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彼岸来爱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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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解蛊呢？
　　——不解蛊……会杀更多的人，最后会化为血水而死。一点痕迹也不会留在这世上。
　　封烟尘缓缓的朝着两人走来，一柄长剑被冬日的阳光照射，闪到了萧萱翊的眼睛。
　　“封……封烟尘？你就是那个杀我全家的人吗？你就是……言殇宫的宫主？！”她万万没有想到封烟尘是如此的狠心，竟然为了情可以杀这么多人！
　　“你把子雨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她就这样离开了，难道她不狠心吗？”封烟尘轻声道，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卿子雨。
　　“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家人报仇！！”萧萱翊抽出短剑朝着封烟尘狠狠刺去，封烟尘一掌就将萧萱翊手中的短剑给打落在地，长剑马上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凭你？”封烟尘冷哼一声，抬起一掌就将萧萱翊打飞了出去。萧萱翊狠狠的摔在地上，卿子雨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
　　“我利用蛊铃，控制了她。我让她去杀你，可是没有想到她最后竟然手软了？现在，这蛊铃已经危害到了我的生命。我要杀了卿子雨，这样我才能够活下去。”
　　“你！你当真是一个女魔头！！”封烟尘抿了抿唇，用剑抵着卿子雨的脖子。
　　“她爱的是你啊！你不能伤她！”萧萱翊大喊，好像这一喊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胸口一闷从喉咙中涌出了鲜血。伤口再次裂开。封烟尘怔住了，长剑落地。
　　“你说……什么？”
　　“话只说一次，我愿意替她去死。只求你，不要伤害她。我知道卿大哥没死，你放了他。她在世上还有亲人，还有牵挂。求你，让她和卿大哥重聚。”
　　“你为了她宁愿自己死？”
　　“是，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没有牵挂，她也救过我。毕竟萧家和卿家是世家，现在萧家仅靠我已经无法东山再起，卿家还有她和卿大哥。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还不如去找我的家人，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好，我成全你。”
　　“在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封烟尘犹豫了一下，点头。
　　“我想陪她，待一个晚上。”
　　“这颗药是我向蓝乐要的，吃了它五步之内必死无疑。不会有痛楚的。”萧萱翊看着封烟尘手掌中的棕褐色药丸，一滴泪滴了下来。她缓缓接过这毒药，对封烟尘道“我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明日，她便会醒过来了。”
　　寂静的夜，洁白的雪。雪地里照映着两个人影，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你的名字叫子雨。是子夜下雨的时候生得你吗？干脆叫你子夜雨好啦！”萧萱翊喝了一口酒。
　　“天气这么冷，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对了，我们身上的图案叫做忘川花。开在冥河彼岸的花……这个你都知道的……哦，我的名字有个萱字，嵇康里的书是说‘萱草忘忧’但是我忘不了什么。还有我的这颗泪痣，都说泪痣是前世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除非会得到自己所爱之人的爱，不然将会生生世世陪伴。你说……”萧萱翊顿了顿，将卿子雨的大衣裹紧了些，继续说道“你说我和封烟尘，谁会先将那颗泪痣抹去呢？”
　　“我从小就看你不顺眼，我觉得你这个人冷冷的，什么话也不说。还总是和我作对……哦不对，好像是我总是要和你作对。谁叫你总是一副让人靠近不得的样子？我以前说的话都是气你的，我说你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你可不要生气啊。童言无忌嘛……”说着，她眼眶一热，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得知你要去北海，我就很想跟你一起。没想到你竟然要赶我走，我当然生气了……”
　　封烟尘站在不远处，也静静的听着萧萱翊讲述她和卿子雨之间的故事。
　　“你知道吗，我当初被抓去嫁给林天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打不过人家，就只有和人家耗着。我好希望你快点来救我啊，可是我等了好久，你一点消息也没有……等回到你身边，发现了一个叫做秦墨烟的女人缠着你，我就真的很想快点和你一起会梦桑国。一点也不想待在那种地方了。”
　　“我才知道，我喜欢你。”
　　“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前世认识一样，总觉得你很熟悉一般……那日我在去异域找你，在船上我想了很多。我在想，我找到你后我是先打你一巴掌，还是先抱住你？是先还你一刀，还是打晕你马上把你带走？想完后我只觉得身上的忘川花很痛，然后伤了自己，流出了血，我才不会觉得痛。”卿子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泪从她的眼中缓缓流出。
　　“子雨，你听到我说的了，对吗？”萧萱翊苦笑道“封烟尘还真是个狠角色，她这么狠心，你都喜欢她。如果我去杀上几个人，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呢？”
