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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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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洗手池的边缘，如墨的发挡住了苏安低垂的面孔，肩膀抖动从嗓音里剂出一阵怪异的声音，细听之下，似笑又胜哭，此刻若有人听到也只会头皮发麻。
（9）
与江节见面后，苏安不在打电话给这个男人。
卧房靠墙的内侧挂着苏逸放大数倍的照片，正对苏安无比璀璨的笑着，指尖触摸到墙壁冰冷的温度。苏安发狂的用胳膊扫掉桌上的物品，一种破碎的声音结结实实的砸在地板上。
（10）
这座城很大，拥挤的车道，交错的背影，错乱的步伐。
遇见与别离，无非便是我在左，你在右。
苏安再次遇见江节时已是夏季，他鼻梁上架幅黑色框架的眼镜，掩住不少弩气。
苏安坐在楼层口的石阶上啃着手里的冰淇淋晒太阳，懒散得一塌糊涂。
前方响起脚步声，一双男士鞋子进入她的视线，移动身体向右侧靠去让出穿行的位置，男人侧行而过的身子突然转变方向，阴影交叠在她的上空。
苏安反射性的仰起脖颈，便撞进了江节的瞳炯里。
两人一时无言，错愕到面无表情。
“你住这里？”江节开口指着身后的老旧公寓。
“恩。”苏安点头。
“几层？”江节的直觉不秒。
“7层。”苏安回答。
江节取下眼镜右手揉着鼻梁，眉头紧皱，似乎可以夹死两只蚊子。
“江先生？”苏安叫着，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似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儿，只是一堵墙壁的厚度，我住你隔壁。”江节面色不悦。
“隔壁？可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奇特。”苏安讽刺的说道，她看得出江节对于再次相见的不情愿。
苏安仰视的角度让脖子发酸，“、、、化掉了。”江节看着苏安手中的冰激淋。
“哦、、、”苏安伸出舌头舔了滑到腕处的奶油。起身时因左腿发麻踉跄着向下栽去。
江节看得有些怔怔，本能伸手抱住她的一瞬间，没错过她眼里迅速扩张的恐惧。
苏安浑身战栗，僵硬的身躯突然剧烈的反抗着，两人一拉一扯间失去平衡同时摔下楼梯，江节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弹不得，苏安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滚落对到一侧。
“唔~~~~~你发什么神经？”江节怒目而视，发现眼前的女人颤抖得厉害，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此刻更甚一筹。
有些不忍的江节伸手去拉她，却被苏安避如蛇蝎的举动激怒了。
“苏小姐，你的样子活像是我会强bao你一样。”江节满脸讥屑，语气刻薄。
苏安的脸孔变得扭曲，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让江节皮肤毛孔微张，全身掠过寒意。
江节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站起，脚步蹒跚的走进公寓。右肩传来一股阵痛，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大概脱臼了，融掉的冰淇淋像水墨画似的印在江节的衬衫上，让他不由懊恼。
4
4、第四章 …
（11）
微烫的热水不停冲刷着苏安的身体，她的胸前、胳膊、大腿内侧已经被搓得皮肉通红，苏安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但她似乎没有停止的意向。
墙的另一边，看过医生的江节坐在餐桌前，别扭的使用筷子，他后悔在回来的路上买了阳春面，右撇子的他根本不可能使用左手吃到碗中的面。每次到嘴边的关键时刻面就噗噜噜的掉下去，汤汁混着若干面条洒满桌面，江节把此刻的狼狈归咎在苏安身上，扔下筷子，他似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敲门声响起，苏安开门见到江节的右肩与胳膊被稳定带固定住，衣襟有些微湿，细看之下挂着一根面条。
江节发现苏安身上的水汽。
“有事吗？江先生。”苏安不明白，他怎么变成这幅德行。
“你要负责。”江节颇为认真的说道。
“什么？”有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你这是在捉弄吗？”
“我很认真，你必须要对我现在的处境负责，因为你，跌倒造成我肩膀脱臼，右手完全不能使用，医生说需要调养三周，而我是个地道的右撇子。”江节说
“我会赔偿医药费，很抱歉。”苏安的神情显然让人怀疑她的诚意。
“我需要一个保姆。”江节抬抬右肩。
“我明日会帮你找人过来。”苏安面无表情。
“可我现在就需要，我饿了，不能是面食。”江节要求。
“与我没关系，请你出去。”苏安油盐不进。
“苏安、饥饿的人心情总是会很糟糕，你知道我并不绅士。”江节盯着苏安，眼神满不在乎。
“你可以回去等，我会送过去。”苏安皱眉。
“半个小时。”江节退出房门，走回自己的公寓。
