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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纪年之爵迹-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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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啊。”易遥甚至微微笑起来。

说完,她看到了站在顾森西背后十米开外,朝着自己露出甜美微笑的唐小米。

99

走进弄堂的时候天已经变得很黑了。

厚重的云朵把天空压得很低。像擦着弄堂的屋顶一般移动着。

楼顶上的尖锐的天线和避雷针,就那样哗哗地划破黑se云层,像撕开黑se的布匹一样发出清晰的声响。

黑se的云朵里移动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模糊光团。隐隐约约的红se的黄se的绿se的紫se的光晕。

在云与云的缝隙里间歇出没着。

易遥把车停好,然后走进弄堂。右手死死地抓紧着书包一边的肩带,用尽力气指甲发白。像溺水的人抓紧手中的淤泥与水草。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用尽力气。

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离开自己的世界。所以想要抓紧一些,更紧一些。紧得透不过气也没有关系。

只要不要离开自己的世界。

100

呛人的油烟从两旁的窗户里被排风扇抽出来直直地喷向对面同样转动的油腻腻的排风扇。凝固成黑se粘稠液体的油烟在风扇停止转动的时候,会一滴一滴从叶片上缓慢地滴向窗台。易遥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用清洁精擦一次。那种手指上无论洗多少次也无法清除的油腻感,刻在头皮的最浅层,比任何感觉都更容易回忆起来。

易遥穿过这样的一扇又一扇黑se的窗户,朝自己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朝齐铭家看了看,暖黄se的灯光从窗户投射出来,像一摊夕阳一样融化在弄堂过道的地面上。

很多时候也会觉得,齐铭也像是夕阳一样,是温暖的,也是悲伤的,并且正在慢慢慢慢地,朝地平线下坠去,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世界,卷裹着温暖的光线和美好的时间一起离开自己的世界。

是悲伤的温暖,也是温暖的悲伤吧。

也许这样的时刻,齐铭正拿着碗,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身边是李宛心那张呵护备至到让人觉得虚伪的脸。说许他已经吃完了晚饭,随手拧亮写字台上的台灯,翻开英文书的某一页,着那些长长的词条。或者他抬起头,露出那张夕阳一样悲伤而又温暖的脸。

易遥突然被冲上喉咙的哽咽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她抬起手揉揉眼睛,用钥匙打开自己家的门。

门里是意料之中的黑暗。

冰冷的黑暗,以及住在不远处悲伤的温暖。

它们曾经并列在一起。

它们曾经生长在一起。

它们还在一起。

它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悲伤》第二十五回

101

易遥关上门;转身的时候闻到自己头发上一股浓浓的油烟味道;忍不住一阵恶心。//刚要转身走进厕所,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这么晚才回来。你干脆死外面算了。”

易遥没有答腔,走进厕所把刚刚涌上来的酸水吐进马桶。出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动过,没有菜没有饭,整个厨房冷冷清清的,像一个冒着冷气的仓库一样。

易遥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对房间里躺着的林华风说:“你还没吃饭么?”

“你死在外面不回来,吃什么饭。”

易遥扯了扯嘴角,“照你这副样子,我死在外面的话,你应该接着死在里面。”

易遥挽起头发,转身走进厨房里准备作饭。

从房间里仍出来的拖鞋不偏不斜地砸在自己后背上,易遥像没有感觉一样,从柜子里拿出米袋,把米倒进盆里拧开水龙头。

水龙头里喷出来的水哗哗地激起一层白se的泡沫。

有些米粒粘在手背上。

从厨房望出去,可以看见齐铭房间的窗户透出来的橘黄se的灯光。窗帘上是他低着头的影子。安静得像一幅恬淡的水墨。

易遥低下头,米里有一条黑se的短虫浮到水面上来,易遥伸出手指把它捏起来,捏成了薄薄的一片。

102

易遥从书包里把那个从诊所里带回来的白se纸袋拿出来塞在枕头底下,想了想有摸出来塞进了床底下的那个鞋盒里。后来想家里有可能有老鼠,于是又拿出来锁进了衣柜。

关上衣柜的门,易遥拍拍身上的尘土,胸腔里心跳得太剧烈,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易遥摸出手机,打开新信息,写了一句“你别相信他们说的”,还没写完就啪啪啪地删掉了,又重新输了句“你相信我吗?”写好了停了半天,还是没有发。光标又重新移动回初始位置。

最后易遥打了句“明天可以把学生卡还给我吗?我来找你”,然后在收件人里选择了“顾森西”,按了发送。

那个信封的标志闪动了几下之后消失了。屏幕上出现“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易遥把手机放在写字台的玻璃上,屏幕一直安静地没有再亮起来。

过了十分钟,易遥抬起手用袖子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玻璃板下面是易遥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有一滴眼泪,正好落在一张照片中易遥的脸上。

那时易遥刚进初中时班级的集体照片。所有人都站在三层的红se教学楼前面。蓝se的校服在阳光下反射出年少的纯洁的光芒。照片里的易遥淡淡地微笑着,身后是一脸严肃的齐铭。他英俊的五官被剧烈的阳光照出了峡谷般深深的轮廓。狭长的阴影覆盖着整个眼眶。