　　这夜，她说了很多。似乎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天渐渐亮了，萧萱翊垂下眼帘，擦了擦眼泪她笑着说道“我的身体已经被伤的变得残破不堪，蓝乐说以前的重伤全都压抑下来了，我现在也是残垣断壁一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蓝乐说卿大哥没有死，封烟尘放了他。等你找到他，你要记得告诉他，他的情我明白，可我却无法接受他……子雨，你要告诉卿大哥，让他找一个心仪的女子成亲，比我要好的女子……”萧萱翊垂下眼帘，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我要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和你说了，我……忘了我吧。”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刻有萱字的玉佩放到了卿子雨的手中。
　　“彼岸花开，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慢慢醒了过来。好像只是过了一晃眼的事情，却是已经过了五天了……
　　“卿姑娘，你醒来了。来先喝点水吧。”一个人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给她为了水喝，喝完后将她放了下去。
　　“小姐，她醒了。”
　　“嗯。”喂水给自己喝的女子走了出去，另一个女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她慢慢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看不清楚。
　　“你好些了吗？能下床吗？”
　　“萱……萱翊吗？”她有气无力，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怎么总是想着她？！她死了！！”她一怔，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封……封……”她猛地起身，诧异的看着封烟尘。“萱翊她，怎么了？我……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不记住了……她好像哭了，我抓不到她。她走了……”她哽咽着。
　　“有我在啊。”
　　“她呢？”
　　“她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卿子雨只感觉到心空了。好像也不会痛了，心似乎变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出原本的模样。
　　“死……死了……”
　　——我送你一抹斜阳，你还我累世情缘可好？
　　封烟尘将她带回了言殇宫，过了一个月，她始终不吃不喝。如果不是蓝乐用药，恐怕她早就死了。封烟尘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看着她。
　　“殿下，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蓝乐说道。
　　“我知道。”
　　“殿下，解铃还需系令人，她……”
　　“住嘴！”封烟尘也是无力训斥蓝乐，脸庞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卿子雨，你到底怎么了？！死了一个萧萱翊你就变成了副鬼模样！如果我死在你面前，死在你手里。你会不会也这样？”封烟尘终于是怒了。
　　“好，好！”见她没有回应，封烟尘走到墙壁前抽出长剑。然后走到卿子雨面前就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殿下！”蓝乐大惊，抽出长剑的那瞬间，血液洒在了卿子雨的脸上。她的脸庞终是有了变化。
　　“卿子雨，你果真好狠的心啊！”长剑落地，蓝乐连忙替封烟尘止了血。
　　“你……你……”看着封烟尘这满身的血，卿子雨惊的说不出话来。
　　“子雨，快点来帮忙。”
　　“啊？哦，好，好。”躺在床上太久以至于突然起身没有力气，她摔倒在地。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刚一碰到封烟尘便被她推开了，又再次摔倒在地。
　　“我不用你管！蓝乐，我们出去！”蓝乐看了一眼卿子雨，然后扶着封烟尘走了出去。卿子雨看着两人离去，憋了一个多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全都掉了下来。
　　“萱翊死了，父亲死了，哥哥下落不明。我……我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喘不过气了……”她喃喃道，“与其这样活着，我还不如死了！”她捡起地上的长剑就要自刎。
　　“卿姑娘！”小茹正好进来送食物，见到卿子雨拔剑自刎，连忙冲上去抢过了剑。还好及时赶来，伤口并不是很深。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卿姑娘，你死了，我家公主怎么办？你难道要她忍受像你一样的痛苦吗？！”小茹大声说道。
　　“这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过好现在不是吗？”
　　“过好现在？呵，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过好现在？难道明知我在乎的人都死了，而且我无能为力！我还要一笑而过？！我还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吗？这样叫做苟且偷生！我不要这样活着，我宁愿死！”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家公主吗？！我家公主一心一意为了你，她放弃了多少东西？她……”
　　“她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滥杀无辜！就不会毁了我的家，害了萱翊！害了萧家！！”
　　“可是她放了你的哥哥啊！她完全可以杀了你哥哥的，她没有，她放了他。她就是为了你啊！”
　　“这算什么？！我哥哥下落不明，他伤成那个样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封烟尘，我卿子雨和她势不两立！！”小茹怔了怔，缓缓说道“卿姑娘，这话我希望你不要对公主说。你对我怎么说都可以，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公主去死。公主对我有恩，如果我这条命可以代替公主，那你就杀了我吧。以泄你心头之恨！”说着，小茹拿起了长剑。递到卿子雨的面前。