苏安此时觉得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当五分钟后，江节看着敲开自己家门的苏安有种无力感，苏安递过一包饼干，两颗苹果。她的解释是除了泡面家里只剩这些食物。
江节勉强接过食物，虽说有些不甘愿，但也无可奈何。
（12）
隔天苏安就拜托家政公司，派一位可以打扫卫生、洗衣煮饭的中年女性，问清价钱，并说明这笔费用会由自己结算，留下隔壁的住址与姓名，苏安便挂上电话。
傍晚六时，有人按动公寓电铃。苏安从猫眼中看见江节刚毅的下巴和嘴唇。
“有事吗？”苏安打开一条缝隙，门与门框间有一条连接的挂链。
“苏安，我想我还没有到让你如此防范的地步。”江节眼神盯着铁链，眉头轻皱。
“你还真是挑剔。”苏安伸手把倒钩拔掉打开门扉，“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江先生。”她叫“江先生”时音调加重。
“保姆已经来过，我只是登门道谢。”江节说出目的。
“、、、不客气，还有其他事吗？”苏安沉默过后问向男人。
“没有，晚安。”江节些许是看出苏安的应对，冷漠的说次过后便离开。
苏安关上门，这个男人真是难以对付，她倒掉吃到一半被打扰后老掉的泡面，冲掉水池里油腻的汤渍。
5
5、第五章 …
（13）
电脑上弹出对话框消息，来自…273℃。
…273℃：“最近真是倒霉。”
苏安：“发生什么事？”
…273℃：“上个星期钱包被盗走，补办丢失的银行卡就已经够麻烦，该死的。”
苏安：“这种事，还真是值得同情。”
…273℃：“既然同情，那么请我一顿晚餐如何？”
苏安：“、、、、、、”
…273℃：“值得考虑这么久？好小气的人，只是一顿晚餐。而我损失惨重。”
苏安：“地点、时间，你来定。”
…273℃：“馆陶路的北庄站见，7点半。可以吗？”
苏安：“恩。”
…273℃：“准备出发，别想临阵逃脱。”
交换过电话，苏安关掉电源，换上T恤牛仔裤、用手指整理稍显凌乱的发准备出门赴约。
（14）
苏安坐在出租车内，看着路边快速闪过的霓虹灯，有些迷茫。
她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可今天她却失常。也许因为晁颜离开后，长久以来的时间里是这个陌生人陪伴着自己，又也许因为虚拟世界里的距离，让苏安产生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又或许是她太过寂寞，一点点友好的欢愉都可以让她感到温暖，所以轻而易举得答应了今晚的邀约。
路上有些堵车，苏安开始后悔自己的草率，可已经无法推辞，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苏安到达巴士站牌时，很多人在等待公车，苏安无法分辨出这里面是否有与她约好的人。
手机玲声响起，苏安接起电话“喂，你好？”
“喏、我找到你了。”声音从后方传来，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发现是女性的声音后开始放松僵硬的身体。
苏安转过身子，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长得明炯皓齿、鲜眉亮眼的女孩，栗子色的柔软头发披散在脖颈处，红黑相间的衬衣，黑色破洞的铅字裤。个性鲜明的样子，最吸引苏安的是她身上刺有一只青色蝎子，同苏逸身上一样的蝎子。
“嘿、苏安。”女孩儿嗓音清脆，仔细观察着苏安的面容。
“你好。”苏安声音微弱的说道。
“你好害羞，我叫左亦。”女孩儿伸手在苏安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你呢？苏安是你真名？”女孩儿再次问道。
“恩、、、苏安。”苏安有些不自然的想要缩回手掌，却被紧紧拉住。
“蛮可爱的嘛，好像兔子。”左亦认真的说道。
“可爱？”苏安不懂，自己的鬼样子怎么会被称作可爱。
“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左亦低头看着她。“你的表情啊。”她又补充。
“呃、、、”苏安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女孩儿，若她不是这种亲昵的语气，她心里一定觉着难堪与尴尬。
（15）
好倒霉、、、左亦一边嘀咕着一边吃掉嘴边的肉，店里已开足冷气，但是不知是否因白天的天气又创下新高的记录，饭馆里还是有些闷热。
店内的装潢古板，但好在坏境干净，食物的味道也不错。店里还是有相当不错的客流量。
左亦故意向苏安咂咂嘴巴发出食物的嚼食声，一面又伸手去夹铁板上的肉。
“啊~~~~张嘴。”夹肉的筷子延伸到苏安的嘴边，左亦表情顽皮。
“呃、、、”苏安的记忆里只有苏逸这样对待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动眼睛，不知该拒绝还是接受。
“吃啊、我很健康，没有传染病。”左亦像似忽然想起，单手拍拍自己的额头。
苏安突然不忍让左亦失望，张嘴咬下眼前的烤肉。筷子的主人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左亦把冰凉的啤酒杯子送到嘴边，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有些得意的神情看着苏安。
“我的钱包已经被偷瘪了，只靠打工的收入在维持，真是该死的窃贼。”左亦脸上出现愤愤的表情，她不时晃动刺有蝎子的胳膊。
