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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落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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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和小桃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
“蓝染?”
“蓝染队长?”
“嗯,看样子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不过,时间紧迫,我并不打算解释给你们听。”蓝染一边温文尔雅地笑着,一边缓缓地拔出斩魄刀。
小白和小桃也同时拔刀,刀尖指向高台上的蓝染。
由此可见,小白和小桃都看到过蓝染的始解,因为高台上站着的只是一个虚影,而真正的蓝染,就站在他们身边。虽然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完全催眠的效果,可是当亲眼看到小白和小桃对着一团空气全神戒备的样子时,我依然感到毛骨悚然。
“当”,刀刃相撞的声音。
“嗯?”蓝染疑惑的声音。
“什么?”小白难以置信的声音。
“被挡下了呢。”市丸银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
“怎么?”小桃后知后觉的声音。
蓝染跃上高台,在小白他们眼中,原先高台上的蓝染应该会像烈日下的雪花一样消融在空气中。他看向我,饶有兴致地笑着:“让我来猜一猜来的会是谁,用鬼道隐去行迹,还需要可以隔绝灵压避免被他人感知的道具,浦原喜助是不会亲自来尸魂界的,那么,这次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雪野三席。”
我摘下斗篷,现出身形,正视着蓝染:“好久不见,蓝染。”
小白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相比之下,小桃就显得有些激动了,拉着我不停地叫着“尘姐姐”,双手也在我身上捏来捏去,似乎要确定我不是另一个幻象。我像以前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许多年过去,小桃还是小桃,我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市丸银笑眯眯地挑拨道:“哎呀,她们在叙旧了,看起来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呢。”
蓝染胸有成竹地笑着:“没关系,关于雪野你的斩魄刀,我可是很清楚的,今天既然有你在,那么想要杀死任何一个人应该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听蓝染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放弃了?
“看来我们并没有来晚,蓝染队长,不,看来已经不能再叫你队长了啊,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说话的是不知何时来到的卯之花队长,即使是斥责,她的声音依然很温柔。
原来如此,难怪蓝染选择放弃,卯之花队长虽然一向低调,但作为资历最老的队长之一,绝对有让他忌惮的实力。
蓝染依旧笑得像个宽厚的长者:“你好啊,卯之花队长,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发现什么的话,也差不多应该来了,马上就猜到是这里了么?”
卯之花队长微笑着对我们点了点头,面色严峻地看着蓝染:“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进入的完全禁闭区域,在廷内也只有清静塔这一个地方了。你那样费力地诈死隐藏自己,甚至特地做出精巧至极的尸体人偶,那个藏身的地方,一定只有在廷内最难找到的这里了。”
“真是可惜,”蓝染摇着头,“虽然你猜到了,不过还是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我不是为了藏身到这里来的,第二个,这不是尸体人偶。”他手提着另一个“自己”:“碎裂吧,镜花水月。”
我早早地闭上眼睛。
“哦?看来雪野你很了解我的斩魄刀啊,是浦原喜助告诉你的么,”他并不等我回答,径直看向卯之花队长,“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不只可以支配五感,还可以让单一对象姿态、外形、质量、感觉甚至是气味按照主人的意愿进行变化。也就是说,可以让苍蝇看起来像龙,也可以让沼泽看起来像花田。而完全催眠发动的条件,就是让敌人看到镜花水月解放的瞬间。这样说,你们明白了么?就算只是看过一次的人,也从那瞬间便陷入了完全催眠之中,从那以后,只要我发动镜花水月,他就会成为完全催眠的俘虏。”
“就算只看过一次?”卯之花队长重复道。
“看来你注意到了,”蓝染闭上眼睛,“对,只要不看到镜花水月的解放,看不见的人是不会中计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东仙就是我的部下。银。”
“是。”市丸银抛出一段长长的卷轴,将他和蓝染围绕其中。
“最后还要称赞你一下,虽然是为了检查而碰到我最长的时间,但本身一直处在完全催眠的状态下,却能发现我尸体的些许微不足道的不自然,真是了不起啊,卯之花队长。”
他们就那样消失在空气中。我心里生出荒唐的错乱感: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
“他们去了哪里?”
“双殛之丘。”谢智超说。
简单向卯之花队长说明了蓝染的目的后,我匆忙赶往双殛之丘。在路上,我收到了四番队副队长虎澈勇音用天挺空罗传递的关于蓝染谋逆的消息,想必其它人也已经知道了吧。接着,几乎所有正在冲突的灵压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迅速赶向双殛之丘。这下子,蓝染几乎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成功取得崩玉,恐怕也无法带走了吧?但令我担忧的是,朝着双殛之丘移动的灵压中,速度最快的显然是绫和夜一,这样的话,绫岂不是要最先和蓝染遭遇?
