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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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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之后,雁落抬起头,冲南归笑了笑:“很快我就会回来的,南归。”
南归没有多说什么,外面冰雹越下越大,天空一片昏暗,只有闪电不停地在折磨人们的眼睛,刺痛人们的心灵。
饶是如此,弦歌仍执意要回知府衙门,雁落和清光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南归想开口留下雁落。他相信,只要自己开口,雁落就不会走,她一定会顾及到自己的感受。但如果做出那么自私的事情,他就不是雁落从心底里尊敬爱恋着的南归了。
世事难料,特别是情事,更是变化莫测。季宝站在南归身后,一同目送着雁落一行人的离去,恍惚间他突然看到,南归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即使南归在拼命地控制自己。

第十六章:所谓青梅与竹马

进了知府衙门,雁落赶紧派人取来干净的毛巾替弦歌擦干了头发上的水渍,然后又伺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袍子。处理妥帖之后,雁落才领着弦歌走到大厅。此时清光早已端坐在八仙桌旁,小口抿着热茶。
雁落瞥了清光一眼,有些别扭地问道:“娘说她想吃挂面,我这去做,你……要不要吃?”不待清光有所反应,雁落又说:“你别误会,既然我和娘亲要在府上打扰几日,自然不能白吃白喝,你府上的活计,可以吩咐我去做。”
清光放下茶杯,冲雁落噗哧一笑,轻声说道:“你的娘亲是我干姨,我娘的好姐妹,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不过,我要一大碗挂面,记得,多放香油。”清光毫不客气地说道。
雁落翻了翻白眼,转身去了灶房。弦歌冲清光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鼓励清光。
清光冲弦歌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后,便跟着雁落进了灶房,他倚着门,目不转睛地看着雁落忙活。
煮挂面、卧鸡蛋、再搁点葱花和香油,这是最平常不过的家乡饭。孩子生病、女人坐月子、小媳妇回娘家,都离不开清汤鸡蛋挂面。看似最简单不过,但里面却包含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感。自从雁落走后,清光已经很多日没吃到鸡蛋挂面了,他也曾吩咐厨子给自己煮过,但都不是那个味道,总觉得欠了点什么。
今日闻到雁落煮的面,清光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欠缺的是一种名为家的味道。清光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天从马府出来,我喝醉了,你……”
“我都忘记了。”雁落扭过头,飞快地看了清光一眼说道:“你先出去吧,这油烟味儿重,你不怕熏了眼睛?!”
“不怕。”清光脱口而出,他见雁落面色有异,便急急地补充道:“我自然要监督你,免得你偷懒。”
“说得跟真得似的。”雁落白了清光一眼,没好气地把一碗热汤面递到了他手上:“还不快端过去。”
“你这家伙,竟然敢指使知府大人。”清光一边嘟嘟囔囔冲雁落表示不满,一边还是乖乖地端起碗,朝大厅走去,雁落跟在他身后,无奈地撇着嘴。
三口人坐在饭桌旁,一开始气氛颇为压抑,雁落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不知该先问什么,而弦歌面对长大了的雁落,也多了几分尴尬。最后还是清光开了口,他故意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谈论着叶城的风俗典故,逗得弦歌哈哈大笑了好几次,场面才有所好转。
待弦歌喝干了最后一滴汤之后,雁落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地问道:“娘,爹爹那件事,你还怪我吗?”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雁落的心中,几乎每隔几天她就会梦到爹爹死的样子,就会梦到娘亲临走时那决绝的眼神。雁落曾一度认为,娘亲是恨她的,而这个认知让她痛不欲生。
“你爹爹?”弦歌疑惑地望着雁落:“他不是出外闲游去了吗?”
“嗯?”雁落不解地瞅着清光,清光赶紧凑到雁落耳边小声说道:“我娘来信说,干姨对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大清楚了,可能……可能她编了一个你爹爹还在世的谎言来骗自己,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吧。”
雁落的嗓子眼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拔不出来,却又刺得她生生得疼。清光见雁落一脸忧伤,不觉十分心疼,他敲了敲雁落的碗,轻声说道:“快点吃吧,再不吃就凉了。”雁落嗯了一声,埋下了头,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到了面碗中,清光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雁落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与勇气一般。
弦歌若无其事地把碗筷往雁落面前一推,起身便走开了,雁落忙擦擦脸上的泪水追了过去:“娘……”
“怎么?”弦歌转身冲雁落笑了笑:“娘先回房歇着了,你和小光慢慢聊。”
“可……”雁落本想和弦歌说说话,但见她已露出倦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觉心疼地搀住了弦歌:“我送您回房吧。”
弦歌一把推开了雁落,许是用力太猛,她一连咳嗽了几声才哑哑地说道:“没几步路,不用送,落落,去和小光说说话吧,昨天我都听他说了,唉……即使他犯了错,你也要给他个机会嘛。”弦歌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朝西屋走去。
雁落神情黯然地走到后院,雹子已经止了,湿漉漉的水汽模糊了雁落的眼睛。她挽起了裤脚,缓缓走到院子中央,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不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清光也已用过晚餐,走到了她的左侧。
“还记不记你小时候最喜欢摸黑上房看星星,还让我给你打掩护,那时候我还笑你傻,星星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会发光的玩意。你啊,每次都会指着天河对我说,哪个是牛郎,哪个是织女……说着还自我陶醉般闭上眼睛,硬告诉可以听到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清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气,雁落侧过头,不解地望着清光的脸。
“落落,你说,那时候的我又烦人又臭屁,为什么你却还是喜欢上了呢?”清光突然板正了雁落的身子,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雁落嘴角抽了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我那时瞎了眼。”
“落落……”清光不满地拖长了声音。
“若能说得清楚,就不是真的喜欢了。”雁落压低了声音解释道:“锦之呢,怎么都没见到她?”
