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落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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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大把握？”
　　“大概六成吧。”
　　“需要多长时间？”
　　“治疗的话，只要一个月，但是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要完全恢复的话，至少要五年以上。不过，”浦原喜助深邃的目光直视碎蜂的双眼，“问题在于，你能放下死神的身份，接受虚化以后的她吗？”
　　“我不认为这和我死神的身份有任何冲突。”
　　浦原喜助赞赏地拍手：“嗯~看来碎蜂小姐比四十六那些老家伙们要开明许多呢。”
　　“不需要你的称赞。”碎蜂皱起了眉。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出几点说明，”浦原喜助伸出食指，“第一，我不能保证她一定能战胜自己的心，进行成功的可控虚化；第二，假如治疗成功，她也不能再回尸魂界，直到我判断危险已经消失，至于具体情况，很抱歉，现在还无法告诉你；第三，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帮助你救她吗？”
　　“前两点我接受，至于第三点，”碎蜂冷冷地盯着浦原喜助，“因为你欠我的。”
　　“呵呵呵呵，还是一样不客气呢。”浦原喜助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掩面怪笑。
　　碎蜂最后深深地看了雪野尘一眼，僵硬地向浦原喜助点了点头：“她就拜托给你了，一个月以后，我来看她。”
　　“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
　　直到离开，她和浦原喜助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夜一。
　　离开浦原商店以后，碎蜂立刻返回了尸魂界。她迫切地想要详细地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回到尸魂界以后便立刻赶往十三番队队舍。
　　她并不知道，刚才，一只被鬼道隐去身形的黑猫一直卧在浦原喜助的肩膀上看着她，目送着她离开。
　　*　*　*　*
　　十三番队的气氛很压抑，这次与那只虚的遭遇战战况十分惨烈，整个侦察队除了第三席志波美亚子外无一生还，自行赶去救援的第四席雪野尘离奇失踪，生死不明，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恐怕是凶多吉少。
　　队长室中，浮竹端坐在队长席上，神色严峻地阅读着美亚子整理的资料。资料上说，那只虚有着使死神的斩魄刀消失以及与死神的灵体融合然后重新孵化的特殊能力，两个能力无论哪种，在尸魂界与虚圈漫长的战史上都是闻所未闻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由于某些原因，虚的自然进化速度突然加快，或者是……人为。可是他很难想像，身为一个死神，如何能够自降身份，堕落到与虚为伍？更糟糕的是，雪野尘失踪，那只虚又可以融合死神的灵体进行再孵化，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想到这里，浮竹胸口一凉，开始剧烈地咳嗽。
　　气息调匀后，他注意到似乎有人在迅速接近十三番的队舍，那个灵压的波动属于二番队队长，碎蜂。听海燕说，雪野尘和碎蜂似乎是要好的姐妹关系，自己的第四席整天在二番队和十三番队之间跑来跑去，他当然也看在眼里。只是，出了这种事情，该如何向碎蜂交代？
　　当碎蜂出现在眼前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浮竹队长。”碎蜂避开了其它队员，直接来到队长室。
　　浮竹苦着脸将手上的资料递给碎蜂：“碎蜂，事情的起因是一只有特殊能力的虚，大体情况在这上面。但有关雪野四席的具体情况仍在……调查。”
　　碎蜂接过资料，迅速翻看着。片刻后，她点头道：“我明白了。第三席的情况怎样？”
　　“目前已经清醒，但还不能自由活动，”浮竹的脸色愈发苍白，“关于雪野四席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都是由于我判断失误，这才……”
　　“谁都不会想到区区一只虚会有那样的能力。”
　　浮竹依然自责：“毕竟是我的队员，我并没有尽到保护队员的责任……碎蜂，虽然雪野四席的去向仍在调查之中，但恕我直言，恐怕是已经……”
　　二人沉默良久，碎蜂平淡地说：“既然这样，我想见一见贵队的第三席，先告辞了。”
　　*　*　*　*
　　“当时的我被那只虚侵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小尘用缚道制住了我的身体，似乎使用了什么方法将我和那只虚强行剥离开来，后面的事情，因为我陷入昏迷，所以并不清楚，”美亚子的脸上写满自责，“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才让她……”
　　“没什么，从成为死神的那天起，她应该就已经有了觉悟。”碎蜂淡淡地答，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看到是自己带走了那个笨丫头。那么需要拜托代为保密的就只有卯之花队长了，至于那个技术开发局的疯子，去拿他的实验器材威胁一下就好。
　　美亚子愕然看向碎蜂，小尘的姐姐，在得知她可能已经死掉以后的反应，就这样？
　　“原来这个笨蛋是为了救她。”碎蜂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对美亚子产生怨恨的情绪，因为选择救她是那个笨蛋自己做出的选择，但这次她的感性似乎战胜了理性。为了避免因情绪失控而对美亚子说出不符合她队长身份的话，碎蜂干脆地告辞离开。