“随风而逝吧,落英。”瞬步进阶需要的是天分以及成年累月的苦练,即使我很努力,但如今的瞬步比起夜一来依然有不小差距,无奈之下,我开始打其它方面的主意。尝试了很久,我终于发现,如果舍弃掉落英攻击和防御用的风压,单纯利用它的能力来提升速度的话,可以将我的瞬步速度暂时提高数个阶级,而最适合提升速度的形态,当然是翅膀。
“小心!”在凝聚风之翼的时候,谢智超忽然大吼。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也察觉到一道凌厉的杀意凝聚在我胸前。
千钧一发的时候,风翼终于成形,我险之又险地借助风翼凭空扭转了身体,勉强躲过要害,但手臂还是被那奇快无比的刀锋划伤。
是谁?他是怎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为什么直到他挥刀的一瞬我才察觉到他的杀气?
“被躲过了,看来我的响转还有缺陷。”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可是在空中转向以后,偷袭者明明应该在我面前的啊?
我不安地转过身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人,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半个头颅被骨质面具覆盖着,墨绿色眼珠的正中如蛇一般竖着带有森森冷意的瞳,脸颊上挂着两道墨绿色泪痕一样痕迹。他是人的形态,却散发着虚的灵压——这是什么东西?我想到了一个令我心惊的名词:虚的死神化。
“这下玩大发了,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的?”谢智超喃喃自语。
“他是谁?”
“破面,蓝染的手下之一,虽然表面上的排名只是第四,但实力恐怕还要胜过排名第一的家伙。”
我快要疯掉了:“怎么回事,蓝染不是还没有拿到崩玉吗?怎么会出现破面的!”
“没有时间详细解释,总而言之,崩玉可以帮助虚破除面具,但是虚要破除面具却并不一定要有崩玉。”
“女人,卐解吧,”他伸出细长苍白的食指,“记住,杀死你是我,乌尔奇奥拉。”
“别听他的,快逃。”谢智超恢复了冷静。
完全没有胜算,只是看着破面我就可以感觉到,完全没有胜算。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挫败,面对这个强大得可怕的破面,我心里根本没有哪怕一丝取胜的信念。
他冷冷地盯着我:“真是不像话的挑衅,你似乎准备逃走?这样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但会毁掉对你最重要的人。你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因为我有的是时间调查。”
身体顿时僵住,触及他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像是被蛇注入毒液的猎物,想要逃离,却无能为力。
“再提醒你一次,卐解吧。”他的食指指遥遥向我,压迫性的灵力在指尖迅速凝聚。
“别管他,先走!”谢智超咬牙切齿。
我犹豫着,还是用出了卐解:“……卐解,圣约。”
“原来这就是你的卐解,真是令人失望,”凝聚中的虚闪忽然消散,“你的心在颤抖,所以你的剑,就连我的毛发都无法伤及。”
是的,我失去了信心,没有履行我与圣约之间胜利的誓约,所以,它不会为我绽放光芒。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一见到他开始,我忽然间就没有了反抗的决心和勇气?为什么他可以给我无法反抗的压力?
“虽然蓝染大人说你的能力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轻而易举地挑开圣约,“不过,我会如实回报:您所说的那个死神,只不过是个不值得杀的垃圾。”
原来如此,面对强者的时候,我依然无法反抗。不,不是单纯地实力差距,是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就像,就像……
看着破面苍白的脸,忽然,我眼前闪过一张总是微笑着的、温暾的脸,那时候,他温和地笑着,抚摸着我的头——一直以来,除了绫以外,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但那个时候,我却无法反抗,因为反抗便代表着失去那仅有的温存。
虽然肤色、五官和外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凭着感觉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他。
说不出心里是悲伤,是喜悦,是仇恨,还是惋惜,以前的生活仿佛历历在目,却又在转眼之间烟消云散。
当再次抬起头,我一直在颤抖的心已经随着呼吸归于平静。
“圣约。”圣约感受到我的决心,绽放出直冲天际的金色毫光,将破面逼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一样漠然回视,声音冷得不像自己:“原来是你。”
他苍白的手在空气中轻点,打开黑腔:“那么,作为你认出我的奖励,给你一个忠告:你的脆弱,是因为有心。”
黑腔嘶鸣着关闭。我立刻解除卐解,唤出风之翼,全速赶向双殛之丘。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况且,那些事情我根本不想去回忆。
“你们好像认识?”谢智超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哥哥,没想到死了以后变成了虚。”
因为有心而脆弱,你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就舍弃了作为一个人的心么?说到底,本来是亲人的我们终究还是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谢智超应该是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个英文单词:“SHIT……”
终于到了双殛之丘下,我几乎是超支着灵力强行提升速度,因为经过破面的耽搁,绫和夜一的灵压已经到了上面。
当终于登上丘顶时,我看到的是令我窒息的画面——夜一被市丸银的神枪弹开,而蓝染站在满脸惊骇之色的绫身旁,手里紫黑色的毫光电弧一样噼啪跳动:“破道之九十——”
我几乎是疯了一样地在心里大吼:“帮我救她!”
