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倾城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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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
　　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情绪。又是何青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还是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只有我深陷其中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天长地久永不弃（三）

　　
　　何青木和于曳，我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有那个约定，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是否是朋友那么肤浅的关系？于曳不在了，何青木不会告诉我。
　　
　　谁会明白何青木大脑是什么构造，自己跟我短信告密，最后还跟黑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逻辑完全不通。而于曳很明显的是站在她那边，还帮助她瞒着我。她何德何能，得到于曳如此信任。
　　
　　还有之前何青木跑去让张曼琳将敲诈照片更改了的事情。我相信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着原因，可惜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左思右想，还是去找何青木吧。拿出昨天买的衣服换上，整个人焕然一新。出来的时候看到何青木正拿着豆浆和面包进来。毫无防备之间就和她四目相对，心砰然狂跳起来。
　　她不是赏心悦目的美女。但她有一双很独特的眼睛，仿佛有千言万语诉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冷漠。这种强烈的反差和矛盾，让她有了不可思议的魔力。
　　
　　我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莫名其妙的扬了扬手中的早餐，“你比我想的要起得早。”继而看到了我穿上的新衣服，给了我一个赞美，“很好看。”
　　
　　为了这三个字，我愿意每天都穿着这件衣服在她的面前出现。
　　
　　“那个。。这些衣服。。谢谢了。”低下头不知所措。
　　“没什么。”她将手上的早餐递给我，“趁热吃。”到底什么是有什么呢。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在意的事情，和弱点。有一种莫名其妙客套的感觉。
　　
　　豆浆是略微温热，在这不算凉爽的天气里温度刚好。喝下去微甜的感觉。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她和阳光都在，这是我能想象的最美好的未来。
　　
　　“对了，今天我接到顾长煜的电话，他找我要于曳留下的电话卡，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小心翼翼的斟酌字句，努力不露出怀疑她的语气。而何青木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我内心一沉，果然她是认识顾长煜那一帮人的。
　　
　　“是很重要，这关系到于曳在黑帮里面处理的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只是一张废卡了。”她依然语焉不详，随口敷衍。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决定追问到底。
　　
　　“作为一个黑帮，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洗钱。于曳就是主要负责这个环节的，因为他对于商界比较熟悉，操作起来也方便。电话卡后面有一些数字，按照一定的方式组合是他们帮里洗钱账户的密码，这属于机密，不知道顾长煜现在从哪得到的消息，想趁着帮里散了的时候私吞那笔钱。”十分难得的，何青木居然解释的如此详细。
　　
　　“现在那笔钱呢？”
　　“黑帮里历来都是买各大公司的股份来洗白的，每家持有一点，操作简单还不容易发现。不过。。于曳瞒着所有人，把钱全部都投给了纪深浅的公司。当然他不是安了什么好心想帮纪深浅。”
　　“所以你还给纪深浅的股份跟资金，是这个时候于曳用黑帮的钱洗白？”
　　“恩。”
　　
　　她说的如此轻巧，这些东西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再次清楚的认识到，原来我们不是同一类人阿。即使吃着一样的米饭喝着一样的饮料甚至你和我近在咫尺，可是还是归属着不同的世界。
　　
　　“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我偏过头，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我希望她能够告诉我，为什么给我发了那个短信。为什么寄了那些照片。这暧昧不清的态度又算什么。
　　
　　她低下头略微的思索，转而温柔的对我说，“因为我必须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阿。”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没有做好的事情，现在想努力的去完成。”
　　“为什么？”
　　“因为。。我想保护你。”
　　
　　突然就有些眼眶湿润。这一句话听了很多遍，终于听出了些真心实意的味道。巨大的幸福感汹涌的将我埋没，我想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她的心中有我。
　　
　　什么位置呢？亲人爱人朋友，都没有关系了。
　　
　　“学校里的东西真难吃阿。”吃着吃着就察觉泛滥的咸味，苦涩在舌尖，甜味在心中。
　　“那跟我一起住吧。”她淡淡的扔出了这句话。
　　“阿？”被这巨大的反差弄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诧异的音节。
　　
　　“我可以做给你吃。”何青木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这句话却在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接着她问道，“亲人朋友之间也会这样一起互相照顾吧？”