“哦，你现在还是学生。”苏安记得她曾说过自己是个大学生，“可你为什么不对家人说？”苏安见左亦撇起嘴巴。
“对他们？他们对现在支付的生活费都觉得困扰，哪会多余管我的死活。”年轻的脸庞闪过不屑与失落。
“呃、、、对不起。”苏安有些慌乱的道歉，她不想过多探究别人的隐私，而且对方过多的透露自己的事情，苏安着实觉得负担。
但苏安理解她的心情，那种渴望家庭、渴望温暖、还有得到父母的关爱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有时还要忍受别人对待自己刺探的眼光。这样的孩子总是比常人敏感。
“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没关系啦！！何况你请我吃好吃的料理，我好久没吃过了呢。”左亦爽快的回应，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苏安看着吃相有些粗鲁的左亦，明明看起来叛逆的样子，看在她的眼里却是脆弱。
结账时她大方的拿过账单，还为左亦追加一份可以打包带走的寿司。
她们一同穿过十字路口便可分道扬镳。
苏安不知哪跟神经被刺到，突然回头叫住已走出一段距离的左亦。
“如果下次饿肚子，记得给我打电话，那么、、、再见。”苏安有些急促的说。
看见左亦扬左脸颊的小酒窝，深了又深。
很久后苏安才明白，为什么做那么冲动的行为。
左亦的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她笑的模样像极另一人，眼角总像被压蔓的半月牙，可爱又天真的样子，带着一种顽固的偏执，一种故作坚强的脆弱，一种难以喻明的心伤，如同她的妹妹苏逸。
6
6、第六章 …
（16）
苏安怔愣的杵在门边嘴角微张，隔壁的江节正与一位女士在自家门口上演激情戏码，如蛇般的妖娆身躯正在紧密纠缠。
江节微闭的眼眸慢慢扩张对上苏安的视线，毫无半分羞愧尴尬。女人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江节挑逗的舔咬女人的耳廓，但目光清明一刻不停的盯住苏安。让她不知如何进退。
“好看吗？”江节停止所有动作，使劲拥住想转身的女人，轻声询问。
“、、、、、、、”苏安握住垃圾袋的指节又紧了一些。
“江节，怎么了？”怀里的女人发出疑问。
“乖，别动。”江节抚摸女人的发际就像安慰一只不安分的小狗。女人便如宠物般俯首。
“不说话？”江节扯起嘴角的弧度微笑。
苏安恢复到平日的寡淡表情，转身把公寓门关得禁闭，震得门廊老旧的感应灯闪烁不停。
苏安倚在门边，听见男人得意的笑声，随着稀碎的移动门扉关闭声嘎然消失。
（17）
江节撩拔着女人的感官，耳边充斥女人邀约似的呻吟与喘息，脑海则闪过隔壁女人那张无趣呆板的脸。
他厌恶那女人身上毫无生机的气息，更厌恶苏安眼里流露出的神情，麻木、警戒带着一丝惶恐。
半□的女人手掌延伸到江节的大腿内侧，引回男人的注意力。江节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这种时刻竟会想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
江节报复性的用力握住女人的胸部，引来一声甜腻的娇呼。
内心边角闪过一丝细微到不易察觉的波动。
（18）
苏安放着老派的英文歌，低缓的音律挡不住老旧公寓穿透过的鱼水之欢声，
枕头抵在耳边动作频繁，跳下床抓起钥匙逃出公寓，一路卷起落定的尘埃。
绕出窄小的石阶，穿过沥青公路，对面便是海。
街灯昏暗海面模糊，闲散的情人顽皮的宠物，画面平和。
海水浸湿了苏安的鞋子，她并不在意。
潮气扑面，苏安只觉满身黏腻，不胜其扰的蚊子贪婪得吸食血液。她时不时拍打被叮咬的部分，皮肤出现颜色鲜明的指印，她忘记这里的蚊子有多么可恶狡猾。
苏安眉头摺叠。
（19）
左亦焦躁的站在街头，不停咒骂老板、咒骂该死的学校该死的禁闭时间。
若不是因为店里临时加班，也不会错过时间。落得此刻无家可归。
左亦性格张扬向来我行我素。除去课业多数时间用来打工。平素与同学交往不深，此时便也无处寻助。
她在附近寻到一家网吧，打算在这刷夜。
如往常登陆MSN，看上面闪烁或熄灭的头像。
左亦依旧发现苏安。
苏安：“我去了海边。”
左亦：“独自？诗情画意？”
苏安：“无关、在做什么？”
左亦：“网吧，我错过了返校时间。”
苏安：“去朋友那借宿一夜。”
左亦：“太晚都睡下了。”
苏安：“？找个旅店。”
左亦：“没钱”
苏安：“打算在那过夜？”
左亦：“恩，没有其他办法。”
苏安：“你在哪里？”
左亦：“香港中路，打算收留我？”
苏安：“、、、、、、、、、、、、这是地址，你打车过来。”
左亦：“不会麻烦？我不会客气。”
苏安：“不会，我等你。”
（20）
行人稀少，来来往往的车灯不停穿梭，梧桐树下的阴影扭曲一团，像张开的兽。
苏安站在街头，仔细观察每辆经过的出租车，生怕错过左亦，有薄汗贴在额头。
她特意换上白色T恤，只为深夜里这样的颜色显眼一些，如换上白裙，只会被误认鬼魂。
苏安又难得良善一次。
但苏安想，只因隔壁的江节过于恼人。
她不得不承认，是她需要陪伴。
对左亦有莫名的亲近感，苏安有些困扰，她已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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