好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来。

像是宇宙某一处不知道的空间里,存在着这样一种巨大的旋涡,呼呼地吸纳着所有人的青春时光,年轻的脸和饱满的岁月,刷刷地被拉扯着卷向看不见的谷底,被寄居在其中的怪兽吞噬。

易遥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这样的旋涡边缘。

而思考的问题是,到底要不要跳下去呢。

103

早上喝完一碗粥之后,易遥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

林华凤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

易遥轻轻打开衣柜的门,把那个白se纸袋拿出来,然后再掏出里面两个更小的装着葯片的纸袋。

白se的像维生素片一样的很小的那种葯片是葯流用的,另外一种稍微大一点的葯片是帮助子宫扩张的。

一天一次,每种各服用一片,连续服用三天。每天必须定时。第三天的葯需要到诊所去吃,吃完后就一直需要等在医院里,然后听医生的指导。

前两天不会有剧烈的反应,稍微的不舒服是正常范围,如果有剧烈的不适就需要联系医生。

把这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话在脑海里又重新复述了一遍之后,易遥把葯片放进嘴里,一仰头,就着一杯水喝了进去。

低下头的时候看见林华凤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你在吃什么?”

“学校发的,”易遥把杯子放好,“驱虫的葯,明天还得吃一次。”

说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易遥翻开盖子,是齐铭的短信,“我要出发上学了,你呢?”

易遥回了句“弄堂口等”,就转身进房间拿出书包背在背上,从林华凤身边走过去,打开门走进弄堂。

“我上课去了。”

林华凤站在门口,看着易遥渐渐走远的背影,表情在早晨还很淡薄的阳光里深深浅浅地浮动起来。

易遥的脚步声惊起了停在弄堂围墙上的一群鸽子,无数灰se的影子啪啪地扇动着翅膀飞出天线交错的狭窄的天空。

弄堂口的齐铭单脚撑着地,跨正在单车上用一只手发着短信,看见易遥推着车过来,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肩膀上把书包顺到胸前,从里面掏出一袋热牛奶。

“不想喝。”易遥摇摇手。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因为刚刚吃了葯的关系,易遥觉得微微有些胸闷。她深吸了一口气,跨上车,“走吧。”

骑出弄堂之后,易遥轻轻地说:“我吃过葯了。你也不用整天逼问我怎么办了。”

“吃了什么?”齐铭并没有很明白。

“我说我吃过葯了,”易遥把声音提高了些,“堕胎的,葯。”

身后并没有传来回答,只是耳朵里传来的清晰的刹车的声音,以及小手臂突然被铁钳夹住般的疼痛感。

易遥好不容易把单车稳住没有连人带车翻下来,回过头有点生气地望向齐铭,“你疯啦?!”易遥甩了甩手,“你放开我!”

“你才疯了!”齐铭抓着易遥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量,指关节绷出骇人的白se。齐铭咬着牙,情绪激动,可是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葯流很容易就大出血,搞不好你会死你知道吗?你搞什么!”

“你放开我!”易遥提高声音吼道,“你懂个屁!”

“你才懂个屁!我上网查过了!”齐铭压低声音吼回去,两条浓黑的眉毛迅速在眉心皱出明显的阴影,狭长的眼睛变得通红。

易遥停止了挣扎,任由齐铭抓着自己的手。

时间像是有着柔软肉垫的狮子般脚步轻盈,从两人身边缓慢而过。易遥甚至恍惚地听到了秒针滴答的声音。只剩下手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在齐铭越来越大的力气里,变得愈发清晰起来。齐铭的眼睛湿润得像是要淌下水来,他哆嗦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红绿灯像背景一样在两人的头顶上换来换去,身边的车流人流像是嘈杂的河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易遥慢慢地从齐铭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

她揉了揉被抓出来的红se痕迹,低下头轻轻地说:“那你说,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说完她转身跨上车,然后慢慢地消失在纷乱而嘈杂的滚滚人海里。

齐铭趴在自行车上,用力弯下了嘴角。

地面上啪啪地掉下几滴水迹,在柏油马路上渗透开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齐铭掏出手机,看见电话是顾森湘打的。

齐铭接起电话,说了声“喂”之后,就小声哭起来。

 《悲伤》第二十六回

104

走进教室之后易遥就明显感觉到一种不同往日的兴奋的味道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直到自己打开笔袋是看到昨天记下的便条,上面写着下午的科技观之行。

原来只需上上午的课,整个下午的课都被参观科技馆的活动代替。易遥看着自己装满全天课本的沉甸甸的书包叹了口气。

刚坐下来,就看到唐小米走进教室。易遥随便看了看,就看到了她在校服外套下的另外一件外套,校服裙子下面的另外一条裙子。

没必要为了一个科技馆的活动而费尽心机吧。易遥扯着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低头准备第一节课的课尽?br》