　　
　　我不能给她确定。我和于曳都是互不相干，兄妹情深大部分时候是扯谈。在我接近20年的人生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别人闯入我的生活之中。
　　
　　但是我违心的点头了。因为贪恋她的一点温暖。
　　这时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表情，“那就收拾东西吧。我住在二号门外。”
　　“你租了个房间？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住寝室，真狡猾。”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抱怨道。
　　
　　“宿舍离教室太远了。”她总是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借口通常无比幼稚。
　　
　　我的全部东西，加起来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她和我一起买的。这些东西，总是让我想起她。好像她就如同空气，并不起眼，却时刻萦绕心间。我做梦也期待这样的镜头，她伸出手对我说，跟我走吧。
　　
　　天涯海角，随处是家。我骨子里的这些浪漫情节总是被现实击的粉碎。可是她说的任何一句毫不起眼的话，却成为了我浪漫的信仰。“跟我一起住吧”和“跟我走吧”本质上并无太大不同，只要是跟她一起。
　　
　　何青木住的地方收拾的十分干净，不大的卧室显得紧紧有条。和邋遢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明显，我会拖低何青木的整体生活质量。她不甚为意的指着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双人床对我说，“你睡这里吧。”
　　“那你呢？”
　　“沙发。”她望了一下沙发和地板的方向，空余的位置十分有限。
　　“两个女生没什么啦，你想太多了。”怎么听怎么像诱拐未成年儿童。
　　“真的？”她十分无辜的看着我，直到我对她保证似地拼命点头。
　　
　　好像，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居生活开始了。虽然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恩。。何青木也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真的会做饭？”这是我最感兴趣的话题之一。到底什么是她不会的呢？除了不会笑以外。
　　
　　“恩。”此时她正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残羹冷炙，准备加热之后当午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一系列娴熟的动作，忍不住的继续打探她的讯息，“你是从小开始学做饭的？”
　　“恩。经常这样。”
　　“那我以后不是很幸福，每天有人做饭有人伺候有人打扫房间？”
　　听到这话的她动作停滞了一下，“。。。你想多了。”
　　
　　“于曳就不会做饭阿，于曳什么都不会，但他还是我最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谈论起于曳，就没有那么沉重的心理负担。只是想到于曳留下的那些好，而不是他离开我了的痛苦。
　　
　　就像她真的代替了于曳在我身边一般。
　　
　　“过度的保护其实也是一种伤害，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这些对于于曳的判断是依据哪里。
　　“所以下一句就是我被宠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行为恶劣？”
　　“以前确实是这样，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现在。。好多了。”她好像心情很好似地还揉了揉我的头发，仿佛真的对待小动物那样。有时候想想，这样是什么样子的关系呢？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又和亲人靠近点。
　　
　　何青木做饭很好吃。
　　何青木喜欢吃辣椒。
　　何青木看人的时候眼神会很专注。
　　
　　她的缺点和她的优点一样多。这样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原来两个不甚了解的人，真的能够因为距离靠近，而将心放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天长地久永不弃（四）

　　只要能够在一起，我爱你这种承诺，我不在乎。
　　其实。。还是有点在乎的。说不在乎什么的，无非是别扭的逞强。
　　
　　9月略微炎热的晚上，室内开着空调，凉爽又舒适的样子。隔着薄薄的被子，似乎都能够感到身边人的体温。两个人躺在床上拘谨的不像话，这时何青木略微低沉了语气建议道，“呃。。我们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应该说些什么呢。她的视线一直都聚焦着天花板，侧脸有一条起伏优美的弧线。
　　
　　“比如，你喜欢什么歌手？喜欢哪一本书？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哪个城市？”大到态度，小到习惯，好像只有这么恶俗的问题抛给她。
　　“问题太多了。”
　　“那，喜欢什么人？”
　　她沉思了一会儿，“没有人。”
　　我固执的继续追问，“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的。”
　　
　　“以后也不会有。”她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不知从何而来。于是话题到这里就断掉了，两个人又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沉默之中。过了很久，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喜欢张曼琳吧？”
　　想起不久之前那个谎言，我只好继续角色扮演，点了点头。
　　“有多喜欢？”
　　“大概。。就是比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少一点吧。”
　　因为面对何青木说不出表达爱意的话，于是总是遮遮掩掩不知所措。
　　“你以前都是跟男生交往，好像还喜欢纪深浅吧，所以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男孩子。”
