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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枪为敌(gl)-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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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一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霉到什么地步，当房东通知她要涨房租的时候她已经丢掉了所有的工作，原因不明。她母亲从她这里拿走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包括但不限于她明年的学费，而她的房租这个月就到期，在学校没有宿舍，银行卡里只剩几百块，她摸摸口袋，很好，还有十五块三毛。
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在路边坐下来，天已向晚，红霞当空，四周的老房子开始传出开火做饭的烟火味，嘈嘈杂杂的是声响平凡却幸福。她独自坐在马路牙子上欣赏这俗世的美景，如果没有饥肠辘辘应该会更有意境。
可是，妈妈应该还守在楼下没走。合租的室友都闹了几次了，说受不了一个疯女人天天守在门口吵，要她或者赶走她，或者就换个地方住。正好，她也交不起下个月的房租了，这下真是想不走都不行了。
在路边坐了几个小时，想要起来时才发现全身都已经冻僵了，她身子一歪摔在地上，衣服上蹭上一片污迹。还好，没人看到，她自嘲的笑笑。眼前却出现一只手，手指修长干净，指节上结着微黄的薄茧，指甲修剪得干净得体整整齐齐。
那时出现在丁一一眼前的万俟安，眼里是她自己都不曾想象过的温柔的神色，她声音微沉，是吸饱了水分的海洋味道：“起来吧。”
“谢谢。”丁一一借着她的手站起来，想到自己刚才落魄狼狈的样子肯定全被看了去，脸上禁不住染上些许热度。但是在万俟安眼里，丁一一一张巴掌脸被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想都没想抬手捂住丁一一两边脸颊，她手上干燥稳定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到丁一一脸上。
“老……老板？”丁一一手足无措的想拉住万俟安的手，似乎又不敢，所以怯怯的拉住了袖子。
“嗯？”万俟安挑挑眉，丁一一乖乖改口：“万俟安……”
得到满意的回答的万俟安亲切的笑开：“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坐着？你不是一向很忙吗？”
不提还好，这一提丁一一脸上刚起来的血色再次褪尽，她咬了咬嘴唇：“……今天放假嘛。偶尔，我也要休息一下啊！”后半句她扯起嘴角笑，万俟安突然握紧手，用力克制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哦，这样啊……那也不错，你，休息吧。对了，你是应该好好休息的，看你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要是……”她想说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但是又觉得这样太刻意，只好生生掐断：“呃，那……你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
丁一一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笑点头：“好，那谢谢你！”
万俟安把丁一一送到楼下：“记得晚上要来工作哦！就算你要休假，也先要我批准！”她眨眨眼笑道。
丁一一一愣，然后真心的笑起来：“嗯。是，大老板！”这是她唯一保留下来的工作，幸好万俟安给了她同行业里最高的工资，她还能以此聊以自·慰——总算还不会饿死。
万俟安照旧等着她走进楼道才发动车子离开，然而没等她松开手刹，楼道里响起一声音色熟悉的惨叫：“啊——！”她闪电一般冲下车奔进楼道里，老旧的楼道中没有灯光，黑暗里只有白刃的反光扬起。
“啪！”万俟安一掌夺过凶器，对方的腕骨发出一声错位的脆响，丁一一慌张的叫道：“不要！万俟安，那是我妈妈！”
“啊？”万俟安一愣神的刹那，一个人影冲过来将将撞上她，她下意识的侧身扭腰卸去力道，但是只这片刻，她已经察觉到不对。
“丁一一，这是你母亲？”她抓住那个疯狂挣扎的女人看向丁一一。光线太差，即使是万俟安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丁一一似乎蹲在地上，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她的声音平稳却无法掩盖痛苦，压抑的喘息和急促的呼吸在视力不及的时候显得尤为清晰。
“是。那是我母亲。放了她吧。”
万俟安看着那个直不起腰的影子：“你知不知道她刚才的行为是什么？”
“放了她。”
“那是杀人！”
“放了她！万俟安，求你，放了她！”
万俟安被丁一一叫声震慑在原地，她觉得心里憋着什么很不舒服，她试图转换话题：“你受伤了，我们出去再说。”她只一手就擒住丁一一的母亲，拖着人走过去强硬的要丁一一跟她出去。
“放开我！”丁一一的母亲突然奋力反抗，尖叫着回身想咬万俟安，万俟安闪身避开，那妇人就滑到地上大喊大叫：“丁一一！你这没良心的小贱人！我生你养你你不报答就算了，你还合着外人来打我！你这不孝女，你这挨千刀的畜生，你不给我钱你还要杀我，我是你妈！是你妈呀！”
“丁一一！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呃！”万俟安干脆利落的给她一个手刀，楼道顿时安静了，丁一一没有反对，默默走过来想要扶起自己母亲，却被万俟安扯住手腕拖出去。