　　“我不会杀她，更不会杀你。我不是她，我不想滥杀无辜。我是恨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杀了她报仇，可是杀了她也没用，也许……我杀了她，你也会帮她报仇，整个言殇宫都不会放过我吧？”小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的确，如果封烟尘一旦死了，整个言殇宫便会天涯海角追杀卿子雨。更会让她生不如死。可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如果没有这些呢？如果你杀了她言殇宫不但不会追杀你，而我也不会找你寻仇呢？”
　　“我杀不了……”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茹松了一口气。
　　“我扶你起来吧。你颓废了一个月。公主她也难过了一个月，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打醒你，但是下不去手。她说如果打醒你，骂醒你，你肯定还会这样的。还不如一直守着你，直到你想通了为止。”小茹将卿子雨扶到了床边。
　　“我不会治伤，我去找医仙让她来给你瞧瞧。”
　　“我伤了烟尘，蓝乐现在估计没时间过来。”卿子雨淡淡的说道。
　　“你……！”小茹大惊，封烟尘武功这么高，怎么会被卿子雨伤到？又想到眼前的人是自家公主所爱之人，于是便叹了一口气。
　　“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小茹抿了抿唇，便走了出去。卿子雨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从脸庞滑过……一夜之间，她失去了至爱。无限的痛楚从身体各处蔓延，好像许多蚂蚁在一点一点的啃噬着。而流下的泪像是血，一点点的将自己抽干。身上的忘川花不知道为何变得淡了，是因为另一个死了？它也会跟着消失不见吗？外面在下着大雪，虽然在房间中有暖炉，但卿子雨还是感觉到很冷。她裹紧了被子，将头也埋在了被子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诀别诗

　　突然有人将一桶桶冰水将她淋了个透，从头到脚。
　　“你就这样，逃避？”被子里的她没有说话。封烟尘气的上前将她硬生生的从床上拉了下来。
　　“死了一个萧萱翊而已！你为何要如此？！是她自愿为你去死的！你如今这样活着，你对得起她？”
　　“不是说雪是死人的思念吗？”
　　“你！”封烟尘气急，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她不顾伤口流血，就将衣着单薄的卿子雨的牵了出去。她将她扔在了雪地中。
　　“你醒醒吧！”封烟尘用的力气太大，卿子雨摔倒的时候吃些雪，她含在嘴里不一会就咽了下去。顿时冷气覆盖了全身。
　　“我一直都醒着，该醒的人是你！”她怒视着封烟尘。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在你杀了我家人的那日起我就已经疯了！他们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卿子雨抓着封烟尘的衣裙，痛哭了起来。封烟尘缓缓蹲下，抱住了她。
　　“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
　　“我真的很在乎萱翊的，她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我不喜欢她？”封烟尘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的抱着她。两人就这样跪在雪地中，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失声痛哭。大雪纷飞，染白了两人的衣服和头发。阵阵冷风袭来，蓝乐忍不住拉紧了身上的大衣。
　　“医仙，公主她……”
　　“让她们就这样呆一会吧……”蓝乐眼眸中有些哀怨。小茹和蓝乐静静的站立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四人各有心思，猜不透，看不清。
　　两个月后——“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念歌的声音突然停住，紧接着屋中传来笑声。
　　“小茹，蓝乐和子雨在里面？”这时，封烟尘走了过来。
　　“是啊公主，卿姑娘想找圣主聊聊天，小茹便去找来圣主，不过她们……”
　　“叶灵在吗？”
　　“在……”封烟尘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准备离去。
　　“小茹，外面冷。你们进来吧。”这时，屋内传来卿子雨的声音。封烟尘舒了一口气，和小茹一起走了进去。
　　“我……”
　　“乐儿在教我吹箫，可是我怎么也学不会。干脆从其中的意思开始，却没想到我将沟水东西流想成了沟渠水东南西北到处流，这和情有和关系呢？”卿子雨打断了封烟尘的话。
　　“那本是什么意思呢？”小茹问道。
　　“乐儿和小灵竟然笑我，原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过去的爱情将如东水西流，一去不返。”卿子雨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叶灵。
　　“子雨脑袋转不过弯，还是不要学箫了。”
　　“小灵，你也不见得会啊。”
　　“我……那是我不想去学。”
　　“哦……原来是不想学啊？”卿子雨延长了声音，叶灵刷的一下便脸红了。脸上的疤痕都显得不那么丑陋。
　　“卿子雨你真是够了。”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我还是不要学这首曲子了，乐儿，你帮我选一首简单点的吧？”卿子雨将手中的箫放在一边。
　　“好，让我想想。”几人自顾自的说着话，似乎并没有将封烟尘和小茹拉扯进来，但是话语间又有着她们的存在一般。气氛有些微怪，封烟尘喝了一口茶缓缓道“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卿子雨怔了怔，疑惑的看着封烟尘。
　　“这是《诀别诗》和你的《白头吟》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