　　为了保证安全，她对所有人隐瞒了雪野尘的去向，甚至包括收养她的大哥——志波海燕。在去四番队的路上，她忽然想到，当初夜一和浦原喜助对她的隐瞒，会不会也是为了保护她？
　　尸魂界的惯例是非常严格的，对于那些失踪的死神，被抓到后大多以“不明目的的危险分子”的罪名关押在蛆虫巢穴。为了避免雪野尘被录入隐秘机动的黑名单，几天以后，碎蜂再次来到十三番队。
　　在某种程度上，碎蜂是个相当冷酷的人，又是个相当温情的人，为了保护一个人，她可以忽略掉其余所有人的感受。
　　所以，当把手里的第四席席官证递给呆若木鸡的志波海燕时，她很平静很残忍又很温柔地说：“为她举行队葬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和上章是过渡章节，下张就会回到主角鸟~



第19章　变化
　　现在相信还太早了点
　　——平子真子。
　　*　*　*　*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朦朦胧胧地记得自己似乎已经死掉了。
　　“啊哈哈哈哈哈，你终于醒了，”印象里，我认识的人里面，应该只有谢智超那家伙才会这样毫不顾及形象地大笑，“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回来哪里？对了，为什么死了以后还能听到谢智超地声音？不是应该像夜一说的那样，被抹去一切记忆到现世转生吗？难道我这是转生的途中？我躺在地上，纳闷地望着天空发呆。
　　“喂喂喂，发什么呆？”确实是谢智超的声音。
　　我坐起来，左右环望，看到的却是我从来不敢想像场景——真正的草原。碧油油的牧草绵延无际，与头顶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风吹过的时候，在草原上带起阵阵绿色的涟漪。我深深地吸气，和想像中一样，连空气中都弥散着醉人的泥土香味。
　　这是一幅我在内心深处渴求了多少年的、用自由和生机绘就的画卷——没有纷争，没有阴谋，没有杀戮，没有我所厌恶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带姐姐来看一看这个地方，她也一定会很喜欢的吧？　
　　独自陶醉了许久，我终于想起，刚刚我确实听到了谢智超的声音，于是有些期待地问：“谢智超？你在吗？”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从那伟大的艺术情操中解脱出来了，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向身后看，当然找不到我了。”
　　我急忙转过身去，谢智超果然就站在我身后，只是……他脖子上怎么还挂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谢智超看了看死死挂着他的小女孩儿，苦笑着说：“你快想办法把她弄下来，我是度日如年啊，都快要崩溃了……”
　　那个小女孩儿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努力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她，忽然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这，这不就是小时候我的样子？
　　“她是谁？”
　　“你这不废话么，除了你还能是谁，快点快点，这家伙缠了我很久了！”谢智超夸张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把小女孩儿晃下来。
　　“她怎么会是我？”虽然我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小女孩儿的确是我，但却依旧绕不过这个弯子来——她是我，那我是谁？怎么会有两个我？难道我的精神分裂了？或者强行使用卐解使我的魂魄产生了变异？
　　“你赶紧劝她下来，我就告诉你！”
　　我好奇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劝她下来？”
　　“废话，我要是能K得过她还用得着这么苦恼么我？”谢智超没好气地反问。
　　谢智超的意思是我大概明白，但有些难以置信，他的意思是说，他的力量被这个小女孩儿压制了？
　　“小妹妹，你先从这个大哥哥身上下来好不好？”我柔声问道。
　　“好——”说完便放开了谢智超的脖子。
　　小女孩儿的声音很清脆，拖着长长的奶音，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不停地眨：“大姐姐，我们都是女孩子，斩魄刀怎么能是个大叔？我们把他变成阿姨好不好？”　
　　我愣愣地看向谢智超，他的脸色时青时红，一定被气得不轻。只是小女孩儿的话实在太……难以形容了，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哪知越笑越是好笑，于是这一笑便停不下来……
　　“哈哈，大姐姐你笑了，就是同意啦！”小女孩儿兴奋地拍手。
　　谢智超终于忍不可忍，愤怒地咆哮着：“死丫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还有，不许再叫我大叔！”
　　小女孩儿怪异“咦”了一声，咧开嘴角怪笑起来：“大叔，你刚刚叫我什么？”同时散发出强大的灵压。
　　我很讨厌小女孩儿那怪异而不怀好意地笑容，想也不想，曲起食指微微用力敲她的头：“以后不许这样怪笑！现在乖乖坐下！”
　　小女孩儿立刻收起怪笑，可怜巴巴地看看我：“哦……”然后乖乖地在我身旁坐下。
　　“谢智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究竟在哪里？她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的？”我迫不及待问。　
　　“这个说来话长啊，总之你还活着就对了，”谢智超诡异地笑了笑，“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如果活下来的话，就告诉我她为什么喜欢女人的原因？”