课间操的时候易遥请了假,跑去厕所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也没有什么感觉。没有出现血也没有出现剧痛。

易遥从厕所隔间出来,站在洗手池面前,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皮肤简直好得不像话。

回到教师坐了会儿,空旷的教室只有易遥一个人。易遥想着早上吃下的葯片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点怀疑是否有用。那么一丁点大小的葯片居然就可以弄死一个胎儿,易遥想着也觉得似乎并不是完全靠得住。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满满一个操场的人,僵硬而整齐划一地朝着天空挥舞着胳膊。易遥觉得有点肚子饿了,于是起身下楼去学校的小买部。

包子或者牛奶都显得太腻了,易遥买了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然后慢慢地走回教室。

所有的学生都在操场上做课间操,头顶的空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声,拖长声音喊着节拍,与激扬的音乐显得格外疏离。

走到一半的时候音乐结束了,学生嘈杂的声音慢慢从远处传来,像渐渐朝自己涌来的潮水一样越来越嘈杂。易遥从小路拐进那条通往教学楼的林阴大道,汇进无数的学生人群里。

远远地看见齐铭走在前面,背影在周围的女生里显得高大起来。顾森湘走在他的边上,手里是齐铭的一件白se的外套。冬天里齐铭经常穿着的那件,穿在身上的时候鼓鼓的像一只熊。不过却不知道是准备还给齐铭,还是齐铭刚刚给她。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已经不会感觉冷了吧,而且早上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齐铭有带这件衣服。所以应该是还给齐铭吧。

那,又是什么时候借给顾森湘的呢?

易遥远远地走在后面,无数的人群从她后面超过她,直到后来林**上易遥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远远看着齐铭侧过头看着顾森湘的侧面,在无数的人群里,变得格外清晰。像是被无数发着光的细线描绘了轮廓的边缘,泛出温柔的白光来。而他旁边的顾森湘,正在眯着眼睛微微地笑着。不同与唐小米那样扩散着浓郁芳香的笑容,而是真正干净的白se花朵。闻不到香气,却可以清楚地知道是清新的味道。

像有一把锋利的刀片迅速地在心脏表面极肤浅的地方突然划过,几乎无法觉察的伤口,也寻找不到血液或者痛觉。

同时想起的,还有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易遥被吞下去的馒头噎住了喉咙,食道和呼吸道像是突然被橡皮筋扎紧了一样连呼吸动不行。易遥拧开矿泉水的瓶子仰头喝了几大口水,憋的通红的脸才慢慢地恢复苍白。别呛出的眼泪把视线弄得模糊一片。

易遥拧好盖子,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齐铭和顾森湘的背影。易遥朝教室走去,刚走了两步,就突然朝道路边的花坛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胃被扯得发痛,刚刚吃下去的馒头变成白花花的面团从口腔里涌出来。这种恶心的感觉让易遥更加剧烈地呕吐起来。

后背和手心都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来。

从腹部传来的痛觉像山谷里被反复激发的回声渐渐变得震耳欲聋。有一把掉落在腹腔中的巨大锋利剪刀,咔嚓咔嚓地迅速开合着剪动起来。

恐惧像巨浪一样,将易遥瞬间没顶而过。

105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吹出的口哨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空。带着不长不短的回声,让本来就空旷的操场显得更加萧索。

跑道周围开始长出无数细细的蒿草,天空被风吹得只剩下一整片干净的蓝,阳光没有丝毫阻挡地往下照耀。

晴朗世界里,每一寸地面都像是被放大了千万倍,再细小的枝节,也可以在眼睛中清晰地聚焦投影。

如果从天空的视角看下来,操场被分割为几个区域,有一个区域的班级在踢球,有一个区域的班级在100米直道上练习短跑,而在沙坑边的空地处,散落着几张墨绿se的大垫子,穿着相同颜se运动服的学生在做着简单的柔韧体操。前滚翻或者跳跃前滚翻之类的。

一个足球跳了几下然后就径直滚进了草丛里,人群里一片整齐的抱怨。随后一个男生从操场中央跑过去捡球。他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变得很亮。

易遥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经过了之前的恐惧,易遥也不敢再有任何剧烈的动作,所以以“痛经”为理由想体育老师请了假。尽管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一个小时之前像要把整个人撕开一样的剧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天永远是一个温暖的季节。气流被日光烘得发出疲倦的暖意,吹到脸上像洗完澡之后用吹风机吹着头发。

易遥在明亮的光线里眯起眼,于是就看到了踢球的那群人里穿着白seT恤的顾森西。他刚刚带丢了脚下的球,看样子似乎有些懊恼,不过随即又加速跑进了人群。

易遥看着顾森西,也没有叫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白se的T恤在强烈的光线下像一面反光的镜子一样。

易遥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面前自己的投影。风吹乱了几缕头发,衣领在风里立得很稳。

其实也并不是多么熟悉的人,却还是微微地觉得心痛。但其实换过来想的话,也还好是不太熟悉的人,如果昨天遇见自己的是齐铭,那么这种伤心应该放大十倍吧。不过假如真的是齐铭的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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