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相依(gl)-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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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动摇起来，紧紧搂着豆花花，失声痛哭。
　　因为请到了全国最权威的专家操刀，陈楠的手术很成功。听到这个消息，惨淡已久的豆爸豆妈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三个人里面，属豆花花的病情最轻，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得到允许可以在医院里自由活动了。首先去看了陈楠，那时正是手术第二天，她还没彻底清醒，但是麻药已过，大概是实在疼得厉害，豆花花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是皱着眉头断断续续的呻吟。豆花花看她那样，恨不得用魔法让疼痛转嫁到自己身上，自己造的孽，再疼上一万倍也不足惜。而现实里，她只能坐在一旁，与陈楠十指相扣，指望着这样能穿给她支撑的力量。
　　但是她没想到会遇见那个人。那个高瘦的女孩，神情冷傲，眼里却含着明显的疼惜不舍和内疚。但转向豆花花的时候又不是那么回事，她可以看见那人眼里明显的憎恶和仇恨。这一点让豆花花很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人用一双如此恶毒的眼光扫射。
　　那个人把花篮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整个过程竟未开口说一句话，她所表露出来的显而易见的鄙夷让豆花花冷得全身发抖。忍不住就追出去要问个彻底。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豆花花在房门外拉住她，问得理直气壮。
　　那人钉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有用。转身的一刹那，豆花花看到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脸，吓得以为看到了魔鬼。
　　魔鬼伸出自己的爪子，面目狰狞。“世界上每天都那么多人死，你这个祸害怎么偏偏就不死？！”
　　豆花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聂诺出声，“你那么希望我死吗？那么恨我吗？为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下子点起了引爆器，让那个人整个炸开了。疯狂的神色随之浮现，狠狠的一把揪住豆花花的头发，强迫她仰头看着自己。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败得那么狼狈还不甘心；要不是因为你，陈楠那个聪明狡猾到让人又爱又恨的人怎么会破败成这鬼样子！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得到我要的幸福。你得到了我拼命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还不珍惜！你、你根本不可原谅！为什么你不去死呢？为什么为什么！”
　　豆花花被揪得头皮发麻，心里也是凉透凉透的。对着面前这个人的尖锐和疯狂，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生活这个大怪物，把她们整个人都吞进去，又吐了出来，已经面目全非。让人久久不能接受所见的现实，被逼着发疯发狂，直至灰飞烟灭。
　　第　59　章
　　走廊上的厮打总算引起了动静，医生护士保安人员纷纷从八方赶来，急着阻止这场愈演愈烈的暴行。豆花花很快从后方被牵制住，动弹不得，而对她施暴的那人也是，只是还是挣扎着做困兽之斗，企图突出重围，再用雹子般的拳头狠狠的砸向豆花花。眼看上半身已经被限制住，仍旧不死心的对着豆花花狠狠的抡了几脚。虽然没有挨到豆花花，但人就让她很吃惊，她没想到那人对她的仇恨和敌意，竟然已经浓烈到这般程度。
　　对着对方那双血红的双眼，豆花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场骚乱以强制隔离而告终，两个主角分别被关在不同房间，说等冷静后自然会放她们说来。豆花花很配合，在护士准备给她注射镇静剂的时候，以很冷静的口吻告诉对方，她要去看望朋友，就住在骨科。
　　护士翻了翻住院纪录，和医生商量了一下，给豆花花松开了限制。
　　当豆花花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仍能听到那个人诅咒般的吼叫。豆花花不在觉得浑身颤抖毛骨悚然，反倒生出一股怜悯，大家同是失意人罢了。
　　推开房门，看到里面围了三两个人，穿一身警察的制服，有的手上还拿着笔和本子。豆花花愣了一会儿，听到苏丹喊她：“小花花，你来啦。你没事吧，真是太好了，醒来没看见你我还很担心呢。”
　　被看到了也没办法再退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挪，笑得很拘谨的样子，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没办法，谁让她看见警察就发怵呢。
　　“你是？”
　　“我是豆……陈桦，苏丹的朋友。”
　　对于警察叔叔的提问，豆花花倒是答得飞快。
　　握笔的警察同志沉思了一下，“你是另一个受害人。”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豆花花迟疑的点点头。
　　“那么你……”
　　警察发问的当口，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另一个穿制服戴盖帽的，还一脸不爽的骂骂咧咧。”
　　“还是二级甲等医院？屁嘞！连个厕所都来不及修，搞得老子还要楼上楼下的跑。切！”
　　满口脏话的男人瞄到豆花花的时候，突然愣了。旁边的同事大概早就对他的言行见怪不怪，开始调侃道：“怎么了？老黄？看见美女看得眼睛都直了？”