清光没想到雁落会转移话题,他猛地攥住了雁落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锦之只是朋友,知己,我欣赏她,仅此而已。而对你,以前是我不好,落落,回来吧,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回到我身边吧。你、干姨和我,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就像以前你希望的那样。”
雁落紧咬着嘴唇,她忍住不让眼泪再度落下:“晚了,清光,也许一两年前,你若是对我说这些话,我会高兴得不知所措,但现在……”
“落落,不晚,怎么会晚呢,你喜欢看星星,以后我天天晚上都陪你看。”清光孩子气地把雁落抱在怀中,他鼻子一酸,把头埋在了雁落的肩膀上,“落落,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你了。”
雁落没有开口,而是轻轻地拍着清光的脊背。曾几何时,她热烈地喜欢过清光,仿佛没有了他,自己就无法呼吸一样,然而现在,对清光的那种爱早已化作了亲情,没了当初的悸动。
斗转星移之间,青梅和竹马还是错过了彼此。
不远处,南归一身夜行衣站在房梁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几日后便是雁落的生日,自己偷偷跑到余若书家里,求小鹿子叫自己做寿面,还特别找首饰工匠做了一个和阿斗几乎一样的银质项链,准备送给雁落作为生日礼物。当然不止这些,南归还计划要再饭后向雁落提亲,早点定下日子,好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但现在,南归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许久之后,他才一侧身翻出了衙门后院,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清光,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开他。”雁落推了推清光的胳膊,认真地说道:“从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的包容我、疼爱我,很多时候我都有种感觉,自己配不上他。一开始,面对南归的示好,我躲闪,我假装迟钝,我怕他像你一样,最终会嫌弃我、厌烦我,我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安全的区域内。我以为这么一来,他就会对我丧失兴趣。然而,南归没有,他就站在我身后,支持我,鼓励我,我不算聪明,时而还会惹出小麻烦,可这些他都不介意。他会让我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做错了,他会用行动来纠正我,我做对了,他会揉着我的头发冲我微笑。
一直以来,我活得太累,太小心翼翼,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我才能做回自己,也只有他,才会接受这样的我。我知道娘亲在打什么算盘,她想让我嫁给你,对不对?而你则以为,我一定会遵从娘亲的话。也许,以前我会这样做,但现在不会了,还有一个人,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在等我。”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跟干姨住在我这儿?”清光凝视着雁落。
“因为我不想让她失望,失望的滋味,我品尝过太多次了。”雁落故作轻松地冲清光眨眨眼睛:“最初,母亲抛下我一个人走掉的时候,我也怨恨过她,这些话我从未对你说过,你的娘亲对我视如己出,但她毕竟不是我亲娘,一起生活,免不了磕磕绊绊。每次被你娘数落后,我心里就想,大家都欺负我,就因为我没爹没娘。这种想法很可笑是不是,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心里头的苦不知如何发泄。多少次,我都幻想娘有一天回到我身边,我冷冰冰地望着她,然后扭头走掉,让她一个人伤心痛苦去。
但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对娘亲的那些怨恨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我时常会回想起娘亲包的饺子,娘亲纳的鞋底,以及娘亲温暖的怀抱。再后来,我就告诉自己,如果真有重逢的一天,我什么都不会问,仅仅只是牵着她的手,唤她一声娘亲足矣。
无论发生过什么,她都是我娘,我都是她女儿。现在娘身体不好,对往事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就更没有理由再去问什么。我愿意照顾她、陪在她身边,尽量满足她的心愿,让她高兴。但是清光,这不意味着,我和你之间会发生什么转机。我们一见面就争吵,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你仍是我的发小知己,仍是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这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也许那次你的确伤了我,可换个角度想,若是我没有负气离开,就不会来到叶城,就不会成为霜叶茶馆的第四号员工,更不会认识南归。”
“他……让你觉得很幸福,是吗?比起和我在云岭的日子,更幸福?”清光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缓缓问道。他听到雁落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对南归的热爱时,心像是被用烤得滚烫的铁钳子戳了无数个冒着热气的大洞,嘴里全都是鲜血的腥气。
“清光。”雁落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抚摸着清光的头发。
就在雁落和清光陷入沉默之际,一个托着银盘的下人步履匆匆地闯入了后院。
“大人,您吩咐去准备的荔枝,已经买到了。”下人有些诧异地望着一脸惆怅的清光,他从未见过知府大人如此伤感。
清光嗯了一声,接过盘子,便挥挥手示意下人先行离去。
“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清光半赌气似的把银盘递给雁落:“你最爱吃的荔枝,叶城没有的卖,只好差衙役去临城买。”
雁落笑着接过盘子,随手包了一颗荔枝放进嘴里:“你这是以权谋私。”
“那又怎样?”清光一挑眉,迅速调整着情绪,他出神地凝视着雁落的脸。以前,他总觉得雁落笑起来笨笨傻傻的,丝毫没有任何魅力可言,但现在看来,那种直率的微笑却十分可爱,只不过这笑容,恐怕永不再属于他了。清光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他们俩小时候不少的糗事,这些回忆让雁落渐渐放松下来,她一边剥着荔枝一边摇晃着肩膀,时而点点清光的鼻子,时而捂着嘴巴嘻嘻一笑。
清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一下,轻声问道:“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编了满头小辫子,然后被我娘大骂了一顿?”