虚的面具瞬间在脸上凝成,我冲到绫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跃而起。即使和谢智超一起压制着小小尘,能够控制的虚化持续时间也只有四秒。四秒之后,如果不解除虚化,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黑棺。”蓝染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名字。
虽然有风之翼,虽然已经虚化,但是我的速度还是没有快过鬼道发动的速度,我拼命将绫甩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左腿膝盖以下被黑棺包裹住,似乎无数利刃在其中飞快地穿刺着。
心里升起难以平抚的杀意,我要杀掉蓝染,杀掉那该死的破面!落地之后,我不顾已经被绞得不成样子的脚槐,嘶吼着便要冲向蓝染。
“把身体给我,我帮你杀掉他。”小小尘很平静地说。
“去你的——”谢智超一脚踢飞她,“少来瞎扯。”
我挣扎着解除虚化,随着面具的碎裂,我感觉到小腿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倒去。绫及时扶住了我,她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别紧张,是皮外伤。”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蓝染。
“果然还是失败了,舍弃咏唱以后,破坏力还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否则的话,”蓝染惋惜地摇头,微笑地看着陵说,“她的腿应该已经是肉泥了啊。”
该死的蓝染!我慌忙拉住绫:“别过去!”
她出乎我意料地勉强笑笑,杀气几乎凝结成风,刺得我不寒而栗,这样的笑,这样的杀气,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见到。
“看来,乌尔奇奥拉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蓝染回头,“要。”
东仙要拔出刀来:“是,蓝染大人。卐解——阎魔蟋蟀。”
四周的空间转眼被绝对的黑暗笼罩。这就是东仙要的卐解吗?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无法感知灵压,唯一剩下的只有触觉——我还能感觉到绫的体温。
在这个空间里,对于我和她来说,能够完全拥有的,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彼此而已。
刀锋无声无息地切过皮肤,痛,但是幸好,他只有一把刀,既然目标是我,那么绫暂时是安全的。
面对这样的绝境,我该怎么办,等死吗?
“当然不是,准备好,我要拉你进来了。”他的话音落后,我的双眼忽然又能视物。
意识空间里,依旧是清澈的蓝天和一望无际的草原。
“长话短说吧,阎魔蟋蟀里,要想恢复五感,唯一的方法只有拿到那个东仙手里的清虫,考虑到你不是更木剑八那种变态,所以这个方法还是放弃好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卐解以后,你的剑鞘去了哪里?”
经他提醒,我这才注意到,似乎每次卐解之后,剑鞘确实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卐解之后还有剑鞘吗?”
“废话,从确认了你的卐解属性之后我就开始思考,‘心灵’这个属性,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又可以说是最脆弱的。既然你取胜的决心可以与圣约共鸣,发挥强大的力量,那么按照一般ACG的情节来说,你保护某些东西的决心应该也可以与它产生共鸣才对——好在我以前看过一部动画片,于是乎,我灵机一动……”
我有些急躁地打断他:“现在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说得简单些?”
“抱歉抱歉,习惯习惯,”谢智超指着地面说,“其实吧,剑鞘就在这里。”
我四下张望,哪里有剑鞘的影子?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叫做‘理想乡’吗?当然也受到了动画的影响,但更多的,是出于本能。”
“还记得以前提到蓝染的时候,我说过‘以前没有办法不代表以后没有办法’,那时我只是本能地感觉似乎有什么强有力的方法可以对付他,但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卐解之后,剑鞘会与这里同化,产生一个类似于异空间的东西,必要时,你可以借用它的力量,甚至召唤它进行防御,那防御可是连五道魔法都无法突破的啊!”
“什么是五道魔法?”
“咳,只是顺口一提,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来说说使用条件,这里的名字是‘理想乡’,召唤的时候同样需要言灵。但是,召唤的先决条件可就麻烦了——你必须清楚,什么才是你心中的理想乡?一个人的心是很复杂的,有些东西根本就在潜意识里隐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发觉,所以,要使用这个能力,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基本上是在碰运气。”
“我知道了,让我回去吧。”我笑着说。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有把握?”
“嗯。”
谢智超显然持怀疑态度:“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不能开玩笑,你确定你自己真的清楚?”
“真的。”
“既然这样,你回去吧。”
谢智超说的对,人的心思真得很复杂,一些东西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心理和情绪,却又将自己深深掩埋起来,让人错以为自己追求只是表面,忽略了深层的真实。比如,很多人知道自己喜欢吃蛋糕,但却忘记了追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吃甜食。以前,或许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心的最深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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