　　豆花花反应过来“美女”可能指的是自己，不禁脸红红。被称作老黄的的警察一看她这样，也急了，连忙摆摆手，“当着小辈的面瞎说什么呢？！我是刚刚看见她和韩老大的女儿在打架才注意了她一下，哪是你说的那样！”
　　“韩老大？”
　　调侃的警察也愣住了，不仅如此，全室所有人的眼睛都“刷刷刷”齐齐往豆花花的方向扫射，有的是惊诧，有的是怀疑，有的是……钦佩？
　　“额……怎么了？”豆花花被看得有点不知所措。
　　身旁的警察搭上了豆花花的肩，意味不明的用力拍了两下。“不错呀，小姑娘。真看不出来，你斯斯文文的竟然敢在老虎身边捋须子。”
　　“啊？什么老虎啊？哪里有老虎？”
　　“你不知道吗？韩老大可是我们市最大黑帮的头，人够狠，后台又硬，市长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在这里简直称王称霸，我们早就想收拾他了，可惜找不着证据。他有一个女儿，叫韩兴。啧啧！品性跟他有得一拼，也是好狠斗勇的主，没少惹祸。不过人家那背景，什么样的烂摊子都能收拾。只不过每次遭殃的都是我们哪，都白忙活！”
　　“小萧！你也太多嘴了吧！”
　　那个叫老黄的警察显然对同事的行为很不满意，被称作小萧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透露这么多不该说的，多不应该，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一时间房里静默无声。苏丹躺在病床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突然笑得诡异。
　　“小花花，这么说你刚刚遇到的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她还揍了你？”
　　豆花花看她的眼睛那么亮，就像盘算着坏主意的狐狸，吓得她有些担心的点头。
　　苏丹笑得更欢了，转而看向做笔录的警察。
　　“警察叔叔，你刚才说从现场的勘察痕迹和犯罪手段来看，很像是有组织的黑社会干的吗？那么，我、要求立案。请你们一定要追查下去，我一定要找出真凶。不管他到底是谁！”
　　周围的警察包括豆花花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苏丹的气势吓住，下意识的点头。
　　“那么从现在起，我们会配合你们所有的工作，只要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是！”
　　被苏丹的气场震慑住，警察同志不仅回答得铿锵有力，还差点向她敬个礼。抬起手的时候，发现有点失态，尴尬得不得了。幸好这时候苏丹又说：“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你们要是还想问的话，就明天来吧。”
　　警察也没为她这样的无礼态度气恼，几乎是逃似的跑了出去，还没忘关上门。
　　豆花花愣在那儿，都不知道到底是该是赞扬苏丹的王者风范，还是批评她的态度嚣张。
　　不过……管它勒！反正警察自己都没意见。
　　苏丹躺在那里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豆花花刚到床边便被一把拉过去，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当娃娃一样左瞧右看。突然被迫凑近看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豆花花憋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好容易终于放过了脸庞，又要动手解她的衣服，豆花花吓了一跳。大概是因为伤到了肩胛骨，导致她抬起手臂来很吃力也很疼，连手指上也用不上力气。豆花花看她整个脸都痛得变形了，还是不懈努力的要去解她外套的扣子，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让她有这样执着的意念。
　　“脱了！”
　　女王下达命令，可是跟班显然不愿意做。没有人会习惯莫名其妙的在别人面前脱自己的衣服。
　　“快脱掉，连里面的也一起脱。”
　　边说还坚持不懈的用那受伤笨拙的手臂动作，结果越弄越糟，搞了半天才解了一颗纽扣，可是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豆花花想拍开那双手，但又怕太大的力度会牵引到她肩胛的伤口，只能像打太极似的半推半绕，无奈对方还不屈不挠。
　　“快脱呀，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没有！”
　　听到这句，豆花花终于了解了苏丹的意思，瞬间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人和陈楠一样，即使自己已经身处漩涡，十分危险，也还是顾虑到她的，一直照顾她，就像照顾一只初生的小犊子。她们，都把她放在了心上，不求任何回报。而她何德何能，能够配得起这样的呵护和幸福？
　　第　60　章
　　住院第五天，陈楠已经开始恢复，状态很不错，简直日进千里。这是主治医生的原话，看自己的病人恢复得那么好，医生心里也很高兴，在肯定自己医术的同时，也为年轻人的恢复力所惊叹。
　　豆妈听到他这么说，也笑开了颜。抱抱豆花花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这里也有花花的功劳啊。”
　　豆花花听了，既兴奋又内疚。这几天她在医院里跑上跑下没日没夜的照顾陈楠，端茶送水洗澡洗脸，甚至连大小解都帮着照应了，再加上她本身也算是个病患，这样殷勤的行为都让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刮目相看，个个伸出大拇指向豆妈称赞两个女儿真是姐妹情深。他们哪里知道，豆花花这是在为自己赎罪。
　　以前她不是很信神学论，认为那些都是唯心的不可捉摸又虚无缥缈的东西，但现在每个晚上等查完病房，她都偷偷的跪在病床上，透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默念着那些祈祷的词语，把从东方的佛到西方的神都拜了个遍。希望明天她起床，又能见到以前那个活泼开朗又生机勃勃的妹妹。
　　终于等到第六天，陈楠的烧都退了，床头那些各种各样的机器也拔了，唯一还保留鼻口查着的氧气。医生看豆花花面脸愁容，就跟她解释，吸氧对病人的恢复有帮助，因为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防止体力有些压力不足，输氧有辅助作用。豆花花这才放心，不然又怕她病情有什么反复。