“怎么不记得,明明是你好奇说要试试,到头来却诬陷到我头上。”雁落没好气地嘟着嘴。
“落落,再帮我编一次小辫吧。”清光冲雁落淡淡一笑,雁落本想拒绝,但见清光神情忧郁,心知自己刚刚说的话伤害到了他。雁落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清光兴高采烈地耸了耸肩膀,拉着雁落朝他的寝室奔去。
这是雁落第一次进清光在叶城的寝室,她第一眼就瞅见紧靠着窗台的那张楠木制案几,这张案几和在云岭老家那张几乎一模一样。在墙上贴着一张手绘的云岭地形图,那些熟悉的地名让雁落的眼角有些湿润。仿佛仅仅面对着地图,雁落就能感到云岭那扑面而来的咸湿水汽。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刻在了雁落的心里,那蔚蓝的天,那洁白的云,以及那些嫩黄色的菊花,无论相隔多远,都无法忘却。
清光自小喜欢地图,云岭的、天安的、甚至明国的。他喜欢研究那些高山和大海,那些平原和小溪,对他来说,地图像是一扇门,打开了他的眼界,让他的心早早的便飞离了云岭,飞到了天安、飞到了地图上画的每一个奇妙地方。
面对那小小一张地图,清光却有一种与世界同在之感。他的理想,他的野心,也全都反映在了那薄薄的一张纸上。
“你还真是没什么变化。”雁落望着地图,感慨地说道,随后她继续打量着屋内的布置,眼尖的她看到床榻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方被子。她快步走上前去,清光见状本想拉住雁落,却被雁落一个侧身躲过了。
“这床被子,你还留着?”雁落不解地指了指床榻上那方绣着云岭风景的被子。这被子是她在云岭的时候绣给清光作为生日礼物的,那时候清光还嘟着嘴埋怨自己送的礼物很土气,从云岭到天安赶考时,清光带着的正是这条被子,那时候自己还曾经隐隐窃喜。但后来清光搬进了丞相府,雁落以为,这床被子早就被他扔掉了,可没想到,竟然在千里之外的叶城再度看到它。
“喂,你这算什么表情,难道不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为什么皱着眉,好像见鬼了一样?”清光不满地说道:“我是个勤俭节约的人,这床被子既然还能凑合着用,干嘛要换新的。”
雁落抿嘴一笑,没有想要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的意思。雁落的这种反应倒让清光觉得有些尴尬,这床被子他的的确确不舍得丢下。在云岭的一般人家,做娘的都会给全家人绣被套枕巾之类的东西,偏偏清光的娘在女红方面相当的笨拙,别说是刺绣了,就连盘个扣子,都弄不好。而雁落则在很小的时候便显露出了做女红的天分,自然而然做枕套被罩这等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清光每次见到这被套上面绣着的风景,就会想起雁落,想起她坐在后院的石凳上,身子微微向前歪着,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的针线上,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样的日子,曾经唾手可得,然而现在……清光只觉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之感,他觉得,自己和雁落的距离越来越远。
“好啦好啦,废话少说,快点给我梳头。”清光一屁股坐在了铜镜前,他把梳子塞到雁落手上。雁落接过梳子,轻叹了口气,便开始给清光编起了小辫子。
云岭有个习俗,说得是给未成年的小男孩留个小辫,这样就能活得长长久久。清光一边享受着雁落的服务,一边自言自语道:“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你仍是跟在我身后的落落,而我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小破孩。不对,不能让你跟在我身后,你啊,总犯迷糊,跟在我身后一转眼的功夫就走丢了,我还是牢牢牵着你的手回家才对。”清光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镜中的雁落,恍惚间他突然觉得回到了十三四岁两小无猜的好年华,他和她仍是一对不开窍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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