　　我确实说过，说实话，现在后悔了，可是，谢智超毕竟是我的刀魂，我的过去不能永远瞒着他。不过，那些事我实在难以启齿，好在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嗯，我是这么说过，”我抚摸着小女孩儿软软的发，“既然你以前可以待在我的意识空间，那么如果我愿意，你是可以看到我的记忆的吧？”
　　谢智超有些忸怩：“这个……虽然是经过你的同意，但是翻看女孩子的记忆……总是不太好吧……”
　　我摇摇头：“没关系，你是我的刀魂吧，不要有那么多顾忌。”
　　谢智超还是忸怩着不愿接受，我想，他是猜到了什么吧。
　　“大姐姐，他不听话，要我修理他吗？”小女孩凑了上来。
　　“嗯，谢智超，说过的话我是不会反悔的，如果你还是不愿的话，”我拍拍小女孩的头，“就帮帮他。”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头，对着谢智超露出纯真的笑容。
　　谢智超狠狠打了个寒战：“我同意了。”
　　阅读我的记忆时，谢智超很小心地避开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但没想到的是，当记忆被翻动的时候，我居然也被迫回忆着。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勇敢地面对过去那些事情，但当自己必须重新经历一次的时候，身体依然由于恐惧和悲伤而发抖。
　　“原来是这样的……”谢智超面色惨白地笑笑，“我理解你钟情于自虐式训练的原因了。”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些事情了。”小女孩儿皱眉道。
　　我这才记起，她也是我，应该和我有着相同的回忆。所以我没有训斥她，而是搂入怀里，轻声安慰。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直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智超叹息一声，说：“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形体，但我还是清醒着的。”
　　“那天你彻底失去意识以后，你姐姐及时赶到，用鬼道减缓了你灵体消解的速度，然后带你去了四番队，他们队长没有办法，建议带你到技术开发局试试看，但是那个叫涅茧利的家伙只能保住你的灵体，无法帮你恢复意识，又推荐了前任局长浦原喜助。再然后，你姐姐带你找到了浦原喜助，他用虚化的办法唤醒了你的意识，喏，你身边的小女孩儿就是你心里的虚。”
　　“虚化？那我会不会变成了虚，要和死神作战？”我有些惶恐地问。
　　“哪有那么夸张，这么说吧，不使用虚化的时候，你依然是个死神，使用虚化以后，你可以拥有部分虚特有的力量，但解除虚化以后依然是死神。”
　　“那就好那就好。”我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不过，短时间内你恐怕不能回尸魂界了。直到将来的某件事发生以后。”
　　“嗯。”只是暂时不能回尸魂界，这个结果倒是可以接受，只是以后想要见到姐姐就难了吧。
　　“另外，还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第一，嗯，怎么说呢，总之因为一大堆非常复杂的原因，你已经初步掌握卐解了。”
　　“啊？”我惊喜交加。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突然，太过震撼。传说中的卐解，就这么被我不明不白地掌握了？
　　“啊什么啊，这是你拿命换来的知道不知道？如果你姐姐去得再晚一分钟，你现在就已经是个一无所知的新生婴儿了。好了，现在告诉你第二个好消息，”谢智超笑了笑，“你在灵力控制方面很有天分，自己又很努力，所以实力提升得很快，但是比起志波海燕那种变态来，你依然处于劣势。举例来说，某些天才类型的死神甚至可以在短短几年内达到队长级的高度，是真正的队长级啊，不是副队长。那么，我问你，你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吗？”
　　我当然清楚自己的短处：“你要说的是灵力的提升吧。”
　　“没错，看来你自己也注意到了，虽然在真央的几年灵力的成长速度很快，但在快毕业的时候已经非常缓慢了。你之所以认为自己不是个有天分的人，恐怕也是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自己在灵力方面的提升空间比较有限吧？”
　　我点头作允。没错，虽然对自己的灵力控制水准很有信心，但我的灵压实在不怎么强，恢复速度也一般，一旦进行长时间激烈的战斗，快速消耗灵力话，后果是很可怕的——这样看来，不能进行持久战的我还真是适合加入隐秘机动呢，这算不算和姐姐的缘分之一？
　　“喂喂，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大姐姐在想另一个大姐姐，”小女孩调皮地笑，“我嫉妒了！”
　　我脸微微发烫：“不要乱说！”
　　“嗯，我们继续刚才的话，第二个好消息就是：由于这个家伙的加入，现在你灵力短缺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
　　我不解地看看小女孩儿，又看向谢智超。
　　“先不说你的灵压大大增强了，虚那变态的恢复能力你是知道的吧？”谢智超瞥了瞥小女孩。
　　我深有感触地点头。虽然虚的作战方式比较单一，不过他们的恢复能力确实恐怖。但是令我不解的是，在我印象里，虚是一种由本能欲望支配的生物，所以他们才会那样丑陋，那样令人厌恶。而眼前的小女孩儿——无论外表还是性格，怎么看都不像一只虚。
　　于是我不很确定地问：“小妹妹……”
　　话未问完，她却捂起耳朵：“不听不听，以后不要叫我小妹妹！”
　　我好笑道：“那我叫你什么？”
　　“我的名字是雪野尘！”
　　我顿时起了玩心：“那叫你小小尘好不好？”
　　“不好！”
　　“小小雪野？”
　　“不好！”
　　“小小雪野尘？”
　　“不要！”
　　“那这样吧，三个叫法里面，你自己选一个。”
　　“我不选！”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