　　陈楠苏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姐姐，虽然鼻子里插了导管，医生也嘱咐不能说话，防止呕吐。但因为实在太高兴了，还是强撑起来对着姐姐微笑，要是嗓子允许的话肯定还是想聊上一会儿的。
　　豆花花看她那样，赶紧到床头取棉签沾水给她润唇，反复叮嘱她不要说话，一定要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才能早出院。
　　陈楠笑笑，终究什么也没说。从床单下伸出了一只手，弯了弯小指，要跟姐姐勾勾小指头。豆花花对她这样的小儿行径苦笑不得，但看陈楠无血色的唇，还有脸上那一点撒娇的意味，心还是软了，最终也伸手反勾住她的小指头。
　　豆花花觉得但凡拉钩，肯定含有某种约定。她想知道，陈楠当时想跟她约定的，到底是什么。
　　从第七天开始，豆花花就很少在医院看见豆妈了，而豆爸更像是失踪一样。父母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她的注意，从那以后偶尔在傍晚碰见豆妈，她也只是嘱咐豆花花要好好照顾妹妹和朋友，医药费不用担心，就匆匆离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心，豆花花总觉得豆妈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虽然不明显，但豆花花就是这么感觉。可是两位长辈不愿意说，她也没什么办法。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能做的，为此她每天在医院上下奔波，照顾完陈楠又要赶着空隙赶紧去瞧瞧苏丹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好在她身体底子好，否则还真的很难撑得住。
　　一天坐在陈楠床边给她削苹果，这种手工作业从来不是她的专长，以前总觉得削皮太浪费时间，一不小心还削得歪七扭八的，说不定削去的果肉还要比皮多。好在有了这么多天的练习，她现在不仅能把皮削得薄如纸，厚度均匀，甚至还能变着花样削出动作的形状。当下她就在专心致志的用苹果雕出一只兔子，眼看着一只小尾巴将要成型，百无聊赖的陈楠发话了。
　　“姐，陪我说说话吧。”
　　豆花花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小心又和气，“好啊，说什么呢。”
　　陈楠盯着豆花花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别开脸，脸红红一副很别扭的样子。
　　“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吧。”
　　没想到陈楠的脸更红了，接近番茄熟透的颜色，豆花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又发烧了。
　　“那个……姐姐还喜欢我吗？”
　　“哎？”
　　陈楠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拉起被角躲到了被子下，只留一双大大的眼睛，有意无意的飘向豆花花这边，很害羞的样子。
　　说实话，豆花花有点吃惊，没想到陈楠会问得那么直接，当然她也不可能答得那么直接。大概受家乡观念的影响，总觉得谈情不情爱不爱的，有点……肉麻。
　　“嗯。”
　　豆花花捏着被雕出来的兔子尾巴，小小声的应了一句。
　　“是喜欢吗？”
　　“嗯。”
　　豆花花脸上也烧了起来，心想要是陈楠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肯定会扛不住，说不定还会夺框而逃。
　　幸好陈楠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整个头颅都钻到了被子底下，隐隐有笑声传出来。豆花花想，那家伙肯定是在偷笑。虽然对自己刚才的失措感到丢脸，但是如果能让她那么开心的话，再过分也不是不可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陈楠就开始怀有这种宠溺的心情。只要对方开心，自己也就跟着开心；对方难过，自己也不会高兴。只要自己有能力，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搜刮过来给她。明明已经重视她到了这样的程度却还是不敢说出口。害怕那是一种诅咒，一旦轻易说出来就废了就烂了，不值钱了。虽然对方也未必知道，但是她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她小心翼翼的爱情。
　　第　61　章
　　豆花花正忙得像只陀螺，转得晕乎乎的，赵萌又跑过来凑热闹了。其实这么说有点不厚道，毕竟人家本意是来好心探望的。
　　“豆花，你看你就是少不了我吧，我才不在你身边多久啊，你就挂彩进了医院了。哎！”赵孟放下手中啃咬的水果，学者长者的模样老气横秋的拍拍豆花花的脑袋，似叹似怨道，“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豆花花朝她翻翻白眼，倒也没反驳。赵萌越说越起劲，“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够能折腾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甚！唉唉，都快跟我那死对头有得一拼了。”
　　赵萌眼睛晶亮，朝豆花花眨眨眼，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她……就是我那死对头现在在做什么？”
　　豆花花看着她，一头雾水。“你的死对头……谁啊？我认识吗？”
　　“切！”赵萌失望的瘪瘪嘴，“你就这么关心我啊。连我对你一半的关心都比不上。你看，我一听到你住院了，急忙赶回来，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跑来看你了。你看看，连手提箱我都拉来了，为了你我想尽了办法挤破了头定了最早的班机，为你担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