外面路灯的光亮下，丁一一的衣服被割开一个很大的口子从领口一直到左胸，幸好冬天的的衣服够厚，伤口不深，血只染红了周围的衣服就渐渐止住了，对于万俟安来讲，实在是小伤。
“她想杀你。”万俟安说，似乎有些生气。
“不是，她只是想找我要钱。可是……我已经没钱给她了。”母亲找她要钱的数量和次数都越来越变本加厉，她实在不能继续给她了。
万俟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以为一个对毒品上瘾的人就凭你供应得过来？”
“你怎么知道？”
万俟安顿了一下：“她的肌肉在抽搐，精神状态不正常，还有……我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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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琳，丁一一她妈是怎么回事？”
光线昏暗，万俟安的侧脸一如既往的精美惑人。靳琳抬头微微一笑：“你是在责怪我吗？Boss？”
“你不是想逼她到绝路？这不是很好嘛？”
万俟安眯起眼睛，瞳孔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哪有怪你？只是……甲基苯丙胺很贵的好吗？我只是好奇，那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大妈从哪里弄得到？”
“呵……所以，你觉得是我？”靳琳颜色鲜艳的指甲空降在万俟安肩上，她凑近过去，馨香袭人：“不过，老板啊，这次你真是冤枉我了。她碰的不是冰，纯度低多了，是她的姘头……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人我认识，本市毒品交易市场的三把手，大概是惹了人不高兴，所以拿来整整她，比起冰，这个可好断多了。”
万俟安笑了：“知道得真清楚。”
“不都是为了你？”
两人对视而笑，对方脸上的虚伪写得清清楚楚，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万俟安拿起靳琳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柔若无骨，玩弄着送近嘴边若即若离的轻嗅着：“宝贝，你是生我气了吗？”
“哪敢。你愿意在哪里落脚就在哪里落脚，谁能勉强得了你？我只是宁愿你有翼无脚，永不停留。或许这可以算作一种安慰。”她递给万俟安一杯酒，看着那雌雄莫辩的人含笑浅尝，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有毒的，引得人止不住的渴望。
黑暗生物的味道。万俟安自嘲的拉扯着嘴角，咽下既烈又苦的液体，回头时台上的女孩坐在钢琴旁边弹边唱，嗓音清冽，表情安宁，谁能想得到这个女孩连今晚的安身之处都还没有找到？谁猜得出这个女孩背负了多少伤心无助？谁能想象，这台上的光芒之下，照耀着她的伤痕有多少？
像是一颗钻石，每一刀下去都能看见新的棱角，每一次切割，都能诞生新的光芒。就是在最黑暗的地方都要坚持着发光，不肯被埋没，不肯被玷污，不肯放弃骄傲。丁一一，要做多少，才能看到你坚硬的外壳下面是个什么样子？如果你也被染黑，我是不是……
“真像。”
“Jane！”万俟安被吓了一跳，夸张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往简单身上倒：“噢！亲爱的，你把我的小心肝都吓碎了！”简单坐着不动，像是怕她没听到一样重复了一遍：“真像。”
“像？像人鱼公主吗？简单亲爱的你终于看到我的美丽了？”万俟安惊喜的扑到简单身上：“噢，宝贝我太感动了！”
“万俟安，那像不像曾经的你？”
“简单宝贝，这台词现在的言情小说都不爱用了好吗？”万俟安说。
简单低头想了一下：“这应该是百合小说。”万俟安一愣，随即爆笑出来，她大力的拍着简单的肩膀乐不可支：“你……你真是太棒了！Jane你总能给我惊喜，你的……你的幽默感……噗哈哈！！”她翻过去捶着吧台大笑。
简单皱着眉头看她形象全然不要的样子，平时是谁老是怪她不注意形象来着？
“你到底想做什么？”简单问。
万俟安好不容易绷住脸，搞怪一样捏着自己的脸皮反问：“你想做什么？你跟蓝斐颜进展怎么样了？”
简单愣了愣：“什么进展？”万俟安吐吐舌头：“不是吧，那个蓝斐颜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没有效率的样子啊？”她又歪歪脑袋看看简单：“还是你什么时候修炼成了反重火力碉堡？”
简单瞪圆了眼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反重火力碉堡……不是工程兵的事吗？”
这边还没聊完，万俟安眼尖的看见蓝斐颜走进来，她打个眼色示意蓝斐颜过来，但是那平时死粘着简单不放的女人竟然假装没看到躲到了人群里。
简单看见万俟安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问：“你在看什么？”她微微侧头循着万俟安的视线看过去，万俟安连忙一把把她的脑袋扳回来。
蓝斐颜已经缩到很角落了，没想到还是被万俟安找到，关键是没想到万俟安还真的会对这件事情上心，她掩面不想理睬万俟安。
“怎么？过了河就拆桥？”万俟安笑嘻嘻的在蓝斐颜边上坐下来：“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蓝斐颜看着她就郁闷：“你……你和简单认识很久了吗？”
“诶？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万俟安摸摸脸：“也不是很久啊，两年多吧。”
“你了解她吗？”
万俟安摊摊手：“那要看你说的是哪种了解咯。”
蓝斐颜眉头深锁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事，她犹犹豫豫的开口：“你知不知道简单是做什么的？”
