
蔡知县点点头,问李虫儿道:“你下了床之后,又干什么了?”
“小的出了房间,见张县丞在院子门口等着,我们就一起回去了,又喝了一会,便散了酒宴。”
慕容迥雪在一旁将口供如实作了记录,让李虫儿画押盖手印之后,捕快们将他押了下去,关进衙门大牢。
李虫儿既然没有奸淫林思,也没有在其指甲缝里发现划伤林思口鼻处皮肤而留下的皮肤残片,也就没有捂压林思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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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破案了,查出来的结果,却证明李虫儿并不是奸杀林思的真凶,那真凶肯定另有其人。
当然,李虫儿的行为属于强Jian未遂,依旧要承担强Jian未遂的刑事责任的。按照《大明律》强Jian“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也是重罪,算是破了林思被杀案的案中案。
现在,还剩下的嫌疑人是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三人,奸杀林思的人,应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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