　　
　　这些话听起来何其久远。说交往不如说是对于爱懵懂的初期探索，浅显且幼稚的昙花一现。曾经路过的人都随着年华老去，真正爱过的人却不曾在一起。
　　
　　“很小时候的事情了，不算是交往吧。”
　　“拥抱了接吻了的话难道也不算交往？”何青木偏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
　　“于曳告诉你的？别听他乱说败坏我名誉阿，如果两个人不算相爱的话，拥抱接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不算。你以前不是总是抢我的男朋友？我那个时候心里讨厌死你了，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专门跟我作对。。”
　　
　　“可是我不讨厌你。”她的样子看起来又委屈又无辜。一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唉算了，反正你也跟他们分手了，以后呢你肯定能遇到你喜欢的人啦，也不要因为答应了我哥照顾我有什么心理负担，完全不用管我，我这么大的人了照顾自己当然没问题，其实呢，看到你过的幸福开心我也会为你高兴的。。”
　　
　　说的多么圣母伟大，其实内心里百转千回的都是伤疤。
　　
　　晃神之时一双手轻轻的抱住了我的腰。我看到何青木深邃的眼睛正对着我，鼻息之中呼出的热气在我脸庞周围缓缓扩散，她的动作生涩又僵硬，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意味。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个。。？”
　　
　　何青木侧对着我的方向，她和我靠的极近，亲密无间的距离。看到我的反应之后她脸上迅速的起了一排红晕，“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亲密接触。”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没有亲密接触？
　　她的脸正对着我的脖子，讲话的时候一阵热气上涌，好像情人间的调情，直接让我耳根也红了一片。
　　
　　好像是算什么。那么算什么呢。恩，算你欺负我。
　　
　　心中这么想着，可是完全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搭在我的腰间，一阵酥痒的感觉从腰上传来，另一只手则拂过我额头和的发丝，她的脸在我的眼前逐渐的放大，直到。。我紧张的闭上眼睛。这时我感到她柔软的嘴唇轻轻的印在了我的额头上，带着温热和潮湿的气息，一直传到我的心底。
　　
　　我睁开眼睛，看到何青木已经放开了我，起身坐在床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其实阴差阳错的接吻也有过了，为什么还会为这个而害羞？我低着头，脸庞滚烫，“额，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弄错人吻了我。。当然我也不是要你负责，我只是很奇怪你当时在等谁。。”
　　她对我温柔的微微一笑，文不对题的回答，“跟你开玩笑的。”
　　
　　原来什么样子的行为，都可以打着玩笑的幌子，而无法无天。我强装起笑容的伪装，故作轻松，“恩，没什么的啦。”有什么的，只是暧昧不清的这夜晚的群星。
　　
　　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陷阱的，在不知不觉间将人蚕食。印象之中很冷淡或者很不好相处的人，意外的很好相处，就像看到坏事做尽的反派露出了偶尔温情和富有爱心的一面，这种反差留下的印象最为强烈。人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产生“原来他不是完全是一个坏人阿”这样的印象。
　　
　　其实本质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改变。
　　
　　如果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她还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明知道是陷阱还会自觉陷落。人生选择的道路，永远没有对的那条，我们只能不断的选择不后悔的道路，不回头的走下去。走下去相信有一个结局，或者一个结束，总之得到一个结果。
　　
　　“晚安。”我将被子盖过脑袋，隔绝整个世界，另一个世界传来她模模糊糊的声音，“晚安。”
　　
　　谁说晚安两个字代表着我爱你？明明不相干的人都可以轻易说出晚安，相隔这么近的灵魂都说不出我爱你。晚安只是一种习惯，而我爱你是一种感情使然。
　　
　　闭上眼睛，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脑子里都是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神情，和她肌肤传来的温度。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不觉之间就与她脸庞相对。何青木睡觉的时候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色的阴影，手臂弯曲的放在胸前，轻微的握成一个圆圈。我侧过头就这样看着她，仿佛看到这整个世界全部展现在我的眼前。不管是残酷的还是温柔的世界，曲折的或者平淡的人生，都围绕眼前的这个人徐徐展开。
　　
　　相逢际遇时分，谁问情与劫。我将手伸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体温就和她人一样温度偏低，略凉的触感浇熄了我内心的焦躁。其实这个姿势非常的不舒服，但我居然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何青木已经不在床上了。她睡过的地方陷下浅浅的窝，残留着昨日的温度。
　　
　　“你起得真早阿。”阳光透着窗户的缝隙洒进来，铺成暖色一片的早晨。何青木正面无表情的翻着报纸，看到我起来之后她不着痕迹的将报纸扔到沙发之后。桌上摆着泛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和豆浆，组成了最好的营养搭档。
　　
　　“恩。趁热吃早餐吧。”何青木对我点点头，神情自然的对我示意。
　　“你今天要上课吗？课多不多？我今天好像有六节，唉。”
　　“还好。”
　　“可以不去上课吗？”
　　“请假。”
　　“粥很好吃阿，浓度正好，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你喜欢就好。”终于多说了几个字，而不是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