“你问职业？她没告诉你吗？她是个大头兵啊~”
蓝斐颜没耐心的拍了她一下：“你正经一点！我说真的，你告诉我嘛！”万俟安瘪瘪嘴：“我哪里不正经了？”
蓝斐颜翻个白眼给她，就她那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样子，正经……正经不就是应该像简单那样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或许有人会觉得无趣，但是很稳定，很安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安心。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简单呐……其实是个杀手！”她看蓝斐颜一脸不相信很丧气的垂下脑袋：“别这样嘛，我也是啊。”她交叠了一双长腿靠进身后大片柔软的靠垫里：“反正都是杀人，难道有什么不一样？”
蓝斐颜心里一跳：“不是吧？你唬我啊？”
“不相信算了。”万俟安对她眨眨眼睛：“简单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狙击手，没有她的子弹打不中的目标。”她起身想走却被蓝斐颜一把拖住：“还有呢？你们……真的是军人吗？”
“当兵的，难道我们不像？”万俟安低头靠近蓝斐颜的头顶，声音里透出一股子暧昧的气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雇佣兵？”
蓝斐颜猛的抬起头，上唇却冷不防的刚好撞上万俟安的下颚，万俟安开玩笑一样咧开嘴笑笑，再低一点亲了亲蓝斐颜的唇：“味道不错。”她舔舔自己的唇对蓝斐颜认真建议道：“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简单能的我都能哦！虽然很多地方比不上她，但是我又不是狙击手，我会的她也不会啊！”
蓝斐颜脑子有点当机，就这点空挡万俟安的手已经自发自动的爬上了蓝斐颜的腰而且有继续向上的趋势。
突然一道劲风袭过，万俟安把蓝斐颜往外一推，自己折腰一个铁板桥闪开，她的手还揽着蓝斐颜，这时候拽着蓝斐颜的手顺着惯性一摔把她扔出去。
蓝斐颜还来不及尖叫就被扔进一个人的胸膛，她趴在那似乎坚硬的身体上，忽然觉得手下软软的。抬头，是简单面无表情的脸。
完了。会被灭口的。
那一刻蓝斐颜和万俟安脑子里同时出现这样的内容，简单看着蓝斐颜放在自己胸上的手，不知道那眉头跳了几下是不是蓝斐颜的错觉，她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把蓝斐颜的手拿下来。
简单沉默着把蓝斐颜拨到一边，伸手拽了万俟安就出去，蓝斐颜跟在后面。
那两人一出门就到门外的小巷子里打了起来，你来我往一时精彩，简单的拳脚有力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在仅容两人并排的小巷子里扫荡，而万俟安就像条滑不溜秋的游鱼，在那些空隙中腾转起落，游刃有余。
简单趁着万俟安落地借力的档子扭身摆腿，一脚大力横扫过去，万俟安还没来得及起跳，只好硬生生的接下来，双手错位卡住简单的脚，抓着脚腕一个翻转，简单在空中横转三百六十度另外一腿在腾空的时候借力踢向万俟安面门。
万俟安仰身直接把简单抛了出去，简单平平的滑落在地上，像只体型巨大金雕，万俟安却趁势欺身而上，屈肘顶中简单心口。简单双手交叠挡了一下却被抓到空门一只鹰爪扣住咽喉。
就在万俟安准备笑着说你又输了的时候，简单直接放弃抵抗，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支枪，枪口抵着万俟安的咽喉。
万俟安面上僵了一下：“好吧好吧，是我输是我输……”她把手放下来很轻松的摊摊手，毫不害怕简单手中的枪：“小气鬼！尽耍赖！”
“我是狙击手，你是侦察兵。你的近身格斗比我好是应该的。”简单挑起眉梢淡淡的笑着说：“而狙击手如果不用枪，那还是狙击手吗？”
“行，你是老大，你要怎么说都行！”万俟安眉目疏朗，大笑着拍拍简单的肩。
“怎么，你刚才生气了？因为我对……”她对简单挤眉弄眼。简单收起笑容：“你不应该这样，她是你的朋友。”
万俟安做了个‘oh，my god’的姿势，对于简单来说事情就是一加一等于二，她会认为自己是万俟安的朋友，而蓝斐颜也是万俟安的朋友，所以她简单和蓝斐颜就是一样的。她不懂得此朋友非彼朋友。万俟安不会对简单做轻浮的事情，那么简单也认为她不应该对蓝斐颜做同样的事，而如果她做了，就好像简单作为她朋友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万俟安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诡异的对等理论，但是她的拳头快不过简单的子弹，至少她的身价没有简单高，所以，她不理解也没关系，她只要接受简单的观念就好。
简单很注重公平和平等，所以她不会仗着这个对万俟安作过分的要求，也因此，每次退步道歉的都是万俟安。
“真不好意思，刚才是个玩笑，你别介意。”她对蓝斐颜说，然后又转过头对简单说：“对不起啊队长，我碰了……你的女人。”
简单脸上一片无辜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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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斐颜抱着电话对戚平尖叫着絮絮叨叨了半个钟头才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完：“——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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